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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阿姜查__心灵的资粮-第8节

小说: 阿姜查__心灵的资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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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当我们开始去修行时,便想去达到、完成、知道和见到;然而我们却还不知道我们要去完成或知道的是什么。以前我有一位弟子,他的修行深为混乱和疑惑所恼;但他继续地去修行,我也不断地教导他,直至他开始找到一些宁静,但当他终于变得有点平静时,却再次地迷失在自己的疑惑中说道:“接下来我做什么呢?”就这样,疑惑再度生起。他说他想要宁静,但当他得到时,他并不想要它,他问下一步他该怎么做!
  因此,在这个修行当中,我们必须以不执着做每一件事。我们如何去离执呢?透过清楚明见事物,我们离执,了知到身、心本然的特性。我们禅坐以找到宁静,但在如此做当中,我们了解到那并不是宁静;这是因为“运行”是心的本性。
  正当修习三摩地时,我们专注我们的注意力在鼻端或上唇的入、出息上。这样“举起”心去专注,称作寻(viakka)或“举”。当我们这样“举”了心,专注在一个对象上时,就称作伺(vicara)——对鼻端呼吸的专思。这“伺”的性质将会自然地与其他心理的感觉相混合,而我们可能认为我们的心是没有平静的;它没有平静下来。但事实上,这单纯地只是当它与那些感觉混合时“伺”的作用而已。现在,如果在错误的方向中有太多那些感觉,我们的心将会失去它的安静,于是,我们便又得重新设定这颗心,以“寻”将心“举起”到专注的对象上。一旦我们这样地建立了我们的注意力,“伺”便会与各种的心理感觉相混合起来。
  现在,当我们见到这种情况发生时,我们的缺乏理解或许会领我们想知道:“我的心为什么会四处徘徊呢?我希望它静止,它却为什么不静止呢?”这就是用了执着在修行。
  事实上,这心完全依循它的本然,但经由希欲这心的静止以及想道:“它为什么不静止?”我们前去加上了那些活动,嫌恶生起来,于是我们将之加到其他每件事物上,制造了我们的疑惑,制造了我们的痛苦,也制造了我们的混乱。因此,如果有“伺”,以这种方式反省在心里所发生的各类事,我们应该明智地思考……“啊!这心单纯地就是这样!”你看,那是觉知者在说话,告诉你如实地去看待事事物物;心,单纯地就是这样!我们随它那样,心便变得平静。当它不再集中时,我们又再次地提起“寻”,即刻地,便又会有平静。“寻”和“伺”就这样地一起运作,我们用“伺”去思惟生起的各类感觉。当“伺”变得越来越散乱时,我们又再次地以“寻”“举起”我们的注意力。
  这里,重要的事是,我们的修行在这一点上必须以不执着去完成。见到“伺”的进行与心理感觉相互作用,我们可能会认为这心被困惑了,于是对这进行变得嫌恶起来。原因就在这里。我们不快乐全是因为我们希望这心去静止。这就是原因——错误的见解(邪见)。如果我们修正我们的看法——只要一点点:见到这活动单纯地就是心的本然,只要这样,便足够去克服混乱了。这就称作放下!
