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人-第1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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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幸存者组成很特别,没有20岁到30岁这个年龄段的人。而30岁到40岁之间的,也只有两个女人。20岁以下的有8个,40岁以上的有11个。还有两个端木不知道,他只看到了21个人。
文杰和端木一出现,就成为了所有人围观的对象。按照这里的情况,恐怕这些幸存者,已经一年没有见过新鲜的面孔了。但是被围观的感觉并不舒服。
幸好,文杰立刻向大家介绍了端木。按照之前的约定,文杰介绍时说的是:“这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木。这只大鸟就是他送我们的礼物。”
文杰将大鸟交给了人群中的一个金发中年人。看得出这个名叫乔治的男人很兴奋,不断的念叨着“11个月”。从人群中叫出了三个年轻人,和他一起抬走了大鸟。
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端木就闭口不言。对端木的感受,文杰十分理解。交代了几句之后,便遣散了人群。文杰在这里还是有绝对权威的,人群立刻散开。围观立刻变成了远眺和偷瞄。
文杰对端木说道:“乔治是我们的厨师,那三个人是他的助手。我们能活到现在,有一半的功劳全应该算是乔治的。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厨师。”
“他看起来很兴奋。”
“我们有大概11个月没有吃过鸟肉了。你要理解一个厨师对优秀食材的渴望。”
端木和小黑在文杰的带领下参观了这座地下的窝。这里很大,设施和设计都十分的完善。根本不像是临时的作品,似乎应该是病毒爆发前就已经存在了。
这里有专门的蓄水池,用来存放饮用水。还有专门的洗漱室和卫生间,干燥的储藏室,通风良好的厨房,以及拥有完善健身器和若干娱乐设施的活动室。
简单的走上一圈,竟然就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可见这座窝的面积有多大。端木自问记忆力还是可以的,说过目不忘可能有点夸张,但过目记个七八分,还是没有问题的。
隧道出口处端木见到了21个人,每一个人的脸,他都能记个七八分。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端木将这21人全部对号之后,发现还是21个人。依然没有见另外两个人。
这个窝的造型其实真的很像一个窝。隧道的出口处是一个大厅,以这个大厅为中心,均匀的分布着各种功能的房间。
原本除了这个水路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在一次变异鸟群的袭击中,被迫炸毁了。也就从那时候起,除了文杰之外,再也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所有的食物和补给,都需要文杰一点一点的从水路里背上来。可以说,是文杰一个人养活了这里所有的人。
尽管这里的通风系统工作良好,属于禽类的浓郁香味,还是将所有人都勾引到了这里,依然还是21个人。
文杰一脸感慨的对端木说:“在上面喝你的酒,一会吃你的肉。别怨我小气,我这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
“一会吃你的肉。”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当然就算别扭也是很舒服的别扭,因为他说的是汉语。
看着厨房的这群人,端木说道:“我在外面见过很多幸存者,像你这里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文杰疑惑的问:“什么情况?”
“五十岁以上的幸存者不到3%,20岁以下的不到10%,而在你这里是90%。”
文杰骄傲的介绍:“那对黑人夫妇是我最后一任雇主。我这里还有吸毒的妓女,流浪汉,少年黑帮成员,小偷和失业的厨师。没人愿意和他们在一起,所以我带他们离开了城市,来到了这里。”
端木点点头:“你做的很好。”
文杰斜了端木一眼:“还用你说。”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惊呼,紧接着便是一声怒吼:“电,快我要电!”围观的人群立刻散开,除了几个年岁比较大的之外,其余的全都冲向了娱乐室。
文杰解释道:“这里的环境不适宜用明火做饭,所有的厨具都是用电的。我猜厨师一定用了烤箱,那个东西最费电了。”
“他们这是去发电?”
“当然,否则他们怎么会如此健康。这几个小伙子,每天至少需要骑100公里。否则电量根本不够他们玩游戏用的。”
端木回忆了一下,点点头:“他们腿部的线条很不错。”
在几个人轮换的努力下,午餐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摆上了餐桌。小白抓的这只大鸟不知道变异前是什么品种,味道竟然出奇的好。
当然,这其中厨师的手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尝过他的手艺之后,端木也相信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厨师,并且记住了他的名字——乔治。
大家都吃的很仔细,完全陷入了乔治的作品中。吃,对身处末世的人来说,有着特别重要的意义。对很多人来说,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当然,这很多人中不包括端木和文杰。快速消灭了盘中的食物,文杰站起来走向了厨房。那里还有两份食物,分量足够两个人成年人吃一天的,并且看起来似乎和他之前吃的有一点差别。
文杰将两份食物装进了篮子之后,问端木:“我要去给22、23送饭,有兴趣吗?”
端木无视了乔治哀怨的眼神,干脆的放下了刀叉。同时小黑也抬起了头,端木摆了摆手,他便低下头继续享受他的食物。
小黑的盘子里食物和大家不同,鸟肉他早就吃腻了。他现在对乔治自己腌制的几种蔬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在大厅的中央,有一块可以移动的岩石。推开岩石,是一条向下的通道。两旁微弱的灯光,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石阶。
文杰提着篮子走在前头,端木紧随其后。顺着石阶一路向下,足有七八米之后,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铁门。不是一般的铁门,而是像银行保险库用的那种。
铁门的旁边有一个对讲机,文杰走过去按住按钮说道:“OOD!”
文杰回头问端木:“听说过基地组织的恐怖分子吗?”
