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责-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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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性命是很宝贵的,这种情况下,当然没有理由让他们上。所以大介洋三很快就命令赵广文的皇协军发起进攻。
赵广文一听到要皇协军发起进攻,心里也很兴奋。曹荣发的事对他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影响,要是再没有什么好的表现,说不定自己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十来个皇协军士兵战战兢兢地端着枪离开的临时掩体,向着目标小心翼翼地靠近。
通过门缝,冯昆也看到了这一现象,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想再打死几个日本鬼子的愿望是彻底落空了。镇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冯昆闪到门口,冲着皇协军就是一梭子,两个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胸口冒血,眼见是不能活了。其他的士兵立刻躲到一边,泼雨般的子弹顷刻之间打了过来。
知道自己的最后时刻已经到了,冯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把扣子一一扣好,看了看两个死去的同伴,深吸了口气,把枪顶在了太阳穴上。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从领个皇协军士兵被打死的那一刻起,大介洋三就已经知道要想活捉或者让目标投降是非常困难的了。
把曹荣发提到现场让他辨认尸体,这是赵广文的主意。所以当曹荣发一眼看到尸体的时候,立刻指着一具尸体大声报告:“太君,这,这就是青帮杜月笙的得意弟子,冯昆!就是他找到我要药品的。”
“你确认?”大介洋三淡淡的顺口问道。在战争年代,仅仅弄清楚一具尸体的身份又有多大的用处?
见大介洋三的语气并没有自己想想中的兴奋,曹荣发心里发虚,指着冯昆的尸体继续辩解道:“太君,就是他找我的。我本来准备给太君一个惊喜,放长线钓大鱼,彻底摸清青帮在这一带的情况,一举瓦解他们。”
“所以你就用偷窃的手段,盗走皇军前线急需的药品物资?”肖彦梁嘲笑道。他走到大介洋三身边,小声说道:“太君,这几具尸体,满脸血污,尤其是那个叫冯昆的,整个脸都烂了,姓曹的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指认出来,也太奇怪了吧?”
大介洋三心里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你的意思是他利用青帮来掩护他另外的真实身份?难道他真的是诈降吗?”
虽然疑点很多,证据也不是很精确,大介洋三总觉得这事部那么简单。但是肖彦梁、赵广文着两个对手不约而同地说起“诈降”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先认同这个事。
“太君,要说姓曹的如果只是偷了药品物资,我还会说他也许是财迷心窍,可是有明显的证据证明他也是偷窃您办公室的主要疑犯,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我想这也是他死不承认后一件事的原因吧。试想,您办公室里的情报被盗,除了那些间谍,谁还会干这种事?”肖彦梁死死咬住大介洋三办公室的事不放,暗地里把曹荣发隐隐指向文川率领的本地情报网。
“啊!”大介洋三一愣,张大了嘴。是呀,这个支那人说不定就是受文川指示,打入皇协军内部窃取情报的。以前之所以没有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就是因为一个是黑社会,一个是政府特工。现在肖彦梁这么一提醒,大介洋三算是“想明白”了:黑社会不是也一样组建了队伍在上海和支那军队一起抗击过皇军吗?而且他还隐隐约约想起,这个支那人所属黑社会的头目好象叫“杜月笙”,而这个人和现在支那政府的领导人蒋中正(字介石)关系好得不是一般,也许,他们真的有联系吧?
“这么说,这是一个非常顽固,非常死硬的家伙了。”想到文川,大介洋三刚刚兴奋起来的心情又跌落了不少,眼睛一黯,这样的人想让他招供,怕是很难了。
接下来的消息让大介洋三彻底抓狂了:按照曹荣发的供诉,去取物品的人员一无所获。
第二天下午,当肖彦梁来到宪兵队的时候,远远就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这一次,门口的哨兵没有让他到办公室,而是直接带他到了审讯室。
那股味道就是从审讯室传出来的!
