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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节

风姿物语-第6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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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洛道:“可是,我也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事,即使雷因斯能够得救,我也不会忘记自己干过什么。我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但至少……我要全心去完成这份工作,所以在事情结束之前,大家不要再把我个人放第一位了。”
  不能说是震撼,但是在兰斯洛的话里,每个人都感觉到一种决心,连源五郎都不禁动容,不得不给这名义兄新的评价。
  泉樱觉得很不好受。她很想帮兰斯洛分担些什么,此刻,自己丈夫肩头上的担子,无比地沉重,身为妻子的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对。
  可是,她与枫儿却又同样地明白,有些事情当事人必须独立去承担,假如什么责任都可以由旁人来分担的话,雷因斯之王的位置就不会这么难坐了。即使在兰斯洛不知道的情形下,由旁人完成了日本陆沉的任务,身为首领的他,仍是要面对不能规避的问题。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兰斯洛拒绝把问题推给枫儿和泉樱。不论受害者会不会跳到他面前来,这都是他要承担的事。
  “哇,好了不起的决心,老大,你说的实在是太帅了。”有雪疯狂鼓掌道:“你们的天位力量不是说有觉悟就会进步吗?现在地窟爆炸了,天地元气外泄那么多,你又这么像男子汉,等一下你的武功狂升特升,下次作战,肯定可以把陆游活活打死。”
  仍试图逃避京都之行的雪特人,逮着机会便大拍马屁,然而,这次他却拍错了地方,所以话才说完,就被盛怒中的兰斯洛扯紧衣领。
  “一个武者的进步,应该是靠着自己的决心与努力,这样才值得光荣,如果要像花天邪那样,杀几十万人来成就自己变强,我宁愿这辈子只是个雪特人。”
  面对如同雷霆般震怒的面孔,有雪连半句话都不敢说,老实地闭上了嘴。这个义兄是不是有着和李煜一样的忍耐力,是谁都无法保证的事。
  “有雪,你也别再逃了。你……也是个男人吧?为了你的生存,日本岛上的居民,也可以说是为你而死的,至少,你有义务在京都把整件事情看到最后。”
  没有能再多说些什么,有雪被抛给了源五郎,一行人朝着京都出发。
  因为受伤而觅地休息的,并不是只有兰斯洛一行人。在昆仑山上,便有人目送着他们一行人的远去,一面将写满咒文的绷布,缠裹在身上的伤处。
  回复咒文对天位高手效果极其微小,不过,用这种涂抹过特殊药草,写满咒文的绷布裹伤,仍是能快速稳定伤患,这是在九州大战时期,由魔族高手研发出来的技术,当今的人间界,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好运不见得能连续两次,如果要获胜,你们就用力去祈祷吧……”
  昆仑山上不住出现巨大的裂缝,大小山石轮滚而下,树木倒拔,可以说是成了灾难的中心,但重伤的他,却安然稳坐其上,不受影响,就连奔流过来的岩浆,都被他以内力隔绝得老远。
  “老师的武功真是强悍,虽然有伤在身,仍能发挥出这样的力量,让人非常佩服啊……”
  “虽然有着这样的力量,但却仍然免不了受伤落败的耻辱。是你我对事物的看法截然不同,还是你有意来奉承于我?”
  “即使是相爱的恋人,也会有意见分歧的时候,更何况只是老师和学生了。这种程度的看法相异,我觉得很正常,莫非老师你只想要一个奉承你的狗吗?”
  针锋相对的话语,听不出有多少的友好气氛,更让人错疑这对师徒是不是立刻就要拔刀相向了。不过,在他们而言,这只不过是无数言语对撞中的一次小序曲而已。
  当日,在石崇的引荐下,魔化重生的花天邪,拜在多尔衮门下。多尔衮因为孤身不便,需要人手办事,也就不计较地收下此人为第二弟子。
  以多尔衮的个性,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弟子是忠是奸,品行如何,将来会否反噬师父,只要在目前自己需要人手办事的这段期间里,这个人足堪使用便够,剩下的全都不需要多想。
  不过,如果花天邪摆出谦卑的姿态,对多尔衮唯唯诺诺,尽力讨好,那肯定会被这个狂人一脚踹到天边去,不用几次就了了帐。
  花天邪的狂傲与凶狠,就本质上而言,反而与多尔衮的想法相近。在这狂人眼中,花天邪虽然是众多“看不顺眼的小辈”之一,但最起码,他确实有资质有能力,有被琢磨的价值,这样子就已经够了。
  彼此都对于对方的心态一清二楚,他们两人也就持续以这样的形式,维持着世俗看来不伦不类的师徒关系。
  眼下,多尔衮重伤,花天邪也仍未从被源五郎重创的伤势中康复过来,虽然说魔化体质在痊愈肉体外伤上助益良多,可是被源五郎剑气所破坏的气脉,要平复下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因此,目前两人等若都失去了作战能力。
  “以老师的意见,我们应该前往京都吗?”
