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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暗室之后(续)-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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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第二个愿望是有一架漂亮的钢琴,不是为了表演,只是为了表达我心中涌出的诗歌。自从我脱离佛教归向基督以后,主耶稣将喜乐和谐带入我生命中。我喜欢弹中国乐器的七弦琴,又从西教士处学弹钢琴。可是差不多半个世纪以来,我的病不容我摸任何乐器,也不能听什么声音,别人很难听得见的声音,在我的耳膜上却像是敲响了一千片锣。门外公路上的货车声,像是瀑布在怒吼。初来美国的时候,许多个黑夜,我都用手指塞住耳朵,苦恼万分地想:如果他们要开得这么快,为什么不在白天开呢?每当疾病再度发作时,我总像听见几百个纺线机在我脑子里转动似的。
  我的第三个愿望是拥有一间精美的图书室,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我喜爱读的书籍,分门别类——要我找得到。可是我珍藏的中西书籍,都因每次的逃难散失了。剩下的几本重要书卷、信件,就塞在床底下的纸盒里,只绑了不同颜色的彩带,以资识别。想当年,在那么养尊处优环境中长大的我,哪肯床底藏放东西,现在要不想麻烦别人,就只好把最需要的东西藏在床底下,可以自己弯身去找。
  我还有些简单的愿望,譬如在凉爽的树林中散步,在田野间跳跑,在清澈的溪水中赤足嬉戏,爬山到书上念过的地方去游历。我刚生病的时候才卅九岁,正是生命最旺盛、事奉主最热烈的年头。那时医生警告我说:“你可能要卧床三个礼拜”,我忍不住哭了,“三个礼拜就差不多一个月了,我怎么受得了这么久的病?”谁想到现在竟然躺了几乎半个世纪!
  我早年的愿望差不多都没有实现,是不是神对我残忍呢?不!“祂未曾留下一样好处,不给那些行动正直的人(诗84:11)。”我怪神不公道吗?不,“泥土岂可对抟弄它的说,你作什么呢?(赛45:9)”在这么多年来的病痛中,我绝对不敢问神为什么叫我受苦受这么大?我只问他:要我做什么?我可以学保罗见证说:“我无论在什么景况,都可以知足……(腓4:11)”我相信一切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都是神替我作的最好的选择,比我所有的愿望更能满足我的心。在祂所安排的事中,我决不失望。
  一九五三年写完“暗室之后”以后,我以为我的生命史就此完结,下一页无疑问是我想望的“完”这个字。然后我要从暗室中回到天家与我光明之主,耶稣基督面对面相见。所以写“暗室之后”那首诗,因为我想未完之路实在不长了。可是我的主有不同的计划,在宾州乐园镇,这个新舞台上,我生命史的续集将要上演。
  神从世界各地带领人到这个偏僻小镇来,而病弱的我,常常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迎合他们灵性上的需要。但是圣灵总在我心里,一次又一次地亲自供应话语,通过我这个软弱的器皿说出来。耶稣基督,我暗室中唯一的光,也是世上的光,继续不断地照亮那些来到我床边诸男女老幼的心,深愿一切的荣耀都归与神!

