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志-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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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知县忙道:“一定,一定。”心中一喜,他本就是打算找人顶缸,了结此案,如今正是两全齐美。反正这江洋大盗就是该杀之人,如今也不算冤枉了好人。衙门里泡制犯人的手段可是多了去了,不信他不认这个罪。
李公甫不解道:“我拿他时,库银尚未失窃,不像是有关系的样子啊!”
许仙却问道:“姐夫,你觉得这人犯的是死罪吗?”
“可不是,他犯的那些事,死上三会都不冤枉!”
许仙却记得在原本的剧情中,这人却只是被判发配边疆十五年,说是十五年,最后说不得重该轻,轻变缓,再来个什么保外就医,能在边疆呆个两三年就不错了。显然是有人使了“七十码”,如今才是罪有应得,不由心中畅快。
午后,许仙同潘玉乘船回了杭州,潘玉却说不回书院,而是带他到城中一出僻静的院落。院落中张灯结彩,显然是哪家要结亲。有一些仆役正在收拾东西,见了二人都自行礼。
许仙不由纳闷道:“明玉,我们是来吃哪家的喜酒,须得包了礼钱。”
潘玉笑道:“不是娶亲,是纳妾!”
许仙奇道:“这倒稀奇,纳妾怎么会请我们,难道是总督大人,可总督大人纳房妾也不用像寻常富户偷偷摸摸,养什么外宅!”纳妾不比娶妻,虽也是张灯结彩,铺红贴囍,花轿礼炮也不缺。但只是一副小轿抬进门中,不会大摆筵席,请外人到场。
潘玉微笑道:“是为你纳妾啊!”
许仙瞠目结舌,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为我?开什么玩笑?”
潘玉转过脸道:“是啊,我就要走了,你总得有人照顾吧!虽然先纳妾后娶妻有些不和规矩,但也不算什么。”
许仙二话不说,拉着她随便进了一间房内,却正巧是那龙凤之阁,红烛锦被都预备妥当。许仙怒道:“潘明玉,你想干什么?”却还不得不压低声音。
潘玉坐到床上,叹道:“给你我不能给的。”爱惜的抚摸着凤冠霞帔道:“好想试试看啊!”却一直不看许仙。
许仙痛苦的一抚额头,过去扳过她的身子,直视着她的眼睛,却见她脸上却有难掩的黯然之色,训斥的话再也说不出口,道:“唉,你这是何苦啊!”
潘玉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身上,道:“为夫纳妾是贤妇的美德啊。轻美人重知己,也是古之贤者的风范,汉文你怎么不开心呢?”
这正是古人的标准,刘安杀妻只为给刘备准备一顿饭,当世称之为贤。项羽一句“虞兮虞兮奈若何”,便为后人所不齿。古代英雄豪杰的标准,总得有这么一项标准,不拿女人当人看,只当作货物玩物才是上佳。
许仙捧着她的脸颊,问道:“这话你信吗?是哪家女子,赶紧回了吧,这妾我不会纳!”三妻四妾乃男人最正常的想法,许仙也不是圣人,偶尔也流着哈喇子意淫一下。但当拥着怀里这女子,心中便再不会有其他。
潘玉低声道:“是彩凤姑娘,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许仙觉得更是头痛欲裂,“天啊!人家对你一片深情。她怎么会答应你的,是不是你逼她了?”
“我没逼她,她自己同意的。她的情意我不是没有感动,只是我又能给她什么呢?我要永远防着她,你以为她到了我府中便会快乐吗?她对汉文你未尝没有心动,也只有你才能善待于她!”
既然决定维持现状同许仙在一起,那为了保守秘密,女色是绝不能近的,而她对彩凤情意虽有些感动,但却远远无法同许仙相比。她有意拉许仙在彩凤的画舫中对饮,便是为了观察彩凤的心意。她知道彩凤的性子,若自己将她送给一个她厌恶的人,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许仙道:“反正你别想我答应!”
潘玉怎会不了解抱着这人,便道:“这消息全杭州城都知道了,你不答应,彩凤只有死路一条!”被人大张旗鼓送给旁人已经算是轻贱,若再被拒绝,又有什么脸面再回画舫之上,以彩凤的性情除死无他。而许仙是绝对不可能作出这种事的。
“你!”
