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妙青春高校生-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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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的。
“差不多。”范琦玉低头吃饭,趁机掩下眼中的那一抹落寞。
范琦玉的父亲也要移民了。当然,他不打算带她一起走。住在同一个城市时都嫌累
赘的各自过活,何况现在?前天父亲带着两百万元前来,早换了门锁的大门让他不得其
门而入,盛怒之下一个画眉吟唱的门铃当场被他按成乌鸦叫,而范家的门僮早由万擎接
任,开门的刹那,她父亲还以为走错了门,竟然又回头看一眼门牌确认。
“他是谁?”她父亲怒目质问。
“爸,有什么事吗?”对她父亲的盛怒,范琦玉视而不见。一声生疏的“爸”只凭
添了现场的突兀而没有一丝温情。“他是谁?”寒霜罩脸,怒气更盛。
“我的未婚夫。”范琦玉站在万擎的身边,戴着戒指的左手对着她的父亲晃一晃。
“你好。”万擎揽过她的腰,淡淡的一声招呼,没有刻意的讨好或敬意。她父母对
她的疏忽失职让万擎对他们极不谅解,若不是为了范琦玉,他是连理也不想理这种自私
自利的人。
“谁许的?”
“我自己。”范琦玉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从容。
好笑了,从小到现在无论是小至成绩单、家庭联络簿的签名或联考找学校这等大事,
父母亲的角色一向是不存在的。所有带过她的导师都知道,范琦玉的事范琦玉说了算数。
长年的漠视,事到如今居然又端出父亲的威严,太迟了吧!
“你眼中还有我吗?”
“如果事事都要经过你的同意才能做,我恐怕没命活到今天了,父亲大人。”她再
也懒得掩饰心中的不屑,因此,说话的语气也就冷得彻底。
她腹部的手术疤痕尚在,曾经有过的绝望无助也还残留存着。那年的暑假,一次难
忍的腹痛让她进了医院,孤单一人忍着疼痛排队看诊,医师当天判定为急性盲肠炎,需
要立即动手术,然而,她联络不到半个大人来签手术同意书。父母各有外遇,他们瞒着
她,她也不想知道,所以,她不知道该到何处找人,早已形同冷宫的家更是人烟绝迹,
无奈之下只得姑且在电话答录机里留看口碰运气。
那段等待的时间有如炼狱的煎熬,尤其是那种无人闻问的凄凉更是令人想了就眼红
心酸。等了两天总算等到花枝招展姗姗来迟的母亲,而她原本单纯的盲肠炎已恶化成腹
膜炎。经过漫长的手术,小命是保住了,但也元气尽失。母亲在医院陪了她两天,第三
天就在计较父亲缺席的怨恨中断然弃她而去。父亲的到来已是她手术后的第五天,来去
匆匆的父亲停留不到一小时也旋即离去,唯一的贡献就是替她雇了一个二十四小时全天
候的特别护士。直到一个月后她出院,父母亲两人都不曾再出现。血缘至亲可以无情到
这种地步,她算是领教了。
“房子给你是让你安居,而不是方便你养个男人同居。”
“万擎,你不介意我到你家住吧!”范琦玉不打算在这问题上和父亲争辩。她抬头
朝万擎一笑,甜蜜蜜的。
“走吧!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今晚就回去。”两边都是家,住哪里他都无所谓。
他搂着她转身就想往房间走去。“别忘了,我还是你的监护人,没有我的同意,你们最
好安分守己一点,别轻举妄动。否则,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他是吃定了。”
“爸,你今天来是要接我过去和你一起住吗?”已经迈步往卧室移动的两人停住了
脚步,范琦玉只微微转头盯着墙壁看,对于她父亲的威胁她一点也不惊慌,只是淡淡的
问出一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父女关系走到这种兵戎相见的地步实在是很悲哀的。她不愿对她父亲说出“法院”
或“控告”的字眼,她只是提醒她父亲“遗弃未成年子女”的事实。
果然,原本疾言厉色的父亲蓦然住了口。
等不到回应的范琦玉微微一笑,转过身来面对着哑口无言的父亲。
“爸,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无妨。”
“我就只是来看看你不行吗?”强辩的话句掩饰不住尴尬的神色。
“当你的女儿也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我会不了解吗?你和妈会回这个家都只有一
个理由,妈是为了和情夫之间制造一点小别胜新婚的情趣时才会回来小住两天;而你呢?