  现在,如果我们不执着,如果我们以“放下”来修行……如果我们这样子练习去修行,那么,“伺”将自然而然地变得较不会分心。假使我们的心停止了被搅动,“伺”便会倾向于思维佛法;因为如果我们没有思维佛法,心就会转回散乱。
  因此,有“寻”而后“伺”,“寻”而后“伺”,“寻”而后“伺”……直到“伺”变得越来越精细。起先,“伺”到处都去;当我们了解这单纯地就是心的自然活动时,它便不会打扰我们——除非我们执着它。那就像流动的水,如果我们为它所困扰,问道:“它为什么流动?”自然地我们就会痛苦。如果我们了解,这水流动,单纯地因为那就是它的自然,那么便不会有痛苦了。“伺”就是这样。有“寻”,而后“伺”,与心理感觉交互作用。我们可以取这些感觉当作我们禅坐的对象;经由注意那些感觉,平静这颗心。
  如果我们知道心的本然就是这样,我们会放下,就好似任由水流过去一般;“伺”变得越来越精细。或许心会倾向于思维身体或死亡,或其他一些佛法的主题。当思维的主题就在那儿时,将会生起一种愉悦的感觉。那种愉悦是什么呢?是piti喜,喜——愉悦生起来。它可能显现成鸡皮疙瘩、清凉或轻快,心是狂喜的;这就称作“喜”。也有愉悦——sukha乐,各种感觉的前来和消逝,以及一境性所缘(ekaggatarammana)的境界,或是一境性。
  现在,如果我们以初禅来说,它必然是这样的:寻、伺、喜、乐、一境性。那么,第二阶段又是如何呢?当心渐进而变得越来越精细时,寻和伺变得较为粗糙,于是它们被放弃了,只剩下喜、乐和一境性。这是由心自个儿完成的什么,我们不必去臆测,只要知道事情的本然样子便行了。
  当这心变得精纯时,喜终于离开了,只剩下乐和一境性,于是我们注意到,喜到了哪儿呢?它哪里也没去,只不过是这心变得越来越精细,因此它除掉了那些对它来说太过粗糙的品质。只要有太过粗糙的,它都抛弃;像这样子不断地除去,直至达到精细的顶峰,也就是书中所谓的第四禅——精神集中的最高境界。在这儿,心渐渐地抛却了对它来说会是太粗的什么,直到只留下一境性和舍(平静)。再没有别的什么了,这是极限!
  当心正在开展定(samadhi)的层次时,它必然依这种方式进行,但请让我们先了解这修行的基础。我们想要使心静止,但它不静止;这是因欲望而修行,但我们却不了解。我们有对“平静”的欲望,这心早已是受干扰的,而后经由想要使它安静,我们更进一步地搅动了事情;这个“想要”就是原因。我们不了解这个“想要去平静”就是tanha渴爱;那就好像增加重担。我们越是欲求平静,这心变得越是搅动,一直到我们放弃为止。结果,我们始终都在争战,坐着与我们自己挣扎。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没有回过来反省,我们是如何设置心的,明白心的状态单纯地就是它们本然的样子。无论什么生起,只要观察它;那单纯地就是心的本然。如果我们了解它的活动到底是怎么样,便没有危险了。因此我们以寻和伺修行,直到心开始平静下来并变得不那么强而有力。当感觉生起,我们思维它们,我们与它们相混合并且去明白它们。
  然而,通常我们都会开始与它们争战,因为打一起头我们便决定去平静这颗心。只要我们一坐,念头就来打扰我们。只要我们一设定我们的禅坐对象,我们的注意力便漫游了,这心随着所有的念头在徘徊,想着那些念头前来搅乱了我们;但事实上,问题就是在这里生起的——从这个“想要”生起。
  如果我们了解这颗心单纯地就是依照它的本然行动,这样的自然地来和去,而如果我们对它不过分感兴趣,我们可以了解它的情况最多就和一个孩子一般。孩子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他们言所欲言,童言无忌;如果我们了解他们,我们就让他们讲;孩子们自然地就是那样子讲话。当我们这样子放下时,就不会受孩子索绕了;当孩子在周围叽叽喳喳且玩耍时,我们可以不受干扰地与客人谈话。心,就是这样。它并无害,除非我们对它紧抓而受困,那才是问题真正的起因。
  当“喜”生起时,可以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愉快;那只有体验到的人能够觉知。“乐”生起,也有一境性的性质。寻、伺、喜、乐和一境性,这五种性质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即使它们的性质不同,它们全部聚集在这一处;我们可以见到它们都在那儿,就好像见到许多不同的水果在一个碗里一般。寻、伺、喜、乐、一境性——我们可以见到它们,所有五种性质都在一颗心上。如果有人问:“如何会有寻,如何会有伺?如何会有喜和乐?……”这不容易回答,但当它们集中在心时,我们将会了解,对于我们自己,那会是如何了。