“呵呵,来,过来,肖君,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昏暗的灯光中,只穿了一条短裤的大介洋三大笑着向肖彦梁招招手。
顾不上看曹荣发被折磨的样子,肖彦梁几步跑了过去。一个短矮身材,缺了右手的日本人站在大介洋三边上,剩下的左手正把一根铁烙头放进火炉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肖彦梁才又机会仔细看曹荣发。仅仅是看了一眼,肖彦梁就有了呕吐的感觉。这还是一个活着的人吗?除了脸没事,其他身体的所有部分,都已经被铁烙头烧得血肉模糊,红的。黑的,看得人触目惊心。以前虽然也见过审讯,但没见过这样的审讯。旁边准备的泼醒他的凉水浑浊浊的,估计这还是盐水!
看样子,曹荣发还是没有“招供”,他也没法“招供”。大介洋三一定认为他,就是抓住文川的主要途径,所以才会这么折磨他。
“太君辛苦了,这么大热的天,还要审讯这个混蛋。”强忍着胃部的痉挛,肖彦梁媚笑着拍着马屁。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他们,外面躺在地板上都还嫌热,这两鬼子倒好,还在烤火!
“我们出去坐坐吧,这里是太热了。”大介洋三向肖彦梁点点头,拍了拍那个独臂日本人的肩膀,大声说道。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名将姓张
那个独臂的家伙伸手从木桶里舀了一瓢水用力泼向曹荣发,昏迷过去的曹荣发惨叫一声苏醒过来。
曹荣发不断抽搐的身体,说明木桶里的水,果然是盐水!
那个日本人大声骂了一句,伸手抹了一把汗,转过身时,脸上竟然洋溢着一种虐待的满足感!等他跟着大介洋三走了出去,肖彦梁也赶紧跟了出去。
进到大介洋三的办公室,早有勤务兵送上凉茶水。大介洋三指着那个残废的日本人说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宽敏隆少佐阁下,是来接替我的。”
啊!这个怎么看也像是粗人的家伙会是大介洋三的接班人?肖彦梁心里打了个突。从宽敏隆进屋就大大咧咧地敞开衣服,极其难看的坐像,肖彦梁判断出这个人是个没有什么教养的家伙。得到如此结论,肖彦梁暗暗吁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和粗人打交道,总比和象大介洋三这样受过高等教育,能够流利地说中国话的人打交道容易一些。
肖彦梁必恭必敬地向宽敏隆敬了个礼:“太君好,请您多多指教。”后面这一句是用日语说的。和大介洋三处惯了,有时候的对话方式也慢慢带上点鬼子的方式。记得有一次,肖彦梁到大介洋三办公室,他正在接见一位客人。相互介绍的时候,肖彦梁突然说出这句话,两个鬼子同时一愣,随即便极为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对于肖彦梁说出的日语,宽敏隆十分意外,也十分高兴,原本阴沉的脸上露出笑容。“肖君,我地,听过大介君的介绍,你地,对皇军地忠心,大大地。”矮胖的宽敏隆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随着交谈的深入,肖彦梁大致也了解了这个新任的宪兵队队长。他是日军板恒征四郎第五师团的一名上尉。第五师团尽管两次在临沂被张自忠和庞柄勋两路夹击,打得打败,但是他却活了下来,并且最后还是和经过补充的第五师团参加了围攻徐州的战斗。他也就是在那场战斗中残废了。
张自忠!肖彦梁心里一颤。从几个月前在收音机里听过这个名字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宽敏隆在说起张自忠时,语气里也恭敬了很多,看得出这个国军将领对日本军队而言,曾经造成过多大的伤害,以至于他们发自内心地佩服他。
多几个这样的国军将领,中国何至于被小小的日本岛国欺负成这个样子?多几个这样的国军将领,何至于一定要炸开黄河河堤,用几百万百姓的性命去换取中国战胜敌人的时间!肖彦梁仅仅是个低层的普通人,他搞不懂为什么象佟麟阁、张自忠、王铭章那样的地方军队将领那么能打,而象桂永清、黄杰这样的所谓黄埔精英,精锐的中央军高级将领却动不动就不战而逃?新四军那么强烈的战斗欲望,委员长为什么就是不同意他们的请战要求?
好容易肖彦梁才收拢了神游的心思。大介洋三正在向他介绍宽敏隆残酷折磨俘虏和屠杀“不合作”的中国老百姓的“伟绩”。
屠夫!
