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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草地惊变-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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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说话他不听,朱老总的话,他也不听。现在取消了‘临时中央’,对团结有利。现在,张国焘同志既然已经同意北上,最好不谈往事,以免引起新的争端。第三,一、四方面军会合后,当时我们非常高兴。但中央有的同志说四方面军是军阀呀,土匪呀,逃跑呀,政治落后呀,这又太过份了,伤害了四方面军的感情。我和四方面军的许多指战员都想不通。” 
  任弼时认真听着,并用自来水笔将徐向前的话记在一个小本本上面。任弼时记完后抬起头,冷静而又诚恳地说:“你讲得很好,谈意见就要像这样开诚布公,才有利于问题的解决。只有把问题暴露出来,才好对症下药。我已向中央建议,召开六中全会,请求共产国际派代表参加,从原则上解决以往分歧。”徐向前满意地说:“我赞同你的倡议。我们从参加革命起,就表态拥护第三国际,臂章上也是那样写着的。由共产国际出面解决以往的分歧,我赞成。”任弼时进一步说:“我一定要在这方面作出努力,尽到一个共产党员的责任。你还有什么意见?”徐向前摆摆手:“就这些,我可是和盘托出了。”任弼时关起自来水笔合上本子说:“向前同志,今天算是打扰了,准备告辞了,我还想找张国焘同志谈谈。”徐向前恳切地说:“大家的思想问题解决了,放下包袱,好一同北上。”任弼时说:“但愿如此。”任弼时来到张国焘住的地方,开门见山地请张国焘谈谈懋功会师以来的争执,以及事态演变的经过。张国焘风趣地说:“任胡子,今天你是不是想做‘包拯’?” 
  任弼时温和地微微一笑: 
  “我可扮演不了这个角色。不过,我是没有参与这一争端的人,现在研究一下,也许将来可以为大家的和好尽些力量。” 
  于是张国焘从四方面军如何准备迎接一方面军,谈到两军在懋功相会,毛儿盖会议的争执,凯丰的文章,毛泽东等“私率”一、三军团北上,以及阿坝会议四方面军“群情激愤”,再谈到脚木足另立中央。讲起四方面军如何准备迎接中央及一方面军时,好像袒开了赤诚的胸怀,无比真挚;谈到北上还是南下的争端时,则强词夺理,为自己的南下路线辩护;讲到毛泽东等悄然率一、三军团撤离巴西北上时,又“义正词严”,将毛、周、张、博诸人大加挞伐一番,“逃跑”、“分裂”、“不顾信义”、“可耻”等等言词全用上了。可是对他的“密电”、则避而不谈。好像压根儿没有这件事。中央和一、三军团从巴西急去,全是毛泽东等人疑忌太多酿成。他在脚木足另立中央,是由于四方面军反对中央的呼声太高,他不得不采取这一断然措施,仿佛理所当然。虽然有点出轨,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侃侃而谈,张国焘讲了一两个钟头,算是将一年来的积怨全倒了出来。任弼时注意听取了张国焘的意见,经过认真分析、思考后对张国焘说: 
  “四方面军策应一方面军是真诚互助的行动,由于双方都有成见,最先表现这种成见的,应该说是凯丰的文章。一、四方面军彼此的批评很多是不必要的,也是不公平的。但毛儿盖开始以后的争执,势所难免。因为北上和南下,是两种不同的战略方针。由于四方面军坚持南下,毛泽东等不得不率一、三军团北上。脚木足成立‘临时中央’,似乎太过份了,在中央的历史上,还从未有过。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次严重的教训,值得大家警惕,从中吸取教益。” 
  张国焘一听,有些不满地说: 
  “任弼时。我看你这个‘包拯’断案有点不公,怎么不指责毛泽东的‘分裂’行为呢?我们成立‘临时中央’,分明是由于毛泽东私率一、三军团策马北溜所造成,我们是被逼上梁山的。” 
  任弼时哈哈一笑: 
  “国焘同志,这段公案,留待以后再说吧,现在有些情况不明,我也说不清楚。刚才的意见,是我向朱德、刘伯承、陈昌浩、傅钟、李卓然、徐向前等同志了解后,又搜集了有关资料,研究一、四方面军争执的症结之所在,然后得出来的结论,可能有不尽恰当的地方。但我认为,问题应该这么认识,你好好想想。‘临时中央’既然已经取消了,这就有助于问题的解决,这一点,你做得还是对的。” 
  张国焘听到任弼时最后又表扬了他,强颜一笑: 
  “任胡子,我看你是想以调人自居了?,希望你多了解一些情况,不要偏袒任何一方。” 
  任弼时点了一下头: 
  “那是当然。不过,你那些谴责毛泽东、周恩来、洛甫、博古的材料,最好不要再向下发了,不利于大家的和好嘛,你说哩。” 
  张国焘有点不自然地说: 
  “问题终有澄清的一天,不发就不发嘛。” 
  任弼时诚恳地说:“还是北上才有出路,你看一方面军到了陕北,立即打了一个胜仗,已经站稳脚根。现在,大家对党在组织上的统一,极为关心。 
  建立最高集体领导,我认为是当前最为迫切重要的问题。陕北的同志,也同样认为是迫切需要的。在这一基础上,我党团结一致,想来可能得到顺利的成功。我向陕北的同志建议在一、二、四方面军大会合时,召集中央全体会议,已得到他们的同意。现在国际正在讨论这一问题。那时大家再客观冷静地作些批评与自我批评,想来有助于问题的圆满解决。” 
  张国焘思忖了一会说:“你是说要二、四方面军迅速北上,去同一方面军会合?” 
