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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牛虻-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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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提要



  六月里一个炎热的傍晚,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大学生亚瑟·勃尔顿正在比萨神学院的图书馆里翻查一大叠讲道稿。院长蒙太尼里神甫慈爱地注视着他。亚瑟出生在意大利的一个英国富商勃尔顿家中,名义上他是勃尔顿与后妻所生,但实则是后妻与蒙太尼里的私生子。亚瑟从小在家里受异母兄嫂的歧视,又看到母亲受他们的折磨和侮辱,精神上很不愉快,却始终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亚瑟崇敬蒙太尼里神甫的渊博学识,把他当作良师慈父,以一片赤诚之心回报蒙太尼里对自己的关怀。 
  当时的意大利正遭到奥地利的侵略,青年意大利党争取民族独立的思想吸引着热血青年。亚瑟决定献身于这项事业。蒙太尼里发现了亚瑟的活动后十分不安,想方设法加以劝阻;但亚瑟觉得作一个虔诚的教徒和一个为意大利独立而奋斗的人是不矛盾的。在一次秘密集会上,亚瑟遇见了少年时的女友琼玛,悄悄地爱上了她。 
  蒙太尼里调到罗马当了主教,警方的密探卡尔狄成了新的神甫。在他的诱骗下,亚瑟在忏悔中透露了他们的行动和战友们的名字,以致他连同战友一起被捕入狱。他们的被捕,连琼玛都以为是亚瑟告的密,在愤怒之下打了他的耳光。亚瑟痛恨自己的幼稚无知,对神甫竟然会出卖自己感到震惊,同时得知蒙太尼里神甫原来是他的生身父亲,他最崇仰尊敬的人居然欺骗了他。这一连串的打击使他陷入极度痛苦之中,几乎要发狂。他一铁锤打碎了心爱的耶稣蒙难像,以示与教会决裂。然后他伪装了自杀的现场,只身流亡到南美洲。 
  在南美洲,亚瑟度过了人间地狱般的13年。流浪生活磨炼了亚瑟,回到意大利时,他已经是一个坚强、冷酷、老练的“牛虻”了。他受命于玛志尼党揭露教会的骗局。他用辛辣的笔一针见血地指出,以红衣主教蒙太尼里为首的自由派实际上乃是教廷的忠实走狗。牛虻赢得了大家的喜爱。此时,他又遇见了琼玛,但琼玛已认不出他了。 
  牛虻和他的战友们积极准备着起义。在一次偷运军火的行动中被敌人突然包围,牛虻掩护其他人突围,自己却因为蒙太尼里的突然出现而垂下了手中的枪,不幸被捕。 
  牛虻的战友们设法营救他,但牛虻身负重伤,晕倒在越狱途中。敌人决定迅速将他处死。前来探望的蒙太尼里企图以父子之情和放弃主教的条件劝他归降;牛虻则动情地诉说了他的悲惨经历,企图打动蒙太尼里,要他在上帝(宗教)与儿子(革命)之间作出抉择。但他们谁都不能放弃自己的信仰。蒙太尼里在牛虻的死刑判决书上签了字,自己也痛苦地发疯致死。 
  刑场上,牛虻从容不迫,慷慨就义。在狱中给琼玛的一封信里,他写上了他们儿时熟稔的一首小诗: 
              不管我活着, 
              还是我死掉, 
              我都是一只。 
              快乐的飞虻! 
  至此,琼玛才豁然领悟:牛虻就是她曾经爱过而又冤屈过的亚瑟。 

 



 




