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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9节

资治通鉴 全译-第8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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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辰(十三日),东昏侯诏令,因特殊情况而赦免建康的囚徒,朝廷内外戒严。从徐孝嗣以下都驻扎在宫城外保护,萧坦之率朝廷兵众讨伐萧遥光。徐孝嗣心中既疑虑,又惧怕,穿着战服,同沈文季一起坐在南掖门上面。徐孝嗣想同沈文季一起议论时局,但是沈文季总是用别的话题岔开,避而不谈,所以最终也没有谈成。萧坦之驻扎在湘宫寺,左兴盛驻扎在东篱门,镇军司马曹虎驻扎在青溪大桥。众路军队把东城围住,三面用火烧东府之侧的司徒府。萧遥光派遣垣历生从西门出战,朝廷军队屡战屡败,军主桑天爱被垣历生部所杀。萧遥光起兵之前,曾经问过谘议参军萧畅,请他一起行动,但萧畅颜正辞严地加以拒绝,坚决不从。戊午(十五日),萧畅与抚军长史沈昭略偷偷地从南门出去,去往朝廷,自动投归,由此而东府内众人的情绪一落千丈。萧畅是萧衍的弟弟,沈昭略是沈文季哥哥的儿子。己未(十六日),垣历生从南门出战,他借此机会而弃槊投降了曹虎,但是曹虎命令人把他斩了。萧遥光知道垣历生投降的消息之后,气的七窍生烟,从坐榻上跳起来,让人把垣历生的儿子杀掉。这天晚上,朝廷军队射发火箭烧了城东北的角楼。到了夜间,城被攻破,萧遥光回到自己的小斋帐中,穿着衣服,戴着便帽,坐着不动,手里拿着点燃的蜡烛照明,命令人抵抗朝廷军队,还把斋中的门全部关严,但是手下的人却跑出屋子而逃散了。朝廷军队中的军主刘国宝等人率先进入,萧遥光听到外面来兵了,熄灭蜡烛,爬进床底下躲起来,军人破门而入,黑暗中把他从床下拉出来,立即斩首。朝廷军队进城之后,放火把房屋全部焚烧了。刘逃回家中,也被人所杀。荆州将领潘绍知道萧遥光叛乱的消息之后,也策划想要响应。西中郎司马夏侯详传叫潘绍前来议事,借此而斩了他,荆州西中郎府因此得以安定。

  己巳,以徐孝嗣为司空;加沈文季镇军将军,侍中、仆射如故;萧坦之为尚书右仆射、丹阳尹,右将军如故;刘暄为领军将军;曹虎为散骑常侍、右卫将军;皆赏平始安之功也。

  己巳(二十六日),朝廷任命徐孝嗣为司空。加任沈文季为镇军将军,他原来所担任的侍中、仆射之职不变。又任命萧坦之为尚书右仆射、丹阳尹,原来的右将军官职照旧不动。又任命刘暄为领军将军,曹虎为散骑常侍、右卫将军。上述封官,都是为了奖赏他们在平定始安王萧遥光叛乱中的功劳。

  '18'魏南徐州刺史沈陵来降。陵,文季之族子也。时魏徐州刺史京兆王愉年少,府事皆决于长史卢渊。渊知陵将叛,敕诸城潜为之备;屡以闻于魏朝,魏朝不听。陵遂杀将佐,帅宿预之众来奔,滨淮诸戍以有备得全。陵在边历年,阴结边州豪杰。陵既叛,郡县多捕送陵党,渊皆抚而赦之,唯归罪于陵,众心乃安。

   '18'北魏南徐州刺史沈陵前来投降南齐。沈陵是沈文季本家侄子。当时,北魏徐州刺史京兆王元愉年龄小,府中事情全部决定于长史卢渊。卢渊得知沈陵将要反叛,就告戒各城秘密加以防备,并且多次把沈陵要叛变的情报向朝廷报告,但是朝廷不予理睬。于是,沈陵杀了手下的将佐,带领宿预的部下投奔崐南齐,北魏在淮河边上的各个戍所由于有所防备而得以保全,没有丢失。沈陵在南徐州多年,秘密交结了州中的许多豪杰。沈陵叛变之后,州中各郡县捕送来大量沈陵的党徒,卢渊对他们都加以抚慰,赦免释放,只归罪于沈陵一人,众人之心于是安定下来

