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述说唯识二十颂+-第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按数学上的证明思路来套一下,我们只要举出一个符合时间、处所、相续不决定、事物的作用这四要素绝对,但它却是虚幻不实的就可以了。我们现在就按这个思路来。
比如做梦。
我们大家是都做过梦的,假如说一个人一直不曾做过梦,那么,恭喜你,你是“真人”。所谓“真人”,是道教的一个修行位次,修道修到一定程度就达到真人之境,真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永不做梦。当然了,我昨天晚上没有做梦,这并不表明我成了真人。与真人相对应的叫假人。我们都是假人,也就是说我们都不是一个纯粹的人。我们现在是显的人身,但我们的内心呢?忽儿天上,忽儿地狱,忽儿娑婆,忽儿净土,瞬息万变。比如说,一刹那你心起了一个贪念,那么你这就到地狱去了,又一下你心中起了一念嗔恨,那么你这就是到饿鬼道去了,再一下你愚痴,那么你就是到畜生道去了。你若遇境就要与人打架,那么你是阿修罗,这一阵子你持五戒十善,你成就了天人之功,你若念佛,那么西方极乐世界的莲花池中就开了莲花……这就是说虽然在外境上看你只是一个人而已,但你不停地在六道中轮转而无有休息。这样呢,一念之间你就在三千大千世界之中周游了好多圈。所以别看你是个人身,但你是假人,是天仙(人),是饿鬼……不确定的。真人呢,不是这样的,他不动杂七杂八的念头,他的心念与他的人身是吻合的,这就是修持工夫。
我们现在还是会做梦的,梦是怎么形成的呢,就是神经末梢的活动。佛教说是神识的活动。我们睡着时,根不起明显的现行,当然了,比如小孩子睡觉,睡时头在南边儿,起床时能头到了北边儿,这是身根的现行。你睡着了闹钟还是能把你惊醒的,可见,耳根也不是完全关闭。则身识、耳识也现行,但这不如清醒时现行幅度大。而最重要的是意识,有一个梦中独头意识,不知道大家听说过没有?听说过。好,那我就不必详细解释了。就因为这个梦中独头,所以你做梦,而且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前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是天快黑时,不晓得怎么了,起了很大的洪水,水把九华山困成了一个孤岛,水还一直在往上涨个不停,几乎快涨到甘露寺那儿。你们若去过九华山,就知道甘露寺在九华山半山腰,是上九华山的第一个寺庙。这时候呢,出来了一个老和尚,山下人们都哭喊着:快往山上跑,洪水来了。这老和尚却往地上一坐,他不起来了。我清楚这老和尚是老都监和尚,老都监就是常恩和尚,他在光绪年间住甘露寺,后来修得肉身不朽。他的肉身当时就供奉在现在甘露寺的客堂北端那儿,在文革时肉身被毁了。
洪水往上涨,然而快涨到老和尚那儿时却涨不上来了。以后呢,乱七八糟,什么都不清楚了。醒来以后才知道这是个梦。
我记得小时候做过一个梦,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我也搞不明白。那时候刚上学,我们那时候一上学,就教我们:共产党来了,东方才出了红太阳,才驱走了黑暗。然而我那时候就傻兮兮的,就认为太阳是一九四九年以后才有的。想,那“两小儿辩日”是怎么回事儿?我家有一本《幼学》呀还是什么书,记不清了,老爹在很小就教我们看,我记得上边儿还有朱熹的画像。以前整天是黑的,孔子怎么能遇上两个小儿在争论关于太阳的事儿呢?真奇怪!
