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道传--又四十年-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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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先生说攻击某某人为‘不信派’; 乃至不赞成或反对基督徒的某一个运动或某一个组织; 并不构成反革命罪。这种讲法没有根据; 因为公安局的执法干部在审讯室里曾亲口对我说过:‘反对三自会就是犯罪!’”
一九九零年四月; 王长新夫妇去沪; 住在王先生家里达三周之久; 天天听他谈论一九五零年后这四十年的经历; 并且作了录音; 这就是本传记的依据。年届九旬的老人; 能把过去几十年的经历讲出来; 一一如数家珍; 他的记忆力可以说是惊人的。但他重复太多; 一件事常常讲很多遍。刚刚讲过; 他就忘了; 再重述一遍。从他的讲述里; 明显可以看见; 他对几十年前的事记得很清楚; 但对于近来的事常常是说了就忘。
进入一九九一年; 王先生就不大喜欢谈往事了; 而且口齿也越来越不清楚。一九九零年是他晚年的一个黄金时代; 因为在这一年里; 他连一次感冒都没有患过; 能滔滔不绝、饶有风趣地畅谈往事。无论是早一年; 或是晚一年; 都不可能。本传记得以问世; 在时间上真看见神特别的安排。
第 三 十 九 章 重 见 天 日
王太太的两只眼睛在三十多年以前就开始不行了; 一个是青光眼; 早已失明; 另一个是白内障; 起初还能看见一些; 到后来就全盲了; 什么也看不见。她却不为自己的眼睛着急或难过; 她想: 看不见就看不见吧; 没有多大关系。这件事一点也没有影响她的情绪; 她心里一直靠主有平安。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 能有一点光感来辨别方向; 她就为此在神面前献上感谢和赞美。许多弟兄姊妹都希望她能早日复明; 有的肢体愿意从北京、从苏州到上海来给她作手术; 上海的弟兄姊妹就更不用说了; 但她的心却一点不为之所动。在医治眼疾的事上; 她一直是仰望神和耐心等候。一九九零年; 一位弟兄听说美国西雅图市有一位眼科专家麦金泰尔医生(Dr。 David J。 McIntyre); 与中国上海五官科医院有联系; 每年到上海作几例手术。但苦于不认识他; 就向美国一位主的老仆人提起; 他说他也没有办法。这话给一位在他身边的姊妹听到了; 她就放在心上。正当她感到束手无策时; 忽然听说葛培理夫人为她儿子动眼科手术; 将要到西雅图去见麦金泰尔医生; 她就向她提了; 葛夫人也表示愿意帮忙。由于葛夫人的推荐; 麦金泰尔医生答应在他一九九一年五月廿五日去沪时为王太太作检查。
这个消息以信件和电话传到上海之后; 多年来在王先生身边照应两位老人的章冠英弟兄就去上海有关医院接洽; 得知麦金泰尔医生莅沪之期确为五月廿五日。但王太太对于动手术的事; 并不是那么积极; 只说愿照神的旨意而行。章弟兄说:“这件事就像陇沟的水; 随意流转吧。”结果真地神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引导和带领了。
麦金泰尔医生莅沪之翌日(礼拜日); 医院打电话给王太太; 通知她第二天(礼拜一)去医院; 麦金泰尔医生要为她作检查。检查还没作完; 麦金泰尔医生就决定留她住院。所以王太太住院的消息没有多少人知道; 因而省去了好多麻烦。
有几件事天父安排得实在奇妙: 她一直有咳嗽的病; 每日必咳; 而且一咳起来; 就非常厉害; 想抑制也抑制不住。这对手术会有很大的妨碍。但就在她去检查之前两天; 咳嗽莫名其妙地停止了; 而且后来也不再咳; 只是偶尔有一点点。王太太去住院; 家里必须有人照顾王先生。儿子在她入院前已因公外出; 儿媳每天又必须去上班; 家里的事怎样安排就是一个问题。正在此时; 北京刚刚退休的章素贞姊妹去上海看他们; 她就负责照顾王先生。还有安徽阜阳的苏兴言弟兄正巧也到上海来; 再加上家里的章冠英弟兄和烧饭的钱姐; 就有四个人; 大家通力合作; 家里和医院就都有人照顾了。这样; 王太太可以安心住院; 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神很奇妙地把样样事情都预先安排好了。
