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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布局-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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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改变了陈浩的命运,也改变了和他有关的几乎所有人的命运。
  陈浩每周都在那间简陋的屋子里和柳红药幽会,对他而言,生命因为有了爱情而产生了新的意义,这些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妻子吃醋捻酸,却奈何他不得,同样,儿子的冷嘲热讽对他来说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他已经彻底陷入了情网,无法自拔了。
  背着妻子,他把可支配的现金几乎全都给了柳红药,他为她买高档服装,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为她弟弟支付学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把那么多钱搞没了,将来怎么向妻子交代,在他看来,和爱情相比,金钱简直没有什么分量。
  陈浩恢复意识的瞬间,感觉到有人正一边往他的脸上淋水,一边拼命摇撼着他,同时在大喊大叫。他的头晕晕的,浑身酸痛,仿佛刚从一场宿醉中醒来。天是黑的,凉风轻微的拂过他的面颊,让他有一种继续睡下去的想法。
  我怎么了?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一个人抱着,那人正手忙脚乱的拿着矿泉水瓶往他的脸上洒着水。
  “先生,醒了?感觉怎样?”那个人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的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什么怎么样?”陈浩想站起来,可是四肢都不怎么听使唤。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小巷当中,路两边是茂盛的槐树,然后是高高的红墙。身边的路灯可能坏了,没有光亮,一辆熄了火的夏利出租车斜斜的停在路边,此刻他正身处汽车和一株槐树之间,抱着他的人看上去就是出租车的主人。
  一对情侣手挽手款款的走过来,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他们两眼,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了。
  “先生,真的对不住,我没注意到您忽然从树后跑出来,所以居然又把您给撞了。”司机满脸的惶恐,甚至陈浩都有点不忍了。
  陈浩觉得自己头重脚轻,他回头看了看,抱着他的人三十多岁,满脸胡茬,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看看地上,有大大的一束玫瑰花,还有几张CD唱片。
  “你……撞了我?”陈浩问道。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被车给撞了,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来这里。
  “走,我送您去医院,唉,都怪我……”司机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一边扶他站了起来。
  陈浩站起身,仍旧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看了看地上的玫瑰花,他慢慢想了起来,上午接到红药的短信,约他晚上见面,她要烧菜给自己吃。
  “几点了?”他问司机。
  “八点多。”
  “该死!”他活动了一下肢体,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这是什么地方?”
  “前面拐过去就是雍和宫。”
  “我来这里干什么?”陈浩自言自语,他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好像整个下午的事情都被他忘记了。“我说,你把我撞得不轻,很多事情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恼火的看着那个手足无措的司机。
  “对不起对不起,我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司机一脸的惶恐,看样子似乎在担心陈浩会不会因此讹诈他。
  “你先送我去苹果园,其他事情以后再说。”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不按时去赴约,却莫名其妙的跑雍和宫来。
  他知道一定是因为被车撞得休克了,才会忘记许多事情。要不了多久就能想起来,所以并没有太着急。
  “把名片给我一张,有什么问题我会找你。”
  司机连忙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您放心,我不会赖帐。——不过我还是建议您先去检查——”
  “不用,我有很要紧的事情。”陈浩不耐烦的打断了司机。他知道,因为自己没能按时赴约,红药一定很着急,于是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可是拿出来以后才发现,他的手机已经从中间裂开,根本就不能用了。
  “这个……,我赔您……”
  “再说吧。”陈浩恼怒的把手机放进衣袋,心想这家伙到底怎么开的车?