潘玉轻声安慰道:“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知道,这也是没办法!”她又何尝愿意如此,但他终归是要娶妻生子的。他固然可以永远只念着她一个,一直独身下去。但这样能坚持多久呢?别人且不说,许仙的姐姐又会看许家绝后吗?让他为自己承受这许多,也绝非她之所愿。
许仙叹道:“这样算计自己的丈夫,就是一个妻子该做的吗?”
九十
潘玉抱紧了许仙,轻声道:“若我真是你的妻子就好了,永远不让你纳妾!”这倒是她的心里话,哪个女子不喜欢自己的丈夫只爱自己一人。
许仙苦笑道:“像画里那样,敢纳妾就死给我看!”
潘玉一声惊呼:“你知道了。”那画壁上的种种,如今还在眼前。
许仙道:“我后来才想明白,那个人除了你还有谁。”
潘玉有些羞涩,却又有些喜意:“那我们算不算已经成亲了。”
许仙点头道:“就如我那师傅所说,虽是虚幻,但正是你我的心意,若心意是真的,其他的就算是假的又和真的有什么分别呢?”
潘玉有些甜蜜的轻“嗯”一声,觉得为他受到的委屈痛楚都得到了加倍的补偿,虽然实际上,不过是这寥寥几句话而已。“那你答应了?”
许仙轻拍了一个潘玉的头:“答应你个头,你辜负了人家也就罢了,我怎能再去欺负她。只是能助她脱离苦海也是好事,然后,或许我能给她真正的自由吧!”
潘玉才不信他的话,面对彩凤那样灵慧天成的美人,就是自己有时候也忍不住想要轻薄一下,非关欲念,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许仙又怎么可能面对嘴边的肉而不吞下去。
红罗帐中,凤冠霞帔。凤冠华美,垂下缕缕珠帘,半遮半掩的挡住那一张绝美的容颜,此刻却在敛眉沉思。如今的境遇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不由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春帆细雨,画舫楼阁,她和潘玉站在船头,进行着最寻常的对话。
“我马上就要回京了,在那之前我会为你赎身。”潘玉轻松的道。
“那,很好啊!”她把玩发梢,感觉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潘玉突然转过头看着她问道:“你觉得许仙如何呢?”
她想也不想的说道:“才情气度,当世无双。正直爽朗,是难得的好朋友。”她从未试图在潘玉面前说谎,彼此都太聪明,也太深沉了。多余的猜想对方的想法,只会让相处变成一场智斗。偶尔为之或许很有趣,但没有人会想要永远处于这种状态。
潘玉又道:“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逢是在初雪试的最后一场比试吧!”
她皱了皱眉头,不知潘玉为何突然转变话题,但还是道:“是啊,你那一首《九张机》真是惊才绝艳。”
潘玉笑笑道:“我也是凭着那首词才能打动你的吧!”
她望着浅绿色湖水,倒影出彼此的身影,轻轻道:“不全是,但也差不多。”
“如果我说,那也是作弊呢?许仙帮我作的弊。”
她掩口轻笑道:“我就知道,我看过你流传出来的每一首诗词,那样的文笔却是不像你的手笔呢!放心吧,奴家不会说出去的!”她笑的花枝乱颤,但眼中却无多少笑意,而是渐渐敛去笑容道:“你平时不是如此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潘玉沉吟道:“如果第一次在你面前吟这首词的人不是我而是许仙……”
她脸上的第一次露出怒色,“潘玉,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有意试探。对一棵树来说,曾经的种子因何种下还重要吗?无论是刻意为之还是机缘巧合,树已经是树了。你若想彩凤做什么,就请直言吧!”
潘玉一时也有些无措,伤害一个爱自己的人并没想象中那么容易,只要自己的话出口,无论结果怎样,却一定会留下伤口,但理智命她作出选择:“我想你或许可以嫁给许仙。”自己已经决定为许仙保留这女儿之身,再和别的女子相处就难免是对彼此的折磨了,长痛不如短痛吧!
她霎时间手脚冰凉,春日融融却让她一阵眩晕,差点一头跌进湖里,潘玉来扶,被她推开。“算是命令吗?”
