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中的幸运-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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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维修日程按孔秀的意见指定并下达了。工程进度有所放缓,工期将拖长至少一个月。为了尽量降低暴露的几率,我们实施了严格的灯火管制,非工作船只连航行灯都要关掉,并禁止加速,工作船只也要控制加速度以减小尾焰。非工作船只关闭所有舷窗,以防内部灯光泄漏。严格控制无线电。
老虎还在熟睡,那么我们就轻些呼吸,不要让它知道我们已经到了它鼻子底下。
空间工作中的小心翼翼感染了所有人,工作甚至使得人们在船内面对面讲话时也不自觉的轻声细语,好像一旦声音大了便会立即传到泰坦人的耳朵里,招来横祸。
一种窒息的气氛笼罩着所有人,才刚刚几个星期就让人身心具疲了,而我们还有呆上三个月。
正文 第47章 在老虎的鼻尖下潜伏
修理工作在繁忙的进行中,进度很紧,而且精神高度紧张,为了保证施工安全和质量,我们把2组船员中的工作队成员苏醒过来,与1组进行四班倒。
与修理工人一样繁忙的,就是联合研究组的那些科研人员了,他们包括萨木塔科学院、昆兰船队科研部和卡施图号上的技术兵。在“敲钉计划”中,——所谓的敲钉计划,其目的就为了干掉堵着6号门的那艘重巡——科学家和技术人员提出了很多设想。我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具备足以正面对抗那近乎无敌的力量,只能寻找一种不对称的作战方法,以求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解决问题。为了给联合研究组提供支持,卡施图号开放了船上的部分资料库,我们也把随船携带的母舰共享资料拿了出来。
同一时间,双方的情报分析人员对异兽进行了进一步分析。异兽到底是病毒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根据科学家提供的猜测与推理,认为它们感染的机制大概如下:当它们沾到有机物的时候,能够迅速繁殖;如果沾到的是生物,则繁殖速度更快;当异兽单体病菌或者细胞繁殖到一定数量后,能够形成聚落,进而产生类似神经网络的控制机能,通过一种与我们完全不同的方式控制无机物。这一过程表现在宏观上,就是异兽感染飞船、杀死成员、控制飞船、攻击我们以进行下一步感染和繁殖。
有种种迹象表明,被感染的船体如同生物体一样有“学习”的行为,比如刚刚被感染的飞船傻愣愣的,需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熟练驾驭;而且它们可以吸收飞船上的技术并使用之,比如底层甲板可以自行制造侍僧机。
对感染光束的研究产生了两种不同的意见。一种认为它的攻击原理是异兽病菌附着在离子流上,在离子流与目标接触时进入对方的有机物中;另一种则认为伴随着离子流传递的是某种电磁波,它们携带有异兽病毒的遗传信息,能够将目标机体上所带有的有机物强制改造成异兽病菌。这种光束能够从一个目标表面反射到另一个目标上,一次反射几率接近100%,好在二次反射率只有3%。不过我所更关心的防御问题没有什么结果,想要找到阻挡感染光束的方法只有进行更加深入的理论研究,而我们的生命科学精英损失殆尽,剩下的工程师们搞搞技术开发和应用还行,进行理论研究就差了点。
马南人在366星区碰到了大批异兽部队,可见它们发展的势头很猛,而且专挑附近的大型飞船下手,这表明它们不仅仅拥有智慧,而且还有战略头脑。前景不容乐观,也许异兽能在一个星期内散布全银河,等我们辛辛苦苦逃离出去,发现还不如死在这里的好。
卡施图号开动了建造阵列,制造新的战斗机以弥补损失,(当然,使用的是我们资助的矿石。)并唤醒了预备飞行员开始了恢复训练。他们本来还准备建造护卫舰,但是严重缺乏船员,而且从维修工作中抽调人手去造新船将延误工期,所以这个想法仅仅停留在构想阶段。
