08中国通史第五卷-中古时代-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下册)-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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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气有潜通,数亦冥会,物之相投,出乎意外。”②郭璞认为磁石和铁、琥珀和芥的这种物物相投的现象是很奇妙的。究其原因,是由于两种物体均有“气”的“潜通”的缘故。他认为这种气的潜感是物体的本性,是符合自然法则的(“数亦冥会”)。事实上,郭璞的这种观点是对先秦元气学说的发展和具体运用,这是很可贵的。此种“气”的观点一直影响着后世学术的发展。
③ 《南齐书》卷十九《五行志》。
① 《雷公炮炙论·磁石》,王兴法辑校,上海中医学院出版社1986 年版,第54 页。② 葛洪:《肘后备急方》卷六。
第二十六章地理学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地理学既继承了秦汉的传统,又有新的创造,如裴秀的制图理论,葛洪的“沧海桑田”地壳变动思想,利用信风航海的最早文献《法显传》,新的探矿理论著作《地镜图》,杰出的地理著作《水经注》等。这些新的地理学成就,构成了这个时期地理学的显著特点。
第一节地志和地记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地志,主要指史书中的地理志、州郡志、地形志等。
这是继承《汉书·地理志》的传统,但在某些方面却有所倒退。例如,《晋书·地理志》,它的自然地理和经济地理内容比《汉书·地理志》少,只有户数,无人口数。除地名较丰富外,其他地理内容都很贫乏。《宋书·州郡志》虽然有户数和人口数,但记载简略,地理内容贫乏。新的内容是增加了侨州郡县的记载。《南齐书·州郡志》比《宋书·州郡志》更简单,仅有地名沿革,其余一概不录。《魏书·地形志》比上述三种书有进步,除了有户数、人口数外,还记载了地貌类型、墓、冢、陵、碑的资料,所记地名数目也超过了《汉书·地理志》。总的来看,这个时期对《汉书·地理志》的传统继承得不好,把应该继承的东西丢掉了或是淡化了,因此,这个时期的地志,其价值都不如《汉志》。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地志虽然都不如《汉志》,但地记却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各个重要地区都有“风俗记”或“风土记”,边远地区则有“异物志”。此外,记山水还有“水道记”、”山水记”。如王范的《交广二州记》、顾启期的《娄地志》、韦昭的《三吴郡国志》、顾夷的《吴郡记》、郭璞的《临安志》、朱育的《会稽土地记》、周处的《风土记》等。这个时期由于地记的数量很多,且卷数少,不便于保存和流传,因此,南齐陆澄(425—494)搜集了一百六十家地记著作,按地区编成《地理书》149 卷,目录1 卷。梁人任昉(460—508)又在陆澄《地理书》的基础上,增加八十四家著作,编成《地记》252 卷。可惜这些著作都失传了。直到清代,才有人作辑佚工作。如王谟的《汉唐地理书钞》,陈运溶的《麓山精舍丛书》,使久佚的地记著作略见端倪。
第二节常璩与《华阳国志》常璩(生卒年不详)字道将,蜀郡江原(今四川崇庆)人。出生于世家大族。少好学,后在成汉李势时曾任散骑常侍,掌著作。这个职务给了他接触大量文献资料、进行调查研究的方便。晋穆帝永和三年(347),常璩劝李势降桓温,桓温以常璩为参军,随至建康(今南京市)。常璩的著作有《华阳国志》、《汉之书》(后改名为《蜀李书》)。今存《华阳国志》。《华阳国志》最初叫《华阳国记》,成书于永和四年(348)至永和十年(354)之间。
