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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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决微微一笑,走到书案前看着书简上那只有人家认识他而他却一个都不认识的文字说道:“说说,嬴政那家伙都给我出了些什么难 题?”
乌杨丽娜边指着书简上地文字边说道:“第一件事,就是你说的选黄道吉日的事情,但是并不单单是选个日子这么简单。这上面说始皇帝认为他一统天下是前无古人的伟大功绩,他不但想让他的丰功伟绩流传后世万万年。
还想上表于天下达于地。还有就是他不光是对奉常署所安排‘旌 表’天地的时间不满意,其实他整个对奉常署所安排地所有‘旌表’的形式都不满意……”
“等等!”吕决打断道。“这上面真地用的是‘旌表’俩字?”
乌杨丽娜又“咯咯”笑了:“不是,是我用的!”
吕决点着她的脑门儿说道:“我说呢!我记得‘旌表’一词都是指表彰贞节烈妇什么的时候才用地,他怎么会在说自己丰功伟绩的时候用这词儿啊!”
乌杨丽娜还在笑:“你不觉得嬴政这表扬与自我表扬的精神跟立贞节牌坊不是差不多吗?”
吕决也笑了,他心说这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不过好在不是即当婊子又立牌坊。
“下面还有什么内容?你不是说有几件事吗?”
“这第二件事是说始皇帝昨天晚上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和一个天神在一起打架,让你给他圆一圆这个梦。”
“圆梦?”吕决小眼一瞪,他心说原本以为方士这个职业只是治 病、看风水、选吉日、算卦呢。没想到连圆梦这样地事都得干。
看到吕决那怪异的表情,乌杨丽娜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她笑着说道:“原先在琅琊的时候我老觉得你像个医生比像个神棍要多一些,可这来咸阳头一天我就觉得你已经活脱脱变成秦始皇的御用神棍了,别的不说,看他让你给他办的这些事就明白了。”
吕决从乌杨丽娜这句话里听出接下来始皇帝让他办的事肯定更扯 淡,也顾不上和她打嘴巴官司了,连忙问道:“下面还有什么事你都说出来吧,我把它们放在一起一并考虑。”
要知道吕决在她乌杨丽娜面前那可是从来都不吃嘴巴亏的,这次被她说成是神棍竟然没还嘴,这可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乌杨丽娜说道:“下面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有几个人的名字和他们的生辰八字,让你给这几个人测算一下人生运程。”
“就这几件事?”
“就这几件事!”
“切!”吕决总算把憋了很久的那个中指给竖了起来,不过不是对着乌杨丽娜,而是对着距离这驿馆不远处的那一大群皇家窝棚方向。
乌杨丽娜笑道:“干什么!人家好歹也是每年给你六百石俸禄,干这点事就抱怨了?”
吕决沉着个脸说道:“我根本就不是抱怨干活多少。”
“那你抱怨什么?”
吕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告诉你,你刚才说我是他嬴政的御用神棍还真抬举我了。你看看他都让我干的些什么事?我整个就一算命先 生!”
乌杨丽娜的哄堂大笑当中吕决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急切地问道:“先别笑!他都让我给什么人算命?还有就是这份书简用的是诏书还是制书的形式?我觉得……觉得这份书简好像有点不对头!”
正文 第二百章 帝王之相
不对头!有什么不对头?”乌杨丽娜强忍下笑意说道还真的不是你说的什么制书也不是诏书,前面没有题头,后面也没有落款,真要把它说成是份什么东西的话,我看倒像是一份录事的笔记……咦?”她口气一转又说道:“不对啊!他是你的君王,你是他的臣工,他要问你什么事或要让你做什么事还真应该是用问事的制书或下命令的诏书才对啊!怎么……怎么就这么一份简简单单的命令不像命令笔记不像笔记的东西呢?”
吕决点点头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当时赵高把这份书简交给我的时候说三天后是大朝会,让我必须在三天之内把这上面的事情办好,也就是说始皇帝八成就在大朝会上询问我这几件事情。www。zuilu。com你想祭天祷地的事情在秦始皇来说是大事,在朝会上询问这方面的事情还说的过去,可这圆梦测八字的事都要到大朝会上议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乌杨丽娜笑道:“虽然这整件事情很是违背常理,但是你说的把圆梦测八字的事放到大朝会上讨论还真不见得就过分了!”