 
第二章 养尊处优  
 
  小时候在中国南京,一早醒过来就听见窗外的鸟在歌唱,真高兴,接着奶妈们进来服侍我们这一群幼小的孩子起床,替我们穿上花花绿绿的丝缎袄坐在床上。我们就像一排饥饿的小燕子似的,等她们拿一盒盒英国饼干进来。那些饼干形形色色有的像扇子,有的像花瓶,有的像蝴蝶,都是英国商人为要得到政治或经济上的利益,送给父亲的礼品。我们小时候不大懂得父亲是个名人显要,后来慢慢看见人家对他的礼品尊敬才明白了些。他来自传统的儒教之家,代代都是中举的举者。父亲在清政府手上任过许多重要的职位,最后就是江苏省的制台。我们孩子们就是在这个大富大贵的家庭中生长的,可是我们的心灵却一片黑暗。
  我们对父亲的显著地位也不大在乎,在乎的倒是洋商送他的礼物。还记得他收到好几箱汽水,那时汔水是极其珍贵的产品,可是我们不敢喝这种洋东西,喝了变成洋鬼子才糟,结果叫佣人把汽水倒进沟里,瓶子才留下装酱油、麻油。还有亮亮晶晶的煤炉,一套套的连管子带炉头都齐全,多漂亮,可惜我们都不曾欣赏使用。这些名贵的礼物,成打的让佣人堆在花园的角落里生锈,我们小孩们就围着这些怪物,大发挥其想像力,玩各种各样游戏。
  我们跟父亲的关系,一点也不像西方孩子跟“爹妈”那样亲热得近乎友情的关系。我们对父亲总是肃立起敬,鞠躬为礼,新年的时候才能跟他同吃饭。
  我们最高兴的事,就是新年看舞龙踹高跷的节目了。官员们都坐在高高的看台上,父亲穿着绣花官服(每个节期都有特定的吉服,穿后就收藏起来,等待明年再用),前面堆满了银牌,是为他以制台的身份赏给表演的人的。
  锣鼓齐鸣的声音由远而近时,我们就更加兴奋起来了。一条长长的丝质瑞龙,由兵士们高撑而来。舞动时,只见蛟龙时而翻腾,时而滚动蜿蜿跳跃,最后分开排列成“天下太平”四个大字。同时爆竹、烟花放得满天通红,震耳欲聋。这种场合,我总是紧紧抓住奶妈又怕又要看。
  父亲不是基督徒,但对西人非常友好。一九零零年义和团造反时,他是代理总督,当时慈禧太后颁令,命他杀尽所有的外国人。他冒生命的危险把诏令中的“杀害”改成“保护”,救了我们那一省的西国人。慈禧太后至终没有发现这个改动,因为她自己也在逃亡中,八国联军,这时已攻进了北京,营救受监禁的西人。
  我们小时不知道围墙外的天地。我们住在宽敞的房屋里,哥哥们婚后,就另住一座厅房,还是在围墙以内。结果一百上下的人住在那所大宅中,我们做梦也想不到以后会跟一般的人民混杂而住。
  可是这种隔离并没有将我们与罪恶隔开。我们不是不知道善恶之别,然而我们常常故意犯过。
  我对奶妈比对母亲还亲近,母亲坐在牌桌上的时候,我曾溜到她房里去偷蜡烛给奶妈,好让奶妈带到乡下去送亲戚。那时一百枚铜钱穿成一串,母亲有个小柜子放了串串的钱,我有时也曾去偷一串给奶妈。
  我家大部分的人都吸鸦片,吸上了瘾。起因是西方列强与中国通商时,坚持要用印度的鸦片换取中国的丝茶等。中国政府当然不答应这种毒害人民的条件,但当时的商人并没有这样的良心。
  我们家每个吸鸦片的人都有自用的烟枪,银质雕花的,细致玲珑,佣人经常擦得雪亮,以备随时使用。鸦片一抽,精神振作,痛就止了,可是力气跟着也消失了,一种懒洋洋的感觉侵占了全身,食欲也减少了。(我常常听人说,中国就要被瓜分了,因为抽鸦片的人根本不想抵抗)。
  看见我家里的人这样受鸦片之害,我甚至在信主以前就恨透了鸦片烟。我常常肚子痛,但是我决定不用鸦片来止痛。有一次肚子痛得特别厉害,家人劝我只要抽一口就行。果然,痛马上止了,舒服得很,我反而害怕起来。后来肚子再痛的时候,也想再抽一口,可是我下决心,宁死也不做任何毒品的奴隶。
  我信佛教十分虔诚,常常烧香默念、恭诵佛经。我常在嫂嫂的陪伴之下,去杭州山上的灵隐寺拜佛。通往山上的石级很长,我们许了愿三级一拜上去。我当时很热心,什么善行都想修,甚至想预备作尼姑。可是我身体虚弱,常常心有余而力不足,以致往往等到快近山顶时,才开始每三级一拜。
  和尚常到我家来念经,我们全家人都相信他们的法力,也就是因为这样迷信算命,才改变了我婚姻的道路。
  我还很小的时候,就有一家来央媒提亲,拿了我的八字跟那家小男孩的八字放在一起推算。推算结果是:我将来的命运不极端好就是极端坏。结果那男孩的家人不敢冒这个险,神奇妙地计划我们每个人的出生年月日,甚至人的迷信,他也关顾到了,保护我脱离不幸,直到进入祂的羊圈中。(当然任何迷信……都是神所禁止并恨恶的)。
  十六岁的时候,我的心灵开始渴望想飞到一个新的天地去学习新事物。那时我早已读完了家庭教师认为女孩子应读的书。附近刚好有一间女子学校,是一位西教士李曼小姐开的。我就求父亲准我去那女校读书。我的乳名叫‘太多’,是我出生时父亲顺口说的(因他已经子女满堂了)。
  虽然这样,我还是个孝顺的女儿,父母也都爱我。可是父亲认为他对我的宠爱,仍不够理由去打破传统——让女儿出去念书,受高等教育。我不管这些,一直要求他。最后,他无可奈何,只好警告我说:“可不许吃洋教!”