  任弼时点点头:“是这个意思,我们一起走。” 
  张国焘不无忧虑地说: 
  “那么,四方面军要三过草地啦。” 
  任弼时肯定地说: 
  “路要这么走,有什么法呢?” 
  张国焘想了想说: 
  “再过草地,又要同马家的骑兵作战,二方面军缺乏同骑兵作战的经验,可叫伯承到二方面军去讲讲打骑兵的战术。” 
  任弼时高兴地笑了起来: 
  “你愿意把川中名将刘伯承派到二方面军中来当教官,我代表二方面军表示热烈欢迎。” 
  张国焘说: 
  “请总司令下一道命令就行了。” 
  刘伯承来到二方面军。在认真向广大指战员讲解打骑兵的战术之余,一日宿营后,他处理完公事,心里老是平静不下来,脑子里总是闪出一个健壮、活泼的青年女战士来。他想起第二次过草地时,在一次行军途中,这个年轻的女红军掉队了,他走过去,看到她行走很艰难,便让她骑自己的马。年轻的女红军怀着无比感激的心情辞谢了,首长的关怀,鼓舞着她加快步伐,迎头赶上前进的队伍。一会,刘伯承又想起去年夏天,总部四局的参谋们得到两只毛茸茸的熊掌,他亲自动手,用脸盆熬了一锅鲜美的熊掌汤,和参谋一起包括那个年轻的女红军,美美的吃了一顿。。想起这两件事,刘伯承温馨地笑了。 
  任弼时的妻子陈琮英走进刘伯承的房间,看到刘伯承脸上挂着微笑,喜悦地问道: 
  “参谋长,你在笑哪样?” 
  刘伯承收敛起笑容回答说: 
  “陈琮英同志,请坐,是哪股风把你吹来啦?” 
  陈琮英笑着说: 
  “我是给参谋长送喜事来啦。” 
  刘伯承开怀笑了两声: 
  “我刘伯承有啥子喜事啊?” 
  陈琮英说: 
  “你看汪荣华怎么样?参谋长,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啦,应该找个对象了。” 
  刘伯承嘿嘿一笑: 
  “哟,陈琮英同志,今天你是来当红娘啊。” 
  陈琮英睁大一对眼睛说: 
  “如果你一旦同意,小汪那里,我可以做工作、保证她会答应。”刘伯承试探着反问道:“我这一把年纪,人家看得起吗?”陈琮英伸出大拇指说:“大名鼎鼎的参谋长,想高攀怕都高攀不上哟。”刘伯承风趣地说:“试试看吧,看我刘伯承有没有这份艳福。”陈琮英高兴地说:“我马上去找汪荣华谈。”小个子陈琮英说完,一闪身走出刘伯承的房间。陈琮英离开后,刘伯承独自笑了起来,心里甜滋滋的。他赶快磨了一盘浓墨,提起笔,工工整整地写起蝇头小楷来。不消说,这封信是写给汪荣华的。刘伯承一口气写了好几篇,停下来叫了一声:“小黄!”特务员小黄走进房来,看见刘伯承写字时极为认真的劲头,亲热地说:“首长,你又在抓紧时间练书法?”刘伯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小黄,笑眯眯地说:“今天不是练书法,是写一封信。”小黄乐呵呵地说:“参谋长,看你挺认真的。”刘伯承抿嘴笑了一下:“不认真不行啊,这是一封不寻常的信。”刘伯承一个字一个字的默念了一遍,叠起来,装进信封里,然后对小黄说:“你一定要当面交给汪荣华同志,马上去。”精灵的小黄,好像明白了什么,带着这封沉甸甸的信,立即跑步来到汪荣华住的地方。汪荣华拆开一看,脸蛋刷地红了。。8月,二、四方面军终于走出了茫茫草地。在一个霞光灿烂的傍晚,五彩的晚霞倾泻在清源河里,波光粼粼的河畔,并肩走着刘伯承和汪荣华。 
  汪荣华和精通兵法、能征善战、才华横溢、学识渊博,心中崇敬的刘伯承走在一起,激动而又害羞;刘伯承与一个年轻、健壮、来自大别山的农村姑娘走在一起,温馨而又甜蜜。 
