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降恶棍-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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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这个东西是什麽意思!是看不起我吗?」田福禄不以为然地把画塞回。
「当然不是。我喜欢你们才会和你们一块走了这麽多天。这画原本就是要给我当盘缠用的,不卖放著也可惜了。你们应该知道,我用不了什麽钱啊。况且我有三幅,卖了一幅也无妨,这是我对小芸儿的一番心意,小芸儿都没说不了,你们可不许拒绝。」范青青温柔地劝说著,只想自己能够帮上忙。
田福禄安静下来,田氏却笑了。
「想不到你平日娇娇弱弱,说起话还真是让人拒绝不了呢。以後小芸可要像青青姐姐一样哦。」田氏逗弄著女儿,庆幸著孩儿可以再多喝些米粥。
「田大哥,我把你们当成亲人,你们也别把我当成外人。」范青青把画卷放入田福禄的手中。
「那我这个老哥哥就收下了。」田福禄紧握著画卷,感动地吸了吸鼻子。
他走出简陋的茶亭时,忿忿地朝著对面那座雕梁画楝的客栈瞪了一眼。
像魏无仪那种恶人可以逞恶欲为,他们这种为生活努力的老百姓却只能落得典当家产一途!
他瞪了一眼站在客栈二楼窗阁边服侍人的店小二,专拍有钱人马屁的小子!孬!
田福禄一转头,走向客栈边的当铺,两匹马就踩著快蹄奔过了大道。
肮脏的马匹呼喘著气,在茶座边停了下来,马腿不安地乱踹,滚滚的黄尘呛人地飞窜入仅有一顶布棚遮日的小茶亭中。
范青青用衣袖遮著小芸儿的脸,怕细尘污了小娃儿。
「大哥,那里有两个娘们,有一个细皮嫩肉得紧,一个屁股挺逗人。」张虎朝大哥努了努嘴。
张狼飞跨下马,不怀好意的贼眼死盯著那个青衣姑娘。
「咳——」范青青没被土尘呛到,却被一股直扑而来的臭骚味逼得掩住了口鼻。
「哪来的小姑娘,美得像朵花。」张狼大刺剌地横行到她面前。
范青青抱著小芸儿向内缩了一寸,连呼吸都不敢那怪味是从这人身上来的。
「哪——小姑娘是哑巴?」张狼一脚踩到范青青坐的长板凳上。
范青青摇头。
「这奶娃儿是你的孩子?」张狼伸手揉掉黏在眼眶处的黄色眼垢。
范青青又摇头,仍然不敢开口说话与呼吸。这人一定是看芸儿可爱,所以想过来和小娃儿玩,可是,他实在太脏了。
「我瞧著也不像,你的胸脯不够胀,喂不了什麽奶。」张狼自以为好笑地挤眉弄眼了起来。
坏人!范青青胀红了脸,小嘴蠕动了下,终於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恶——」她反胃地呕了一声,连忙把脸埋到小芸儿身上这人好臭!
张狼动了动肩膀,觉得身後有人在看他,他摆土一副虎背熊腰的姿态,恶狠狠地回过身——吓!好凶的一双眼!
张狼抖了下身子,故意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去他奶奶的,不过就是个坐在对面客栈的有钱公子哥儿虽然那双眼睛凶狠得更甚熊虎。
那男人再凶,也管不到他头上!张狼一转头就伸手摸上小姑娘的脸。
「唷——软得像糯米团似的。」张狼得意地笑道。
「你不可以乱碰我。」范青青的身子拚命向後仰,直到发冷的背碰到了墙壁。
「我不碰你,亲亲你的小嘴,总没问题吧?」张狼的贼笑声顿时中断。「你——」
范青青使尽吃奶力气用力推了他一把,因为惊惶地看到田氏被另一个坏人压在墙角。
「放开大嫂!」范青青抱著小芸儿,就想往田氏那里跑去。
「让她乐一乐嘛!咱俩也来一下!」张狼拉住她的手臂,淫笑数声。
「不要!」范青青拚命推著他,又要憋气,又要赶人,於是就连抱著小芸儿的这个动作都让她气喘吁吁。
她的脸上泌出了汗,小脸也胀成粉红。
「愈看愈美!」张狼鼻翼掀张地凑近了她。
「小二哥,麻烦你去叫——」范青青大叫著店小二,却发现店里的人全都躲光了。
角落里原有几个人在偷窥,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却又全都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目光——仍是偷窥。
「小姑娘,没人敢惹我,这里的县令是我堂兄。」张狼捉著她的腰,嘴就逼了过去。「你这小不点,当我的第五小妾吧,跟著我可以吃香喝辣,我也可以带你去对面的客栈绕绕,不用在这里风吹雨淋的。瞧你这小手——」
张狼握起她的手,又是揉又是磨又是亲。
范青青抱著小芸儿,不敢过分挣扎,却又心急如焚地看著田氏被拉住了头发。
「不要脸!」田氏啪地一巴掌,甩上张虎的脸。
「死娘们!」张虎举起脚就往田氏身上一踹。
田氏痛得在地上缩成一团,一时间起不了身。
「放开我!你们这些大坏人!」范青青用力踢了臭男人一脚,眼泪已在眼眶打著滚——怎麽有这麽多坏人!