端木点头。
文杰笑了一下:“你马上就能见到活的了。”
三百七十五
在美国近百年的近现代史中,对整个国家影响最大的事,毫无疑问就是2001年9月11日,发生在纽约的“911事件”。
随着世贸大楼的倒塌,全世界都知道了有一种主义叫恐怖主义,有一个组织叫基地组织,还有一群人叫恐怖分子。
反恐之风从美国吹起,刮遍了世界各地。也让全世界的人,都认识了一个缠着头巾的大胡子。竟然会看到活着的恐怖分子!端木必须承认,他真的很期待。
金属门打开一条缝隙,端木看到了一只属于白人的手。只有手,手臂的主人还在大门的里面,似乎并没有出来的意思。
一把年轻男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今天的晚饭时间,怎么这么早?”
文杰淡淡的回道:“今天弄到了一只大鸟,所以就早了点。”
“怪不得这么香,很久没有吃过鸟肉了。谢谢。”
文杰把装食物的篮子放到了门中伸出的手上。手臂立刻收了回去,大门也随之缓缓关闭。
端木斜眼看着文杰:“你说我能看到两个活的,结果只看到一只手。”
文杰微微一笑:“他们会出来的,你肯定能看到活的。有点耐心好不好。”
端木不置可否,走到一旁坐到了台阶上。他从怀里抽出了两支雪茄,在火苗上慢慢烘烤。“从头说,我很有耐心。”
“OK!”
就像文杰之前说的那样,这两个人真的就是传说中的恐怖分子。贾松。比尔斯,24岁,美籍爱尔兰人。斯托卡特。旺斯。比埃尔,25岁,美籍德国人。
基地组织在美国发展的忠实成员,两个人都是秘密的伊斯兰教徒。贾松就读于麻省理工大学,是微电子方面的博士。而斯托卡特是核物理方面的博士。
说到此处,文杰问端木:“你猜这扇大门后面是什么?”
端木想都没想,就回答:“核弹。”
文杰愣了:“这你都猜得到?”
端木说道:“开门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核辐射,感觉很明显。这颗核弹该不会是自制的吧?”
文杰点了点头:“就是他们自制的,而且水平不低。”
这座地下的窝,并不是凭空出现的。为了建造这个据点,组织前后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严格的说,文杰和这些幸存者才是房客。真正的房东,是铁门背后的这两个人。
如果没有病毒的爆发,这里就将成为美国北部最大的秘密据点。一枚核弹所造成的直接伤害和政治影响,绝对会是飞机撞大楼的几十倍。
为了保密,这座基地中没有任何对外的联络设备,只能被动的接听。然而,就在他们动手之前,T病毒爆发了。两个年轻人,失去了上线的所有消息。
从广播中,他们听到了外面世界的变化。但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最终两个年轻人,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坚持他们的信仰。
经过了几次天灾之后,就连这些被动接听的电子设备也都损坏了,他们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外面的消息。直到文杰和幸存者们十分意外的来到了这里。
在短暂的对峙之后,文杰的个人武力让两个年轻人选择了妥协。他们开放了这座基地,但将铁门之后则属于禁地。
文杰必须负责为他们提供必要的食物、饮水、电能。而他们则承诺让自己好好的活着。因为,核弹的遥控起爆装置就他们体内,只要心脏停止了跳动,核弹就会爆炸。
双发都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筹码,所以立刻就达成了共识。文杰他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十一个月。幸存者的数量也从44个人,变成了现在的21个。
从他们进入进驻这座基地开始,送饭的工作就是由文杰来做的,其他人根本不敢靠近这里。
但通过这么久的接触,文杰发现这两个恐怖分子,并不是媒体描述的那种疯子。对这两个年轻人,文杰给出很高的评价。
“有信仰,有坚持,并能为之忍受寂寞的同时,还能保持理智和礼貌。他们两个在这道铁门后面生活了十一个月,从没有走出一步。除了生活必需品,也从没有过任何多余的要求。虽然他们做的和将要做的事情,将危害很多人的利益甚至生命。但作为两个人,他们还是值得我给予尊敬的”
对文杰的看法,端木也表示了赞同:“我欣赏有坚持的人,无论是敌是友。”
文杰用英语问端木:“挑你能说的说说,这一年你是怎么过的,外面现在什么样?”
端木同样用英语回答:“这一年,我走了一些地方。外面的变化真的很大……”
虽然不能说的不少,但能说的也着实很多。一支雪茄抽完,也只不过才交代了一个大概。当光是这些内容,也够文杰消化一阵子的了。
翻天覆地,这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世界的变化。更何况,端木还是少部分了解事实真相的人。真相远比人们的猜测,更加的可怕。
“这么说,我们可能是整个宾夕法尼亚州,最后的一批幸存者?”
端木点头:“很有可能。”
文杰又问:“你说的希望基地,距离这里有多远?”
端木想了一下回答:“应该在800公里左右。”
就在这时,铁门忽然打开了。这一次,端木看到的再仅仅是一只手,而是两个完整的活人。
对他们的突然出现,文杰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还向他们招了招手:“来,一起聊聊。”
对他们的突然出现,端木也不感到意外。在文杰突然改用英语交谈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大约是很久没有见过太阳的缘故,两个年轻人的皮肤十分苍白,身体似乎也很虚弱。但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尤其是双眼,看起来很有神。
他们两个走到了端木的身前说道:“我是贾松,这是斯托卡特,我们有些问题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端木抬起头看着他们:“我能得到什么?”
“坦白说,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我们还是希望得到答案。您是341天来,唯一的外来者。”贾松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很清澈,也很坚定。
“问吧。”
……
几分钟后,端木和文杰回到了大厅,石板也放回了原处。此时厨房中,只剩下两个女人,在收拾餐具,其他人都去了娱乐室。
贾松和斯托拉特的问题只有一个,问题本身也很简单。但是,真的很难回答。
“美国还在吗?”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端木思考了很久之后,最终还是说出了“YES!”。
原因有很多。
因为美洲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