只有在和你的情妇闹别扭时才会回来,好让你的情妇知道你还有一个窝,要她别太猖狂。
而‘我’从来就不是你们回家的理由。”
早已心死,再提这些无情的往事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影响,甚至看着父亲青白交错乍
现的神色,她还有种猫捉老鼠般的戏弄快感。
“算了,夜已深,老师说好孩子要早睡早起。爸,你有什么事快说,明天我们还要
考试。”
在这事事作假的世界,她早就厌倦那种美其名为委婉的迂回世故,父女间又臭又长
的对话不仅毫无交集,甚至一点意义也没有。因此,她用单刀直入的方式来结束这场闹
剧。
她这种近乎逐客令的说词让她父亲当场傻了眼,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嘴巴一
张一合的,活似一只缺水的大鲤鱼。
“真的没事?那你请回吧!你的家人还在等你回家。”她知道父亲必定有事才会来,
但他说不出口,而她也没有多余的慈悲来替他解围。虽然,他现在进退维谷的样子看起
来很可悲也很可笑,不过,他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过完年我们就要移民到温哥华,以后回来的机会也不会太多,所以……”她父亲
总算说出了来意。
范琦玉静静的等他说下去。“我们”当然不包括她,而他回不回来对她来说也没有
太大的差别,所以,她等着,等着看又有什么荒谬的事发生。
“这张给你。”她父亲拿出一张支票给她。
她无言口的接过,即期的两百万元。
“买断父女关系?”她照例折叠整齐的收下,无喜无悲的声音表情,看不见她的内
心。
“这是往后两年的生活费,两年后你就满十八岁了。”她父亲没有否认,甚至言下
之意是十八岁后就算成年,少了监护人的义务就免了彼此的关系,大家尽可井水不犯河
水。
“谢了,那不送了,慢走。”没有惜别、没有再见,一切就平常的有如她父亲是要
出门上班一样。
“我不同意你们这样没名没分的同居!在同业间我还小有名声,事情如果传出去,
教我拿什么脸见人?”欲走还留再三的迟疑之后,他终究是不吐不快的说出自己的担忧。
但是,由他“我”字不停的字句中听出,他是以“我”为考虑重点,至于“你”则是无
关紧要的。
“我们随时可以结婚,你不必担心没脸见人。”
“我再过十多天就离开了,你们来的及吗?”
原来他还知道再过十多天就要远走高飞了,居然到现在才来通知她这个女儿。范琦
玉嘴角一抹笑,冷冷的。
“以前关于我的事,你凡事缺席,现在如果我要结婚,我想你也不必在场。”不差
这一次嘛!
“没有我的同意你们结不成婚的。”
“如果你不嫌麻烦,请你写一张同意书就行了。”
“明天我叫律师送来。”
话已说绝,父女关系也已银货两讫,没什么牵扯没什么挂心,他走的无情绝然,她
看的心死淡然。十六年的父女关系一直是以金钱来联系,如今以一张支票来划下句点,
这算必然。
“琦玉,我看你也不用当什么伴娘了,干脆和我们同一天结婚算了。”看完那张同
意书,宇千露马上有了主意。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我想先问问万擎的意见,再说吧。”
“问什么?他一向以你为尊,你说了算数。就这么说定了。”宇千露口中的结婚大
事,其慎重程度大概和上菜市场买块猪肉差不多,肉质鲜美、价钱合理,成交。
“小声一点,大家都在看了。”范琦玉低头避开众人的眼光。
“看什么?我们要结婚了很奇怪吗?”宇千露反瞪众人,大声的问。
众人好奇的偷听当场被抓,想掩饰都来不及,被她这么一问大家都楞住了。幸好,
有人反应灵敏的替众人解了围。
“恭喜、恭喜……”
10
放寒假了,原本无所事事的假期因为婚期的逼近而有了兵荒马乱的忙碌。
十二天前才决定要结婚,再扣掉期未考的那段时间,能准备婚礼的日子实在有限。
幸好,他们都不是太注重传统习俗的人,因此也省下了很多的麻烦。
再两天就是结婚的日子,所有该买的、该试的都已准备就绪。因为婚礼过后的蜜月
