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淫贼到侠客-第2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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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温子君听了萧洁的质问,却一时说不出话来。不错,正如萧洁所言,他如今便是在不断地追查案犯,以诛杀元凶,以告慰亲人的在天之灵。
“哼!”萧洁冷笑道,“怎么?没话说了?既然你可以为父母报仇,为何就不许我为爹娘血恨?”
“我,我不想你们两人有事!”温子君言以对,只能换个说法。
“你只不过是不想她有事罢了!”萧洁伸手指了指樊火凤,大叫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的死活不用你管!反正我是个没爹没娘的人,就算是我哪一天死了,也没有人会为我掉一滴眼泪的!”说到后面,她的声音竟然带有一点哽咽。
“不,小洁。你错了。”温子君怜惜地望着萧洁说道,“你的父母去逝了,可是他们的在天之灵一直在看着你。我相信,他们一直都在你身旁注视着你,关心着你。我想,他们是不希望你天天活在痛苦之中的。”
顿了一下,温子君继续说道:“还有,你看看你身后的那些人,他们全都是风雷山庄的人。作为风雷山庄的庄主,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人。你是一庄之主,如果动不动就轻言生死,你如何对得起庄里的其他人?而且,你还有我,还有她,还有很多朋友。我们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萧天云后面的庄众,脸上都是一阵凄然。萧洁在他们眼中,一直是一个武功高深莫测,行事雷厉风行的庄主。虽然对萧洁的身世有所耳闻,但如今听到萧洁亲口说出来,他们还是感慨万分。一个本是花季的少女,应该无忧无虑地过每一天的,却天天生活在仇恨之中。他们能不黯然失色?
听到温子君的话,特别是那句“你还有我”时,萧洁的身子明显一震。继而呆立当场,不再言语。如果脸上没有遮了一块面纱,众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正有两行清泪落下来。
“小姐!”突然有两个赤焰庄打扮的人从树林中出现在众人面前。
萧天云及风雷山庄庄众都大吃一惊。这两个人的突然出现,他们一点也没察觉,如果赤焰庄来的不是这么一两个人……那他们可就危矣。
“你们怎么来了?”樊火凤见了二人,面色一寒,“我不是说了,你们呆在山涧里,没我的信号就不要上来么?”
“是的。小姐。”其中一个人回答道。
“那你们还上来做什?还不给我回去?”樊火凤斥道。
“是这样的。”那人回答道,“不是我们要上来,是老庄主他,他……”
“我爹?”樊火凤听了,不由一惊。她此次前来,就连樊离也没有通知,难道樊天正已然知晓?。
“他怎么了?”樊火凤问道。
听到樊天正的消息,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目光都同时望向那两个赤焰山庄的人。
“是老庄主他,他执意要来的。”那人回答道。
“什么?”樊火凤的声音本来一直冷冰冰的,听了那人的话后,却不由呼叫起来,“我爹他,他来了?”
风雷山庄的庄众,包括萧天云,一听说樊天正来了,都一齐抽出了自己的兵刃来。萧洁就更不用说了,她的身子再次一震,握剑的手不由紧了紧,手心里满是汗。
温子君也大感意外,按说他此时是不应该出现的。他应该有多远就躲多远才对的,却为何要来此地呢?
就在这时,那两个赤焰庄庄众出现的地方,又走出一个人来,正是樊天正!
“爹!你怎么来了?”樊火凤叫道。
来者的确是樊天正。可是温子君怎么看,也找不出樊天正当初的影子来。除了那五官尚能看出是樊天正当年的样子,其他的则可谓是判若两人。
只有四五年的时间,樊天正的变化极大。他穿着一件粗布白袍,满头白发,就连眉毛,连颔下的胡须,都是白的。脸上亦增添了不少皱纹,没有当年那般红润。他的眼神也没有当年那般阴鸷锐利,反而闪现出有如大德高僧的那种淡然,给人一种看破红尘的感觉。
如果说当年的樊天正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枭雄,那么今日温子君看到的,则是一个无欲无求,心如止水的老人。
“恶贼!”如今仇人相见,萧洁不由长剑一指,“你终于肯现身了么?”
