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位知识分子的学佛历程-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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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随着银根紧缩后的市场疲软,在一场全国性的严打后,我们这些皮包公司们都纷纷开始走向衰败。在这个强者得意的世界里,我第一次体会到弱者生存的那份辛酸与痛苦。同样是人,生活所给予他们的却是那样的不同。以前根本意识不到弱者与失意者的悲哀,现在,当我自己也开始被别人踩在脚下时,我才真切体会到不平等的存在。
“大丈夫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每忆及此,那些忧愁烦恼倒也很容易忘却。这时的我唯一经常思索的就是,怎样活在这个世界上才能不辜负自己的生命?经过这次的跌倒后,我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爱探究生存本意的个性。
生活的风雨,让我渐渐懂得了历史,也懂得了人生。
一日,南怀瑾先生的《一个学佛者的基本信念》中的一段话彻底震撼了我的心:“做人最宝贵的是心量要无限宽阔,能容得下天地万物。活着就是要为别人好,即便做了一辈子的善事,此亦义所应为,理所应当,又岂足挂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当我看到周围有那么多煎熬在痛苦中的人们时,我就仿佛已知道了自己的一生该怎么走。
这一年,我谢绝了一位公司总裁想把我培养成为他公司接班人的好意,因为我已意识到,我的生活不应再这么沉迷、堕落下去了。于是背上行囊,我就来到了早已听闻过大名的喇荣圣地。当第一眼看到这块地球上唯一没有被污染的湛蓝天空时,我激动极了:我将从这踏上新生之路!
来到学院后,在上师的慈悲摄受下,我时时都能感受到佛法的甘露滋润。一九九九年,法王如意宝给四众弟子传讲了麦彭仁波切的《澄清宝珠论》。当讲到缘起性空的道理时,我多年来对万有引力定律的疑惑,顷刻间就冰消瓦解了。记得当时我曾写下了这样一段感想:
“所有自然现象产生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因缘和合。牛顿穷其一生所完成的‘第一推动力’的研究结果,实乃分别念建立的一个落入有边的总相而已。任何科学、任何哲学都未提出过远离四边的空性智慧。只有佛陀,才是真正的高瞻远瞩,他用缘起性空的理论,解释了宇宙人生中一切现象的根本原因。”
从此以后,我就对佛法深信不疑。
去年的一天,在上海的一家酒店,几个朋友请我吃饭。席间,他们都很疑惑地问我:“你的上师给你显示了什么神通,让你那么听他的话?”微微一笑之后,我说道:“我从没见上师显示过什么神通,但他对所有人表现出的那份真诚的关怀与慈悲,确实让我感动不已。”听了我的话,他们都沉默不语,也许是现实生活中,他们都已很久未曾感受过真诚与慈爱的缘故吧。
今年,堪布仁波切在《悲惨世界》一书中写道:“我想,我来到人间就是要帮助那些弱小无助的生灵,让他们在大自然的怀抱中自由自在地生活。”看到这句话的当时,我泪流满面,我真切体会到,在这个痛苦越来越增盛的人世间,有几人能具有像他那样的真实无伪的对众生的菩提心呢?曾经苦苦追寻过生命的真义,也曾经一度陷入生活的泥潭。见过了数不清的面孔,也领教了形形色色的众生百态。最后,佛法的爱与智慧,终于让我架起了重新生活的支点。如果要让我描述佛法最打动我的地方,那便是通过我的上师们所流露、所展现出的人性最高的升华,与最圆满的心性本来状态。
当圆恒结束他的谈话时,雨还没停下来。时不时地有一些神色不安之人从我们身边匆匆走过,看样子都像是要赶回家与暴雨决战一场似的。
单单为自己的房子担忧、忙碌、操心,到底有多大实义呢?看着某些人脸上那种天似乎就要塌下来的表情,我就宁愿把注意力回复到圆恒刚才所讲的内容上。我相信他发自肺腑的学佛感受,一定会对许多陷入科技的发达与人类精神的退化,这一矛盾局面中的知识分子带来不少裨益。
佛法让圆恒懂得了生活,那么生活的现实能否让沉溺于其中的人们也渐渐因之而通达佛法呢?