  “爸爸!我答应您了!”我快乐得叫了出来。

 
第三章 “吃”洋教 
  
  南京明德女子学校,实际上是美国宣教士李曼查理夫人理想的实现。她少女时代,曾在华南的真光女子学校任教,因此她了解基督教女校的重要性。中国女孩子很少念书的,她们也没兴趣念书。李曼夫人登了好几个月的广告,用尽方法“招诱”学生入门,竟一个招不到。后来第一个学生,还得校方付钱给她才肯来上学!
  当时决不敢梦想,到李曼夫人女儿的那一代,竟有一千六百个学生注册。明德竟成为女校的先锋,以后南京城里接连开了十多个类似的学校。
  你不难想像得到,一九0六年当我坐着轿子,穿着入时的服装,抵达校门时,引起多大的骚动!
  “我要报名念英文、弹钢琴!”我用适合我身份的口吻,神气十足地宣布,但在那间宁静的教会学校里,听起来多不合宜。
  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李曼小姐的情形。她是李曼查理夫妇的女儿,又高又瘦,穿了一件朴素的旗袍。我那时才十六岁,她却是;廿六岁的校长。她安祥的态度与声音,即时给予我内在的平安、美感与力量,正是我有生以来所想望、所寻求的。在神奇妙的安排之下,我俩以后共同生活,共同服事主五十八年之久。
  李曼小姐知道我是谁以后,不敢接受我做住读生,过“粗茶淡饭还要做家事”的苦生活,只接受我做走读生,还要母亲亲自来说明许可我,才让我注册。这种要求,对母亲来说,是有些失身份的行动,但母亲终于不情愿的答应了,我也开始上学了。
  跟一群普通女孩混杂在课室里,对于我是一个新奇的生活方式。可是我急于要冲入外面的天地里,也管不得这么多了。记得第一次参加崇拜聚会的时候,我觉得莫明奇妙,心中暗想:
  “说我们在做礼拜,但是我看不到神像,只看见一个人站在讲台上演讲。”
  我也听不懂那些古里古怪的神学术语,脑子里就胡思乱想。等下又跟两旁的同学低声说话,李曼小姐轻轻地告诉我:“我们正在敬拜一位看不见的神,请你不要讲话。”讲道的时候,我常常闷极了,只好偷带侦探小说去看。
  可是,对知识的渴望成为我得救的门径。为了要多学些英文,我开始参加查经班,也顾不得答应过父亲的那些话了,“我随时可以退出的”,我对自己申辩。然而有一天,在早祷会中,我听到一位著名的美国传道人,哥登先生讲“耶稣——世上的光”,我那盲目般的灵眼被打开了,在主的光照中,我看见了自己罪污败坏的情形,而神藉着基督的十字架,为我预备了救恩。我跑进寝室,打开心门来接受了祂,平安、喜乐、光明立即充满了我的心中。
  那时我父亲虽已去世,家中其余的人们笃信佛教,他们嘲笑我,恐吓我,把我软禁在家。可是我的主从不使我失望,逐渐地,他们坚硬的心一个个溶化了,神终于听了我的祷告。
  一天,当我在自己的花园里散步的时候,我想:在我们这座宫殿式的家园里,生活是多么恬静、愉快、安全!我缓慢地一步步走上我私人用的那座亭楼时,窗外的景色引起了我的注意。远处的南京城楼,是烟还是雾遮盖了半边天,我看见桌上的圣经正开在诗篇九十一篇第二节:“祂是我的避难所,是我的山寨,是我的神,是我所依靠的。”
  我早上刚刚背熟了这篇诗篇,现在那些本来好像空洞的应许,竟一个个活生生地跳了出来似的,是神在准备我接受什么吗?我的视线再跟踪着那一抹烟雾,烟越来越大了,而且由灰色转变成黑色,还夹着红色的火光。我的心开始砰砰地跳起来了。难道军阀们打来打去打不完的,又打到南京来了?
  许多人早已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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