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注解(震阳子)-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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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纯以真意为妙用(真意属土),所以诚信极妙也。故太上曰“其精甚真,其中有信。”信为丹本也,信非他,一诚而已。人能至诚无息,则丹之为丹,即在是矣。但信与伪,相去无几。克念作圣,罔念作狂。人禽界,生死关,所争一念间耳。吾愿学者,寻得真信,以为真常之道可也。信在何处?即是玄关一窍,人能自知之乎?
震阳吟云:无极无知而有知,大道无为无不为。
亲之誉之界天命,失德遭辱信有亏。
果能复本而全末,功成事遂弗失诺。
大信不约四时行,体乎自然能掌舵。
第十八章 俗薄
太上曰: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慈孝。国家昏乱,有忠臣。
'章解' 大道废了以后,才有仁义,大道行的时候,现不出仁义。智慧聪明生出,人才有了大诈伪。古时淳朴浑厚,用不着智谋。六亲不和睦,才有孝子慈父。父子相和,现不出孝慈来。国家昏乱时代,才有忠臣。平治的时候,现不出忠臣来。
'演说' 江圣云:孟子开口便说仁义,这一章说仁义,那一章说仁义,将仁义凯切发明,汲汲提倡。太上老子偏说大道废,有仁义,并绝仁弃义。那么不仁不义,还叫人吗?不够人格,还有什么大道!无怪乎老学为先儒所批驳,至说甚于杨墨。殊不知自外面上看,似乎老子与孟子相反对。自内容理论,却相反而实相成,各有各的道理。试将大道仁义解说,以为天下万世研究。原来大道是空空洞洞,一无所有,此时强名叫无极。既而道欲生天地人物,一动而为大道,微有朕兆,即主宰者,此时名叫太极。太极判为两仪,此两仪在天道名为阴阳。生出四象五行八卦,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在人道名为仁义,生出五伦八德,礼义三百,威仪三千。大道分判,便有仁义,这也是自然的。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是一生二的说法。绝仁弃义,是合二为一,返本还源的说法,并不是菲薄仁义。若认为是菲薄仁义,下篇上说:“夫道而后德”,连自己说的“德”也菲薄了,那不自己反驳自己吗?不过仁义是大道生的,老子从天道立论,所以轻仁义。大道既化为仁义,必由仁义才能生大道。孟子从人道立论,所以重仁义,不然孟子的宗旨,就是批邪说正人心。杨墨充塞仁义,视之如洪水猛兽。老子菲薄仁义,何以没有一句提到他呢?况说孟子虽提倡仁义,却不直说仁义。“亦”字就含有非常的意思。非常时代,乃亦有仁义,重仁义,是救战国的惨祸。不然孔子最重仁,而说义的地方少。礼运大同,只说讲信修睦,而不说仁义礼智,岂不是孔子孟子也不和吗?原来圣人的话,各有作用。孟子说仁义,是救据乱的祸,进为升平。孔子讲信修睦,是进升平为大同。太上老子讲道德,是进大同为敦化。(所以江圣拟筹办万国道德会,先注孟子,次礼运,又次道德,就是这个意思。)或有人说,这个说法是否固不必论,然既以仁义救今日之战祸,只提倡孟子就是了,何必又注道德经呢?不知这是论其大纲,若论其细目,说仁义也有道德,称道德也有仁义。孟子内也有道德,道德经内也有孟子。仁义是道德的大纲,道德是仁义的归宿,无道德便没有仁义,无仁义也不成为道德。仁义固然要紧,道德更为要紧呢!
