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神恋-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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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阵法，被称为六翼阵。

来自已经死去的伊霜燃，她的儿子继承了它。

由于这个阵法被完整的启动会造成莫大的破坏，族人们阻止了伊罗继续研究的行为，然而，就算他们不阻止，当时的伊罗也无法启动这个阵法。

族人们的力量，始终只有“人类”之力。

随着伊罗成为封剑司，六翼阵流入历代封剑司的记忆。

这种阵法需要六种力量来启动，力量彼此差异越大，最后形成的阵法威力越大。

族人们试着将自己的力量异化成六种不同的形式灌注入图阵，而这种努力在当时十分年幼的星瑟眼中失败了。

星瑟对那些参与的长老们的脸庞已经记不清了，当时，她十分小，而族长却对她十分宠爱，于是，她坐在族长那宽阔的肩上，见证了族人的一次尝试。

暗之一族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古板而守旧的种族，他们认为，阵法的作用，是凝聚庞大的力量，而那些力量如果用于破坏，也可以用于修复。只有启动了阵法，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怎样。

星瑟模糊的记忆中，看到六位长老身穿白袍，在星空之下，夜风之中，吟诵引导力量的咒语的情景。

在那遥远而古老的星空下，六位老人手中浮出六道不同色彩的光芒，缓缓灌注进地下的法阵。

绿色的图纹隐隐发光。

光影流动，那些力量被同步地引导进了轨道，和后来的人类术士学习的瓶颈不同，长老们很容易到达力量的同步，阵法隐隐有启动的气势。

那图纹映入星瑟的眼中，她看出其中蕴藏的奥妙，立刻被吸引了进去，那里面蕴含着宇宙最古老最深沉的秘密，蕴含着宇宙运行的规则，当六种不同的力量汇合之时，巨大的力量在其中产生。

那是……？

默默演算的星瑟吓了一跳。

在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宇宙的星群在移动，朝着一个光的洪流方向，她看见宇宙开始收缩，看见那些力量元素在高热中爆炸开来，却瞬间被收缩到了一起……

绿色的图纹光芒弱了下来，长老们不得不放弃这次试验。

这个阵法来自伊霜燃，却是个不完整的阵法，长老们推算不出力量的下一步走向，因此也无法将巨大的力量完整的统合起来，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去引导力量。

陡然熄灭的绿光让星瑟吓了一跳，打断她的演算，族长却以为她是被法阵的力量波动吓到，一双厚实的大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下一步是蓝长老的引导往东方偏南，上空偏北，红长老的引导穿过第三层图纹往西北上，上空角度是……”

细弱但清晰的声音传进长老们的眼中，他们不约而同的注视着这个很小的孩子。

星瑟的才华，第一次展露，之后，成为下任封剑司。

而眼前的阵法，一旦扩展成六种力量，赫然就是最初期的“六翼阵”。

星瑟大致明白了眼前女子的身份。

这是鬼术师伊霜燃，那个被族人谈论的天才女子。

因为她走了禁忌的道路，所以被族人制裁。

尽管如此，谁也不能否认她的天赋和她强大的力量。

在她布阵的时候，星瑟就看到几个游离的先民偷偷地包围了她。

“谁？”伊霜燃结束了法阵，她猛然转头，手中短杖架上了星瑟的脖子。

星瑟反手一挡，身子轻盈飘起。

“你？”伊霜燃见状，皱起了眉头，“你非先民，亦非暗之一族，你究竟是谁？”

此时的星瑟身体在与浊明的一战中受伤，她带着同样重伤的灵泽回了幽冥殿修养，为了避免晨漪出现，她召唤了来世的夜晨看管身体，而自己的意识却游离了出去，所以，她既非实体的人类，也非失去身体不入轮回的先民，因此伊霜燃才那么惊讶。

星瑟才知道，自己的意识已经不只是一个灵魂中的意识，在浊明的影响下，她已经拥有了另一种力量，穿越被封闭的过往，去往过去的能力，星瑟这个意识，已经开始凝聚成一个类似神族的元神。

“我是封剑司，星瑟。”她毫不隐瞒地说到。

“封剑司历任只一人，我虽没见过现任，但是也知道现任是蓝家的长子。”伊霜燃仍然不相信。

星瑟却只是无可奈何地一笑：“也许你不相信，我是来自未来的暗之一族的封剑司。”