  '19'闰月,丙子,立江陵公宝览为始安王,奉靖王后。

   '19'闰八月,丙子(初三),南齐封立江陵公萧宝览为始安王,并过继为始安靖王之后代。

  '20'以沈陵为北徐州刺史。

   '20'南齐任命沈陵为北徐州刺史。

  '21'江等既败,帝左右捉刀、应敕之徒皆恣横用事,时人谓之“刀敕”。萧坦之刚狠而专,嬖幸畏而憎之;遥光死二十余日,帝遣延明主帅黄文济将兵围坦之宅,杀之,并其子秘书郎赏。坦之从兄翼宗为海陵太守,未发,坦之谓文济曰:“从兄海陵宅故应无他。”文济曰:“海陵宅在何处?”坦之以告。文济白帝,帝仍遣收之;检其家,至贫,唯有质钱帖数百,还以启帝,原其死,系尚方。

   '21'江等人失败之后,东昏侯身边拿刀和应敕的一帮子人全都恣意纵横,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无有忌惮,当时人们称他们为“刀敕”。萧坦之刚愎自用,凶狠残忍,专横独断,东昏侯周围的宠信之徒们因害怕而特别憎恨他,在萧遥光死后二十多天,东昏侯派遣延明殿主帅黄文济率兵包围了萧坦之的住宅,将其杀掉,他的儿子秘书郎萧赏也一起被杀。萧坦之的堂兄萧翼宗做海陵太守,还没有去赴任,萧坦之对黄文济说:“我的堂兄在海陵的府中不应该有什么事吧?”黄文济问道:“他的住宅在什么地方?”萧坦之如实以告。黄文济报告东昏侯,东昏侯派遣黄文济去抓捕萧翼宗。黄文济去后搜查了萧翼宗的家,发现他穷得可怜,只有典当东西的质票数百张,就回去报告东昏侯,于是东昏侯免他不死,拘囚于尚方署中。

  茹法珍等谮刘暄有异志,帝曰:“暄是我舅,岂应有此?”直新蔡徐世标曰:“明帝乃武帝同堂,恩遇如此,犹灭武帝之后;舅焉可信邪!”遂杀之。

  茹法珍等人诬陷刘暄有谋逆的意图,东昏侯说:“刘暄是我的舅舅,哪里可能如此呢?”直新蔡人徐世标说:“明帝与武帝乃是堂兄弟,他受到武帝那样的恩待,但是还杀尽了武帝的后代,舅舅哪里值得信任呢?”于是,杀掉了刘暄。

  曹虎善于诱纳,日食荒客常数百人。晚节吝啬,罢雍州,有钱五千万,他物称是。帝疑虎旧将,且利其财,遂杀之。坦之、暄、虎所新除官,皆未及拜而死。

  曹虎善于吸引、招纳人,每天供食好几百从蛮地或域外来的人。但是,他到晚年之时,却极其吝啬,结束雍州任时,敛集有钱五千万,其他财物合价也有这么多。东昏侯因曹虎是前朝老将而对他有疑心,并且贪上了他的财富,于是也杀了他。至此,萧坦之、刘暄、曹虎这几位新被任命的官员,都没有来得及上任就被杀害。

  初,高宗殂,以隆昌事戒帝曰:“作事不可在人后。”故帝数与近习谋诛大臣,皆发于仓猝,决意无疑;于是大臣人人莫能自保。

  当初,齐明帝临死之时,以萧隆昌的事件告戒东昏侯:“做事行动不可以落在他人之后。”所以,东昏侯数次同身边亲近密谋诛杀大臣之事,每次都突然行动,主意坚定,没有半点迟疑之心。于是,搞得大臣们人人自危,难能自我保全。

  '22'九月,丁未,以豫州刺史裴叔业为南兖州刺史,征虏长史张冲为豫州刺史。

   '22'九月,丁未(初五),南齐任命豫州刺史裴叔业为南兖州刺史,任命征虏长史张冲为豫州刺史。

  '23'壬戌,以频诛大臣,大赦。

   '23'壬戌(二十日),东昏侯因频繁地诛杀大臣,为了稳定人心,诏令大赦天下。

  '24'丙戌,魏主谒长陵,欲引白衣左右吴人茹皓同车。皓奋衣将登,给事黄门侍郎元匡进谏,帝推之使下,皓失色而退。匡,新城之子也。'24'丙戌(疑误),北魏宣武帝元恪谒拜长陵,元恪想使身边人、没有任命官职的江南人茹皓与自己同车而行,茹皓高兴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赶紧上车,但给事黄门侍郎元匡谏言宣武帝不可这样,于是元恪又推茹皓让他下去,茹皓羞愧万分,气的脸色都变了,只好退下。元匡是元新城的儿子。

  '25'益州刺史刘季连闻帝失德,遂自骄恣,用刑严酷,蜀人怨之。是月,遣兵袭中水,不克。于是蜀人赵续伯等皆起兵作乱,季连不能制。

   '25'益州刺史刘季连知道东昏侯没有君德,于是自己也骄横恣纵起来了,滥用刑法,异常严酷,蜀人对他特别怨恨。在本月,刘季连派兵去袭击中水,没有取胜。于是,蜀人赵绩伯等人纷纷起兵叛乱,刘季连没办法制服他们。

