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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五代逆天-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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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节忙道:“如果贵国的军事要求,能够略略退让些,通商之事也可细谈。”
  李节和马云果然不是一路的。周宗心道。难怪韩熙载猜测,冯延巳他们可能会秘密扶持马云,挑拨楚国内乱。韩熙载对这件事,只有四个字的评价:“与虎谋皮”。明天可得去看看刘仁瞻,他离岳州近,问问他对这个马云是什么看法。
  周宗苦笑道:“实不相瞒,我大唐地处沿海,北可通商契丹、高丽,南可通商汉国,甚至南洋诸国。海上交易,获利甚丰。而贵国钱币与我国流通的一样,且贵国也不允许钱币外流,我国商人去了贵国,卖了货物,挣了钱,也只能重新从贵国买新的货物贩回。此举颇伤商贾们的兴趣啊。”
  为了发展商业,马殷采纳大臣高郁的建议,铸造铁钱币在境内流通。由于铁钱币笨重,携带不便,又不准外流,商旅出境外贸易,大都“无所用钱”,往往在楚就地购买大量产品销往各地,这样楚地境内生产的产品通过“易天下百货”,进而变得富饶起来。
  李节心道:终于说的正地方了。楚国不用天下通用的铜钱,还不是因为楚国不产铜嘛,而且楚国能拿的出手的东西,除了茶叶,就是丝锦了,可这两样东西,可不是只有楚国才有啊。如果商人卖了东西,自己带着铜钱跑了,那我大楚的铜钱就原来越少,物价就会越来越高,那百姓的日子可就苦难了。
  可这是楚国的国策啊,动摇了铁钱,可就动摇了楚国的国本了。
  看着李节有些为难的样子,马云却大包大揽的说道:“这个倒也好办,我可以上书父王,请求放松对钱币的监制,允许商贾们携带铁钱出境就是了。”
  马云这招避重就轻,周宗的意思是让楚国废铁钱而用铜钱,马云抓着话锋,轻飘飘的准了铁钱的流通。事实上,马戏范当政的时候,对铁钱的监控已经不严了。毕竟铁器大行,铸造成本低,带出去些也无所谓。
  周宗又其实那么好糊弄的,他说道:“多谢王爷。只是我们要通商,毕竟还是要商贾自己贩货出入。大商贾动辄需要资金数万计,如果全是铁钱就不方便了,如果能用银子或者绢帛代替,就好了。”
  在古代,铜钱只是小货币单位,就像今天的一块、二块一样,在唐朝前期,大的货币单位是绢帛,后期才慢慢有了银子这样的大单位货币。
  马云还没说话,李节高兴的说道:“这个没问题。楚王会允许的。”只要百姓手里的钱不贬值就行,李节心道。
  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周宗和李节兴高采烈的开始了通商方面的意见交流,常梦锡也加入了其中的探讨。
  而马云则自顾自的仍在胡吃海喝,另一桌的韩熙载不过一个五品官,虽受周宗器重,不过这种场合发表自己的意见,也不太适合。只好和赵普聊起天来。这两人都是北方人,赵普是幽州人,韩熙载是青州人,一个河北一个山东,聊起来话题很多,甚是投机。
  韩熙载也算是名门出身,其曾祖父韩钧,担任过太常卿;祖父韩殷,任侍御史;父韩光嗣,任秘书少监、平卢观察支使。不过韩熙载的曾祖、祖父似乎没有多大的作为,在历史上也没有留下什么记载。他的父亲韩光嗣虽然也没有多少作为,却被卷进了一场兵变,并且导致了韩熙载不得不南迁江南,以避祸乱。总之,是一个没落了的名门。
  可韩熙载这个人,和他的父祖不一样,他自幼苦读,年长之后还游历天下增长见识,这个人是有雄心有报复的。他南下之前和好朋友李谷聊天时,李谷说道:“中原如果用我为相,我取淮南如同探囊取物。”韩熙载不甘示弱的说道:“淮南如果用我为宰相,我必将长驱直入,以定中原。”
  这话从家乡开始聊起,慢慢的就聊到了政务上,韩熙载不怀好意的看了眼,满嘴流油的马云,说道:“则平兄,天下奇才,跟着五王爷,不是委屈了吗?不若由我建言,留在大唐,共同为唐主效力,他日说不定可以青史留名,绘图凌烟阁。”
  赵普不屑的看了一眼韩熙载,道:“我待叔言兄如同至交,叔言兄何故欺我。”
  韩熙载不明所以的看着赵普。
  赵普低声道:“叔言兄,小小的五品官,又能推荐我做几品官呢,是七品、还是八品。呵呵,我在五王爷帐下,虽是小吏,可五王爷对我,言听计从,如鱼得水,犹如古之照烈皇帝与诸葛丞相。天下虽大,又有几人能如此待我呢。”
  你想挑拨我,还早着的。不过韩熙载聪明过人,赵普也不敢说别的什么,只从受不受重用上面,给韩熙载心里留个裂痕。
  第114章 刑部大堂(上)
  五天前,宋齐丘的小儿子宋常零公然在消息散播最快的娱乐场所,在马云的面前,宣称自己才是当朝驸马爷,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冯延巳,和太傅、礼部尚书周宗,当然抓获。