  到苹果园有很长一段路,因为陈浩的脸色很不好看,所以司机一直在专心致志的开车,不敢再和他讲话。
  陈浩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他活动一下肢体,除了腿部和肩膀还隐隐作痛,其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于是松了一口气。
  陈浩按动门铃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正播放着流行音乐,于是会心的笑了,他明白,虽然红药很喜欢古典音乐,喜欢歌剧,可是毕竟无法摆脱时下流行的快餐式音乐的影响,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房门打开的时候,他听到柳红药欢快的说了这样一句:“送晚餐的来了……”
  可是当她发现站在门外的是陈浩的时候,柳红药的嘴忽然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仿佛见到了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陈浩笑了,他知道红药肯定在为自己着急,于是指着膝盖部位划破了的衣服说道:“刚刚被车刮了一下,没有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殷勤的把那束花递了过来,向前一步进了房门,左手轻轻揽住了柳红药纤细的腰肢,想如往常一样在她的脸上吻一下,可是柳红药却仿佛忽然见到一条蛇一样,猛然往后跳了一步:“你……”
  陈浩左手的鲜花悬在半空中,吃惊之下右手仍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红药,怎么了?”
  几乎在他说话的同时,卧室里传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红药,谁来了?”
  “哦,是送……送晚餐的……”柳红药慌乱的把陈浩推了出来,低声向他耳语:“快走,我会向你解释……”
  然而卧室里的人已经走了出来,他吃惊的看着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陈浩,陈浩也吃惊的看着他,柳红药则依旧试图想把他推出去关上房门。
  “等等!”陈浩忽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他怒不可遏的问道:“他是谁!”
  里面的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满脸病容,身材很瘦,睡衣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挂在衣架上一样。此人中等个头,如果不是因为生病,长相应该满英俊的。他吃惊的看着陈浩手里的那束玫瑰,一瞬间脸色变得异常阴沉:“他是谁?”他指着陈浩,同时目光阴骘瞪的看着柳红药。
  柳红药停了下来,不再往外推陈浩,她用一种让人心碎的悲哀眼神看着陈浩:“你来干什么?”
  陈浩本能的感觉到房间里面的男人和柳红药的关系非常密切,因此妒火中烧:“是不是我搅了你的好事啊?”突如其来被愚弄的感觉让他几乎想杀了这个装腔作势的女人。虽然我有老婆,有孩子,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不奢求得到你的全部,却不能容忍你对我的欺骗。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感觉你的心中只有我一个,背着我却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本来我以为你的爱是真的,可是现在看来,在这个世界上我真的一无所有了。
  房间里的男人无力的靠在卧房的门上,脸上慢慢的现出一副死灰色。
  柳红药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几乎瘫软下来。她回头看了看穿睡衣的男人:“罗健,快躺下吧。”
  那个叫罗健的男人轮番看着柳红药和陈浩,眼光像蛇一样恶毒。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的话,他早就把陈浩,包括柳红药杀死几十次了。
  “进来吧。”柳红药无力的向陈浩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陈浩想一走了之,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来,随手把花和唱片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柳红药在他的心目中占有的位置太重要了,他希望能找到可以原谅她的理由。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没想到居然来得这样快。”柳红药的语调忽然变得无比平静了。
  她看了看陈浩:“你不是问他吗?他是我的未婚夫,罗健。”她指了指罗健,然后又转向罗健:“我们到里面坐吧。”她想扶罗健进卧室,可是罗健没理她,独自进了房间,坐到了床上。柳红药跟在后面,拿了两个枕头垫在罗健的身后,让他靠在上面,然后才回头招呼陈浩:“进来坐吧。”
  陈浩坐在椅子上,看着罗健和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柳红药,强烈的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于是无端在产生了一丝悲凉的感觉。
  “陈浩,对不起,我一直骗你,希望你不要恨我。”柳红药对陈浩讲话,但是眼睛却一直深情而小心的看着罗健。
  “我母亲去世早,父亲再婚,根本就不管我。我在姑姑家长大,难得体会到太多的温暖,直到遇到罗健。”她伸手去拂弄罗健的头发,罗健不耐烦的推开了她的手,把脸转到了一边。
  柳红药笑了,可是眼里却闪着泪花。
  “我爱罗健,不能没有他,他也同样爱我。大学毕业以后我们拼命的工作,打算多攒点钱买了房子再结婚,可是,从去年年初开始,罗健变得虚弱起来。我让他去检查一下,他却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对,只不过工作压力大了一点而已,直到我和他亲吻的时候感到他的嘴里有尿的味道……”
  陈浩呆了一下:这个罗健干吗喝尿?