吕决先是一愣,接着一下子明白了乌杨丽娜的意思,他也笑着说道:“还别说,这帝王时代还真就是这样。www。zuilu。com越是一些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这些统治者们说不定越会当成小事;而原本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他们反而会认为是大事。你比如说皇帝做了个奇怪的梦,再比如说皇帝要算算卦测测国运,还比如说皇帝突然间突然放了个不同以往的屁……”
“算卦!”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不用吕决再吩咐,乌杨丽娜又飞快地展开书简说道“扶苏、子高、将、子婴、胡亥!扶苏和胡亥我知道都是秦始皇的儿子。这子高、将和子婴又是什么人物?始皇帝为什么会让你一来咸阳就给这几人算命呢?”
听到这五个人地名字,吕决一下子明白了秦始皇这份命令不像命令笔记不像笔记的书简的真正用意。的确,这份东西里的内容确实不能用制书也不能用诏书的形式来下,因为他只是一份“录用测验”或者是“问卷调查”。
吕决微微一笑说道:“扶苏和胡亥是始皇帝地儿子,而子高、将闾和子婴又何尝不是他的儿子呢!”
牛油蜡烛里边因为含有水分,此时发出一阵“啵啵”的响声。凑在蜡烛跟前的乌杨丽娜却没有躲,溅起地一滴牛油滴在她的脸上,她忍不住往边撇着嘴边说道:“那他……那他为什么要让你给他这几个儿子算命呢?这里边是不是在传达什么信息?”
吕决道:“这还不明白吗?秦朝版的‘九子夺嫡’!”
“哦——”乌杨丽娜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又突然摇了摇头并非常坚定地说道:“不对!你只是刚从齐地来咸阳报到的一个小小的博士官。www。zuilu。com这刚来头一天始皇帝告诉你这些干什么?”
吕决说道:“他不用正式地制书和诏书给我下达这样一份不是命令的命令,其实还真就是给了我一份答卷。如果这我答得让他满意了,先不说还有可能委以别地重任,至少这个博士官是坐稳了;可是他要是不满意的话,别说这博士官当不成了,甚至还有下大狱掉脑袋的危险!这份不是命令的命令应该还包含这样一个信息。那就是嬴政这家伙不知为什么竟然非常看重我这个小小的博士官,否则地话他绝对不会下这么大力气来考验我了。嘿嘿。用句小日本的话说就是这始皇帝可是狡猾大大的啊!”
乌杨丽娜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往天遇到乌杨丽娜不开窍地时候吕决绝对是一个爆栗敲过去,可是今天竟然没有,也许是因为吕决本人也觉得这件事过于离奇了。他说道:“他嬴政的这五个儿子看来是最有实力夺取皇位的人,于是他就在我刚刚到达的第一天就给了我这份名单。他可能认为这样有个好处,那就是现在他这五个儿子我还谁都不认识。那推算出来的结果就不会掺杂进个人的喜好,应该更贴近上天的意思。接下来就是他始皇帝来考验我了,如果我推算出他的某个儿子有帝王之相。并从此以后主动帮助他这个儿子去打压别的人……嗯——,这么说吧:如果你是秦始皇的话,你会怎样对待我?”
乌杨丽娜想都没想就冲口说道:“我会第一个就杀了你,免得在我的儿子们当中弄得腥风血雨的。”
吕决一瞪眼,心说这小娘皮怎么跟秦始皇一样残忍啊!不过他还是说道:“非常正确,这就是嬴政那老梆子这份书简所传递的所有信息。”
“厉害!还真是厉害!还真是***厉害!”乌杨丽娜一连发出三组递进式的感叹后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吕决在房间里转了个圈说道:“这已经不是我打算怎么来处理这件事了,而是徐福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才对!”
“切!”乌杨丽娜不屑地说道:“你的打算和徐福的打算有区别吗?”
吕决奇道:“他徐福是他徐福,我吕决是我吕决,这怎么会没有区别呢?”
这下乌杨丽娜才明白过来:“你是说现在还在琅琊的徐市,或者说原先历史上的那个徐福?”
