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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二十二对染色体-第2节

小说: 二十二对染色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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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革刚过,时局动乱,一个女人、漂亮的女人,确实不让人放心,叫个学生去做伴也是理所当然。
  “这就有点奇怪了,两个在一起,又两个都没有来。”大家议论中又过了10几分钟。
  有人提议去看一下,该不会两个一起生病了吧。
  周老师就住在这栋楼4楼的阁楼里,也就是楼梯间突出的半个房位,本来是个杂物室,文革后重新返校,住房紧张,依然单身的周老师就主动要求住在这里,也方便多和学生沟通交流。
  阁楼面积不大,只能紧接着放下两张单人床,外加一套简单的桌椅,平时周老师用另外一张床放点书和衣物,凑合着住下了,那时的人要求都不高,高的只是工作热情。
  几个离教室门口近的男同学自告奋勇的站起来就上楼去了。
  上到4楼先敲门,连敲了几次没有回音,几个同学有点急了,要说一起病就够邪门的了,两个都病得不醒人事就更不可思议了。
  “不用急,可能一起出去了吧。”其中一个说。
  “不应该啊,即使一起出去,也该回来上课啊!”有人提出了质疑。
  “也是哈。”
  “我们不如直接看看房间里面?”一个同学忽然想到什么:“周老师房间两边开得有窗,从相邻教室最接近的窗子应该能够看到房间里面。”
  这换着平时,就有偷窥的嫌疑,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况且,正因为两个窗户形成斜望,周老师平时也是从不开这两扇窗户的,通风是靠正面的一扇窗户,想看还不定看得到呢。
  几个同学抱着侥幸的心理敲开旁边正在上课的教室,小声给老师说明了来意,老师边听边露出疑惑的神情。教师里开始骚动起来。
  经过老师的同意后,一个同学迅速走到第一个窗户前把它打开,首先看到的是一扇阁楼上打开的窗户,窗框的上楞下还挂着一排正在融化的冰柱,水珠从柱尖缓缓滴下,在窗台上不断浅起水花,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也没有再多想,赶紧把上身够出窗外,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望去。
  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向房间里面,能看到的只有小半张床头,但也足够说明里面可能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厚厚浅蓝色棉被下伸出的一支雪白大腿,小腿僵硬的耷拉着,脚掌刚好落到暗棕红色的地板上,雪白的大腿和地板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白得看不到一点血色。
  这是他在大脑里瞬间做出的反映,也来不及去想这只大腿是属于周老师还是向晓红的。
  “周老师……向晓红……”他几乎是绝望的对着窗户里喊了几声,也意识到不会有任何的回音,他颤抖的说了一句:“她们出事了!”
  教室里一下炸开了锅,同学一拥而上冲到窗前,都想看个究竟。
  15分钟后同学叫来了学校保卫科的干事,阁楼的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个干事用工具撬开了房门,伸头往里看了一眼,转过身对同事说:“出人命了,立即保护现场,报告市局刑侦大队。”
  围观的同学、老师被疏散到一定范围以外,干事们显然对处理这样的事故还是很有经验的,知道这已经超出了一般保卫工作的范畴,没有再进去破坏现场。
  有几个女生已经吓得低声的哭起来。人们都露出焦虑的神态,这个事情来得确实有些太突然了。
  教学楼的不远处,一个年轻妇女目光惊恐而略带忧怨地看着大门前进进出出的人群,牙齿紧咬着嘴唇,几乎都快咬出血来。站了几分钟,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去了。
  大宇家离教学楼很近,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大人们都在议论。
  “听说是中文系的一对师生,很年轻,真可怕啊!这年头……”
  “走,去看看?”