「当坏人可以搂搂你的小腰,可以亲亲你的小嘴,当坏人好得很!」张狼一脸胡渣又挤了过去。
范青青想也不想地用头撞向他的鼻子。
「唷——知道我最喜欢会反抗的女人。」张狼快手捉住她的头发,嘿嘿嘿地将她的胸脯挤向他。「待会你高兴怎麽动,都随你!」
小芸儿被张狼一挤,突然哇哇大哭出声。
张狼不耐烦地甩打了娃娃的头。
「你不能打她!」范青青将小芸儿更拥向怀里,用她整个身子来挡著小孩。
张狼一看,故意伸出手指戮向小孩的额头意虽在触摸姑娘的胸部,小芸儿的额头却也被打了好几下,哭声於是更加凄厉。
忍无可忍的范青青,伸出手指戳入他的眼睛。
「啊——」张狼惨叫一声,捣著右眼,一连好几个巴掌就甩向范青青。
范青青的头猛地撞击到墙上,头嗡嗡一片,她却因为忙著护著怀中的孩子,而把自己缩到墙角不敢乱动。
「你们做什麽!」从当铺走出的田福禄,从对街气急败坏地直扑而来。
粗壮的田福禄一脚踹向轻薄妻子的男子,然後又揍了正在欺负女儿和青青姑娘的混蛋一拳。
田氏见状,趁机拿起椅子就往坏人砸去。
张狼挨了一拳,闷哼了一声後,立刻掏出一把刀,狠狠地捕入田福禄的肚子里。
「福禄——」田氏大叫一声,整个人扑到张狼身上,又是一阵踹打。
张狼轻易地用刀子划开田氏的手臂,凶恶的脸却直逼向范青青。
「等我把这个老女人解决後,让你在我身下快活!」
话未毕,张狼一掌甩上哭闹不休的奶娃头颅——
小芸儿的哭声嘎然停止。
「芸儿——」范青青看著不再蠕动的孩儿,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呆了、傻了!
小芸儿怎麽可能死了!
「芸儿,你睁开眼看著娘啊!」田氏大叫一声,流著泪爬到女儿身边。
「吵死了——」张狼补了老女人一腿,把小孩扔到她身上,一把抡起年轻的嫩姑娘就往外走。「现在轮到我们俩快活了!」
「你走开!」范青青大吼出声,双手反抗地抓著他。
「带你一块走!」张狼抽出腰间布带,绑住她的手。
「我要治疗他们!放开我!」范青青泪眼迷蒙地看著没有气息的小芸儿和血流满地的田福禄。
「死都不放!」张狼一脚跨上马,扯起她的领子就要带走她。
「那就让你死不瞑目!」
一只大掌陡地扯住张狼的领子,将他狠狠摔到马下。
范青青被搂进了另一个怀里——一个拥有一双暴怒黑眼的坏脾气男人。
张狼来不及拉回范青青因为他的睑色已经铁青、因为欧阳无忌坚硬如铁的手指深陷入他的喉咙中。
范青青没来得及看人,只知道有人救了她,就马上转身直冲到田氏身边。
「大嫂——」
「你走开!若不是你,芸儿也不会死!孩子的爹啊!」田氏抱著逐渐失去温度的夫与女,嚎啕大哭著。
「大嫂,把芸儿给我!」她著急地想抱过孩子。
「你滚开!」田氏推了她一把。
「我可以救芸儿!」范青青爬起身,不顾满手的灰与尘,只急著去摸田福禄和芸儿。「田大哥的心还在跳!芸儿的身子还是温的!我可以救他们!」
不能耽搁啊!