  第二天,这两位当朝大佬,先后上书,指斥宋常零目无法纪,玷污公主名节,请求皇帝下旨严办。区别在于,冯延巳建议由刑部密审此案;而周宗则强调,当时楚王五王爷马云怒不可遏,提议有三法司,共同密审此案,尽快出结果也好还公主一个青白,安抚楚国的愤怒。
  李璟看了两人的奏章也是气的身子发抖,当即就下令,不用再审,直接处死了事。可当时在场,正愁眉苦脸陪着李璟做雨诗的查文徽,则建议道:“陛下,滋事体大。不经审讯就斩杀重臣之子,一来伤了百官的心,二来,此事是污蔑案,不审就杀,别有用心的人,说不定就觉得……”
  李璟迟疑一下,他马上就反映过来了,查文徽这个家伙话里有话,不敢明说。这事情可是涉及到自己女儿的名声,不审就杀,别的人说不定就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再添油加醋的传来传去,这谣言四起……
  要审,一定要审,而且还得是密审。
  李璟担心自己女儿,却没有发觉查文徽是包藏祸心的。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冯延巳、陈觉他们哥五个,设计了半年时间,又是栽赃,又是离间的,才把宋齐丘给整到洪州当节度使去了。可是宋齐丘机变狡诈,一天不倒,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现在他儿子居然放出这种话来,这真是天赐良机,不利用利用,不再给李璟上点眼药水,怎么能行呢?一刀砍了宋常零,宋齐丘与这个事情岂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吗,最多就是教子不良而已。而要让刑部去审理这案子,以周宗和宋齐丘死对头的架势,周太傅说不定就会往案子里面添点什么东西,就把宋齐丘给绕进去了。到时候,他们几个在添油加醋,造造声势,宋齐丘就再也怕不起来了。
  让周宗为他们火中取栗,有这种好事,就是睡觉也会笑醒过来。
  李璟除了想保住自己女儿的名节,另一方面就是想消除马云的误会了。女人身死事小,失节事大。要是马云心里有了这个阴影,那女儿嫁到楚国去,不就是活受罪吗?这又要堂堂正正,又要保密,还要让马云不误会,这怎么办呢?
  李璟看了看一脸苦相的查文徽,心里叹口气,查文徽能把这事说道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难得了,不可能指望他再出主意了。李璟拿起冯延巳和周宗的奏疏,又看了看,他笑道:“黄皓,传旨命三法司秘密审讯宋常零,请马云过去听审。”
  查文徽在一旁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心里反倒叹了口气,三法司会审,是指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会同御史中丞一同审理。这大理寺卿是魏岑,冯延巳一党的,御史中丞江文蔚是周宗一党的,刑部尚书孙晟则是直人,不过又魏岑和江文蔚牵制,想必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李璟下了旨意,可是会审还是向后推迟了三天,只要原因就是搜证。就宋常零自称驸马这个案子,因为当时也没有录音机一类的东西,这话说出去就像一阵风一样,忽的一下就没了,人证嘛,到有一大群,可是不管是冯延巳,还是周宗,还是马云,这些人怎么可能赤膊上阵呢?而且这个案子,不能简简单单的把它看成一个诽谤案,一定要深挖、狠挖,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越过宋常零,直指宋齐丘。
  这搜证就需要大量的时间、人力和物力。
  到了第三天,刑部大堂房门紧闭,除了主审官,就是两排站立的心腹的衙役了。虽然是密审,也不可能就魏岑、江文蔚、孙晟哥仨,一会儿忙着带犯人,一会儿忙着打板子,一会儿还得动心思问案子。
  魏岑、江文蔚、孙晟哥仨一溜儿的坐在大堂上,堂下左侧设专门为马云设了个雅座,旁边还放了茶几,上面放着一个青花水壶和一个瓷茶杯,还有一盘点心。
  马云一见差点没乐了,这是邀请老子看大戏吗?还有茶水喝,有点心吃。
  马云刚坐下,孙晟边“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带人犯宋常零。”这声音极是威严,吓了马云一跳,举目看去,孙晟两旁坐着的魏岑和江文蔚,在他拍惊堂木的时候,都齐齐的向后倾了下身子,看来他们早知道这位孙大人有这个爱好。
  衙役奉命,推推嚷嚷的将宋常零带到,几天没见,这小伙大变样,面色苍白,两眼无神,嘴唇干裂、头发也乱了,袍子也扯了烂,神色萎靡的,完全没有两天前,呼喝当场宰相,如训小儿的气势了。
  宋常零被带到堂上,还没看清上面坐的都是谁呢?孙晟就又一拍惊堂木,喝道:“见了上官,为何不跪!”
