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缘-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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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女孩发现已经在罗根怀里呜咽,她的脸靠在他的肩头。
“我……算是……合适的人……来……谈艾琳,不是吗?”她调整呼吸,开始更加镇定地说道。“只是我不知道希望什么。我肯定那是父亲。我只在照片里见过他的胡子。但是他的声音没有疑问。除此之外,你注意到他的左手了吗?父亲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失去了一个手指,今晚有那么一分钟,我试图相信我看到的手不是真的——是艾琳填满东西的手套。但根本不是。你看移动的方向就知道了。不会只是谁把手指折叠下去,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你可以看到手掌。”
肯塞德感觉她靠得很近,整个身体在压着她。
“哦,罗根,这意味着什么?”
他扶正她的脑袋,对她微笑。
“我只有在把事实收集全才开始思考,靠这个才使我保持无虞。我们目前只有理论。直到发现一些确实的东西,我们没有什么可以想的。不要开动马力想太多,没有好处。”
“我控制不住。我这一生都很害怕父亲。在他死后,我经常梦到他回来。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不能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我想问别人,只是想听他们说他真的死了。但是我不敢,我怕他们认为我是疯子。有些时候我甚至期待他走进屋子。我十八岁的时候有一次自己走了好远,就是为了看到他的墓碑。”
罗根把手指放在她下巴上,抚摸着她的脸,吻了她。
“你继母需要喝酒。其他的几个人也需要。安布勒尔教授可以借此把复杂的状况搞清楚的。”
雪莉把瓶子夹在胳膊下面,然后他们去储藏室找杯子。探寻者们已经来过了。所有可以藏匿的大小地方,都被翻检一遍。单子和毯子都被胡乱摊在桌子上。
女孩把托盘装满,罗根此时看了看后门。他们下午留下的脚印已经被风吹起的砂雪填满,在那之后没有人再进出。
当他们回到餐厅的时候,他们遇到杰夫正在费力摆弄一个十英尺高的生锈的梯子。他已经打翻了一个椅子,正在搜索枯肠地赌神咒骂。罗根过去帮他的忙。
“我们把房子梳理了一遍,”杰夫告诉他们。“阁楼只是一个空间。没有用来储藏,灰尘足有二十年厚。即使是甲壳虫走过那里,也会留下脚印。”
雪莉走进起居室。两个男人把沉重的梯子搬进厨房,把它放到一个杰夫在地板上打开的活板门里。
“我想再看看地窖,”杰夫顺着梯子爬下去,罗根跟在他后面。“我们再次检查了二楼,还有一楼除了雪莉房间的所有地方。没有任何德扎内或者是他的鬼魂的迹象。唯一的一双莫卡辛皮靴是奥登的,和他的雪地鞋一起穿的。它们在衣帽间,没有被用过,因为每次你打开门的时候,门链都会像年迈的老鼠一样吱嘎响。”
地窖就是一个烧木头的大熔炉,它的管道像怪物的爪子伸向各个方向。天花板上结着蜘蛛网,表明即使有秘密通道,当晚也没有人穿过那里。几步之外的墙上的一扇通向外面的门,是向导马杜尔看炉子用的。门上形成了一串冰柱,是门在几个小时之内没有被打开过的证据。
木头堆积在炉子旁边。杰夫用手电筒照着圆木的空隙,确定没有藏身的东西。检查完最后一个空隙,他站了起来。
“我们到底在玩什么捉迷藏游戏?我们很清楚没有任何东西消失在二楼。也没悬吊到任何地方。”
罗根苦笑着。“因为我们宁可相信这个,也不相信有东西消失在二楼,也没悬吊到任何地方。”
杰夫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见鬼!”
“还有,”赌徒继续说道,“要是你有这样的担心,认为这是巴巴拉这个小精灵的恶作剧,忘了它好啦。我们拉手的期间,德扎内就在我们上空盘旋。”
杰夫对他笑了笑,咧嘴道:“我打赌巴巴①一根头发都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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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巴巴拉的昵称。
“她没有的。我所察觉到的,只是她在下意识地后悔,没有带她的吹风机。”
年轻人突然严肃起来。“我真希望她没被卷进这事。这个疯狂的孩子不知道害怕。”
“你认为这有什么好怕的?”