《华阳国志》是中国现存最早而又比较完整的一部地方志,全书12 卷,约十一万字。卷1—4,讲巴、蜀、汉中、南中四个地区的自然地理与经济地理情况,类似正史中的地理志。其他各卷讲历史,略似正史中的本纪和列传。《华阳国志》开创了地方志综合记载一个地区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人物、地理、科技等各项史实的先例,资料非常丰富。比如关于使用天然气煮盐和凿井采盐的记载很具体,是中国乃至世界最早的文献。关于李冰开发蜀地经济所作的贡献,也以此书记载最详细。此外,还有温泉、盐池、矿冶、纺织等自然资源和生产技术的记载。
第三节地质、矿物学方面的成就魏晋南北朝时期,在地质、矿物学方面取得了四项比较大的成就:第一,晋代葛洪在《神仙传》中提出了“东海三变为桑田”的地壳变动思想,后来演变出“沧海桑田”这个成语。它正确地表达了中国古代的海陆变迁思想,在地质学史上有重要意义。
第二,梁代出现了新的探矿理论著作《地镜图》,原书已佚,现在只能从后人的引文中看到部分内容。主要观点是把地表植物与地下矿藏联系起来,开创了地植物找矿的新领域和新方向。如“山有葱,下有银”,“草茎赤秀,下有铅;草茎黄秀,下有铜器”等。它的理论是现代指示植物找矿或生物地球化学找矿方法的肇端。
第三,梁代陶弘景(452—536)对某些矿物的鉴别方法很科学,如硝石和朴消,他用观察燃烧时冒不冒紫青烟来区别。硝石即KNO3,染火焰成呈紫色,所以陶弘景说:“以火烧之,紫青烟起”,“云是真消石也”①。朴消即芒硝(Na2SO4·10H2O),火烧无紫色。
第四,矿物知识。晋代葛洪的《抱朴子》是讲炼丹的,其中说到炼丹矿物原料有汞、硫、铅丹、雄黄、雌黄、丹砂、石胆(硫酸铜),消石(硝酸钾)、赤石脂(赤铁矿)、矾石(白明矾)、寒羽涅等,对多数矿物原料进行了解释,说明它们的特点、产地、性能和功用。梁代陶弘景的《本草经集注》,记载矿物43 种,大部分矿物名称至今仍在使用。如雌黄、云母、硫黄、钟乳、白垩、石灰、水银、消石、芒硝、滑石、紫石英、白石英、慈石、石膏、理石、方解石等。此外,书中记载的化石(琥珀)成因说也是比较早的。裴秀、郦道元、法显在地理学方面都有所成就,其中如裴秀的贡献还有很大的影响。本编对于他们都分别立传,这里就不再重复了。
① 郭璞:《山海经图赞·北山经》,王谟辑《汉唐地理书钞》。
第二十七章生物学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传统生物学有很大发展,这主要表现在这个时期涌现出了多种依一定分类系统,记载动、植物名称(通名或异名)形态特征、生态习性、地理分布和经济价值等的动植物志。与此同时,对昆虫和微生物的研究和利用方面也取得了突出成就。
第一节分类学的发展在前一卷的叙述中已经提到,《尔雅》中保存了中国古代早期丰富的生物学知识。《尔雅》不仅著录了590 种动物和植物,指出他们的名称和别名,而且还根据他们的形态特征分别纳入草、木、虫、鱼、鸟、兽的分类系统中。《尔雅》成为后人研究动、植物的重要典籍。东汉对有个名叫窦攸的官员,由于能根据《尔雅》记载,识别各种动、植物,因而受到汉光武帝赐给万匹帛的奖赏。汉光武帝还号召群臣,要他们的子弟向窦攸学习《尔雅》。自汉代以后有许多学者研究《尔雅》所载之动、植物,其中以晋代郭璞的《尔雅注》最为重要。
郭璞(267—324),字景纯,河南闻喜(今山西闻喜)人,在注释古籍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他把《尔雅》视为研究动、植物的入门书,在《尔雅注》的序中说:“若乃可以博物而不惑,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者,莫近于《尔雅》也。”郭璞遵循《尔雅》原有的草、木、虫、鱼、鸟、兽的分类系统,对所记载的动、植物,首先用他生活时代人们通行的动植物名称,解释古老的动植物名称。例如《尔雅·释鸟》载“Ⅷ旟q”。郭璞注则根据当时实际情况指出,Ⅷ旟q,就是当时人们常见的布谷鸟,江东人也叫它“获谷”。郭璞不仅引经据典解释动、植物的正名和别名,而且还根据自己从实际生活中获得的知识,对许多动、植物的形态特征进行了描述,例如对于桑天牛,《尔雅·释虫》只是著录了它的古老名称,“蠰,啮桑”。而郭璞注则对此作了进一步的描述:“啮桑,似天牛,长角,体有白点,喜啮桑树,作孔入其中,江东呼为啮发。”这里相当详细地描绘了桑天牛的形态和生活习性。郭璞还为《尔雅》所载动、植物绘图,使用了分类研究的图示法。据《隋书》记载,他著有《尔雅图》十卷。但原图早已失传。现在大家能见到的《尔雅音图》是清嘉庆六年(1081)影宋绘图重摹的刊本。它或许就是源于郭璞的《尔雅图》。郭璞的研究和注释,使《尔雅》中所包含的动、植物分类思想不仅得以保存,而且更为鲜明。《尔雅注》成为历代研究动、植物的重要参考书。