  柳红药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花:“当时我们都不明白,他的肾脏出了问题,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慢性尿毒症。——尿毒症你知道吗?”她转向陈浩。陈浩默默的摇了摇头,他隐约明白一些事情了。
  “我们不再考虑房子的事情,于是花了几乎所有的积蓄治病,可是我们的钱太少了。我想把我的肾换给他一只,虽然我们有相同的血型,抗原和抗体却不同,再说,就算找到型号相配的肾脏,做移植手术也要二十多万,我们没有那么多钱。没有办法,为了维持,只能给他做血液透析,一周至少做两次。每周在这上面就要花掉差不多一千元,还不包括其他费用……”
  陈浩听得心惊肉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柳红药当初会饿成那个样子了。
  “我们需要太多的钱,单凭我一个人的收入根本就没有办法维持,他的家……,也很穷。”
  柳红药的话让陈浩觉得心酸,但是更多的是引起了他的自怜自伤的感觉。换成是我得了这样的病,她对我会这样好吗?
  “我骗罗健说自己换了工作,工资高了许多,可是实际情况是,因为我无法把全部精力投放在工作上,到了年底,我就被公司辞退了。我拼命想再找一份工作,只要赚钱多,再苦再累也不怕,可是找不到。后来,我遇到了你。”柳红药回头看了看陈浩,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抱歉,有感激,也有躲躲闪闪的爱恋。
  “我打电话请你吃饭的时候,其实只有四十元钱了,那天我本来鼓足了勇气想问你借点钱,可是实在无法开口,尤其是我发现我们居然有那么多共同的爱好……”
  她小心的回头看了看罗健,罗健仍旧往窗外看着,仿佛夜空中有许多看不见的东西在吸引着他。
  “所以我只好再去找同学。其实能借钱的地方我早都借遍了,可是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罗健……,我知道他们都在躲着我,可是我只能厚着脸皮在最好的朋友家的门前等着,哪怕给她跪下也要借点钱出来。”
  陈浩觉得胸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于是拉了拉领口,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口子。他看了看罗健,而对方则好像变成了石像。
  “不用,我有很要紧的事情。”陈浩不耐烦的打断了司机。他知道,因为自己没能按时赴约,红药一定很着急,于是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可是拿出来以后才发现,他的手机已经从中间裂开,根本就不能用了。
  “这个……,我赔您……”
  “再说吧。”陈浩恼怒的把手机放进衣袋,心想这家伙到底怎么开的车?
  到苹果园有很长一段路,因为陈浩的脸色很不好看,所以司机一直在专心致志的开车,不敢再和他讲话。
  陈浩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他活动一下肢体,除了腿部和肩膀还隐隐作痛,其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于是松了一口气。
  陈浩按动门铃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正播放着流行音乐,于是会心的笑了,他明白,虽然红药很喜欢古典音乐,喜欢歌剧,可是毕竟无法摆脱时下流行的快餐式音乐的影响,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房门打开的时候,他听到柳红药欢快的说了这样一句:“送晚餐的来了……”
  可是当她发现站在门外的是陈浩的时候,柳红药的嘴忽然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仿佛见到了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陈浩笑了,他知道红药肯定在为自己着急,于是指着膝盖部位划破了的衣服说道:“刚刚被车刮了一下,没有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殷勤的把那束花递了过来,向前一步进了房门,左手轻轻揽住了柳红药纤细的腰肢,想如往常一样在她的脸上吻一下,可是柳红药却仿佛忽然见到一条蛇一样,猛然往后跳了一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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