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注解(震阳子)-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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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邪术,严厉禁止,所以就失了传,不能进一步发展。然也足以证明道学不是无用,有真道学的自然明白器学。后世不查,竟说老子的学说,足以亡国灭种,真是不知老子的真象呢!
黄真人云:大道生于鸿蒙之始,混于虚无之中,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修之者从何下手哉?圣人知“道”之体无形,而道之用有象。于是以有形实,以无形虚。盗其气于混沌之乡,敛其神于杳冥之地,以成真一大道,永为不死之神仙。所谓实而有者何?真阴真阳,同类有情之物是也。即衣破用布补,体衰用精气神全。精者有情之物,真阴真阳也。所谓虚而无者何?乃先天大道根源,龙虎二八初弦之气是也。诗云:“有人问我修行事,遥指天边月一轮。”有气而无质,大道彰矣。采铅气,即子进阳火。炼汞气,是午退阴符。故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如此是非器无以见道,亦非道无以载器也。故太上老子借喻于车曰,车有辐有毂,辐共三十,以像日月之运行。毂居正中,为轴之所贯。毂空其内,辐辏其外,所以运转不难。若非其中有空隙处,人何以载,物何以贮乎?故曰:“当其无,有车之用。”又如陶器然。以水和土,抟土为器,一经冶炼,外实中空。究之凡人利用,不在埏埴之实,而在空洞之虚。昔陶侃运坯,借物运转自如,以运动其体而健康。人常运动,气血周流,自然就健康。若非其间虚而无物,安能运转自如?故曰:“当其无,有器之用。”再拟诸筑室,必凿户牖于其中,而后光明大放。及入此室,处户牖亦觉无庸。务于空闲之间,乃堪空膝。虽借有形以为室,必从空虚以为居。故曰:“当其无,有室之用。”从此三者观之,无非有象以为车,为器,为室。无象以为载,为藏,为居。而凡涉于有象者,即属推行之利矣。凡居于无象者,即属推行之用矣。故曰:“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有有无无,亦互为其根耳。要之道本虚无,非阴阳无以见。气属阴阳,非道无以生。阴阳者,后天地而生,有形状,方所谓不可为长生之丹。唯求道于阴阳,由阴阳而返太极,则先后混合,而大道得矣。后之修金丹者,先服有形之气,不知炼无形之丹,欲其成仙者,不亦南辕而北辙耶?
“道”本无名,强名曰道。“道”本无修,强名曰修。夫以道之为物,至虚至无,方能至神至圣。试观天地,一气清空了无一物。及伏之久,而气机一动,阴阳生焉。于是形形色色,莫不斐然成章,充满四塞之中。谁为造之,谁与生之?莫非道生一气,一气化为阴阳,而万物于是滋生矣。故曰:“道自虚无生一气,便从一气产阴阳。阴阳自是成三性,三性重生万化昌。”修道人欲求至道之真,以成仙圣之体,必先以阴阳为利器,后以虚无为本根,而大道得矣。章内三无字,指其空处,曰无。无即谷神,谷神不死,至虚至无。大约言修行人,自无而有,自有还无,以至还无,以至清空一气,而大道乃成。其意殆取此耳。
第十二章 检欲
太上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章解' 眼贪看五色,教人瞎了眼。耳贪听五音,教人耳聋了。口贪食五味,教人口里失了味觉。心好外边驰骋,田猎捕捉,就教人心发狂。心贪难得的货物,教人行害人的事。因此圣人为腹的内养,不为眼的外驰。所以去那外驰,取此内守的修养。