换一种对待生活的思路与方式,让我们看一看佛法能否为我们带来生活的别样感受。
四海求真
对一个真正的修行人来说,即生当中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求学佛法以期了脱生死。佛陀就曾说过:超越火海剑林,乃至死亡之前都应希求佛法。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十分赞叹传馨的上下求真之举。她从新加坡先来到泰国,又前往印度,最后终于在这高原藏地住了下来。来回奔波并非为了搜奇览胜,而是为了心中那执着的理想。
在藏地,她已经呆了六、七年。每当寒冬腊月到来的时候,看着这个来自热带国度的修行者,呆在她那并不能遮挡风寒的小木屋里刻苦钻研佛法,我就感到非常欣慰。在一次次的游历诸国的过程中,传馨渐渐对世间生起了猛烈的出离心,并最终在佛学院落发出家。我本人认为她的求学、求道、求真的精神确实可嘉,特别是在当今这个整天高喊“我为人人”,实则骨子里希望“人人为我”的社会里,这种发心就更显得难能可贵了。
下面还是让我们跟着她的长篇“传馨西游记”,共同游览一下沿途风光,并领略一番传馨本人的心灵蜕变史吧。
我叫传馨,来自新加坡。我的祖籍是广东,家乡在靠近海边的一个小镇上。
从小我都是在丰衣足食的优裕环境下成长的,记得小时候我从未因物欲的不满足而苦恼过,慈爱的父亲总是想尽一切办法逗我开心,不让我受委屈。十岁以后由于家境日丰,加之父母对我也越发溺爱,故而从那以后我就更过上了无法无天的自由生活。记得当时我每天上学带的钱都不少于一百块,下午放学后便约上几个好友上馆子、逛商场、看电影,或到游泳馆游泳及健身房健身,不到天黑决不回家。这样的浪荡日子过了整整三年,以致熏习得我整天想的都是哪里有好吃的、哪儿又有了新玩意、哪家戏院在上映新电影……由于手里有了几个臭钱,再加上没人敢管我,结果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张口骂人。整天没人约束,性子也越来越叛逆。那时我买了大约有二十多双各式各样的鞋子;几百乃至上千元一套的衣服随手乱丢;一大堆好看不中用的包包……玩到最后,我已是忘乎所以,到上中学时干脆连课也不上了。学校附近有家“德士歌舞厅”,我每个星期都要光顾三、四次。把头发染成最前卫的橙蓝色,夹在一大群红毛绿鬼中间,从傍晚七点一直狂扭到第二天凌晨三点,然后再去泡酒吧,喝得酩酊大醉时就借宿朋友家。早上迷迷糊糊起床后,又开始新的一轮吃喝玩乐。那一阵子,我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崇高,也不知道人生应有一个目标,叫理想。
想来也是造化捉弄人。十六岁那年,真应验了古人的那句话“物极必返,乐极生悲。”狂癫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忽然得了风湿性关节炎,病情来得非常迅猛,没几天我便全身抽筋,上下关节迅速变形。手指及脚趾关节扭曲、肿大、不能伸直,不久手指就弯曲得不能持笔写字。疾病突发后的三个月中,我随父母遍访中西名医,但全都无济于事。有一江湖郎中说要治好这病,唯有以火烧遍四肢关节,使血液循环加快才能消炎消肿。就这样,我每隔一天便要去体验一次火烧关节的“治疗”,被他这样用火烧了整整两个星期,就差最后被他烧死。不过病情却没有任何起色,反而更加重了。
曾经称兄道弟的“好哥们”、“好姐们”,在我生病期间没有一个人打过来一个电话;妈妈把那么多好吃好喝的摆满在我的面前,我却连抬手拿它们的力气都没有;爸爸对我如此疼爱,看着我痛他也掉泪,但他根本代替不了我受罪,尽管他自己愿意这么做……生病期间,我脑子里开始飘进这些平常瞬间都不会想到的现象、问题。病痛逼着我躺在床上,无法疯癫的我这才有了从容的时间去回味自己往昔的所作所为。记得有一次听到爸爸在走廊上对主治大夫说:“先生,求求您了,无论如何也要治好我女儿的病!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当时我就忽地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家里钱财这么多,为何买不来我的健康?如果得个关节炎就已经受不了,甚至想到自杀,那当死亡来临的时候,我又该如何?那种痛苦岂不要将我彻底击得粉碎?”特别是想到这最后一个问题,我确实有点儿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也就是在这种种的煎熬困逼当中,我第一次思考起自己的人生。爸爸的一个朋友来看我时,带给我一本《圣经》,他希望我能有一个信仰。但当我一看到“信我者得入天堂,不信我者则入地狱”这句话时,我就把《圣经》扔在了地上。当时的我偏激地认为,这句话太自私了,它激起了我无比的厌恶。谁说这句话就证明他的慈悲简直如牛蹄子印里积的那洼水,还摆脱不了“小我”的权威与恐吓!