  '26'枝江文忠公徐孝嗣,以文士不显同异,故名位虽重,犹得久存。虎贲中郎将许准为孝嗣陈说事机,劝行废立。孝嗣持疑久之,谓必无用干戈之理;须帝出游,闭城门,召百官集议废之,虽有此怀,终不能决。诸嬖幸亦稍憎之。西丰忠宪侯沈文季自托老疾,不豫朝权,侍中沈昭略谓文季曰:“叔父行年六十,为员外仆射,欲求自免,岂可得乎!”文季笑而不应。冬,十月,乙未,帝召孝嗣、文季、昭略入华林省。文季登车,顾曰:“此行恐往而不反。”帝使外监茹法珍赐以药酒,昭略怒,骂孝嗣曰:“废昏立明,古今令典;宰相无才,致有今日!”以瓯掷其面曰:“使作破面鬼!”孝嗣饮药酒至斗余,乃卒。孝嗣子演尚武康公主,况尚山阴公主,皆坐诛。昭略弟昭光闻收至,家人劝之逃。昭光不忍舍其母,入,执母手悲泣,收者杀之。昭光兄子昙亮逃,已得免,闻昭光死,叹曰:“家门屠灭,何以生为!”绝吭而死。

   '26'枝江文忠公徐孝嗣,由于是个文士,待人处事圆滑周到,不露棱角,因此虽然官高名显,但犹自得以久存,未被除去。虎贲中郎将许准给徐孝嗣讲述时事要害,劝说他废去东昏侯,另立新帝。徐孝嗣长久迟疑难决,以为欲行此事一定不能动用干戈,必须是等待皇帝出游的机会,关闭城门,召集群臣百官在一起商议,把东昏侯废掉。他虽然有此想法,但是终究不能决策而行。东昏侯身边的那帮宠信之徒也对徐孝嗣渐渐厌憎。西丰忠宪侯沈文季以年纪大且有病在身为由,不参与朝政,侍中沈昭略对他说:“叔父你年纪才六十,身为仆射而不管事,你想以此而免祸自保,岂能办得到呢?”沈文季笑着不吭声。冬季,十月,乙未(二十三日),东昏侯把徐孝嗣、沈文季、沈昭略三人召入华林省,沈文季上了车子,回过头来说:“此行恐怕有去无回了。”东昏侯指使外监茹法珍赐他们毒酒。沈昭略愤怒不已,骂徐孝嗣说:“废掉昏君,另立明主。这是从古到今的宪章大法,全因你这做宰相的无能,以致我们才有今日。”接着把酒瓯砸到徐孝嗣脸上,并且说:“我让你死了也做一个破了面的鬼!”徐孝嗣喝药酒,一气喝了一斗多才死去。徐孝嗣的儿子徐演娶了武康公主为妻,另一个儿子徐况娶了山阴公主为妻,但是都受父亲牵连而被杀。沈昭略的弟弟沈昭光听说抓捕的人来了,家中人劝他逃走,但是他不忍心丢下自己的母亲,就进入屋中,拉着母亲的手悲声哭泣,抓捕者进来把他杀了。沈昭光的哥哥的儿子沈昙亮逃走了,已经得以幸免,但是听说沈昭光死了,叹息地说:“家门遭受如此屠灭,我还活着干什么叫?”于是扼断自己的喉咙而死。

  '27'初,太尉陈显达自以高、武旧将,当高宗之世,内怀危惧,深自贬损,常乘朽弊车,道从卤簿止用羸小者十数人。尝侍宴,酒酣,启高宗借枕,高宗令与之。显达抚枕曰:“臣年衰老,富贵已足,唯欠枕枕死,特就陛下乞之。”高宗失色曰:“公醉矣。”显达以年礼告退,高宗不许。及王敬则反,时显达将兵拒魏,始安王遥光疑之,启高宗欲追军还;会敬则平,乃止。及帝即位,显达弥不乐在建康,得江州,甚喜。尝有疾,不令治,既而自愈,意甚不悦。闻帝屡诛大臣,传云当遣兵袭江州,十一月,丙辰,显达举兵于寻阳,令长史庾弘远等与朝贵书,数帝罪恶,云“欲奉建安王为主,须京尘一静,西迎大驾。”

   '27'当初,太尉陈显达因自己是高帝、武帝时候的旧将,所以在明帝之时,心存危惧,自己使劲地贬损自己,经常乘坐一辆破破烂烂的车子,出外时扈从的仪仗队也只有又弱又小的十多个人。一次,他曾经陪侍明帝宴饮,酒酣之时,启奏明帝要借用一下枕头,明帝命令别人给他一个。枕头拿来后,陈显达用手摸着枕头说:“我年老体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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