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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娜娜(下)〔法〕左拉-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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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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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钱让娜娜伤透了心。 丰唐就把那七千法郎藏起来了,藏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而她又从来不敢问他,因为在这个被勒拉太太称为家伙的人面前,她是羞于启齿的,生怕他以为她看中他几个钱才缠住他不放。 他曾答应过家庭开支由他支付。 开头几天,每天早上,他拿出了三个法郎。 但是,男人付了钱,条件是很苛刻的;他拿出三个法郎,什么都要吃到,黄油,肉,时鲜蔬菜和水果,她若胆敢对他提点意见,说三个法郎不可能买下来菜场里的东西,他就大发雷霆,骂她是个没用的女仆,只会瞎花钱的女人,该死的蠢货,钱都被那商人骗去了。他还经常威胁她,说他要到别处去搭伙。后来,一个月后,有几天早上,他忘了把三个法郎放在五斗柜上。 她壮着胆子,婉转地向他要。 于是,又发生了一场轩然大波。 他动辄找碴儿,闹得娜娜不得安宁,以致于后来在家庭开支上,娜娜不再指望他了。 而丰唐呢,恰恰相反,即使他不能拿出每枚合二十个苏的三个法郎,却照样有饭吃,他就非常快乐,使劲地吻娜娜,并抓住椅子跳华尔兹舞。 而娜娜呢,也很高兴,她巴不得看不到五斗柜上有钱,虽然她每个月都是寅吃卯粮。 有一天,她甚至还给他三个法郎,撒谎说,前一天的钱还没有用完。 因为前一天他没有给钱,他便犹豫了一阵子,生怕娜娜教训他。 然而,她却含情脉脉地瞅着他,吻他时仿佛要献给他整个身心,他把钱币放进口袋,抓钱时手微微颤抖着,就像一个吝啬鬼攫住一笔差点丢失的钱一样。 从那天起,他就不为钱而担心了,他再也不问家里用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吃土豆时,他就板起那阴郁的面孔,吃火鸡或羊腿时,他就几乎把下巴笑掉。 但这并不妨碍他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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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娜娜几个耳光,即使在他很高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为的是经常练练手劲。娜娜找到了能满足家庭需要的办法,有些日子,食品摆满了整个家。 每个星期,博斯克总有两次吃得消化不良。 有一天晚上,勒拉太太看见炉灶里煮着一顿丰盛的晚餐,而自己却吃不到,临走时气乎乎地,不禁用生硬的口气问娜娜,钱是谁付的。 娜娜吃了一惊,被问得张口结舌,哭起来了。“哼,这钱来得不干净。”姑妈说,她明白了一切。为了家里能平平静静,娜娜只好听天由命。 再说,这是拉特里贡老虔婆的过错。 有一天,丰唐嫌鳕鱼烧得不好,怒冲冲地走了,娜娜在拉瓦尔街遇上拉特里贡,她就答应了,拉特里贡正好经济也拮据。 因为丰唐在六点钟前从不回家,娜娜可以自由安排整个下午,她有时赚到四十法郎,有时六十法郎,有时就更多一点。 如果她善于像从前那样要价,她大可要价十个或十五个路易;但是眼下只要有饭吃,她就心满意足了。 到晚上,一切都被她忘了。 博斯克吃得肚皮都要撑破了,丰唐把胳膊肘搁在桌子上,让娜娜吻他的眼睛,他神气十足,似乎他是一个理所当然被人爱的男人。娜娜热恋着他的宝贝,她那可爱的小狗,因为盲目地爱他,为此现在付出了代价,以致重新陷入了初次坠入风尘时的处境。 她又像以前当烟花女那样,拖着一双旧鞋子,到处游荡,跑遍每条马路,为了赚一枚一百个苏的银币。 一个星期天,在拉罗什福科菜场娜娜碰到萨丹,愤怒地冲到她的跟前,当着她的面,把罗贝尔夫人骂了一顿,然后两人又言归于好了。 萨丹听了她的责备,只是回答说,如果一个人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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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什么,但他没有理由要求别人也不喜欢。