黄真人云:常观上古之世俗尚敦庞。就是上古之世纪,习俗爱好的是敦厚庞大而实朴,人皆浑朴,各正其性,安定重命。就是说各各的天性真正,其寿命安定不动摇而有寿考。安其独而乐其业,极为本分的意思。一如物之任天而动,一切万物,享受的是天然,动态活泼,无惊恐之意。率性以行无事,天然的乐园,不待假借安排,任天而动的意思。也就是顺其性的当然,有不知其所以然者。此所谓“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是何如之化理哉!此正是天地自然,无为自化。其主要不过浑浑沦沦,无思无虑,与大道为一而已矣。无如皇风日降,大道愈衰,于是有仁义之说。兢兢业业,无敢或荒。这就是说,由仁居义,亦是圣贤美事,未可厚非。而特拟诸古昔,盛世大道昌明,人心浑噩,虽不言仁义,而仁义固在个中者,故无间矣。此言处处皆真仁义。故太上为之叹曰“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由是上与下慕仁义者,窃其名。假仁义者,行其诈。虽仁义犹是,而作为坏矣,此岂仁义之不良耶?殆由穿凿日甚,此言把真仁义损坏啦。勉强作作,拘于仁狃于义者之为害耳,然犹曰仁义也。虽不及大道之真,尚未至于大伪也。自此以后,世俗愈乖,人心弥坏。即仁义之传,其所存者,亦几希矣。但见朝野内外,上下君臣,一以智而炫其能,一以慧而施其伎。此来彼往之内,尔诈我欺,不能一道同风,安望家齐国治。所以父子生嫌,兄弟启衅。人各一心,心各一见。甚至夫妇朋友,亲戚乡邻,几如仇寇之不相亲也。何况其他。万一有子能孝,朝廷特为奖之,有父能慈,乡里共为称之。噫唏!父慈子孝,原属天地之常经,家庭之正轨,又何足表扬哉?乃有三党六亲不和,而忤逆之风日炽,衅墙之斗时闻。所以有能孝能慈者,故不胜郑重而表其里居,以风天下焉。不诚逊于大道隆盛之时,子有孝而不知其为孝,父克慈而并忘其为慈者哉?此诚属乎天性也,虽然即此能孝能慈,亦是因不知而返为和之道。但今之道,好为粉饰,徒事铺张,非慈孝袭取慈孝之名者,殊难枚举。又况五霸而后,骨肉相摧,君臣交质,无怪乎上有昏庸之主,下有跋扈之臣,而国家自此不靖矣!赖有忠肝义胆者,出而安邦定国,虽成败利钝未可预知,而尽瘁鞠躬,一片孤忠可表。数不可回以力挽,势不可救以心全,如诸葛武候之六出祁山,姜伯约之九伐中原。况人臣事主,愿为良臣。幸而国祚清平,众朝臣襄神衮之职,空著蟒袍玉带列于朝堂,所以现不出谁忠谁奸。不幸面强梁迭起,各展济世之才,时事造英雄。世有昏乱,天所以显忠臣也。世有忠臣,天所以维昏乱也。然忠臣出矣,即使昏乱能除,一洗干戈之气,化为礼义之邦,亦不及谎古之无事远矣。呜呼!忠靖之臣愿终身埋没而不彰。不然一人获忠臣之名,天下蒙昏乱之祸,不大可痛哉?(孔明自叹曰:“有功于国,祸罪于天。”鞠躬尽瘁,寿只五十三而亡,惜哉!)此太上感慨世道,伤今思古,欲人返朴还真。上与下同于无知,其德不离,同乎无欲,其道常定。熙熙皞皞,大家相安于无事,而不知其所知者。即有仁义,智慧,孝子,忠臣,一概视为固然。不知其为有,而羞称其为有,此何如之浑朴乎?虽然此为治世之论,推之修身之法,亦不外乎首句喻言。浑沦之俗,太朴未雕,童真之体,不假作为,自成道妙。若一丧其本来之天,则不得不借后天阴阳以返补之。夫阴阳一仁义也,即大道废有仁义之说也。至于审取一身内外,两个真消息,凭空以智慧采之,温之养之。此中即不纯正,多杂后天,不能不有伪妄,此智慧之有大伪之意也。他如采阴补阳,所以和六根之不和。使归于大定,即孝慈之意也。猛烹急炼,所以靖一身之昏乱,使跻于清明,即忠臣之旨也。知此则道不远矣。此太上明复命归根之学,究有何道哉?不过复还其浑然,粹然之天而已。
震阳吟云:复命归根仁义俱,丹在身中非白青。
降伏龙虎擒二物,收入黄庭炉内烹。
智慧弗用无大伪,六亲和合慈孝丰。
家齐国治不昏乱,人各守职尽忠祯。
第十九章 还淳
太上曰: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慈孝。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章解' 不用能力,去了智谋,民自然不以智能相争夺,其利有百倍。不用仁,去了义,民自然不务仁义的虚名,复还孝慈。不用巧,去了利,民自然不贪诈,盗贼就无有了。这三样圣人皆以为文不足,是虚文,不足以教化天下。所以教百姓另有所属意,教他见到本来面目。抱质朴的真诚,减少私心,无有贪欲。