伊霜燃挑眉，她收起短杖，不再是防备的姿态：“你身上，确实有暗之一族的力量波动，只是，这种力量已经弱化了很多，不只如此，你还带着其他的力量。”

星瑟一愣，从建立幽冥殿的那一刻，她确实已经不能算暗之一族。

“不过，从你身上，我发现了我寻找的六种不同的力量。至少，也证明了我没有错，我所作的事情，终究是有意义的。”伊霜燃说到，“我没有做到的事情，你做到了。”

“少主，请尽快完成仪式，否则那些人！”从山崖后方，突然冲出一队身穿黑色铠甲的人，为首的一个半跪在伊霜燃的面前。

这些人却看不见星瑟的存在。

只有伊霜燃这个强大的鬼术师能和逆行的星瑟交流。

伊霜燃冷笑一声：“我此生已无遗憾，该入轮回之路。”

听此一言，围绕着她的先民们似乎变得极度愤怒起来，然而他们的声音无法传进这个世界的人的耳朵，只有伊霜燃冷眼看着他们的愤怒。

“我痴心于法阵的研究中，却不代表我的灵魂要跟着你们一起沉沦，我所犯的错误，就由我的血来弥补。我不会逃避，也不会害怕，我将最后的裁决交给我的族人。”

星瑟自然也听见了先民们的话语，但是她保持了沉默。

“少主，我们历代鬼术师虽死于封印邪剑一站，然而死后的世界，并非只有轮回一路，我们脱离那如噩梦般的轮回，寻求永生之道，如今，我们已经成为永生，然而追随着你家族的血脉，我们的衷心永远不会改变，我们只希望迎来我们的王者，如果您不愿意来带领我们，为了阻止我们的沉沦，我们将把希望放在您的儿子身上。”

原来，并非所有参与战斗死亡的人都成了先民，只有修行鬼术的人才不甘心进入轮回，而这股力量的主心骨来自伊霜燃的家族所领导的鬼术师们。

很快，先民们似乎发现了什么，都迅速的退了开去，伴随着他们的撤退，暗之一族的长老们出现了。

“伊霜燃，你违背族规，擅自研究鬼术，依据族长与长老议会的决定，给予你的裁决是死亡，你必须交出‘六翼阵’的阵法由长老议会保管。”

星瑟默默地看着伊霜燃被长老们秘密地处决。

她从小就知道，为了维护整个族群，任何会损害族群的举动都会被拔除，而人类，通常为了名誉和不造成大的骚乱，会对某些违逆者进行秘密处决。

伊霜燃的部下进行了反击，却被长老们压制了下来，长老们的法阵强过这群武艺高强的战士。

而伊霜燃仅仅是坐了下来，等待裁决。

强大的能量贯穿了她的胸口。

“在死之前，看到一个比我更强的女人，真好，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内心总是寂寞的。”

“我以为，在有生之年，看不到这个阵法的成形，而你，拥有六种完全不同的力量，将是这个阵法最完美的继承人。”

“如果，你看到我的儿子，请告诉他……”

“不要重蹈覆辙，远离鬼术师之路，我所犯的错误，不想他再做下去……”

　　启动（一）

“很多事情的真相，被时光掩埋了去，当后来的人想追查那些事情时，总要耗费很多的力气，尤其是，族人封锁了我们穿越到过去的能力，而成为先民后，更是彻底的失去了这个能力。”清影一字一句地说到，“然而，我终于明白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伊罗的过去，伊霜燃做过的事。”

夜晨定定地看着清影，看着她眸子中闪动的某种光芒，她有预感，原本散乱的线就要连起来。

也许星瑟一个人承担了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责任，和压力。

“我告诉星瑟，我将在大荒之中等她，我会去调查历任封剑司们的最终下落，而她，如果没有做好与大荒战斗的准备，就去寻找可以与大荒战斗的继任者。”

清影叹了一口气，手中浮起六颗不同色彩的光球。

“要对付先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完整六翼阵，”她让阵法的图纹出现在众人脚下，“六翼阵需要六种不同的力量同步灌注入法阵内启动，力量彼此差距越大，最终由阵法增幅出的能量越大，然而暗之一族只有人之力，他们所能衍生出的所有不同力量却因为本源都是‘人之力’，而不能催动这个阵法发挥最大的威力。暗之一族，天生带有最强的‘人之力’，他们的法术之强，甚至超越了一般神祗的领域；而伊霜燃，身为鬼术师家族的传人，自小学习死灵与生魂之术，可以驱动第二种力量‘鬼之力’，亦星瑟所掌控的世界‘幽冥之力’；自伊罗以后的历任封剑司，接掌了鬼术，因此，比起暗之一族的其他人来说，封剑司们天生掌握‘人之力’，后天掌握‘幽冥之力’。”