 《牛虻》作品赏析



  《牛虻》1897年在英国出版,在本国文学界一直默默无闻。但半个世纪后被译成中文时,深受中国广大青年的喜爱,先后发行一百多万册。造成这种比较文学中罕见的事例的原因之一,是当时中国青年所持的文学观念和思想倾向,他们乐于阅读革命志士传奇式的故事,学习并且仿效那些临危不惧、宁死不屈、为人民而战斗的英雄形象。 
  《牛虻》一书是作者伏尼契受到当时身边革命者的献身精神的激励写成的。它生动地反映了19世纪30年代意大利革命者反对奥地利统治者、争取国家独立统一的斗争,成功地塑造了革命党人牛虻的形象。 
  小说主人公亚瑟的成长是通过各种矛盾冲突来表现的。这种矛盾冲突主要包括父子关系、宗教信仰两个方面,集中体现在亚瑟同神甫蒙太尼里的关系上。开始时,亚瑟并不知道蒙太尼里是自己的父亲,而只是把他当作慈爱可亲、堪予信任的神甫。当时的亚瑟受到了争取民族解放独立思想的影响,在跟神甫的讨论中坚持认为:做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与一个为意大利独立而奋斗的人并不矛盾。他不知道两者在当时的意大利是水火不相容的。神甫对这种天真的想法十分担心,他寄希望于将来能偷偷打消会导致亚瑟反教会统治的危险思想。然而亚瑟对神甫因父子私情而产生的宽容却作了错误的理解,认为宗教与革命是可以统一的,并且不恰当地把神甫看作是教会统治的代表。由于这一错觉,当新神甫到来时,他立即遭受惩罚:他和所有的革命党人遭到逮捕。直到他儿时女友琼玛给他一记耳光,人家告诉他新神甫告密,以及蒙太尼里就是他父亲时,他那天真的幻觉才痛苦地消散。他开始认识到民族独立与教会统治是势不两立的。这次挫折对亚瑟来说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同时又是火中凤凰的新生。因此,亚瑟自杀这一情节安排有良好的艺术效果,是小说的精华所在。从此之后,亚瑟再也不是旧“亚瑟”了,他变成了“牛虻”。 
  “牛虻”一词源出希腊神话,天后赫拉嫉妒丈夫宙斯爱上了少女安娥,放出牛虻来日夜追逐已化为牛的安娥,使得她几乎发疯。后来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把自己比喻为牛虻,说自己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当时社会的弊端实行针砭,即使自己为此而死也在所不惜。伏尼契以“牛虻”作为新生亚瑟的名字,意味着他将是一个坚定的反教会统治的革命者。果然,当“牛虻”出现在读者面前时,人们看到的是一个饱经忧患、意志坚强、机智勇敢的革命者的形象。牛虻对革命的无限忠诚激起读者对他的崇敬之感。而作品结尾对牛虻慷慨就义的描写,则是特别精采的一笔。 
                           (闻人行) 

 



 