江圣演说曰:这一章仍是发明前一章的意思,教人归于太古淳朴之无为,不识不知的体风。但老子还有一种感慨,是因为世风浅薄,人心诡诈已到了极点。人不用奸谋诡计,便不能在世界上存活,几至天下皆等于穿窬之盗。推其原委,实由于老奸巨滑,假仁假义的欺人,于是相染成风,愈流愈下,酿成这样坏象。凡古人所说仁义圣智的好名词,皆为诡诈之徒所利用,当了欺骗人的资本。老子想要救正,又埋没在柱下,不得政权,也无可奈何。所以从反面说,以提醒世人,岂是真讲菲薄仁义呢。
黄元吉真人云:天下人物之众,贤愚贵贱不等,总不外乎理气的贯通而已。其所以悍隔不通,情睽意阻者,皆由以上之人,无以为感,而下之人无以为化耳。那么古来的至圣之君,顺乎自然之道,行的是无为之政。他不好事以喜功,不厌事而废政,虽有聪明睿智,一齐收入无为国里,清净乡中。而恺观自化,自然亲其亲,长其长,安其居,乐其业。无一民不复其天性,无一物不遂其生成。此上古之世,人皆敦厚,物亦繁衍,其利岂不诚然百倍哉?那么至仁之君主呢,素抱的是慈良之性,恻隐之心,以济人利物为事。皇恩浩荡,浑厚纯朴,无党无偏,归于大中至正之城。斯民之观感而自化者,为子自孝其亲,为父自慈其子。虽有不孝不慈之人,相习成风,旋且与之俱化为慈孝矣。此何如之兴隆盛世也?那么后世聪明绝顶,敏捷超群之君出,其宰物治世为何如哉?其不知,道本无为,顺而导之则易,逆而施之则难。故或喜纷更而扰民,设法兴条,究至国家多难,民不聊生。或好功烈而荒政,穷兵黩武,卒至国库空虚,民不堪命。无怪乎民穷国病,攘窃劫夺之风起,而盗贼公行于天下。若是者,皆由至巧之君,不知用巧于无为之天,自在之地。欲富国而贪利,以至国势不振,民风之不清如此也。然治国之方,苟能至巧无巧,如其心以出之,顺其势以导之,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此乃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此言君子之德如风之广,小人之德如草芥则见之)自然如水之趋下,火之炎上也,有不可遏抑者焉。那么斯时之民,岂尚有不顾廉耻,作盗贼而为非作歹者乎?此大圣若愚,大仁若忍,大巧若拙。后人视之,若有不堪为君,不足为政者然。然而圣德之涵,海涵也。濡仁恩之感,被智巧之裁成,虽文采不足于外,而质实则多于内也。理欲原不相谋,足于外自欠于中,减其文自饶其实。巧之所以弃利,圣之所以弃智,无非自敦其实,自去其文而已。虽然下民至愚,恒视上之所为,常看上级的行为作事之所为。如此黜华从实。自使小民一心于本原之地,而不雕不琢。盖所见者,为质实无文之政,斯所见者,皆太璞不凿之真。如此浑完自然,衣服饮食,各安其常。酬酢往来,各安其常,各率其分。虽气禀有限,难保私欲之偶荫,然亦少矣。
总而言之,圣也,仁也,巧也,皆是质也。那么智也,义也,利也,皆为文也。所以绝圣弃智,绝仁弃义,绝巧弃利,皆令文不足,而质有余,如此各有专属也。民之食德饮和于其中者,又焉有不利益而无穷。孝慈日盛,则良善雍和之气所感,而盗贼在不知不觉中化为良善矣。此隆盛之治,吾久不得而见之矣。
震阳云:那么比喻修养之道呢?先要存心养性,返还于自然,后天之精气,亦返还为先天之精气矣。倘如未达到明心见性,徒以后天识神,气质之习性,后天知觉之心为用,则此精属凡精,气属凡气,安得有真一之精,真一之气合而成丹乎?修道之人,须从本原上寻出一个大本领来,以真一头脑出来做主。于是炼精气炼神,在在皆真矣。
以上这一章,是说在上之人,古之上德之君,虽不用圣智,而圣智在也。以清净无为而治世,以身作则。在己之躬行,所以用不着圣智哄弄人。是体天然真理,所以绝圣弃智。而反朴归真。那么今者之世,而民只知争贪,争名夺利,谈不到什么圣智仁义,一概弃之不理不用,所以民不知爱亲,家庭不睦,骨肉忿争,只知在父母身上盘算取利。甚至兄弟姊妹都各顾各,谁也不关心老人,那还谈什么仁义道德呢?所以与孝慈二字大相反也。当躬行者不躬行,不当绝弃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