王太太的手术是在五月廿八日作的。麦金泰尔医生的手术精良; 总共不到一个小时; 手术就作好了。王太太最怕痛; 一痛就要喊; 可实际上只有在打麻药针的时候有一点点痛; 很快就麻木了; 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手术时; 麦金泰尔医生给她安上晶体; 这就方便得多。如果她早几年动手术; 一定得配眼镜; 像王先生动手术时一样; 那就会增加很多的麻烦。王太太写信给一位朋友说:“我们真是不晓得当怎样祷告; 只是圣灵亲自用说不出来的叹息替我们祷告。一切的恩典源源而来; 使我们大得滋润。”
手术后第二天检查; 视力就已恢复到零点四。她非常高兴; 满心感谢天父大恩。失明二十余年的眼睛现在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真面容。王先生坐着轮椅; 由儿媳陪同; 去医院看她。儿子天铎返来后; 拿着照相簿到医院去; 给她看家属和亲友的照片。她看谁也不是从前那个样子了; 就连自己的儿子和照片上的自己; 也都辨认不出; 因为一切的熟人和自己都变了样。从另一方面讲; 失明二十余年也似乎保护了她的视力。手术后恢复得很好; 看什么都清楚。但是因为只有一只眼睛复明; 所以远近常看不准。
这次麦金泰尔医生到上海五官科医院; 原定只作八个手术; 王太太不在其内。还是经过麦金泰尔医生的特别应允; 最后才把她加上去的。对于这次手术; 王太太亲手写了两封信; 描述神在她身上所行的奇事。全文如下:
“感谢神; 因他有说不尽的恩赐”(林后九章十五节)。“从他丰满的恩典里; 我们都领受了。”(约一章十六节)
“患了二十多年的白内障; 瞎了三十四年的左眼; 已于五月二十八日下午一时三十分手术后看见了; 六月四日出院回家。事前章冠英弟兄说; 就像陇沟的水; 随意流转。 他为我照着天父所带领的; 一步一步办完了检查手续。五月二十六日就得到医院通知; 叫我次日去; 由为我动手术的麦金泰尔大夫(Dr。 McIntyre)先行检查。检查未完; 即留我住院。次日(二十八日)一时三十分手术; 只打麻药时有些痛。过了大约一小时; 医生给我戴上一个小眼罩; 从小小的窟窿就可以看见了。现在我可以唱约翰福音九章廿五节的经文:‘有一件事我知道; 从前我是眼瞎的; 如今能看见了。’入院前我准备了住院费; 但有一位姊妹早有意替我出; 她愿完全担负。
“因安上了晶体; 就不用配眼镜; 可方便了。眼罩多带些日子; 就安全放心。我这次开白内障比一九八二至八三年明道动手术简便多了; 医生并不叮嘱该注意的事件; 只是要在床上多休息休息; 真是大大蒙福。深知众多肢体一直关心代祷; 这是当归荣耀给天父的。
景文 一九九一年六月十四日”
“况且我们的软弱有圣灵帮助; 我们本不晓得当怎样祷告; 只是圣灵亲自用说不出来的叹息; 替我们祷告。鉴察人心的晓得圣灵的意思; 因为圣灵照着神的旨意替圣徒祈求。我们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 叫爱神的人得益处。”(罗八章廿六至廿八节) “这次天父为我预备了好环境; 有素贞姊妹从北京来; 她尽心照顾老头儿; 兴言弟兄在五月二十二日忽然从阜阳来到上海。这样; 两位弟兄、两位姊妹(钱姐买菜烧饭); 里外都照顾到了; 尽管天铎因公去了北京; 蔚芷教课; 一切比我自己在家里安排得还要好。
“医生给我动手术的次日(二十九日); 医院为我测视力是零点四。刚出院时; 我们自己测验的是零点六至零点八。但毕竟是一个眼睛; 缺乏立体感。颜色很鲜艳; 但远近看不准。为了怕不小心撞伤; 暂时仍戴眼罩; 眼罩上有好多的小窟窿; 可以从中看见周围的东西。知道弟兄姊妹常在主前记念代求; 现在你们可以放心; 为我多多感恩吧! 求主多加身心的力量; 更多爱主; 使主的心满足; 因为日子实在不多了; 体力也差; 按着主所指引的; 一步一步地行完当走的路。更愿天父赐福给您和您的家!