比郭璞早些时候的三国吴人陆玑,字无恪,吴郡(今江苏吴县)人,著有《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一书。这是一部专门针对《诗经》中所提到的动物和植物进行注释和描述的专著。原著已佚,但从书名可以看出,陆玑显然也是按照草、木、虫、鱼、鸟、兽进行动植物分类的。这部著作今有罗振玉辑本,分上、下两卷,共载动、植物154 种,其中草类54 种,木类36 种,鸟类23 种,兽类12 种,虫鱼类29 种(各家统计数字略有不同)。陆玑联系实际,对这些动、植物的形态、生态、产地和用途进行了描述,并指出他们的异名、今名。书中对芄兰是这样描述的:“芄兰,一名萝摩,幽州谓之雀瓢。蔓生,叶青绿色而厚,断之有白汁。鬻为茹,滑美。其子长数寸,如瓠子。”这样的描述抓住了蔓生的萝藦科植物的特点,使人很容易就和今天所称的植物萝藦(Meteplexisjaponica)对应起来。根据生态特点,陆玑将“鹭”和“鹈”都归为“水鸟”。他说:“鹭,水鸟也,好而洁白,故谓之白鸟。齐、鲁之间,谓之舂鉏。辽东乐浪吴扬人皆谓之白鹭。大小如鸱,青脚,高尺七八寸,尾如鹰尾,喙长三寸许,头上有毛十数枚,长尺余,毵毵然与众毛异,甚好。将欲取鱼时则弭之。”这里对白鹭的形态特征和不同地区的称谓,都作了相当详细的描述。《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首次对我国珍禽“鹤”作了形态和分类描述:“鹤,形状大如鹅,长三尺,脚青黑,高三尺余。赤顶、赤目。喙长三尺余。多纯白,亦有苍色。苍色者,人谓之赤颊。常夜半鸣。。。其鸣高亮,闻八九里,雌者声差下。今吴人园囿中及士大夫家皆养之。”我国常用的鹤类有五六种,这里所描述的是我国最常见的白鹤即丹顶鹤(Grus chinensis)和赤颊鹤(Grus leucauchen)。对于莎鸡,陆玑指出:“沙鸡如蝗而斑色,毛翅数重,其翅正赤,或谓之天鸡。六月中飞而振羽,素索作声,幽州人谓之蒲错。”这些描述,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和观察,是写不出来的。上述事例说明,《毛诗草木鸟鲁虫鱼疏》,对动、植物的分类描述已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陆玑所记载的动、植物的分布地区,已遍及全国各地,甚至涉及现在的朝鲜和越南,可见其视野之广阔。
《神农本草经》问世后,对药用动、植物的研究,更加深入和发展,新发现的药用动、植物种类不断增加。陶弘景(452—536)编著《神农本草经集注》时,他所著录的药物已增至730 种。陶弘景打破了《神农本草经》的三品分类方法。就所著录的药用动、植物而论,他基本上将动、植物纳入草木、虫兽、果菜、米食等五大类。在每一大类中,再分上、中、下三品。很明显地已将三品分类放在很次要的地位。这一改进,对后来本草动、植物分类有很大影响。这部著作在动、植物形态鉴别描述方面也更为细致。例如说:术有两种,白术叶大有毛作桠,根甜少膏;赤术叶细无桠,根少苦多膏,区分得很清楚。
这个时期在分类学方面需要特别提到的是,随着我国南方经济和生产的发展,对南方动、植物的研究,越来越受到人们的注意,先后产生了二十多种“志”、“状”、“记”等形式的著作,著录并描述我国南方的动物和植物。早在东汉时就有杨孚《异物志》(又称《南裔异物志》)问世。原书已佚,从后人征引中还可以看到有关翠鸟、鸬鹚、孔雀、荔枝、龙眼、。。等有关南方动、植物的描述。晋初沈莹所撰《临海异物志》是一部专门记述我国江南沿海地区草木禽兽、矿物和风土人情的著作。其中记述了约六十种鱼,四十多种爬行动物和贝壳动物,二十多种鸟类和二十多种植物。《南方草木状》,旧题永兴元年(304)嵇含撰(关于该书作者和成书年代,学术界有不同看法,至今尚无定论)。这是专述南方植物的专著,颇类当今之地方植物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