“当然有,不过不是鬼魂罢了。”
“那是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但一定有东西,恐怖的东西。我骨子里能感觉到。”
肯塞德骨子里也能感觉到——他不喜欢这样。
他们爬上梯子。当他们通过起居室的时候,雪莉房间的门打开,奥登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沃克和巴巴拉。
“我们翻遍了所有的东西,”她宣布,“直到这个地方看上去像耶鲁大学舞会之后的早上。我们只找到了我以为在火车上丢的三条丝带。”
奥登转向魔术师,脸上的每一个线条都写着绝望。
“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你说我们看到的东西不是花招,也不是幻象。你相信不是我妻子,也不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们现在证明了也不是外人。我们把房子从头到尾搜查了一遍。我们连老鼠都藏不下的地方也找了。我们不仅没有找到一个人,我们连一只莫卡辛皮靴都没找到。如果我们看到的不是德扎内,以上帝的名义,我们看到的是谁?”
“你的论点只对了一半,朋友,”沃克答道。“那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我同意。如果是人,那不是我们其中的一个,我也同意。但是当你说‘一个外人一定在房子里’,这个我一点也不同意。正相反,我觉得要找到外人,最符合逻辑的地方是——外面。”
奥登噘嘴了。“我们不能搜查整个森林。”
“没有那个必要。我们周围是五十码左右没有树的地带。我们的这个外人一定要经过这里,既然他不在房子里。在雪地里他每走一步就会留下个脚印。事情就这么简单。环绕房子一圈,我们就可以证明我们的‘鬼魂’是有生命的。”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看呢?”
“没有你我不会出去。你是需要被说服的人。两个小时以前,你认为灵学的证明不容置辩。然后我运气不是很好,让你睁开了眼睛。现在,因为我不能解释一切,你又变成了轻信的奴隶。”
“如果你发现了脚印,那会解决事情吗?”
“就我所了解,已经解决了。脚印就在那里。但是我认识太多的灵学家,认为一个人可以被他没有亲眼看到的东西迷惑。你可以说我是错的,或者我说谎,或者任何一件能让你保持自己幼稚想法的事儿。”
奥登发火了。“发生了这些事,你认为我愿意相信鬼魂存在?”
“是的。”
“你大错特错,”奥登忧心忡忡地盯着窗上的一块黑色玻璃。“不能等到天亮吗?”
“你证明了我是对的,”沃克嘲弄他。“雪就像面粉一样在下。风在早上之前就会把脚印挂走。然后你就会发誓说它们不存在。”
奥登盯着捷克大个子的眼睛好一会儿。然后转过脚后跟。
“来吧。我跟你走。”
第08章 温迪格(加拿大魁北克地区的一种传说中的邪恶生物,可以附体于人)
他的魂灵致力于痛苦的努力,要得到新的肉体,困乏而得复生。
——爱而菲斯·列维:《Dogme de la Haute Magie(高级魔法的教理)》
在起居室里他们发现奥登夫人仍然躺在沙发上,其他人围着她。所有的灯都点亮了,但是他们似乎让盘踞屋梁的影子变得更黑暗。
沃克爬上楼梯,走到他的房间。奥登费劲地穿上他的毛毯短衣,坐下来套上从衣橱里拿来的狩猎靴。罗根发现是两只不一样的鞋,于是看出表明他很焦急进一步的证据。不过他那一身古板的纨绔子弟的打扮,是想尽可能在树林里保持原有的风度。沃克下来的时候,他刚系好鞋带。沃克戴了一条宽大的黑色披肩,让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凶恶。
奥登抓起一个手电。走到门廊的时候,他转向拉瑟姆:
“介意我把狗带上吗?”
“不,当然不。”
奥登召唤图尔。大狗在犹豫,然后立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仿佛它不喜欢这个主意。当他们背后的门关上后,拉瑟姆问:
“他们要去哪里?”