“不错,”吕决说道,“据我所知,始皇帝身边的七十博士当中不光徐福这么一个方士,像什么侯生、卢生等应该有好几位。可为什么只有徐福被秦始皇委以重任,派往东海仙山去求取长生不老药呢?我认为很有可能跟这份答卷有关,也就是说那些个什么候生、卢生的应该都参加过这份问卷调查,而只有徐福的答案最令始皇帝满意。”
“徐福的答案是什么?”
吕决非常肯定地说道:“根据秦始皇一直到死都没立太子这一点来看,徐福的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你是说徐福的答案是他的这五个儿子谁都没有帝王之相?”
“错!”吕决斩钉截铁地说道,“别忘了还有一条需要加进去,那就是徐福可是力主分封制的!他交给秦始皇的答案和你的说法恰恰相反,那就是这五个儿子个个都有帝王之相!”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一对犟种
二天一大早吕决就把他那帮徒子徒孙们都叫了起来。醉露书院情很多,但是现在最为重要的一件就是发动大家出去找房子。在这个资讯极不发达的时代,如果不是全体动员的话,说不定几天都找不到一处合适的房产。
他这帮子徒孙们以年轻人居多,而今天吕决派他们出去找房子其实跟派他们出去逛街差不多。好家伙,今天要逛的这城市可是拥有将近两百万人口的都城咸阳唉!只见一个个脸上全都标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号,可这些符号归拢起来却只有两个字——兴奋。
等把大家伙都打发走了,吕决和乌杨丽娜带着小庄子也准备出门。当然,他们也是出去逛街外加找房子。其实这找房子的事头天晚上乌杨丽娜从吕决房间里出来时就跟大家说了,她还跟这些年轻人提了个要求,那就是在找房子的时候一定要给她注意一下临街的铺面。要铺面干什么?以她做过好几次时空倒爷的经历肯定是做生意,至于要做什么生意她可就没漏风了。
吕决三人出了房间,慢慢向驿馆门口走去,可刚走几步,却听到门口方向传来一阵吵闹声。
“……凭什么你先进去送帖子?告诉你,今天大爷我还就跟你耗上了!”听这语气就知道这人肯定平时挺犟的。
“孙子唉!敢在咱家面前称爷?”甭问,听这一声“咱家咱家”的自称和那公鸭般的尖嗓门就知道这人跟赵高是同道中人。“今天咱家还就非得第一个进去不可了……”
在这俩人的吵闹声中时不时还冒出一个类似于哀求般的劝架声:“两位爷,你们都是爷!我是你们俩共同的孙子还不行吗?……”这声音吕决耳熟,是昨天傍晚接待他地那个驿卒。
转过墙角,三人先是一呆,接着全都笑了起来。醉露书院只见两个人正肚子对肚子的挤在驿馆窄小的角门处。之所以说是肚子对肚子,是因为两人都太胖了。挤在那窄小的门口只能是肚子对着肚子。两个人此时谁都不说话,而是伸长着脖子像一对斗红了眼地公鸡一样狠狠地瞪着对方。可是就这姿势,如果没有人让开一下的话,除非把门框挤烂。否则谁都进不来。
昨天接待吕决的那个驿卒倒是站在门里边,此时正在向两个怒目相向的家伙使劲的作着揖。
吕决笑嘻嘻地看了半天,见这两人就这么干瞪眼似乎都没了继续争吵下去的意思,便觉得没劲了,连忙上前加把火:“对,就不能让。所谓天下人走天下路,凭什么要让他先过!”
乌杨丽娜笑得更厉害了,她知道吕决这是想重新挑起战争,自己好继续看热闹。
“关你屁事!”没想到吕决一句火上浇油的话竟引来了对方异口同声的同仇敌忾。并且同仇敌忾的同时还夹杂着一阵和风细雨。
妈妈地!吕决抬起袖口抹了一下满脸的“雨滴”,不过那“雨滴”气味不怎么好,有点像被唾液滋润了一夜的食物的味道,他心说这都什么事儿啊!“兄弟睨与墙而共御其辱”?
那个太监突然间口气一转说道:“我说这位兄台,看来你是要出门。不过今天这道门让咱家给占了,要想出去找别的门吧。当然了,要是这驿馆只有这一道门的话,嘿嘿,咱家看你只有搬梯子了。”这话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