潘玉看她凄然的神色,心中也不好受,但还是道:“不算,只是多个选择。我家中亲族极多,你的身份免不了要受挑剔,而许仙家中无父母兄弟需要伺候。而且你跟着我,终身不过是个妾室,同许仙在一起或许还能谋得一个正妻之位。”却见她面上的凄然之色越来越重,终于说不下去,叹口气道:“如果你真的想,就和我回王府吧!”
她却只是摇了摇头,道:“若你真的有情于我,就是刀山火海又有何妨?只可惜,只可惜……”声音渐微,终至无言。表情渐渐变得肃然,最后道:“好吧,我答应,我答应嫁给许仙!”此言一出,心中登时如空了一块。
潘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她却转开头躲开了,眼角泪花闪动,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至少,至少,鸾儿会觉得开心吧!既不用离开我,也不用离开她的许哥哥。嗯,这样也好!也好!
潘玉下船,她有些呆呆的看她离去,故作轻松的笑了一笑,转身却见青鸾担心的看着自己,道:“小姐,你怎么了。”她敏感的察觉到彩凤的异样。
她伸了个懒腰,笑道:“没什么啊,可以赎身了,以后就不用在这湖上漂了。”
青鸾激动抓住她的手,喜道:“真的吗?潘公子终于要,太好了,小姐。”一时忘了她的异样,只当作是赎身的喜悦。
她看青鸾为自己高兴,全忘了自己的喜好,心中即是感动,又替青鸾高兴,莫名却有一种东西在胸口涌动,压抑不住,拉着青鸾往舱中疾走,青鸾不明所以的被她扯着,直到房中,将门关好。她一头扑在青鸾怀里,放声大哭,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想到这里,彩凤拭了拭眼角,怕还留下些痕迹。毕竟是新婚之夜,不能给那人不痛快,毕竟以后就是他来主宰自己的一切了。
门扉响动,彩凤连忙将手收回,屏息端坐。
许仙又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人生四大喜之一,娶的又是世上难寻的美人,此时不知有多少人在羡慕他的艳福,但他却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
红烛高举,到处洋溢着喜气。许仙万万没料到,同自己进行这一幕的会是这样一个女子,说实话,他根本不了解她,但心中还是有些怜惜。向着床边走去,端详了一下,或许真是名中带着凤字,也凤冠霞帔真是她最好的衣衫,雍容且华美,只是低眉顺目,安详而从容。
许仙知道,这女子现在属于自己,至少是在名义上。自己可以主宰她的一切,从她身上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这种思虑不但没给他带来什么优越感,反而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
许仙为她摘下凤冠,长发并没有如平日那样挽成发髻,而是简单的梳理,柔顺的躺在身后。只见她脸上含羞带喜,绝无任何一点不悦,真的的就像是一个凭君怜爱的新娘,只是太像了,以至有些不真实。
彩凤提醒道:“夫君,该喝交杯酒了!”
许仙将她引到桌旁,她正欲倒酒,许仙却按住酒壶道:“我有话要说!”
彩凤露出迷惑的神色,春宵夜短,美色当前,还要说什么呢?难道他以为说几句情话就能感动自己吗?但他若是真的说了,自己还得作出动情的样子才行。
许仙道:“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潘玉!”
这种事无可抵赖,但新婚之夜,丈夫却提起别的男人,想必是心中有所不快吧!彩凤只得道:“夫君说哪里话,奴家对潘公子确实有些好感,但还是因为她所做的那一首《九张机》,如今方知是夫君的手笔,若是早些知道……”
她愈是曲意逢迎,许仙心中的悲哀就愈深,终于化作怒火道:“够了!”
彩凤面色一僵,收起笑容,知道许仙没这么好哄,正色道:“奴家确实曾对潘公子有意,只是如今既然嫁入许家,便绝不会再有别的心思。”见许仙不为所动的模样,一咬牙道:“彩凤虽然出身娼门,但这些年来洁身自守,即便是和潘公子也未曾越礼,不会辱没了许家的门风,如今,如今,还是处子之身,请夫君明鉴!”说着话,脸红的似要滴血。
许仙苦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彩凤道:“全凭夫君做主!”有些破罐破摔的感觉。
许仙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冲彩凤做了个长揖,道:“此事我本不知情,是潘玉胡闹,哎,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只是如今能帮彩凤姑娘脱了乐籍也算一件幸事,以后若有什么打算就全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