罗根告诉了他。
“我应该阻止他们的,”艾琳·奥登啜泣道,“但是他不会听我的。弗兰克有危险。我知道的。”
“你是说,沃克所谓有外人在那里是对的?”杰夫问。
“不,是格里莫。自从我嫁给弗兰克以来就一直怕他。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在今晚我的所作所为以后。我有时候会看到真正的鬼魂,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弗兰克太急了。”
她开始说话,并且停不下来。她开始讲她悲伤的故事。很难想象有谁会爱那个冷淡的奥登,但是这个女人爱他。她没有用语言表达,但是她的那双眼睛已经说明一切。她嫁给他的时候还很漂亮一一曾经相信是她的美丽吸引了他。现在她知道了,他只对她的钱感兴趣。
“我不能让他走。我有足够多的钱——对我们两个人来说,只是……如果他不离开我的话事情会容易很多。”她站了起来。“对不起卢克,我不想伤害你。我会补偿你的。真的,我一定会的。我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你现在可以砍伐奥纳瓦了。”
其他人也站起来。拉瑟姆被她的直率弄得有些难为情,含糊地说了一些客套的回答,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就爬上了楼梯。
就在奥登夫人把门关上的一瞬间,雪莉说:“可怜人,她不应该独自呆着。”然后就追了过去。
安布勒尔一直站着,其他人纷纷坐回他们的椅子上,“那么,”他说道,“至少在我看来事情解决了。我们的鬼魂不是奥登夫人的把戏。”
拉瑟姆咕哝道:“从来没那么想过啊。”
“我的天啊,我这么想过,”杰夫承认。“不过安布勒尔先生是对的。这不是她的把戏。她和其他人一样害怕。”
“关于这一点你有确实的证据,”罗根指出。“她是真的昏过去了。要不然,她绝对不会让你和沃克检查她的包。”
“没错,”安布勒尔同意,“但在我看来,最强有力的论点仍然是鬼魂根本违反艾琳的意愿。他不仅没有按照她计划的来进行表演,他所做的完全相反,他当众侮辱了她,叫她承认自己是个骗子。”
杰夫弹了一下手指。“你知道吗,这件事背后还有别的。奥登夫人没有装扮鬼魂的动机,但是某人一定有。就是说有别人一定在假扮鬼魂。”
“卢克有动机,”安布勒尔狡猾地笑了。“奥登夫人试图毁掉他的事业。”
拉瑟姆敏锐地看着他的朋友,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满意地咕哝一声。
“噢噢,我知道的,”巴巴拉的眼睛瞪得和牵牛花一样大。“奥登先生呢?他不想让他妻子的表演成功。用这种很恶心的手段来阻止她成功的方法,很像他的风格。”
突然,拉瑟姆的手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天神啊!我们这样继续下去有什么用?我们看到的是格里莫·德扎内!”
杰夫瞪着他。“你说过他死了。”
“他是死了,但那的确是格里莫。”
“好了,卢克,”安布勒尔很不耐烦。“你认不出他的。那只是张脸。”
“对我不是如此。我认出来了。我对格里莫了解比对你了解多。和他一起工作、露营,足有二十年。一切都像他——声音,说话的方式,他所说的内容,一切一切。认识一个人,不仅仅是知道他的外表。”
“或许吧,”安布勒尔承认,“除非真的是骗局。优秀的演技会比生命还要现实。”
罗根一直面对沙发坐着,他看着拉瑟姆。突然一个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人从餐厅走了进来,他脚穿莫卡辛皮靴,脚步很轻,其他人都没有听到。他高起的颧骨,红色狩猎帽下面油亮的卷发,说明他是混血儿。罗根意识到,他一定是那个混血向导马杜尔·特鲁多。他扛着一大捆用来生火的木头,但是对话中的某些内容引起他的注意。他停下来倾听。
安布勒尔在说:“如果认为人类的信仰重要无比,大多数鬼魂就很有敌意。有很多人都很害怕彼世的居民,尽管人人都会欢迎他们。”
“他们可能是对的,”拉瑟姆阴沉地承认。“他们往往认为,当人前往彼世的时候,会把自己的邪恶留给肉体。即便最坏的人也是如此。现在我不清楚了。莎士比亚说过,人们做了恶事,死后还免不了遭人唾骂。①他总是对的。格里莫·德扎内是我的朋友,但是他今晚很邪恶。让你感觉你在地狱湿滑的边缘。”他叹口气。“我猜你关于附体的说法也是对的,只有这么想才符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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