  “我最怕死人了,你们去吧。”
  “……”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大宇正处于最好奇的年龄,于是约上身边几个胆大的小朋友,就奔教学楼去了,那里是他们经常玩捉迷藏的地方。
  “大宇……去哪里?”可能是大宇的母亲在叫着他,头也不回,几个小孩一溜小跑的走远了。
  半个小时后,刺耳的警铃声由远而近,两部警车急停在教学楼门口,先从前面车里下来的是市刑侦大队的黄队长。
  看来局里是很关注这次事件的,由队长亲自带队,当然,这是一个教育刚刚被重视起来的年代。
  黄队看上去貌不惊人,却给人一种犀利干练的映像,这是多年的刑侦工作培养出来的。
  紧跟着下来的还有法医以及其他几个刑侦队员,他们的表情都异常的严肃。
  黄队三步并着两步来到了楼上,问了声:“这里谁负责?”
  一个保卫科干事答道:“是我,黄队长,已经保护了现场,交给你们了。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招呼一声。”说完让到一边,人群闪开两旁,留出条道。
  一行人进到了房间,都同时被什么震惊了一下,然后立刻行动起来,毕竟都是行家里手了。
  戴上胶手套,拍照的拍照,取证的取证,法医则仔细的开始检查尸体。
  黄队没有马上走近,而是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周,房间里陈设很简单,就两张床,一副桌椅,墙角有一些洗漱用品,第一张床上和床下都有血迹,基本肯定是凶杀。
  门是被干事撬开的,一扇窗户没有关,还在往下滴着雪水,在寒冷的冬天里,这一幕显得很不协调,可以初步断定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否则窗户一定是要关上的。
  另外,房间里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有两种解释,一是,在凶手进来后,两人就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二是,凶手刻意伪装了现场,看来要等进一步取证后才能得出结论。
  然后,黄队来到第一张床的前面,死者是向晓红,被子掀在一边,上身内衣凌乱,有撕破的痕迹,腹部明显有两处伤痕,地上的血应该是从这里流下的。下身赤裸,整个身体扭曲着,头发散乱,典型一个被施暴的场面。
  法医也很快报告了向晓红和周老师下身均采集到精液样本。
  紧跟着,黄队来到另外一张床旁边,这不用说就是周老师的尸体了。没有看到血迹,感觉应该是临死前双手紧拉着棉被盖住了上半身,一支大腿耷拉到床下。其他状态和前者差不多。
  但这些都不是特别引起黄队注意的地方,他奇怪的是两个死者的一双眼睛。
  各种死者的眼神,包括惊吓死亡而造成的瞳孔过度放大,黄队都见得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象这两个死者眼睛里透出的眼神。
  进门的时候大家都被什么渗了一激灵,想必就是这双眼睛了。
  这是一双拥有极度惊恐神态的眼睛,突出眼眶的程度超乎想象,几乎就要吊出来,上吊死的人眼睛也不可能这么突出。因为被强暴而产生这样的眼神是无论如何解释不通的,而且还是两人一样,她们临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本来美女死后只要不被破相,应该还是美丽的,但是这两张脸留给人们的只有痉挛的变形和恐怖的眼神。
  大宇已经挤到了围观人群的最前面,他不知道一会儿能看见什么。
  经过一段时间的勘察之后,也没有得到什么其他重要的线索,很多东西还要进行详细尸检和化验后才能知晓。
  黄队命令收队,将尸体带回局里备用,撤出后阁楼要暂时进行封存,直至结案。
  尸体被工作人员盖着白布抬出了房间。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大宇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害怕,白布下面毕竟是一具死尸。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着,并没有注意脚下,突然被木地板的拼接处绊了一下,仰面朝天摔了一跤,起来后觉得手上有点疼,看了一下,有点划伤,伤口上面还沾了一点不知从什么地方蹭到的红里带绿的液体,象血,但有不是,他顺手在裤子上擦掉了液体,又跟着人群下楼去了。
  尸体放进了专用大面包,黄队给保卫科干事交代了一下,抓紧寻找有关证人和联系死者家属,然后上车。两部车开走了,人群慢慢散去。
  一路上,黄队也没有闲着,大脑飞速的进行着思考。
  有一点几乎是可以确定的,这是一起强奸杀人案,凶手并非刻意去回避这个问题,现场也不像经过伪装的样子。
  但有几个疑点,首先是为什么现场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除非是多人作案,而且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
  第二,如果是因为认识而杀人灭口,也不至于傻到随便的留下精液,那不等于白杀?还罪加一等。
  第三,要杀也是两个一块杀,但显然周老师身上没有看到致命伤。他突然想到这可能是一个人做的案,向晓红先发现了凶手而被杀伤,然后先对周施暴,之后再对向下手的时候,周因为害怕没有做出反抗,还用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这样来解释仿佛还说得过去。
  最后的疑虑是一直萦绕在脑际的两双眼睛,也是他感到最困惑的一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呢?