第四卷 幻剑啸乾坤 第077章 以死谢罪
樊天正定定地望着萧洁,过了许久才长叹一声道:“你就是萧红光的女儿,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吧。”
他的目光又扫过萧天云,说道:“萧大侠,别来无恙?”
尔后,他又转向温子君,说道:“秦慕楚,我们又见面了。”
众人都没有回应樊天正的问候。温子君也只是稍微地点了点头,撇开恩怨不说,毕竟他也是樊火凤的父亲。
樊火凤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急道:“爹,你来做什么?”
樊天正慈爱地望了望自己的女儿,说道:“我是为化解两个庄派的仇恨而来的。”
樊火凤听了,心里更急。如今所有仇恨的焦点便是着落在其父樊天正身上,不料他却自动站了出来,还说是要化解仇恨,只怕更会激起对方的仇恨呢。
“爹……”樊火凤不由急道。
樊天正却右手轻轻一扬,阻止了女儿说话:“凤儿,你先听爹说几句话。”
接着,樊天正老脸微仰向天,天上有几缕飘渺的白云,他的思绪也似乎飘到了半空中,嘴里缓缓说道:“老夫自小便被祖父寄以厚望,希望老夫能凭着武学天赋壮大赤焰庄。少年时的我,武功一日千里,的确有望壮大赤焰庄。可是到了中年,老夫的武功再无寸进,这让我倍受煎熬,其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了解的。”
“老夫努力了大半辈子,付出了所有青春和无数心血,最终却只能慢慢平庸下去。这是老夫所不能容忍的。不,老夫不能辜负祖父对自己的期望!于是,老夫暗地里花费无数人力物力,希冀能够找到赤焰神功残缺的部分,哪怕是只爪片鳞。只有一句两句也好。但是十几年过去了,却没有一点进展。老夫几乎要疯了,天天都在想着怎么去寻找。”樊天正继续说道。
“终于有一日,老夫得到消息,说风雷山庄的外围弟子萧红光偶然得到一篇残缺心法,极有可能是赤焰神功的残缺部分。老夫喜出望外,立即找人与萧红光接触。可是不管威逼利诱,萧红光也不为所动。”樊天正说道。
“如此一来,老夫是又急又怒。每天心情暴躁,坐立不安。简直就像疯了一样。明知宝库就在眼前,钥匙却握在旁人之手。这样的煎熬是多么痛苦!老夫终于暗下决心。即便是不择手段,也要将那心法抢来。
老夫探知萧红光一家要去峨嵋,便早早在此等候。哪知萧红光武功平庸,心性却极傲,宁死也不交出那篇残缺心法。老夫搜过包袱,除了衣物。却什么也没有。于是便想逼迫其妻子道出心法之所在,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说到这,樊天正望了望温子君。
“哼!”萧洁此时冷笑道,“只怕你没有想到,那篇心法就绣在包衣物的那张破布里。那做包袱的布上打了一个补丁,而你却刚好忽略了它。真是老天有眼哪!”
樊天正默想一下,脸上却没有知道了实情的悔色,说道:“这就是命吧。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努力也不是你的。之后的事情,你们几个都已经知道了。老夫昧着良心杀了萧红光,还差点做出禽兽之事。回到庄后。老夫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常常在深夜因梦见当时的情景而惊醒。从此以后,这个恶梦一直在折磨着老夫,致使老夫天天惶惶不知终日。”
“老夫再也无心向武,也无心庄务。把赤焰庄交给了离儿。老夫便躲在庄院里,天天生活在愧疚与自责之中。直到近来,老夫听说了萧洁当上了风雷山庄的庄主,便知晓你一定会来找老夫的。”樊天正又望向萧洁。
萧洁一言不发。
“其实,老夫一直都在等着你来索债的。只是老夫万万没有想到,你并没有直接找到老夫,却挑起了两庄地厮杀。之前离儿一直都瞒着老夫。就连凤儿回来后也如此。如果今日不是老夫心血来潮出到议事厅,只怕还无法得知。”樊天正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老夫今日前来,就是来还债的。萧洁,你放心,欠你的,老夫会还的。只是老夫有个请求,只希望我们两个庄派不要再相互仇杀了。”
“好,本庄答应你。”萧洁默想一会,冷冷地回应道。
“如此老夫就先行谢过了。”樊天正极为恭谨地向萧洁行了一礼。尔后,他又用慈爱的目光望向樊火凤,嘴里说道:“凤儿,如今庄里就数你武功最好,而离儿他……以后你要好生照顾赤焰庄。”
“爹!你要干什么?”樊火凤急声问道,“不……”
只是樊火凤还没来得及上前阻止,众人便听见一阵闷响发自樊天正体内。接着,便见他七窍流血,整个人也瘫软倒在地上——他居然自断心脉!