这是肖彦梁脑海里条件反射似的冒出来的一个名词。听着用刺刀慢慢刺死俘虏、用汽油等手段杀死老百姓的详细情节,肖彦梁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南京,那个他不愿意想起,也不愿意提起的地方,相似的情节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看着肖彦梁因为恐惧而变形的脸,两个日本人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来也许是因为要上战场的缘故,大介洋三一直无意识深深掩藏起来的残忍性格,在宽敏隆血腥的描述中,竟然被激发了出来。
出了宪兵队的大门,肖彦梁的两只耳朵里还充满了刚才鬼子们兴奋的笑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来到张旭的家里,见他正在卧床休息,也没敢打扰,压下向张旭倒苦水的念头,和高翠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往同济药房走去。
冯昆爆发的时候,因为张旭并不是主要目标,加上他反应也快,所以除了肩膀那里中了一枪外,竟没有受其他的伤了。要知道当时他们双方的距离,大概也就是两三米左右,那一梭子子弹,当场打死包括织田在内的两个日本人,打伤了四个。
唉,卧底的人总是这样遇到极度危险的情况。被自己人打死,除了白死以外,打死自己的人,还以为立了大功。
走在路上,忽然一个老乞丐拦住他,伸出干枯的手向他乞讨。肖彦梁现在的心情被极度恶劣,几乎想都没想,一脚把那个乞丐踹倒在地。乞丐痛苦的惨叫声倒让他清醒了一点。
“他妈的,老子今天心情不好,算你倒霉。”说完掏出几个钱扔在乞丐面前。
“晚上到我那里喝酒。”见到戴安平,肖彦梁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也没多讲其他的话,直接回到家里,吩咐德贵去准备酒菜以后,倒头就躺在床上生闷气。
傍晚的时候,戴安平如约来到肖彦梁那里。进屋打了个招呼,便递给他一张纸条:“这个是昨晚上收到的,你赶紧翻译一下。”
等德贵把酒菜端到桌上,自己和雷浩到门口放哨以后,肖彦梁从里屋走了出来。
“怎么样?”戴安平见肖彦梁的脸色不好,赶紧问道。
“总部说,文川大哥另有重要任务,不会来了,这里现在由你担任组长。”肖彦梁把电报上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啊?”戴安平吃了一惊。
“没事,原本文大哥是路过这里到上海参加锄奸队的,没想到遇上赵广文,阴错阳差,一步步在这里建立了组织。我想上面也是考虑到赵广文对你一点也不了解,所以把这个重担交给了你。”肖彦梁细细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戴安平也明白这话在理,可是对自己来讲,突然要担任这么重大的责任,的确有些不负重压的感觉。
“彦梁老弟,我看还是给上面说一声,另外派一个组长过来吧。”戴安平皱着眉,小声地提议道。
肖彦梁摇摇头:“不行。新来的人,必须是赵广文不熟悉的人,这样的人对于这里的各种情况要重新熟悉,这个风险太大。再说……”说到这里,肖彦梁停顿了下来,低着头,显然在考虑剩下的话该如何讲。
仿佛下了决心,肖彦梁猛地抬起头说道:“再说,你我都不是国民党党员,都是中国人,都是因为日本鬼子的侵略而参加斗争的,都是在尽自己一个中国人的责任。”肖彦梁连续用了四个“都”字,语气极为迫切。
见戴安平在认真地听自己讲,肖彦梁不再有顾及:“反正我决心已下,不管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甚至是江洋大盗,流氓土匪,只要他抗日,我就支持他。”
肖彦梁的这番话戴安平听在耳里,却并没有一点吃惊。他知道这番话肖彦梁是有感而发。针对上面多次指示严密监控新四军,他已经在言语和行动中表现出了不满。别说他不满,就是戴安平自己,又何尝愿意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说实话,自己当初还不是抱着抗日救国的思想,放弃了在美国暇逸的学生生活,坚决离开了那个自己热恋中的女同学,抱着一腔热血回到了从来没有来过,以前只是在爷爷和父亲嘴里听过的故土。
哪曾想,1932年加入军队,遇到的,听到的,看到的,不是一致对外,而是向共产党匪军开战;不是在上海向日本人作战,而是严密监控,分化瓦解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