 第一章



  亚瑟坐在比萨神学院的图书馆里,浏览着一堆布道手稿。 
  这是六月的一个炎热的晚上,窗户全都散开,百叶窗却是半掩着,为的是有些凉意。神学院院长蒙泰尼里神父停下笔来,慈祥地望着埋在手稿里的那一头黑发。 
  “Carino[意大利语:亲爱的],找不到吗?没关系的,那一节我就重写一遍。可能是被撕掉了,让你白忙了这么长的时间。” 
  蒙泰尼里的声音低沉而浑厚,悦耳的音色给他的话语增添了一种特殊的魅力。一位天生的演说家才会具备这种抑扬顿挫的声音。他在跟亚瑟说话时,语调中总是含着一种爱意。 
  “不,Padre[意大利语:神父,天主教徒对教士的称呼。这个词也可指父亲。亚瑟一直称蒙泰尼里为“Padre”,可见他对蒙泰尼里怀有很深的感情。],我一定要找到它。我敢肯定您是放在这里的。再写一遍,不可能和以前的一模一样。” 
  蒙泰尼里继续伏案工作。一只昏昏欲睡的金龟子停在窗外,正在那里无精打采地鸣叫。“草莓!草莓!”水果小贩的叫卖声从街道那头传来,悠长而又凄凉。 
  “《麻风病人的治疗》,就在这里。”亚瑟从房间那边走过来,他那轻盈的步伐总让他的家人感到恼火。他长得又瘦又小,不像是三十年代的一位英国中产阶级青年,更像是一幅十六世纪肖像画中的一位意大利人。从长长的眉毛、敏感的嘴唇到小巧的手脚,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显得过于精致,太弱不禁风了。要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别人会误以为他是一个身着男装的女孩,长得楚楚动人。但是在他走动的时候,他那轻盈而又敏捷的体态使人想到一只驯服的豹子,已经没有了利爪。 
  “真的找到了吗?亚瑟,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呢?我肯定会老是丢三落四的。算了,我现在就不写了。到花园去吧,我来帮你温习功课。哪个小地方你有什么不懂的?” 
  他们走进修道院的花园,这里很幽静,绿树成荫。神学院所占的建筑曾是多明我会的一座修道院。两百多年以前,这个四四方方的院落曾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笔直的黄杨树之间长着丛丛的迷迭香和薰衣草,被剪得短短的。现在,那些曾经栽种过它们的白袍修士全都入土为安,没有人再去想起他们。但是幽香的药草仍在静谧的仲夏夜晚开花吐艳,尽管再也没有人去采集花蕊炮制草药了。丛生的野荷兰芹和耧斗菜填满了石板路的裂缝,院中央的水井已经让位给了羊齿叶和纵横交错的景天草。玫瑰花蓬蓬,纷披的根伸出条蔓越过了小径;黄杨树篱闪耀着硕大的红霉粟花;高高的毛地黄在杂草的上面低垂下了头;无人照看的老葡萄藤也不结果,藤条从一棵已为人们遗忘的枸杞树枝上垂挂下来,摇晃着叶茂的枝头,慢悠悠的,却不停下来,带着一种哀怨。 
  一棵夏季开花的木兰树挺立在院落的一角,高大的树干像是一座由茂密的树叶堆成的巨塔,四下探出乳白色的花朵。 
  一只做工粗糙的木凳挨着树干,蒙泰尼里就坐在上面。亚瑟在大学里主修哲学,因为他在书上遇到了一道难题,所以就来找他的“Padre”解惑答疑。他并不是神学院的学生,但是蒙泰尼里对他来说却是一本百科全书。 
  “这会儿我该走了。”等那一个章节讲解完了以后,亚瑟说道,“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走了。” 
  “我不想接着去工作,但是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希望你能待上一会儿。” 
  “那好!”他靠在树干上,抬头透过影影绰绰的树叶,遥望寂静的天空。第一批暗淡的星星已经在那里闪烁。黑色的睫毛下面长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梦幻一般神秘。这双眼睛遗传自他那位出生于康沃尔郡的母亲。蒙泰尼里转过头去,避免看见那双眼睛。 
  “你看上去挺累,Carino。”蒙泰尼里说道。 
  “没办法。”亚瑟的声音带着倦意,Padre立即就注意到了。 
  “你不应该这么早就上大学,那会儿照料病人整夜都睡不了觉,身体都给拖垮了。你在离开里窝那之前,我应该坚持让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不,Padre,那有什么用呢?母亲去世以后,那个鬼家我就待不下去了。朱丽亚会把我逼疯的!” 
  朱丽亚是他同父异母兄长的妻子,对他来说她是一根毒刺。 
  “我不应该让你和家人住在一起,”蒙泰尼里轻声地说道,“我清楚那样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我希望你能接受你那位做医生的英国朋友的邀请,如果你在他家住上一个月,回头再去上学,你的身体会好得多。” 
  “不,Padre,我不该那样做啊!华伦一家人都非常好,和气得很,但是他们就是不明白。而且他们还觉得我可怜,我从他们的脸上能够看出来。他们会设法安慰我,谈起母亲。琼玛当然不会那样,她总是知道不该说些什么,甚至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她就这样。但是其他的人会说的。还有——” 
  “还有什么,我的孩子?” 
  亚瑟从一根低垂的毛地黄枝条上捋下了几朵花来,神经质地用手揉碎它们。 
  “那个小镇我待不下去了。”他在片刻之后说道。 
  “那里的几家店铺,在我小时她常去给我买玩具;沿河的道路,她在病重以前我常扶她去散步。不管我走到哪里,总是让我触景生情。每一位卖花的姑娘都会向我走来,手里捧着鲜花——好像我现在还需要它们似的!还有教堂——我必须离开那里,看见那个地方就让我伤心不已——” 
  他打住了话头,坐下来把毛地黄撕成了碎片。悠长而又深沉的寂静,以至于他抬起头来,纳闷神父为什么不说话。木兰树下,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一切都显得若隐若现。但是还有一丝余光,可以看见蒙泰尼里脸色煞白,怪吓人的。他正低着头,右手紧紧地抓住木凳的边角。亚瑟转过头去,心中油然产生一种敬畏之情,惊愕不已。他仿佛是在无意之间踏上了圣地。 
  “我的上帝!”他想,“在他身边,我显得多么渺小,多么自私!即使是他遇到了我这样的不幸,他也不可能觉得更加伤感。” 
  蒙泰尼里随即抬起头来,四下看了看。 
  “我不会强迫你回到那里去,现在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那么做,”他满含深情地说道,“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条,今年放暑假时好好地休息一下。我看你最好还是远离里窝那地区,我可不能眼看着你的身体垮下去。” 
  “Padre,您在神学院放假时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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