  纵然身上有伤,但在第一现场坐观两虎相斗,在关键时刻,或许就能收到渔翁之利的奇效,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提案。
  “逐二兔者,不得一兔。”
  多尔衮道:“要坐收渔利,先决条件是有能够稳坐于旁,不被洞悉的实力,你认为我们现在如何?”
  与战斗、练武时的疯狂模样不同,在考虑事态发展的非战时期,多尔衮赫然也能冷静地思量,不是狂呼大叫地就冲上阵去。
  “唔,如果织田香与八歧大蛇合一,有了天心意识的大蛇,究竟有多少威力,我们无法估算,而如若被发现,此刻单凭我们两人,计决无法与大蛇一战。”
  似乎是受到了多尔衮的影响,花天邪评判事物的眼光,也比以前精确、客观许多,不再是那种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所以结论很明显了,事实上,我也刚刚接到艾尔铁诺那边的消息,杀神计划的准备已经完成,马上就要到实行阶段,石崇希望老师尽速赶回艾尔铁诺主持。”
  “嘿嘿,好心急啊……这边也是一个迫不及待想看两虎相争戏码的人啊。”
  多尔衮一语道破了石崇的意图,旁边的花天邪并不会觉得难堪,尽管他是石崇引荐而来,也受到石崇的不少帮助,但一直以来,彼此的立场都很明确,他和石崇也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利害关系,他并不需要替石崇掩饰些什么。
  和多尔衮也是一样,在这个合作团体中,彼此都没有多少的友谊气氛,唯有不断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此刻还是个“有用”的存在,才不会遭到同伴的随时背弃。
  “那么,老师的意思是先不回风之大陆吗?不回京都,也不回风之大陆,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哪里呢?”
  “不,日本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剩下来不管是哪一方获胜,对我们都没有坏处。
  元气地窟已经打开,我们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嘿……你应该感觉得到,自己力量明显地长进了吧!”
  一如不久前兰斯洛、源五郎的感受,花天邪也感觉得出,自己的力量正随着天地元气不住外泄而飞快递增长着。当元气地窟被打开,封藏于地窟中充沛能量,激烈地喷发到外头,与外界空间起反应,天地元气发生变化,连带也影响了天位高手的力量突破。
  越是接近地窟位置,获益就越是明显,花天邪便觉得体内力量有如海水翻涌,到现在都还没有停歇的迹象。
  可以想见,在地窟的关闭装置被破坏后,无可抑止的天地元气喷发,将影响到风之大陆,把当年阿朗巴特魔震的场面重现,届时,又会有不少人功力激增吧?这其中,会有多少人由地界一跃而升天呢?
  即使因为这样而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但是最后的胜利者,仍属于那些真正有着资质、懂得如何运用力量的人。
  比起在意一拳能轰出多强的威力,如何把那些力量集中、别在轰到敌人身体之前就散失大半,这才是更重要的致命点。如果说过去的自己仍对这点有所迷惘,那么在目睹八歧大蛇神威之后,也该有所领悟了。只要把握到这些地方,自己便能够以小胜大,以弱击强。
  花天邪望向多尔衮,想要估测一下这个强自己许多倍的武道狂人,在这次地窟开启中获益多少。
  本身的功力越高,受到的影响就越小,阿朗巴特魔震时,虽然出现了不少小天位,但是三大神剑那一级数的高手,却并未因此而突破强天位,此刻自己的功力虽然长进不少,可是若说要一举跃升至强天位,看来仍属渺茫,至于眼前的多尔衮,虽有获得益处,可是终究没有能突破现有天位。
  把咒布系带扯紧,多尔衮斜睨向花天邪,脸上的笑容,不知该说是霸气抑或是狂气,“嘿嘿,不要紧,不要紧,四大地窟,才用了两个,再爆开一个,说不定就成功,一个不成,就再爆一个。”
  就连花天邪这样的辣手之人,都不禁感到一阵颤栗。自己在北门天关前,为了要让自身变强,而牺牲二十万花家子弟兵,然而,自己是为了满足其他的欲望,为了夺权、为了成就大业,所以不惜一切地走向这道路。
  可是这男人又在追求什么呢?他似乎只是在追求“强”之极至,对什么霸权、荣华全都没有兴趣,也因此他受到的束缚更小,毫不在意地就把整个风之大陆拿来成就他一人。
  不为了权、不为了霸业,一个男人就算强了,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最终就是要成为奇雷斯那样,一头为了成就强之极至而狂的疯之武兽?
