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京师-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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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股焦味,是中了他自制的火磷弹才会发出来的。
这人当然是适才摔下山崖去的“魔头”薛狐悲。
狐狸总是狡猾的,它不单擅于欺善怕恶,擅以逃命,甚至擅于诈死。
如果来人是薛狐悲,那么一定已听到刚才姬摇花的话,他绝不会放过“魔姑”的。
所以,无情立即当机立断:他只有一个机会,他若不乘这个机会全力挣脱,纵不死在姬摇花手下,薛狐悲也不会放过他的。
薛狐悲为的是要杀姬摇花,但绝不是为救他而来的。
只听薛狐悲笑得就像是狐狸:“摇花,你虽聪明、我可也不笨。雷老三、淳于老四可以为你而迷得神魂颠倒,我可清醒得很。
我一直就在奇怪你为何要我们分批出手,开始还说杀鸡焉用牛刀,可是淳于老四已死了,连雷老三也丧命了,你还是坚持如此,我可不得不怀疑了——适才我与无情交手,在城头上,看见有一个人一直躲在别人的身后,我想黄天星同行的人不致这样没种吧,于是多望了几眼,脸孔虽变了样,但身段还是被我认出来——不是你是谁!你在那时尚不出手助我,一定心怀鬼胎,于是我借故荡荒而逃,为摆脱无情的追踪,故意落下山崖,其实,算准了下崖有一棵老槐树,也算准了无情行动不便,不会到山边来观望——不过那小子厉害,我还给他烧了一身焦黑!“
薛狐悲一面说一面瞪住姬摇花,厉声道:“我一回来,先聚集了我仅剩的两个部下,潜伏在这里,趁你与无情说话,便放倒了麻国刚,刚才你叫我出来,我还以为已给你发现了————不过既然已出了来,你的眼力也不钝,与其迟早给你发现,不如我早些出手。哼哼,摇花,想我薛狐悲对你不薄,我无亲无朋,就待你像女儿,教你武功,使你成名,现在你武功高了,名气也比我大了,居然连我也不放过,好毒的心思啊你!”
姬摇花却仍是瞪着一只眼,看着手上的金针,一脸是血,十分凄厉可怖、再高的易容术也不能把一只失明眼珠复明过来。
薛狐悲冷笑道:“要不是手上武器不趁手,只怕你现在不止是瞎子,而是死了。”
姬摇花突然嘶声大叫道:“要是你用别的武器,根本近不了我的身子,死的就是你!”
薛狐悲大笑道:“姬摇花,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何况你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已经是丑老太婆啦。”
姬摇花猛抬头,仿佛刹那间老了三十年,其容凄厉无比,忽然尖嘶着,冲了过去!
这一声尖嘶,十分特异,远处随即响起两道尖嘶,这时姬摇花已与薛狐悲打了起来,只见一天都是杖影,以及黄影急闪,快得连招式都几乎看不见。
这时薛狐悲手下的二妖,持斧大汉与执鞭大汉,双双扑来,欲助“魔头”对付“魔姑”。可是随着那两声妖异的长啸,城头上已出现两人,一绿一白两道影子,急扑两妖!
无情一看他们的衣饰,便分晓他们是“魔姑”手下“四方巡使”之“南方巡使”“鬼火追命钩”卓天城以及“北方巡使”“双笔白无常”崔嵬坡二人!
卓天城已使钩缠住马鞭大汉,崔嵬坡两只判官笔,招招不离双斧大汉身上要穴!
就在这时,无情忽然掠起。
他既不扑向姬摇花与薛狐悲的战团,也不参于二妖对双使的厮杀,他只是向适才姬摇花发出一声尖嘶,而双使以呼啸应之处扑去。
他首先冲入轿中,然后推动轿轮,向前急驶。
姬摇花正打得兴起,根本无法兼顾无情的去向,事实上,这几人亦无暇分心于无情的踪影。
无情识别着方向,婉婉蜒蜒的转了两道小径,到了一座山洞前,里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无情试探着问:“黄老堡主,邝兄,戚女侠,你们在吗?”