  宋常零终于认清楚上面坐的都是谁了,他说道:“敢问孙大人,在下犯了何罪,为何被拘于此地?”
  魏岑微微一笑,看来这小子知道今天是大难临头了,所以干脆来了个死不承认。他抓过惊堂木“啪”,问道:“宋常零,你这是要咆哮公堂吗?”
  “在下只是想弄清楚,自己到底身翻何罪,哪有什么咆哮公堂呀?难道士子犯罪,连问清楚自己的罪名都不可以吗?”宋常零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
  江文蔚抢过惊堂木,“啪”的一拍,说道:“还不跪下,审完了案子,自然会告诉你,身犯何法,你以为刑部大堂是什么地方?没有审案就给能给人定下罪名吗?”
  看着魏岑几人,对惊堂木抢来抢去,马云心中一乐,不禁想起了一个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话说的是民国时候的山东省主席韩复渠,这小子有天去山东大学视察,走进校园时看到有人打篮球,就训斥教务长:“你们学校太不象话了,竟然十几个人穿着一条三角短裤抢一个球,太不雅观了!是不是太穷了?改明儿上公馆去,我一人发一个球,免得再你争我抢的!”
  这大堂气氛还算严肃,马云这么一乐,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马云。孙晟以为马云嘲笑他们,抓着惊堂木一拍,怒道:“跪下!”
  “威武……”大堂两边戴红黑帽持水火棍的衙役们一齐喝道。
  在这震慑声中,宋常零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去,他问道:“大人,向来审案都有被告和苦主,现在这情形看来,小人就是那个被告无疑了,请大人将苦主请上来吧。”
  哎呀,这小子一点都不笨。正在偷乐的马云,回过神来。他只是胡说八道,才被抓进来的,这苦主严格上来说应该是惠文那丫头,可是惠文怎么可能来呢,那丫头估计都不知道有这事。
  魏岑一笑道:“宋公子,不知道自己被关进刑部大牢的原因吗?”
  “在下当然不知,我记的我喝酒来着,醒了以后就到了刑部大堂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魏岑抢过惊堂木,“啪”的一拍,说道:“三天前,你心怀不满,借故袭击周太傅,你还不承认!”
  马云愣了,江文蔚也愣了,现在就开始陷害了吗?袭击朝廷一品大员,这个罪名有前途!孙晟有些恼怒,斜瞪了眼魏岑,还没说话。
  下边宋常零就火烧屁股般的跳了起来,急道:“魏岑,你,,,你,我只是胡说八道了几句,哪有袭击过周太傅,你……你血口喷人!”
  “那你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呢?”魏岑阴沉的继续问道。
  “我……”宋常零突然发现他上当了。
  “说!”江文蔚催促道。
  宋常零冷冷一笑,说道:“说就说,本来我父亲托了国舅爷,说通了太后,本来就要把明乐公主许配给我的,可是,陈觉这个王八蛋,进谗言将明乐公主许配了给他!”说着,用手一指马云,还恶狠狠的瞪了马云一眼。
  孙晟看了一眼宋常零,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个家伙未免太冲动了。他一句,犯了三个错误,第一,他说宋齐丘托关系,攀出来了国舅爷,公主的婚事何等的重要,岂能这样暗箱操作呢,依现在的形势,国舅爷是万万不会承认这件事的,这叫胡乱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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