旅行是天涯海角的各奔东西,所以,大年夜的团圆饭也就吃不成了。
今天是风间家和宇家提早吃团圆饭的日子。吃团圆饭只是一个形容词,因为风间家
和宇家的男女没有一个是居家型的煮夫或煮妇,要他们煮出一桌大鱼大肉的菜式根本是
难如登天的事。所幸,在这个便利的年代,什么东西都有得卖,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筵席
只算是一个小case,一通电话外送到家,他们只需要动手把电磁炉的插头插上让汤保温
即可。
宇家的客厅里,宇文绢、风间雅石、宇千露、雷速四人,无事的闲聊。
“叮咚、叮咚。”
雷速动作快的起身开门。
是风间悠野和慕容非嫣这一对准夫妇。
“好了,人都到齐开饭了。”风间雅石适时的吆喝一声,招呼大家往餐厅走。
“深雪呢?不等她吗?”宇千露左右张望。
风间深雪获邀为伴娘,这可是她生平的第一次,而且还有个帅哥作伴,她开心死了,
在电话中就编织出一个如梦如幻的远景。
“差点忘了这件大事,深雪昨夜打电话来说她长水痘不能见人,在电话里她都快哭
了。还有,她说不希望因为她的缺席而造成你们的不便,因此,她有个替身天使会来。”
风间雅石说。
“什么样的替身?”宇千露好奇的问。
“是深雪的邻居,法国人,十三岁,名字叫法雅。”
一听新的伴娘才十三岁,宇千露马上转头找雷速。
“我看找纪牧云来换邵钧吧!”
风间深雪十八岁看起来像国小生,基于物以类聚的原理,宇千露猜测她的朋友十三
岁大概像幼稚园大班生。邵钧十八岁已有堂堂男子汉的气概,两人相配,惨不忍睹。而
纪牧云才十六岁,尚有青涩稚嫩的感觉,两人站在一起,勉强及格,顶多是大哥哥和小
妹妹的样子,应该不会太离谱。
一餐饭吃完,没有守岁的习惯只好各自带开。
风间悠野和慕容非嫣还有事,先离开。
留下的两对准夫妇打算泡茶聊天。
“叮、叮、咚、咚。”电话响起,铃声的设定也是巴哈的小步舞曲。
宇千露接起电话,简短的两句:“喂,宇家……好,再见”就说完。
“雷速,你阿嬷来了,你妈要你带我过去给你阿嬷看。”绕口令似的用语,她说的
不情不愿。
“什么你呀你呀的!都快嫁人了还这样没礼貌。”宇文绢轻声斥责。
“哎啊!不习惯嘛!”怕妈妈会唠叨个没完没了,宇千露拉着雷速赶紧闪人。
“我是什么珍禽异兽吗?大家那么爱看。”她扯住他站在他家大门口。
自从他们的婚事决定后,她除了要应付学校的考试之外,每天下课回家后还要负起
被观赏的任务。雷家的贺客不断,三姑六姨九婶婆的亲戚络绎不绝,每个人都要看新娘
子,而她只好每天下课后到晚饭间的这段时间就坐在雷家客厅中任人秤斤论两品头论足。
大家也当她不存在似的,当她的面就七嘴八舌的发表高见,那种旁若无人的样子,活像
她是供在桌上的人偶一样的无知无觉。幸好,她们口中说出的评语都不差,所以她也就
勉为其难的每天去报到亮相。
“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当然稀奇喽!”她的不自在他看在眼里。他轻声的
哄她。
“那你干脆买个笼子把我关在里面拿去展览算了。”
“如果可能,我想把你放在口袋随身携带,想亲你就亲你,想抱你就抱你。”
雷速不当花花公子真是浪费了他天生的好口才,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宇千露收的服服
贴贴、眉开眼笑的。
“你阿嬷会不会很严肃?”不曾和老人相处过,以她的个性怕会得罪人。
“放心,她很慈祥,你应该会有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客厅里,雷家父母和一个看起来不太老的婆婆、以及四个十几二十岁的大男生在听
见开门声时,十四只眼睛整齐一致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阿嬷。”雷速和宇千露同时问候。
阿嬷没回答,她直盯着宇千露看了半晌,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