那个梦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小孩儿跑到东沟玩,东沟有一行柿树,到东沟后却抬头看见一个红红的太阳在上升,于是,我们就在那儿看日出,还觉得有人在天上说话:这下好了,我们就翻身解放了。于是,有人唱歌,开庆祝会。
在我的感觉中,夜属阴,做梦呢应该梦不见太阳的,因为太阳属阳,阳阴根本是反个儿相克的,怎么能在夜里梦见太阳呢?不信大家留意一下,择验择验,看是不是不见阳光,就象大阴天,这才正常。梦见太阳是很稀罕的。
这时候大家看看这梦境。
假如按你们所说,时间一定,那么事实绝对真实不虚,而不是唯识所变,但是有谁能够说天快黑时真的九华山发了大洪水?梦境是虚幻不实的!这大家毫无疑问。天快黑时九华山并没有发大水!我梦见是天快黑时九华山发了大水,这个时间是绝对的,我梦见就是天快黑时,这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说谎。在太阳升起时,就是早上了,并没有人来开庆祝会的。这个时间也是确定的,但开庆祝会却是虚幻的。
再看处所。
我梦见就在九华山下发了一场大水,人们在东沟开庆祝大会,在正做梦时,我还以为是真的呢,也在随大家吆喝:“发水了,快跑!”也在会场开庆祝会。然而醒过来时却发现只是一场梦而已。可在我正做梦时只知是天快黑时在九华山,只知是太阳出来时在东沟而不知是做梦。
这时我们就可以说:时间即使绝对一定,处所绝对一定,但照样只是梦,是虚幻的。那么第一个颂子中提出来的“若无有实境,则处所决定、时间决定不应成立”这个论点倒是不能成立。因为在梦这个“虚幻的境界”中,处所也可以确定,时间也可以确定。也可以这样说,即使一个境界的时间一定、处所一定,但这并不能证明这个境界是真实不虚的。按因明规则来说,你们的提问犯了“不定因”的过失。
第二个颂子的第二句、第三句,是回答“相续不决定不应成”这个问题的。在世亲时代,人们都承认这么一个观点,什么观点呢?比如说黄河,我刚晓来看,是河水,某甲来看是河水,某乙来看还是河水……但当一个饿鬼来看时,却不是河水而是血脓河了,两个饿鬼来看,还是脓河,三个饿鬼来看也这样……全人类来看,都说是河水,全饿鬼来看,都说是脓水。人类选出代表,比如我刚晓,让我代表全人类去说服饿鬼:不对,你们错了,这是河水,怎么是脓水呢?而人家饿鬼道众生也会派代表来说服我们人类:不对,你们错了,这是脓水,怎么会是河水呢?我们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找释迦牟尼去呀,释迦老子在《阿含经》中给解答过,在大乘经中也解答过,怎么解释呢?好,听我说。下面我们提到两个概念,关于业的。
(1)引业。什么叫引业呢?牵引你将来到哪一道受生的业,比如杀、盗、淫,这就是三恶道的业因,若是持五戒行十善那么这就是善道的业因。比如我刚晓与张三两个人,我们都生在人道,那么我们两个的引业就差不多,也就是相似啦。
(2)满业。所谓满业就是你生到这一道以后,使其果圆满不圆满的业。比如,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人大福大贵,而有人却在贫困线下挣扎,为什么有的人生就的美人坯子,而有的人却缺胳膊断腿……这就是满业不同。
咱再说共业与别业。识变有两种,比如山河大地,这是众生共业所感,我们称为共变的,而我的胜义根,则是我刚晓独自变现的,这是别业不共变。
在世亲时代,就举饿鬼的例子,说这一杯水,人看是水,鬼看是脓,所有人道众生来看都说是水,所有饿鬼道众生都说是脓。还有《目连救母》上,尊者见母亲在饿鬼道受苦,拿一钵饭让母亲吃,尊者看是饭,而母亲去一吃却是火炭。
问:饭变火炭我一直搞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害没害过口疮?只要害过口疮,就有感觉了。你一吃东西,那可真是火烧火燎的。我这只是比喻,你得搞清楚。