  他觉得好累,只有等最终的现场报告出来再行研究,然后靠向椅背,开始闭目养神。
  现场报告出来了,黄队马上召集开会,局长也到场听取汇报。
  首先是法医汇报初步的尸检结果:“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接近,在星期天凌晨2点-3点,因为发现现场时已经超过死亡时间24小时,视网膜里没有暂留影像,两名死者死前都有被强暴的痕迹,采集到的精液出自同一个人,根据精液精虫浓度不同可以断定,施暴次序为周在前向在后。”
  说到这里法医停顿了一下,黄队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初步分析没错。
  “在向晓红腹部发现两处刀伤,根据刀口特性分析,应该是一种特制弯刀所致,类似于农民使用的镰刀,但又没有镰刀这么厚,这还不是向晓红的致命伤,周老师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
  黄队眉头紧缩,露出吃惊的眼神。
  法医又继续:“因为没有找到直接死因,只有对尸体进行了解刨,综合心脏衰竭、面部抽搐和瞳孔极度放大的症状,应该是惊吓过度死亡,只是瞳孔放大程度较为异常。”
  大家一片哗然,局长招招手,会议室安静下来。
  其他同志继续汇报:“我说说现场这边的结果,现场指纹很混乱,有很多可能是同学们前几天留下的,不好鉴别,不过有一种脚印值得重视,上面沾有血迹,窗台和桌上也有发现,应该是凶手留下的,经过专家坚定,是一种手工衲的棉质鞋底产生的,应该是布鞋,尺码为43,再根据鞋印步幅来看,身高应该在180左右。”
  “另外,桌子的锁具没有被撬,房间各处没有被翻弄的痕迹,暂时就是这些。”
  “老黄,有什么看法?说说。”局长看见黄队若有所思,于是问道。他对黄队有一种十分的信任感。
  “我说几点,可能不够成熟,想到什么大家补充。”黄队说道:“从表面看,这是一起单纯的强奸案,而且凶手好像并没有想致她们于死地,只是她们见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景象而过度受惊,导致死亡,这一点不符合一般规律,我想应该是本案的关键。”
  “凶手和死者是否认识还不好说,也许他后来发现她们已经死亡。还有一点也是不符合常理的,就是凶手的鞋,大家想想,这几天连续雨夹雪,道路都是湿的,怎么可能还有人穿着不防水的棉底布鞋外出呢?还有就是凶手并不忌讳在现场留下证据。”
  “会不会是一个老头?这年头,年轻人哪还会穿手工缝制的布鞋啊。”一个队员问道。
  “有一定道理。不过凶手连续作案,而且都有射_精,不太象老年人所为。”黄队接着分析:“我们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凶手胆大包天不怕死,要不就是个弱智或精神病,我个人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大家点头同意。
  这时,会议室有人敲门进来,报告黄队:“校方打来电话说,因为中文系教学楼方圆几百米内没有居民,凶案又发生在周末,所以一时还没有找到目击证人,最近,也没有见过什么可疑人物出现。”
  “这是意料之中的,不要紧。”黄队胸有成竹的说:“局长,我认为可以确定排查对象了,范围应该先定在校内,看看有没有年龄在20-50岁之间,平时身着布鞋的智障人士或精神病人。”黄队还交代:“检验科迅速将精液样本送北京进行专业鉴定,以备比对之用。”
  “好!大家就分头行动吧。”局长站了起来:“散会。”
  这边,在学校保卫科的配合下,对在校人员开始了地毯式搜查工作……
  那边,精液样本正送往北京的途中……
  连续几天,排查工作没有取得丝毫进展,完全不见嫌疑人的踪迹。
  一周后,北京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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