我们船队也开始补造侍僧机和模拟机,火钳大队恢复原来规模,并组建了一个由8架飞机组成的模拟机大队。按照孔秀的意见,如果作最坏的打算,我们在即将的回家路上很有可能再次遇到危 3ǔωω。cōm险,(不管是来自……异兽或者其它什么势力啦,反正在太空我们就是一堆软柿子,谁见了都能欺负欺负,而我们见了谁都得担惊受怕一下。)应该大量训练并储备战斗飞行员以备战耗,之前已经建立了的飞行员学习班开始扩招。作为一种应急措施,侦察机大队也开始接受战斗课程。
孔秀还认为,我们应该寻求更加强大的战斗能力,不能止于一个火钳大队二十来架飞机,飞船的级别也不能止于轻型护航艇,而应该拥有一些中型飞船,以便替换目前为止的武装接触中两艘矿石加工船和拖船的地位。不过船队干部层已经对武装自己彻底失去信心和企盼,连那些最左的人也不例外,大家只想赶快回希格拉,这几个月来的遭遇就像一场大恶梦,人们只想赶快醒来,恢复往日平静本分的生活。——准确点说,应该是大家太想快点睡去以便逃避现实,沉醉在自欺欺人的梦境中。所以,当参加敲钉计划的我方科学家利用便利条件“接触”到马南军方的一些技术后,提出了一个发展无人机护卫舰的企划书,却被很快地束之高阁。
作为军人,马南人除了理所应当承担起安全职责外,似乎还应该同时肩负起为我们这些平民矿工壮胆打气的任务,然而素以意志坚强乐观而闻名的绿帆战士 的士气却无论如何也高昂不起来。这也难怪,直面最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敌人是什么都不知道。之前近距离经受本图西人自爆所产生的行星级惊涛骇浪,更是足以让已经对浩淼空旷的真空中的各种自然伟力产生麻木情绪的任何人重新尝到恐惧的滋味。在形容集体力量大的时候,人们常说“1+12”,我要说,用来形容恐怖作用的叠加,这句话同样成立,而且更具有效力。
但是,失望归失望,不得不承认的是,跟我们这些平民矿工比起来,马南军人的精神状态还算是好的,当然也仅仅是比较而言。如果说马南人的心底深处还有一个声音说着:“不能放弃……”尽管是那么的渺小和胆怯,那么萨木塔人心里的那个声音早就消失到n个超空间以外了。就像几百年前纳贝尔基斯的作家金尔托所写的奇幻小说《魔戒》中所描述的那样,一个人持有魔戒越久,他所受到的毒害就越深。几个月来同异兽的接触已经让很多人崩溃了。
心理医生的努力几乎没有效果,因为心理医生自己都处于崩溃的边缘了。那时候我很羡慕那些科技人员,他们一研究起课题和项目,就能暂时忘掉一切,获得心灵上的平静。
即便在观看满天星歌舞团的精彩演出时可以缓解一下紧缩的心情,等散了场,那千钧重的大冰块还会重压心头。
正文 第48章 满天星歌舞团
说到满天星,这是马南的一个民间歌舞团,常年活跃在太空舞台中。他们在各基斯的战士中大名鼎鼎,因为它总是出现在环境最恶劣的太空站和战斗最紧张的地方,为在那里艰苦作战的战士们送去最美妙的歌声和最带劲的舞蹈。如果说士兵使用枪炮作战,满天星的明星们就是在用歌声和舞蹈作战,他们以自己的方式为保卫家园作出伟大的贡献。在三个月前的防御战中,满天星照例去了前线,到处辗转演出。他们一直坚持到最后一批野战部队——卡施图号航母战斗群——撤离才回来,并顺路搭乘这支部队返回家园。谁成想中途收到本图西人的求援信号,就随同而来了,并跟我们一样流落到这步田地。
其实,我们船队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支歌舞团,事实上,全团43人都是我们的老熟人。
这话还得从回归历9年说起。当时我们船队去第二卦限的一个矿区采矿,途中遇到一艘商船被几架图拉尼拦截机围攻,昆兰号仗着庞大的体量吓退了海盗,救下那艘商船。那艘船上载的正是满天星歌舞团,他们从一个太空站演出归来,因为固执而没要护航队,不巧正撞上海盗。他们的团船严重受伤,无法再用,便搭乘上昆兰号。当时,我们的一个为期三个月的作业项目刚刚启动,不能为了这几十个马南人立即返回去,所以经过协商,歌舞团同意随同昆兰号赶赴矿区作业;当作业期满后,昆兰号就负责送他们回希格拉。在这期间,萨木塔方提供食宿,马南人以演出作为回报并抵消运费。