“爹!”樊火凤立即扑了上去。
樊天正震断自己的心脉,即便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了。但他毕竟也是一个武功深厚的人,一时也没有气绝。他双瞳涣散地对着樊火凤说道:“凤儿,你不要难过,这,这是爹应得的。还有,你不要,怪萧洁。凤……你答应爹,照顾好家和离儿……”
“爹!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樊火凤哭泣着说道。
“爹知道,你,找了个好,好男人……你要珍惜……”说着,樊天正望向温子君,继续说道:“谢谢你,秦慕楚,谢谢你阻……止了……老夫继……续错……下去……还有……好好待……凤儿……”
最后,樊天正望向萧洁,说道:“希望老……夫的……死能化解你……心中的……仇恨……老夫……还有最……最后一个……请求……那篇心法……老夫只……要……听一句……半……半句也行……咳咳……”
望着曾经不可一世,杀害自己父亲的樊天正,如今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萧洁百感交集。她一直以来的信念,便是要杀了樊天正为父母报仇。如今仇人就在面前,而且当着自己的面自裁于地。她那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信念,仿佛突然就烟消云散,整颗装满仇恨的心刹时变得空洞洞……
“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萧洁也不知为何,嘴里便默诵出几句心法来。
“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复通为一……”樊天正听了,嘴里喃喃咀嚼着,然后惊喜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果然是……”他心满意足地笑了,尔后便气绝身亡。
“爹!”樊火凤哭喊道。
一个人一直所坚持的信念轰然倒塌了,便如同射出的箭矢失去了准心,不知该向何处射去。
萧洁便是如此,她的心空荡荡的。望了望自绝身亡的樊天正,又望了望站在一旁的温子君,突然银牙一咬,下令道:“我们走!”
萧天云听了,却连忙说道:“庄主!萧天齐他们还在赤焰庄手里呢。不知……”他说的声音很大,是故意说给樊火凤听的。
樊火凤头也没抬,嘴里冷冷说道:“我可以发誓,我们赤焰庄绝对没有扣押风雷山庄的人。不过,我家二叔樊致莶一干二十三人也失踪了,不知是不是风雷山庄所为?”
“真是荒谬!明明是我们的人被你们赤焰庄所扣,却反过来诬陷我们扣了赤焰庄的人?”萧天云听了不由一怒,“我们也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绝对没有扣押赤焰庄一个人!”
一直不出声的温子君在这时站出来说道:“好了好了。既然大家各执一词,我看其中必有一些误会。你们双方都回去再好好调查一番,看看是否真的是被对方扣下了。不过,你们两庄的争斗却是不能再起了。”
其实温子君大概已经猜到了两个庄的庄众失踪之谜,多半是已经被金翼门所俘。但他暂时不能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怕两个庄都一时忍不住而打草惊蛇,届时功亏一篑。
“我们走吧。”萧洁虽然恨温子君,可还是相信他的话。她对温子君说道:“你……”接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立即转身,率先走出了树林。
萧天云一众立即跟着走了。
出得树林,萧洁却是恨得咬牙切齿的:“我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见了他就要狠狠地臭骂他一顿的么?怎么却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气死我了!”
温子君见萧洁她们走了,才走到樊火凤身旁,蹲下轻轻地拍着樊火凤抽泣的香肩,安慰道:“好了,不要太伤心了。你看你爹,他最后是笑着走的。这样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樊火凤听了温子君的劝慰,立即扑进他怀里,却哭得更伤心了。
温子君抱着樊火凤,望着安详死去的樊天正,心里叹道:“或许,真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