心胸宽广的娜娜,接受了这一富有哲理性的观点,谁也不明白自己最后会落到什么样的境地,因此也就原谅了她。 她突然起了好奇心,她询问萨丹关于她们鬼混的地方的情况,除了在她这样的年龄她已经知道的事情以外,萨丹又告诉她一些事情,这让她惊得目瞪口呆;她哈哈大笑,惊叫起来,觉得很新奇,然而也产生几分反感,因为从本质上来说,她是一个因循守旧的人,她看不顺眼不合她习惯的东西。 因此,每当丰唐不在家吃饭时,她就到洛尔饭店吃饭。她在那里津津有味听一些故事、爱情趣闻和争风吃醋的趣事。 女客们都兴致盎然地听着,但她们还是照样吃东西。 然而,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永远不会成为她们当中的一员。 胖老板娘洛尔待她像慈母一样,娜娜经常被邀到她在阿斯尼埃尔的别墅住几天,那是一栋乡村别墅,有好几间卧室,可以供七个妇女居住。 娜娜不愿去,她有些害怕。但是萨丹断言她错了,说巴黎的先生们已抛弃了娜娜,而去玩投饼游戏了。 过了一些日子,娜娜答应了,等她家里没事时再去。这段时间娜娜很烦恼,心思压根儿不在游玩消遣上。 她手头拮据。当拉特里贡不找她时,她就不知道去何处卖身,这种情况常发生。于是,她就像发疯似的,同萨丹一道出去,在巴黎的街上乱逛,在社会低层卖身,她们走在泥泞的街道上,在昏暗的煤气灯光下寻找嫖客。娜娜重去城关的低级舞厅了,她是当年在这里失身的;她又见到了环城林荫大道的阴暗的角落,还有那些路碑。 她十五岁时,一些男人就在这些路碑上吻抱她,而她的父亲到处寻找她,恨不能打烂她的屁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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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两人在这个区里无处不到,在这个地带的每家舞厅和咖啡馆出没,爬着让痰和打翻的啤酒弄得湿漉漉的楼梯;或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不时伫立在车辆进出的门口等待着。 萨丹当初是在拉丁区沦为烟花女的,她把娜娜带到去比里埃和圣米歇尔林荫大道的一家家小酒店。但是,到了学校放假时,在拉丁区很难拉到嫖客,她们就再回到那些林荫大道上,还是在这些地方,她们拉到的嫖客最多,从蒙马特高地到天文台高地,她们就这样把全城跑遍。 晚上下雨,鞋跟跑破了;碰上炎热的晚上,短上衣粘在皮肤上,长时间的等候,没完没了的溜达,推搡和争吵,领一个行人上一家不三不四的客店里,忍受了最粗野的蹂躏,然后,一边走下油垢的楼梯,一边咒骂。夏天就快过去了。这年夏天时常下暴雨,夜晚闷热难熬。晚饭后,她们经常在将近九点钟时一道出去。 在洛莱特圣母院路的两边人行道上的两队卖笑女子,她们靠着一家家商店,行色匆匆向林荫大道走去,她们提起裙子,低着头,连橱窗里的东西都不看。 在华灯初照之时,布雷达地区的妓女们如饥似渴地纷纷走上街头。 娜娜和萨丹总是顺着教堂出来,然后踏上勒佩尔蒂埃街,在距里克咖啡馆一百米处,就到了她们的活动地带,这时她们就把一只手一直小心翼翼提起的裙子放下来;她们不管地上的灰尘,任凭裙子拖在人行道上,她们扭着腰,迈着碎步,慢腾腾地走着,她们走到灯火通明的一家大咖啡馆门前时,把脚步放慢了。 她们挺起胸部,放肆大笑,回过头来向盯着她们的男人们频送秋波,好像在家里那样肆无忌惮。 她们搽粉的脸蛋,鲜红的嘴唇,画黑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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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色中,颇像露天市场上的廉价珍珠,光泽美丽,令人眼花缭乱。 直到十一点,她们在拥挤的人群中走来走去,但是她们仍然很快乐,有时遇上莽撞的男人,脚跟踩了她们裙子的边饰,等他们走了很远时,“没有教养的畜生!”她们在他们后头骂一声。 她们和咖啡馆的侍者亲热地打招呼,站在一张桌子前聊天,让侍者端来咖啡,高兴地坐下来,慢慢地喝着,一边等待剧院散场。 但是,到了夜深人静时刻,假如在拉罗什福科街她们还没有拉到一两个嫖客,她们就变成了下贱妓女,拉客的方式也就更加粗野了。 在行人越来越少、光线阴暗的林荫大道上,可以听见从树底下传来激烈的讨价还价声、谩骂声和厮打声。 有些家庭循规蹈矩,父母带着女儿,从路旁经过,因为他们看惯了这些场面,所以视而不见,慢悠悠地走过去。 娜娜和萨丹在歌剧院和体育馆之间来回跑了十次后,夜已经越来越深,男人们断然离开那里大步流星往家走时,娜娜和萨丹仍然坚守在福布尔—蒙马特街的人行道上。 直到深夜两点,饭店、酒吧、肉食店里仍然灯火辉煌,妓女们仍然拥在咖啡馆门口,这里是巴黎夜间最后一个灯火通明、热闹的地方,人们总是在这公开市场达到公开交易。 从街的一头到另一头,一对对男女在直截了当地谈交易,像在一家妓院的时时对外开放的走廊里一样。 