  “迷惘并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你并不需要想多余的问题。”仿佛看透了花天邪的想法,多尔衮道:“会有这种疑惑,只因为你还是个人。当你有一天也成为了非人者,你自然会晓得这些问题的答案。”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对于那种毫无目的的追逐,不感兴趣。”花天邪道:“不过,我该想什么,该做什么,那都是我的事情,不需要旁人来帮我决定什么我该想不该想。”
  即使是面对多尔衮这狂人,花天邪也没有一点让步。问题是,多尔衮并非石崇,也不是天草四郎,而是与花天邪一样性情的狂徒,所以对显而易见的顶撞,他没有半点容忍耐心,立刻便是一拳轰出,打在花天邪小腹,将他轰凹进山壁。
  即使是魔化之体,也承受不了这样强天位力量的一击,若非多尔衮无意杀人,这一拳已经像过去数百次冲突结果一样,让他在生死之间徘徊。当花天邪的身体软弱无力地飘落下来,多尔衮踩着他的头脸,冷笑道:“我还没有伤重到会被你得利的地步,在你强到可以像这样子回打我一拳之前,你要学会尊师重道这档子事。”
  在把人颈骨折断之前松开脚,多尔衮道:“把之前埋在昆仑山里头那些东西挖出来后就上路吧……如果让雷因斯的家伙们知道我们藏了这个后着,他们一定悔不当初。”
  挣扎着吐出泥沙,花天邪忍着不喷出直冲咽喉的瘀血,瞪着眼前的红色身影,恨恨低语。
  “哼,老头子……”
  元气地窟所造成的影响,已经遍及整个日本,从高空往下看,处处都是尘砂、火焰、黑烟,肥沃的良田裂出一道道深痕,溪水干涸,百兽惊窜,而居住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更是携家带眷地奔逃着。
  虽然是海岛国家,但日本以农立国,百姓的产业结构偏重于农耕。连串灾变发生的时候,许多人正在田里挥汗工作,忽然之间天色就变了,大片乌云毫无征兆地出现,遮蔽日光,整个天空阴沉得像是一个大铅块,让人充满不吉祥的联想。
  雷电与地鸣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闪过天空,震裂大地。发出莫名闷响的地面,激烈地摇晃,不久之后,更裂出地堑,许多走避不及的农人,立刻就摔落了下去,永埋黑暗地底。
  之后的情形也不好过,本来是河流的地方,河水瞬间流失干涸,但陡峭山坡却忽然喷出山泉洪流,把房舍冲走。
  天空自从被浓密的乌云遮蔽后,闪耀刺眼的金黄电光,便从未休止地轰窜着。呼呼狂风、打得让人站不稳脚的骤雨,交相袭击着地面。
  同样的灾情也出现在大海。对于地震,居住在海岸边的人民感受最为深刻,除了对脚下地面晃动的恐惧,他们更瞪大眼睛,看着海面上越来越大的波浪,不住拍噬向岸边,激起千朵雪白浪花。
  祈祷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是所有渔民的共同希望。不单是自己,他们更担心正在海上打鱼的亲人,然而,在遥远的海天一线相连处,迅速出现的白墙,粉碎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白墙的体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而增大,当那将近十尺高的海啸巨壁轰击过来,渔村里头的老人带着小孩,一起跪在地上,虔诚祝祷,向神明祈求来世的幸福。
  情形无比恶劣,如果说有什么还值得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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