  在这一点上,我们的修行变得有些特别。我们必须拥有忆持力和自觉,并且不迷失自己,知道事情的本然样子。这些都是禅坐的阶段,心的潜力。别怀疑任何有关修行的事;正当打坐之时,纵使沉没土里或飞进空中,甚或“死”,都别怀疑它。无论这心的性质是什么,只要与明觉同住。这是我们的基础:去拥有正念——忆持力、正知——自觉,无论行、住、坐或卧,都是如此。不管什么生起,就听任它那样,怀疑或确定,以“伺”思维,并且衡量那些性质的结果。别试着为每件事物贴上标签,只要了知它;了解在心中升起的所有事物,都只是感觉而已。它们是短暂变幻的,它们生起、存在、消失。它们就只是那样。它们没有自我或存在,它们既不是“我们”也不是“他们”。它们不值得执着——没有一样值得。
  当我们以这种方式依智慧见到一切rupa色和nama名(原注:色——物质或身体的对象;名——非物质或心理的对象。身和心组成生命。)之后,我们将会见到老足迹——循环。我们会见到心的变幻、身体的变幻,快乐、痛苦、爱和恨的变幻;它们都是无常的。见到这一点,心变得厌离;厌离于身和心,厌离于事物的生起和消失,以及它们的短暂变幻。当这心有所醒悟之时,它将寻找一种脱离那些事物的方法;它不再希望在事物中黏着,它见到这世间的不完美以及生的不完美。
  当心这样子了解时,无论我们去到哪儿,我们见到无常(aniccam)、苦(dukkham)和无我(anatta),那是没有什么可以紧抓的;不管我们去坐在树下、山顶或溪谷,我们都能听到佛陀的教导。所有的树木将看似是一,所有的生物将会是一,它们当中没有什么特别的。它们生起,存在一段时间,老化而后死亡;它们全都是这样。
  我们因此更清楚地了解这世间,更清楚地明了这个身和心。从无常的观点看它们更清楚,从苦的观点看它们更清楚,从无我的观点看它们更清楚。如果人们对事物紧执,他们会受苦;这就是痛苦生起的原因。如果我们了解身和心单纯地是它们本然的样子,便不会有痛苦生起,因为我们没有紧握它们;无论我们到哪儿,我们将会有智慧。甚至见到一棵树,我们能以智慧思考它;见到草和各类昆虫,都可供作省思的资粮。
  当归结到一点时,它们全都有相同的命运。它们全都是佛法,它们都必然地短暂变幻。这是真理,这是真实佛法,这是确定的;确定什么呢?确定世间是那个样子,而且不可能会有其他的方式了。就这样而已,没有其他的了。如果我们能以这种方式了解的话,我们便是完成了我们的旅程。
  在佛教中,有关“见”,谈到去感觉我们比别人愚笨是不对的,去感觉我们与别人相等是不对的,去感觉我们比别人好是不对的……因为,并没有任何的“我们”。就是这样!我们必须根除自负。
  这称作世间解(lokavidu)——如其本然清楚地了知这世间。如果我们如此地见到真理,心将完全地明白它自身,并且会除掉痛苦之因。当不再有任何的因时,结果不能生起;这就是我们修行应该开始进行的方式。
  我们需要去开展的基础是:第一、要正直和诚实;第二、小心做错事;第三、拥有内在谦虚的品性,要远离及以少为足。关于言语和所有其他事物上如果我们都以少为足,我们将见到我们自己,我们将不致精神错乱,这心将会拥有一种戒、定和慧的基础。
  因此,修行人走在路上不可大意。即使你是对的,别大意!而如果你是错的,别大意!假使事情都很好,或是你正感到快乐,别大意!为什么我说“别大意”呢?因为这一切的事都是不确定的;注意它们都是这样。如果你获得平静,就让平静那样吧!你可能真的很想耽溺其中,但你应该单纯地知道它的真相;对于令人厌恶的性质也是一样。
  心的这个修行端看各个人,老师只说明训练心的方法;因为心在各个人的内心里。我们知道在那里到底是什么,没有其他的人能够知道我们自己的心像我们知道的一样清楚;修行需要这一种的诚实。适切地做,别无精打采地做。当我说“适切地做”时,那意思是你们必须精疲力竭吗?不,你们不必要精疲力竭,因为修行是在心里完成的。只要你有正念和正知,你便能够见到在你内心里的对和错。如果你明白这一点,那么,你会明白修行。你并不需要整个全部,只要应用这修行的标准去反省内心里的你自己。
  而今,雨期安居已过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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