「你滚开!」田氏抱紧女儿,死瞪著范青青。
「我真的可以救他们!」范青青陡地伸手扣住田氏受伤的手臂,紧紧不放。
她闭上眼,额上冒出冷汗。
田氏不能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上的伤口开始发热,然後渐渐地愈合。
「你懂了吗?快把芸儿给我。」范青青松开手,喘著气就要去抱芸儿。
田氏连忙把芸儿交到她手里——
但见范青青一手裹住芸儿的手,一手放在芸儿头上。
范青青眼中隐约泛出了一道青色弱光,而她的眉头则愈锁愈紧。
一定要救回芸儿!她咬著牙,不顾一切地用出最大的力气——
救人为重的她,根本忘了今天即是月圆之日,亦是她体力消耗最快之时。
最後一次将芸儿体内废气抽换成她的真气时,范青青的脸色已经过分偏白。
「哇——」芸儿慢慢地睁开了眼,声如洪钟地大哭起来。
「抱著芸儿。」范青青头昏脑胀地爬到田福禄身边。
没有力气盘坐的她,整个人半趴在地上,握住田福禄的手。
目瞪口呆的田氏则紧抱著孩子,口中喃喃自语地祈求著上天:「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
范青青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吸收来自田福禄体内的剧烈疼痛,也逼著自己的掌心发出疗合伤口的力量。
於是——田福禄肚上的长伤血痕渐渐地收拢、结痂,终究只成了腹上的一条蜈蚣长疤。
「芸儿的爹,」田氏在丈夫一张开眼时,随即扑了过去。
范青青则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脑部一阵昏眩之下,整个人卧倒在地上,最後的力气只能用颤抖的手将腰间的水瓶拿到唇边。
田氏想接过水瓶喂她,却被一个大掌推到一旁。
「魏爷!」田氏倒抽一口气,看著他揽起范青青的身子,将她安署在他的胸前。
「水——我的水——」范青青睁著视线模糊的眼,只知道有人抱起了她。
魏无仪拔开瓶口,将水送到她唇边。
「还要花——花——」她气若游丝地说道。
「我帮你找大夫。」魏无仪瞪著她的濒死模样,用力拍了拍她的脸颊。
「只要花——花——」范青青的眼皮渐垂,竟连睁开的力气也不复有。
魏无仪握住她的冰冷身躯,一咬牙、一眯眼,就打横抱起她快步走入一处普通人家的园圃中。
若方才亲眼所见为真——这个女子绝不是普通人。
「全滚开!」他出言喝开上前的夫妇,甩了一锭金子到地上。
「开口说话!你要花做什麽!」他按住她颈边的脉动,确定她仍有生命迹象。
范青青微冷的手捉住了那温暖的来源,努力地偎近著。
他看著怀里像个孩子般紧紧偎近的小人儿,暴戾地拍了下她的脸颊。
「说话!你还没死!」
「人於——花——上——」她喃喃低语著。
「指使我是要付出代价的。」魏无仪摔地低头,狠狠地啮咬了下她雪白的耳垂。
范青青皱起了眉,那种微微的疼对她而言已经不算一种痛,她仍然偎著身边的人,毫不害怕,完全信任。
魏无仪瞪著她彷若深睡般的容颜,蓦然将她整个人放到春日新生的花圃之上。
一接触到花,那浅青色的身子柔软地伸展开来,唇边漾起了一个脆弱的微笑。
范青青半翻了个身,没有睁开眼却直觉地将脸颊埋向最灿烂的那一捧鲜花。当一阵春风吹过,当花朵的绿叶轻轻晃动之时——
她微张樱唇,檀口中开始吐出一层又一层的灰蒙之气。
混浊之气开始弥漫在她的五官之间,她的手脚开始抽搐,整个人陷入昏迷之中。
然则,就在她口中恶气尽吐之际,怪异之事开始发生。
魏无仪亲眼看见她身下那片五、六岁小孩般高的花丛,由翠绿转为青黄、由青黄变为枯乾的土黑色。灿烂鲜美的花朵,也顿时枯萎成暗沉花尸。而她的气色则转变成新生婴孩一样的粉嫩。
「喝水。」精力耗尽的她,陷入一种半昏睡的状况之中,眼瞳却已恢复至平素的清亮。
魏无仪拿起水瓶递到她唇边,见她像个孩子一样小口小口喝著水——水只剩下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