有些夜里,她们一无所获而归,于是两人就要吵嘴。院街很知名的洛莱特圣母,整条街上黑漆漆的,空空荡荡,只有一些女人的影子在晃动。现在是本区人最后一批回家的时候,那些没拉到客的可怜妓女,很恼火,仍不甘心一无所获,迷路的醉汉被她们拦在布雷达街或丰台纳街的拐角处,用嘶哑的声音同他们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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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有时她们也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从一些有身份的先生的身上搞到一些金路易,他们上楼时,就把勋章拿下来,揣进口袋里。 萨丹对这些尤为敏感。 潮湿的晚上,潮湿的巴黎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气味,那气味仿佛是一间不整洁的放床大凹室里散发出来的。 她知道这样酷热而潮湿的天气和由昏暗角落里飘出来的恶臭,会让男人们烦躁万分。 她注视着那些衣着最漂亮的男人,她从他们的暗淡无神的目光中,就能看出他们需要性欲的发泄。 这时候,仿佛疯狂的肉欲席卷了巴黎全城。 她有些害怕了,因为那些最道貌岸然的男人往往是最卑鄙的人。 这时,他们的假面具摘下来了,兽性大发作,他们作爱很苛求,有一些古怪的趣味要求,他们的性欲很反常。 因而,萨丹这个婊子不尊敬他们,经常当着坐在马车里的道貌岸然的大人先生们大声嚷嚷,说连他们的马车夫都要比他们好,由于他们对妇女尊敬,不会用上流社会人的坏点子来坑害她们。 这些上层人物也沉醉在荒淫放荡的生活中,使娜娜感到吃惊,娜娜对他们还保留着一些好的看法,萨丹这样一说,娜娜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正如同她在闲聊时一本正经地所说的那样,这样说来就不存在道德了吗?由上到下,人们都陷在堕落的泥坑中。 唉!从晚上九点钟到早上三点钟,巴黎城里一定是肮脏不堪。 娜娜以嘲笑的口气大声说,如果能看一眼所有卧室里,就会目睹一些有趣的情景,小人物都在尽情淫乐,然而不少大人物呢,哪儿都一样,一头钻进肮脏的勾当里,并且比别人钻得更深。 娜娜对社会认识得更清楚了。一天晚上,娜娜来找萨丹,在上楼梯时她碰见德。 舒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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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侯爵。 他像断了腿似的,手扶着栏杆拖着脚步朝下走,脸色煞白,他假装擤鼻涕,没看见她。 上了楼,她发现萨丹家里肮脏透了,房间里似乎整整有一个星期没有打扫了,床上臭气熏人,到处乱放着瓦罐。她很奇怪,萨丹竟认识侯爵。啊!

    对了,她认识他,甚至在她与糕点师傅在一起瞎混时,他还给他们惹过麻烦呢!现在他不时来找萨丹;他一来就缠着她不放,他都要用鼻子去闻一闻不干净的地方,连她的拖鞋他也要闻。“对了,亲爱的,我的拖鞋他也要闻……哦!

    他真的是个坏蛋!他总是要求这样,要求那样……“

    尤其使娜娜深感不安的是萨丹坦率地对她讲那些荒淫无耻的事情。 她回忆起当初沦落风尘时淫乐的可笑事情;然而现在她看见自己周围的那些姑娘,在淫乐生活中,每天都有人毁了自己。另外,萨丹还令她对警察怕得要死。这方面,萨丹经历过不少事情。从前,她曾经同一个风化警察睡过觉,目的是避免有人找她麻烦;果然一连两次那个风化警察阻止了对她进行登记。 目前,她胆战心惊,如果警察来抓她,她的妓女身份就暴露了。 应当听她讲讲这方面的事情。 警察为了得奖金,就尽量多抓妓女,他们见一个抓一个,谁叫喊,就给谁一个耳光,让你闭嘴,在一大群娼妓中,他们即使错抓了一个正经女人,也会受到支持,得到奖赏。 每到夏天,他们就十二个人一群,或者十五个人一组,在环城林荫大道上包抄一条人行道进行大逮捕,一个晚上,最多才能抓到三十个妓女。 不过,萨丹熟悉地形;只要她一发现一个警察的面孔,拔腿就跑,其他妓女也惊恐万状地随着四下逃跑,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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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中形成几条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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