里面全无人应。无情侧耳细听,终于听出有一点点细微的鼻息声,而且好像还不止三四个人的鼻息。
无情沉声道:“若里面有黄老堡主,而穴道又被制的话,请用你独门的‘长鲸呼息法’呼吸,以示证明。”
果然里面有一种沉厚的,深瀚的呼息声传来。一个人穴道被制住,行动不得但很少说连内息也不自主的,所以内力真正深厚的人遇到功力较弱的点穴者,纵穴道遇制亦可运内力冲开的。
无情立刻冲了进去,晃亮了火折子,果然看见黄天星、戚红菊、邝无极、姚一江、兰剑、梅剑、竹剑及“金银四剑童”横七竖八的卧在地上,穴道果然受制。
众人的眼光都露着欣慰之色,也带了一分羞愧,无情立刻企图为他们解穴,但他立刻遇到问题。无情内力甚弱,但他练的暗器必需要能认穴打穴,无情对人体各大要穴,都认识得十分透彻,可是这些人的穴道是被姬摇倾手所点倒的,无情内力不足以化解。
无情苦无能力解他们的穴道,亦无法以他个人之力把他们救走,只有眼巴巴的呆在当场。
无情情知只有一法:立刻到“留侯庙”,去找北城周白宇,联络北城的人手,来拯救他们。
无情主意一定,立时倒返出洞。他肯定姬摇花、绿衣巡使与白衣巡使都潜伏在附近,“留侯庙”就绝不会远到哪里去。
他必须在姬摇花与薛孤悲决出胜负之前,找到北城的人。
无情一出山洞,立时观看地面,找到一处脚印最多的路径,勇往直去,果然不消片刻,一座古庙,便出现在眼前。
留侯庙相传为张良从赤松于游辟谷处,有北方寺院的恢宏,南方艺匠的精巧,曲折相通,出幽入胜。庙创于汉,建筑手工之雄奇简直出人意表。而今在黑夜里,这座古庙简直像一具巨神,耸然立于黑暗中,庞大、古老、而且恐怖。庙前横匾“相国神仙”冷冷地横在那儿,似在横瞪着无情。
无情长吸了一口气,正欲发话,忽然看见庙前横七竖八的有一些黑压压的东西,腥臭之味不断袭来,仔细一看,原来都是一些死去的人,不是身首异处,就是残肢断躯,惨不忍睹。
正在此时,庙檐四角,斜飞出四个人,自四个不同的方向袭来,人未至,各自手一扬,七八点星光射出,直射轿中的无情!
就在这刹那间,无情己冲天而起,暗器尽打入轿中。
无情于半空中喝道:“住手。”
可是那四人不由分说,两柄长剑直刺无情咽喉,两柄直取胸门。
无情于半空中一连三个筋斗,已落在“留侯庙”阶前,运气大叫道:“住手!我有话说。”
后面的四剑已带着尖啸,急刺而来,无情猛转身,手中刀光一闪,闪电般在暗夜中划过,四名大汉同时觉得眼前一花,手中剑一轻,四柄剑都中腰折断!无情叫道:“得罪了。
我是来找——“一人喝道:”贼子,你们妖言我已听够了!“另一人道:”老丁就是这样被他们说动,被他们害死的!“还有一人道:”要杀就杀,我们绝不会投降,你不必多说!“
最后一人狂嚎挥动断剑前冲:“妖贼,我跟你拼了!”
四个人又冲近无情,无情既无法招架,暗器又不能伤人,唯有退避!
这一退,已反跃入庙中,当时风声忽响,十七八条好汉已持各式各样的兵器围住了他,有人骂道:“好哇,竟一个人冲了进来,咱们围起来杀了他!”
“单刀入虎穴,有种!只怕你来得去不得!”
“我要杀了他,以祭小三子在天之灵!”
“妈的!看不出这小子好眉好貌,竟是魔徒!”
“你也是真当咱北城无人了!”
无情勉力说了几句话,但内力不足,被七口八舌的语言混淆了。
这时几支火把亮了起来,只见庙的四角,有二三十个妇孺老幼,或鲜血累累的人,或倒或卧,或倚或靠,都仇恨的盯着他。无情心叫苦也:要是全部人一齐冲杀过来,他的退路又被封死,若不用暗器伤人,又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忽听一声娇叱,白虹一闪,一白衣女人连人带剑,直刺无情,来势之快,令人应变莫及。
无情手朝地一拍,倒翻而起,避过一刺,已退到墙角。
白衣劲装女子一击不中,剑锋一回,竟无半丝停滞,又连人带剑急刺了过来。
无情退无可退,双掌往地上一按,在白衣劲女子鬓发上倒翻出去,一面大叫道:“我是来见周城主——”
白衣劲装少女,一剑落空,剑尖往上翘,人也跟着美妙的一个大翻身,倒追无情,剑刺背门。
无情人在半空,苦于无处发力,大喝回身,手中金光一闪,白衣劲装少女见势不妙,回剑一挡,一当“一声响,一记飞轮撞在剑身上,斜飞而去,嵌入墙上,齿轮上还带有白衣劲装少女的几络青丝。
白衣劲装少女玉容失色,无情急急落地,正欲发言,忽然跃出三人,一名使链子枪,一名使峨嵋分水刺,一名使斩马腰刀,三人一扑上来,一言不发,各展杀手,猛攻无情!