  汪荣华羞赧地低着头对刘伯承说:“我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儿,只读过一年私塾,上过两年洋学堂,14岁就当了红军,什么都不懂,不配你。”刘伯承爽朗地笑了两声,俯首温存地回答道:“这有啥子关系嘛!我家也是穷苦农民,祖父还当过吹鼓手,就因为这点,我考秀才被县官赶出了考场。”汪荣华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刘伯承亲切地对她说:“吹鼓手是下九流,低贱的职业,和戏子、剃头匠一样,被人瞧不起。正因为我们穷,活不下去,才起来革命,才走到一起来了。” 
  汪荣华认真听着,不好意思抬头看刘伯承。刘伯承继续说下去:“只要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志同道合,就能结成革命伴侣,永远战斗在一起,白头到老!文化水平低一点,可以学习嘛!你自己努力,我尽力帮助你。”汪荣华会心地笑了。他俩沿着清源河畔渐渐枯黄的野草地,漫步着,谈着推心置腹的话。汪荣华心中的顾虑,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夕阳灿烂,伞形的粉彩将他俩的身子在河畔拉出一长一短的两道影子。汪荣华问刘伯承:“你原来是总参谋长,怎么又调到红大来当校长啦?”刘伯承笑笑:“张国焘这个人,为了征服我,要我拥护他的临时中央,对我采取软硬兼施的手法。软的时候,他可以流着眼泪给你说好话,其实这是猫儿哭耗子,假慈悲。”汪荣华问了一句:“那么硬的时候呢?”刘伯承回答说:“硬的时候,他威胁要挟,咄咄逼人,甚至狂言,‘我要不看你是南昌起义的参谋长,就把你杀了’,我不理他这一套,他就把我的总参谋长给撤啦,叫我去红大当校长,实际上是个教员。”刘伯承追求真理,不惧张国焘淫威的高尚品格,深深打动了一个19岁姑娘的心。汪荣华心里涌动起一阵阵复杂、甜蜜而又难言的情愫。。刘伯承见汪荣华不说话,不知她在想什么?于是自个儿又说起来:“我是带兵打仗的人,敌人千军万马都不怕,还怕什么排斥、打击、撤职、杀头么?!”汪荣华细细咀嚼着刘伯承的话,心里热乎乎的,心想能和这样的人结成伴侣,不是很幸福么?戎马岁月中的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了,虽然年龄差距大了一些。汪荣华问刘伯承:“你眼睛不好,给我写信还用毛笔写那么工整的小楷,多费眼睛呀!”“哈哈哈哈。。”刘伯承爽朗地笑了起来:“生平第一次写这样的信,当然要严肃认真!”汪荣华甜甜地笑了。。红二、四方面军并肩北上,三个纵队近6万人,从康北出发,再度进入茫茫草地。从一开始,就受到党中央的极大关怀和注视。党中央曾电示正在草地行军中的红军总部,希望北上后,“二、四方面军以迅速出至甘南为有利。待你们进至甘南适当地点时,即令一方面军与你们配合南北夹击,消灭何柱国、毛炳文等部,取得三个方面军的完全会合,开展西北伟大的局面。”并告诉二、四方面军:“我们正动员全部红军并苏区人民粉碎敌人之进攻,迎接你们北上。” 
  以后,共产国际又批准了夺取宁夏和甘西的计划。中央认为,第一步应由一、四方面军合力夺取宁夏:第二步进据甘西。鉴于一方面军兵力有限,需固守现有根据地,抽不出更多兵力与四方面军共同夹击胡敌,故决定派红一师向静宁、会宁一带出动,策应四方面军主力北进,控制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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