“而伊罗死后，灵魂成为先民，先民虽是鬼魂，却因为他们的修行而已经蜕化成新的一族，高于‘幽冥之力’，因此伊罗拥有了‘先民之力’，他是第一个同时掌握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的人，也因此，他以三种力量分化，创造了‘大荒’。”

“同时掌握六种不同的力量，是伊霜燃的追求，她毕生都在为此而努力，她的天分让她超越时空看到了宇宙中最本质的力量组合形式，但是，在看到星瑟后，她显然可以安心死去。”

“而伊罗，也在寻找剩下的三种力量。这个大荒，是以不完整的六翼阵的力量来创造的，他完善了伊霜燃的阵法，却没有推算出最后的力量轨迹，因此，大荒的构成并不稳定，它需要定期补充外界的能量来维持。”

夜晨听着，悄悄大量了红袂，黑羽，灵泽一眼。

她身边的这三位，代表了伊罗没有寻找的剩下三种力量的极致。

“神族的力量，妖族的力量，魔族的力量，我很意外，星瑟终于找齐了这三种力量。”夜晨的行为都被清影看在眼里，算是肯定她的猜测，“幽冥，大荒，神，魔，妖这五种力量的极致早在的星瑟身上聚集，当她步入大荒之时，先民的力量也将被提升到极致。现在的她，六种力量齐聚。而宇宙之中，冥冥众生，苍茫辽阔，却选择她来统合这六种力量，成就六翼阵，看来，大荒，注定毁于她之手。”

那是够代表着，星瑟会让这个宇宙中四处游离吞噬无数生命的世界彻底摧毁？十二总觉得事情并不是如清影说的那样乐观。或许清影知道最终的结局，她却留着不说。

“如果大荒如此容易被摧毁，星瑟也不会冒险，她本身就够强，怎么也不会拖到龙帝醒来，早将此事解决。如果说她之前游走避开大荒是因为力量不够，现在的她六种力量已经拥有，那日与浊明一战，声势浩大，力量之霸道，我们早已经领教。”十二继续说到，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清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强的压迫感，一瞬间，清影在这少年的注视下，几乎不能凝聚心神。

星瑟一手栽培的少年呢……

清影想到这里，心中又对少年多了几许特别的感情。

“因为大荒是永生的。”她终于点出这个答案。

“神界的维持是因为力量的核心维系在浊明身上，妖界同样如此，幽冥界亦然，只怕人界，魔界同样。如果我没猜错，大荒也是同样维系在伊罗的身上，毕竟，这里是他所创造出的世界。”红袂思索一番，提出这个猜测。

果然见清影点头。

“伊罗，确实是永生的，你们杀不死他，因为大荒犹如他的母体，他不能出这个世界，你们只能在这里杀死他，然而他会不断重生，恢复他创建大荒之时的样子。他不会有真正的死亡，所以大荒也会一直存在下去。而唯一的方法是，取而代之，让大荒的主人更换。”

“星瑟，很适合这个位置，她亦为此而来。所以，我不能让你们去打扰他们。”

夜晨的手在此时紧捏成拳，清影的话她听的很清楚。

灵泽听到这里，却是大约猜测出了后面的结果：“既然如此，我更不能让她做这种事情。一旦她失败，她会死，而成功，她就永远无法脱离这个世界。所以，我必须阻止。”

清影挑眉，她自知自己或许不是龙帝这个融合了神与暗之一族强大力量的人的对手，但是她一定会尽力阻拦。

“不行！”夜晨立刻挡在灵泽的面前，语气坚决。

龙帝只是惊讶了一下，但仍抬起手，聚集力量。

“就算你是她的来世，也不能阻止我现在救她。你立刻让开，否则我不会客气。”

“那么，我现在就毁了这具身体！这是她的身体，一旦身体消失，她永远无法复活。”夜晨抓过龙帝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我没有任何能力来保护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