还有地狱众生,他们被火烧得受不了,但地藏菩萨来时,却不是火焰而是红莲。
这都是引业(共业)相似的关系。这些例子对我们来说都不太适合,咱们听众不少,但有几个人敢于拍胸口说:我是一个铁杆儿佛教徒,不敢说吧,若有的,你站起来,我向你致敬。好的,那么,我们把这些例子放一边儿。
外道问:外境是心识所现,刚晓的心识与张三的心识不相同,心识既然不同,则所现出的外境就不该相同,为什么你见是桌子我见也是桌子呢?这该怎么解释呢?或者说因为我刚晓、张三的心识不同,所以我刚晓看是桌子、是茶杯,张三看就不应该是桌子是茶杯,然而现在我们二人看它们是一样的,都是桌子、是茶杯。所以若无外境则“相续不决定不成立”。
因为我刚晓与张三两个人的引业差不多,所以你看是一把桌子,我看也不会变成一把椅子。这桌子是共变的,当然你张三看是桌子,我刚晓看也是桌子了。
以上的这说法是世亲菩萨在二十论中阐述的说法,我们把它供奉起来,先不理它。
我们上小学时,课本上有个故事:一个匠人,做了一个盾牌,这个盾牌呢,一面是金的,一面是银的,或者一面是铜的,一面是铁的,反正是盾牌的两个面儿不是同一种材料。有两个人来买盾牌,甲说:“这个金盾牌很好。”乙说:“你错了,这是个银盾牌”。只有一面盾牌,甲看是金,乙看是银。
外道说:甲、乙二人的心识不同,外境乃心识所变,外境就应该不同。我刚晓说,对呀,甲看就是金盾牌,乙看就是银盾牌,虽然甲看是盾牌,乙看也不是说就成长矛了,还照样是盾牌,但金盾牌与银盾牌并不是绝对一样的。
咱再看这个茶杯,虽然说咱们大家怎么看都是茶杯,但你们在前边看,看见的是几个字儿,而我在这后边看却看见的一朵牡丹花儿。都看是茶杯,但你看见的是茶杯上的字儿,我看见的是茶杯上的花儿,这不一样。
庄子有一天到郊外踏青。春天来了,他心情快活,可走着走着呢,他发现草丛中有一具尸骨,他于是就拾起这尸体的头盖骨,边敲边唱:“可怜的人,你是怎么死的呢?你是病死的,还是被人杀死的?亦或是赌博输了以后没法活自杀的?……”
庄子唱累了,也走累了,倒头躺下就睡,他睡下之后,这个尸骨头找他来了:“你这个臭老庄,我怎么死与你有屁相干,你敲我脑袋做么子事呀。”庄子说:“你看这花花世界多好玩儿呀,我想帮帮你,你若想再活过来,我与判官交情不错,可以让你复生。”尸骨头大吃一惊:“多谢你的好意,千万不要这样,你看这世间花花的挺好玩儿,可我看坏透了,天灾人祸,战乱纷纷,我可不愿回去。”庄周是战国时候的人,春秋无义战,战国更是。同一个世界,庄子与尸骨头所看见的就不一样。
我们九华山佛学院的演海法师说过一个事儿,很好玩儿的,他说:“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怕死,为什么不愿死,让他死怎么那么难,一个人病得快死了,明明没治儿的病,癌症,还非要想方设法去救治,这何苦呢?再者,死也并不一定坏呀~~”我问他:“你还没死,你凭什么说死并不坏?”演海法师说:“那要是真的死了不好,为什么死人都不回来?若真的活着好,为什么人刚生下来都哭?”同一个境界,不一样的所见。
关于相续性的问难,就说到这儿。下边儿是第四个问题。第四个问题就是皇帝穿上那并不存在的新装到底有没有起到遮羞敝体的作用。
还拿梦来做类比。《玉琳国师》(即台湾排的《再世情缘》)中,珍格格做了一个梦,梦见丑天仁,结果呢,病入膏肓,差点儿死了。梦是虚假的,但它也起作用。你们都没看过《玉琳国师》?好,那说我们常举的梦。晚上梦见一只大老虎要来吃我,吓得我跑呀跑,跑又跑不动,结果把我吓醒来了,醒来后发现出了一身大汗。在这个梦中,大老虎来吃我,有这回事儿吗?绝对没有的,绝对没有一只大老虎来吃我,但吓得我出了一身汗是一点儿也不假的。梦境是一点儿影子也没有的,但它的作用是有的,并不存在的东西也会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