江圣演说这一章云:声色货利,皆是身外之物,如贪而无厌,便伤人的脑筋,戕贼人的性命。炼性歌上说:“身外之物不招染,红尘世事一刀斩。不说长,不道短,心与天通真性闲。”孔子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所以圣人舍外而修内。观音菩萨说:“无眼耳鼻舌身意,则六根清净矣。”按修道而言,眼耳鼻舌身意,用以贪声色货利上,为之六贼。用在修道修身上,这是六根清净之体。因此说去彼取此。
黄真人云:世之营营逐逐,驰心于声色货利之场,极目遐观爽心悦目者,无非以此中佳境,诚足乐也。孰知人世之乐,其乐有限。唯吾道心之乐,其乐无穷。又况世之乐之所在,即忧之所在,往往乐极生悲。有益于身者,即有损于心。如五彩之章,其色光华,其文灿烂,谁不见之而色喜,望之而神惊。讵知目之所注,神即炫焉。未有不气阻神销,胸怀缭乱,而目反为之盲矣。故曰:“五色令人目盲”,诚至论也!至若丝桐之韵,箫管之声,古圣亦所不废。琳琅仙乐,道经阐韵,金声玉韵通于神明,使人有飘然欲仙之感。胡昏庸之子,昵女乐比歌童,竭一己之精神,取片时之欢乐。究之曲调未终,铿锵犹在,而耳灵之内蕴者,尽驰于外,而耳反为之聋矣。故曰:“五音令人耳聋”。不诚然哉?如口之于味,甘旨调和,浓淡适节,圣人亦所必需。况素食慈心之人,不贪口福,不肥脂自甘,饮食斋戒俭朴自饱。无如饕餮者流,贪口福,好滋味,嘉肴满桌,异物充厨。虽一箸数金,一餐万费而不辞。岂知利于口者,不利于心。况人心中,无限至味,不肥腑而自甘,不膏粱而自饱。彼徒资意而肥者,亦只求适口耳。故曰:“五味令人口爽”,良非虚言也。夫田猎一事,是古之帝王,原为生民除残去害,乐业安耕起见。但后世之人,纵禽纵兽,于猎于田,专以玩鹰走狗为能事。甚至燎原遍野,焚山烧林,纵犬搜山,直使无辜飞禽走兽,昆虫生灵,受害不浅。更有逞残毒以伤物命,专以杀害为生涯,毫不隐痛。卒之天道好还,冥刑不贷,一转瞬间,而祸患随至矣!又况驰骋田猎之时,即暴戾性天之时,其身狂其心亦狂。太上所以有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之戒。再者异彩珍奇,古之帝王不寓于目,所以风醇俗美,群相安于无事之天。后人以奇异为尚,于是以百计经营,千方打算,半生精力尽消磨于声色货利之中。讵之己之所羡,人亦羡之。以其羡者而独有诸己,此劫夺之风所由日炽也。古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知藏愈厚,祸弥深,洵不诬也。纵使极力防闲,多方保护,而神天不佑,终亦必亡也!人生当以性命为重,一旦魄散魂飞,货财安在?何不重内而轻外耶?太上所以有难得之货,令人行妨之戒,谆谆为世人告也。是以有道高人,虚其心以养性,实其腹以立命。知先天一元真气,生则随来,死则随去,为吾身不坏之至宝。一心专注于此,而外来之一切,皆视若浮云。所以虚灵不昧,或受人间祭祀,或为天上真宰,至今犹昭然耳目。试问舜琴牙味,赵璧齐卢,今犹有存者乎?早已湮没无闻矣。(此言世之无论什么贵重的物品,都不能久存)是之物有尽,而道无尽,人有穷而道无穷。人欲长生,须将人物之有限者,置之性命之无形者修之,庶几知所轻重矣,呜呼,非见大识卓之君子,焉能去彼而取此耶?教人修身之大旨,原于尘世相反。须知世人之所好者,道家之所恶。世人之所贪者,道家之所弃。盖声色货利,百般美好,虽有利于人身,究无利于人心。又况人心一贪,人身即不利焉。唯性命一事,似无形无象,不足为人身贵者。若能去其外诱,充其本然,一心修炼,毫不外求,卒之功成德备,长生之道在是矣。天下一切宝贵,孰有过于此乎?但恐立志不坚,进道不勇,理欲杂乘,天人迭起,遂难造于其极。愿后之学者,始则去邪存诚,继则炼铅伏汞,及至返本还原,抱朴归真,又何难上于仙人为伍耶?是以圣人修内不修外,为腹不为目,去彼存此。于以一志凝神,尽性立命,岂不高出尘世之荣华万万倍乎?