无情长叹一声,此时是生死存亡之际,伤人也不得已了,左手一翻,三枚自骨丧门钉急射而出。
这三枚暗器只求伤敌,不求杀人,但亦甚不易避;可是这三人,一人把链子枪舞得风雨不透,碰开白骨钉;一人半空一刀斩落;居然准确地把白骨钉斩为两截,还有一人双刺一分,一个“懒驴打滚”,便避过白骨钉,欺近身来,一抬“凤凰点头”就向无情刺来。
单看这三人一出手,便知绝非泛泛之辈,无情突然想起那假冒“刁胜”者的话:“北城快要撑不下去了,‘四大天魔’率十六名手下攻了三次城,我们快守不下去了,城内十大护法,已战死三名,另三名被抓去制成‘药人’,反过来攻城,另两位护法受了重伤,唉……”无情一见这三人,使斩马刀的汉子膀上绑着白布,血渍斑斑,正是受过伤来的样子,可是已无暇多想,峨嵋分水刺已袭到,无情长叹一声,忽然心生一念:何不制住其中一人,让大家不敢妄动,再慢慢解释个清楚?
无情意念一生,双手一按,长身而起、大汉双刺不中,正待迎空再击,不料漫天一阵闪光,二三十件暗器齐罩了下来。
这大汉不愧为北城中十名武功最高其中之一者,只见他临危不乱,一双峨嵋分水刺指指点点,居然把二三十件暗器都格开,连沾也沾不上他身子。
可是无情这时候已落在他身后,手中掣出一柄匕首,就在这大汉忙于格开暗器时,无情的匕首已横在他后颈上。
那使斩马刀及链子枪的大汉双双抢到迎救,无情另一手一震,十二点铁蒺黎射出,两人急闪,已来不及抢救那使峨嵋分水刺的汉子。
这时庙角又扑出一人,使虎头流金铛,虎吼扑来,身上也带着伤,无情沉声喝道:“谁再行前一步,我就先杀了他!”
此语一出,这使流金挡的大汉立时停下,满目都是关切之情,望着那使分水刺的大汉。
其他包围着的人纷纷怒叱,高喊,但不敢上前:“快把高护法放了!”
“你敢动高护法一根毫毛,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小兔嵬子,你还想作困兽斗!”
“小子,放下高护法可饶你一死!”
无情叹了一口气,正待解释,猛听那使峨嵋分水刺的大汉嘶声道:“我宁愿死,也不受这些鼠辈的威胁!”
书未说完,反手双刺,刺向自己的左右太阳穴!
无情心中大惊,没料到这汉子性情如此刚烈,他适才以匕首制住大汉,全靠对方全力应付暗器,所以才得手,而今这大汉竟然自杀,以无情的武功,根本也救不及,只要此人一死,无情就算能说出实情,只怕也得结下不解之怨了。
正在这时候,庙角忽然急起两道剑光,“叮叮”两声,一连刺中两柄分水刺,分水刺准头一歪,擦过大汉额角而过;这时两道剑光又分而合一,成了一道剑光,剑光握在一自衣青年手中。青年脸如冠玉,霜寒蕴威,凛然而立。
那白衣劲装少女立刻到这白衣青年的身旁,悄声道:“要小心,这人的暗器很厉害!”
无情长叹一声,猛把手拿峨嵋分水刺的大汉一推,把他推出身外。白衣青年一怔,没料到无情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这“高护法”。无情道:“谢谢你。”
白衣青年一呆,道:“谢我什么?”
无情望了他一眼,道:“谢谢你替我救了这位大哥!”
白衣青年道:“救他是我本分,你谢我作么?”
无情道:“要不是你救了他,我的冤就万口莫辞了!”
白衣青年道:“制住他的也是你,你有什么冤?”
这时那使虎头流金挡的大汉嚷道:“别跟这种贼人多说,让老子干了他!”
白衣青年道:“熊护法,请少安毋躁,我们问明再说。”
无情道:“我不是‘四大天魔’那一伙的。”
白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