奇怪的是,没过几天又有一位阿姨到我病床前探望。她无意中说出的几句话却让我久久回味不已。那几句话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我赶紧问她这是谁说的,她告诉我这是佛教里一个叫地藏的菩萨发下的无尽誓愿。两相对照,我立刻对这位菩萨、对佛教产生了不可扭转的信心与好感。我惊讶万分,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等的慈悲!别说我不了解的地狱了,就是把另一个关节炎患者的疼痛转移到我身上,我都会被彻底压垮的。那时我立刻就相信了地狱的存在,这医院不就是人间地狱吗?!
我急忙问她这个佛教里还有什么菩萨,她脱口而出:“观世音菩萨啊。”我一听就觉得这个名字特别耳熟,仔细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我们家供奉的观音娘娘吗?十几年来,我对家中的这位娘娘像几乎天天视而不见,因为我一直把她当成是封建余孽,是没知识没文化之人的精神寄托。却想不到她原来是佛教里的一位大菩萨!
从此我便开始了每天持诵观音圣号的经历。
大约人在困苦中,祈祷亦更为恳切吧!在狂欢纵酒中,我把观世音菩萨抛置脑后。现在,在极度痛苦中,我却想到了她,自己都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但痛得实在没办法,我也就边流泪、边打针、边诚心地祈祷她。疼得实在忍无可忍之时,我真的是放声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哀告观音菩萨: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居然,没过几个月,我的风湿性关节炎痊愈了!
病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到我家附近的一间寺庙去亲近我日日想念的诸佛菩萨。刚跨进大殿的门坎,就听得几声清越的敲击大磬的声音悠悠传来。那一瞬间,我几乎惊呆了,身心忽然就清爽安宁了下来,原来人间竟还有着这样高贵、从容、淡泊的妙音。当时我就发愿一定要皈依佛门,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最终宗教。
每个人皈依佛门的因缘都不尽相同,我就是被那一声击磬的声音带了进来。信仰佛教对我是件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选择,因为我的命都是它赐给的。想起过去的荒唐岁月,我就惭愧得掉泪。幸运的是这一切都过去了。
后来,我参加了新加坡一个为期三年的佛学班,并受了菩萨戒。这三年是我在学佛的道路上大踏步前进的三年,我如饥似渴地吮吸着佛法甘露,恨不能一天当作两天使。在对佛法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后,我便想离开新加坡到国外参学去。我深深感到,在新加坡这个地方培培福报、入个佛门还可以,但不可耽着日久,否则就只能在人天道上徘徊而已。我选中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泰国。
当把消息告诉亲朋好友们时,他们一致惊呼:“唉呀,怎么能到泰国去呢?千万别去!”
他们反对的理由,不外乎以下几条:其一,那是小乘佛国,大乘行人跑去干嘛?
其实刚刚开始学佛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后来修习日久,我才发觉问题不是那样简单。佛陀早就说过:法无高下,心有大小。众生根基各有不同,一味平怀、等视群生是体,但用上还是要划出八万四千法门以对治不同的心病,哪有一种药是真正可以当万金油使的?就像《阿含经》,一般修行人都视其为小乘经典,但如果你以大乘心态去读,便会发现它处处都在讲大乘法门。况且就我观察到的周围学佛人而言,个个都宣称自己修学大乘,但十有八九戒律都不精严。这样的话,菩提心岂非成了空中楼阁?基础没打好,般若正见如何树立?更何况作为“戒定慧”中心环节的“定”学,许多所谓的大乘行人连禅定的基本功夫都不具备。
他们反对我去泰国的第二条理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