震阳云:这一章大体是去彼外象,不被世俗六尘所染。取此内修,清心寡欲,一志凝神,尽性立命,即性命双修。何为性?即元始真知,一灵炯炯是也。何为命?乃先天之精,氤氲之气是也。然有性便有命,有命便有性,性命原不可分。但以其在天则为命,在人则为之性,性命实非有俩。命无性不存,性无命不立,而性命之理又混然合一者哉。故易曰:“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中庸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此之谓也。但我们玄门,专以气为命,以修命为宗。以水府求玄。虽详言命,而性亦在其中矣。无性何以保命?所以性命本不相离,神气虽有二用,性命则当双修。唯真人之学,存心以养性,修身以立命。圣贤真人之学,尽性而致命。谓性者神之始,神本于性,而性则默使神,神所由以灵。命者气之始,气之本乎性命。而命之默使气,气所由以生。身中之精寂然不动,刚健中正。纯粹精者存,乃能炼精化气,取坎填离也,此为命之根矣。心中元神感而遂通。盖喜怒哀惧爱恶欲之七情者存,乃命之所寄也,以此为性之枢纽。性而心也,一身之中神光也。命而身也,一气之周流,乃为身心精神之舍也,即为精神性命之根也。性的造化系乎心,命的造化系乎身。是觉和识出于心,思虑念想心役性,举动应酬出于身,语默视听身累命。命有身累则有生死,性受心役则有去来。有生死就不能至命,有去来就不能尽性。是故盈天地间者,皆是生气,参赞两间,化育万物,其命之流行而不息者。盖生之理俱于命也,盈天地间皆是性命之光照明,其性炳然而不昧者乎?盖交之灵本于性也。故自元始以来,性而能性者,我之性也。而元始以来,命而能命者,我之命也。天窍藏性,地窍藏命,秉虚灵以成性,忠天地以立命,性成命立其中有神。命蒂元气,性根元神,潜神于心,聚气于身。其中有道性,有气质之性,有天赋之性。命有份定之命,有行气之命。君子修天赋之性,克气质之性。修行气之命,受份定之命。分言之在二,合言之在一,其中有理。是以神不离气,气不离神。我身之神气合,而后我身之性命见。性不离命,命不离性。我之真性,即天地之真性命,亦即虚空之真性命。故圣贤持戒定性而虚其心,炼精气神而保其身,身保而命即永固,心虚则性体长明。性长明则无去无来,命永固则何生何死?况死而去者,仅仅形骸耳。而我之真性命,则同日月配天地而彻古今,何尝稍有泯灭哉?性命双修为最上层,号曰“金仙”。吕祖云:“只知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只知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必于自为性命而养成乾元的面目,露出一点真灵。形依神,形不坏。神依形,神不灭。知性而尽命,尽性而立命,乃所谓虚空本体,无有尽时。天地有坏,这个不坏,而能重立性命,再造乾坤者也。故道与太虚同体,知此而性命之说无余矣。
震阳附之以诗云:世人欲壑难填满,只为六贼染浊尘。
快发刚志断邪念,虚心实腹返童贞。
去伪存诚静观心,性命双修戒贪嗔。
抱元守一归纯朴,去彼取此证天君。
第十三章 猒耻
太上曰: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为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何为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者,可以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可以托天下。
'章解' 宠幸羞辱皆像是受惊的。最大的患,没有像身的。怎么说是宠幸羞辱皆像受惊呢?羞辱是从宠幸来的,宠更为下。何以得宠就像受惊呢?是怕羞辱要来。失宠也像受惊,是惊喜辱可以免。怎么说重大的患没有像身的?我所以有大患者,因为我有这身,便有情欲,生出一切忧患。及至我不爱这身,有身若无身,我还有什么祸患呢?再推而论之。贵身以为天下之重的,可以寄托他天下,爱身以为天下之大的,可以托付他天下。
江圣演说这一章云:凡天下之人,没有不愿欲得宠荣的。因为一得了宠荣,便可享宫室的华美,妻妾的侍奉,穷困亲朋的逢迎,所以夤缘奔走,运动钻营,不管礼义,不顾廉耻。推其所以然的缘故,也不是本心无良,不过身之情欲为害。不知能贵人的,就能贱人,宠荣正是污辱所由来。况且谄媚求进,不免东郭墦间之羞。最宠荣的地方,就是最污辱的地方。所以有道德的人,视宠荣犹辱,得宠就像受惊一样。并知所以求宠。皆此身情欲之故。视此身若无有,将病源除却,这虽似不爱其身,而其实乃真爱其身也。非仁勿为,非义勿行,不使此身受半点染污,爱身比天下还重。以世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