在当时,萨木塔基斯的国际形象正因为刚刚结束的那场纠葛而很不理想,马南与我们之间的关系除了完全商务上的买卖外,并没有显得比其它基斯更为亲近,满天星的演员和我们矿工互相还存在着广泛的陌生与不信任,连一点点的好奇心也被这种相互之间的误解而掩盖掉了。对于马南人来讲,这是被迫的寄人篱下,对萨木塔人来讲,这是一些唐突的客人;对演员来讲,掉进土得掉渣呆得像牛的工人堆里浑身不自在,对矿工来讲,整天在现实中而不是在电视里看到怪里怪气好吃懒做的艺人也相当别扭;对于马南人来讲,男工人傻大黑粗,女工人俗劣不明,对于萨木塔人来讲,男演员奶油扭捏,女演员娇生惯养……好在大家毕竟都是希格拉人,明枪暗箭阴谋诡计之类倒是不用担心。
昆兰号重力区专门划分出了一个区域供马南人居住,其入口是编号为23的闸门。萨木塔人是绝对不会迈入23号闸门的,除非有事务需要进去办理;而马南人也是绝对不会迈出那里一步,除非到了协议上所规定的演出时间。不过,满天星的团长佐老爹是个例外,他是一个很开明的人。由于当初征集冷冻盘志愿者的一些条件限制,当时希格拉上五六十岁的人就是辈分最高、最德高望重的了;也许是数十年来的阅历使他能够透过偏见的迷雾公平地看待所有人,老爹没有在23号闸门里面固步自封,总是到处看看,四处转转,跟人聊聊。很快的,佐老爹就跟进喜老哥和传祥老哥成了好朋友,也与我成了忘年交。从他那里我学到很多当头领的经验,受益匪浅。
慢慢的,也许是歌舞演员拥有比其他人更加丰沛的好奇心,一个多月后,23号闸门外面越来越常出现马南人的身影;去23号闸门外看门站岗也越来越成为萨木塔人中的抢手差事。双方活动范围一大,交集自然就大,接触自然也跟着多了起来,交流也就渐渐的建立起来了。希曼是歌舞团台柱子希瑞的哥哥,他跟昆兰号三副四木琼因为“马南盛产美女还是卡勒尔盛产美女”而打了一架;当然,虽然希曼在团里负责剧务,搬搬卸卸道具什么的,也是肌肉健硕,不过跟矿工比起来仍然不是个儿。但是男人之间用拳头传递的除了力气与疼痛,还有感情,两个人不打不成交,从此成了铁哥们。而他们的争论则因为希瑞小姐第一次在非演出时间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宣告终止。
希瑞小姐美丽大方自不必言,她更是一位伟大的演员,她气质绝伦,演艺精湛,是古往今来最最伟大的女星之一,尽管诺维沙明星大道上没有留下她的手印,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的造诣不高,而是代表了希格拉的一大损失!
昆兰号上绝大多数人对希瑞迷恋得如痴如醉,短期内诞生了一大批拥趸,我也是其中之一。不是夸海口,我觉得她对我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当然了,在舞台上她对每一个演对手戏的男演员都好像“有点儿意思”,我搞不清她在我面前是不是也施展了无与伦比的演技。
在最后那段时间里,大家因为马南人的活泼和萨木塔人的真诚而生活得快乐融洽,再不像刚开始那样感到别扭与拘谨。然而三个月的作业终于还是结束了。回到希格拉之日就是大家分手之时,悲伤是在所难免的,希瑞的拥趸一下子陷入偶像缺失的危机中,直到孔秀的到来。
现在回想一下,也许萨木塔与马南关系由全面交流至合作的发展历程,其起始点大概就是我们把满天星安全送回希格拉之后,双方媒体的大肆宣扬吧。
从那以后,我们继续到处开矿,他们继续到处演出,再也没有机会碰面,只能在偶尔的电视转播和经济报道中见到对方的名字。
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们,而且又是与上次差不多的情景下!用希曼的话说:“被你们救了两次,我们不得把腿跳折、把嗓子唱哑才能还得清人情?”故人重见所产生的暖意大概是那段令人窒息的冰冷记忆中唯一的欣慰了。
佐老爹虽然见老,有些消瘦,但很是矍铄,可谓老当益壮,他对我这次见面送他的萨木塔谚语“人生难买老来瘦”很是喜爱。希曼已经和一名女团员结了婚,儿子都已经3岁了,他坚持要按照马南最古老的习俗把孩子带在身边,让他在周游世界中接受教育。三副四木琼至今仍然孤身一人,所以看到这种情景受到不小刺激,每天早上都对着舷窗外的苍穹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