景文 一九九一年六月十五日”
神的安排实在奇妙; 是我们难以测度的。他知道我们在世的日子; 也知道我们亲人在世的日子。不早不晚; 就在神要接他的仆人王先生回天家之前不久; 王太太的眼目复明了。我们只有低头敬拜; 感谢赞美主。
第 四 十 章 他 们 息 了 自 己 的 劳 苦
五月二十八日王太太在医院动白内障手术时; 王先生还能亲自去医院探望; 谁知仅仅过了两个月; 他就与世长辞了。
六月一整月; 他都没有问题; 饮食起居一切正常。月初、月中乃至月末; 家中的主日聚会都一直照常进行。他留下的最后几篇信息是:《等候神》、《误会》和《尊重我的我必重看他; 藐视我的他必被轻视》。在读完他头一篇信息后; 他补充说:“等候神是圣徒必须学习的一样极重要的功课; 但也是最难学习的一门功课。”在这次聚会上; 王太太作了她动白内障手术的见证。她因为没有自己的意思; 专一等候神; 就蒙了神特别的恩典; 这是等候神的人有福的一个证明。在六月十六日的聚会中; 读完了《误会》那篇文章后; 他补充说:“大家恐怕看我是一个顶快乐、顶幸福的人; 很少人会想到我受的误会是令人难以设想的。从十四岁起; 在我眼中最可爱的人就是我的母亲。母亲爱我也爱到极点; 但对我误会最大的也就是我的母亲。”
王先生晚年的信息; 积数十年之经验; 重点在于多多认识神; 倚靠神和等候神。唯有多多地认识神; 才能真正作到倚靠神和等候神。他在这些信息中用他亲身的经历; 无论是失败或是得胜; 来说明神话语的真实与可信; 意义更加深刻。
一直到六月二十五和二十六日; 他还能与去沪看望他们的甄品道先生畅谈往事; 谈起抗日战争胜利后; 他去成都燕京大学和华西大学讲道时的事。他说那时吴耀宗先生在华西大学任教; 有一派人拥护吴耀宗先生亲苏亲共; 另一派人则反对他。反对他的人把主祷文中的祷告词改了几个字来讽刺吴先生:“我们在北方的父(指斯大林); 愿你的旨意行在中国如同行在俄国一样。我们日用的卢布; 今日赐给我们 。。。。。。”四、五十年前的一些小事; 他还能记得; 可见他的身体和记忆力仍旧是很好的。 天有不测风云; 七月二日早晨他起床时说话感到困难; 也感觉不舒服; 口有点歪。先还以为是未装假牙之故; 及至装上以后; 仍旧没有改善; 才知有了障碍。下午天铎去看他时; 还是他自己把这个情况讲出来的。虽然他说话还很清楚; 但是总有一种说话受到障碍的感觉。王太太不赞成送他去医院; 天铎就向一位作医生的同学请教; 他分析有三种可能: 脑溢血、脑血栓和心脏送血不足。因为王先生平时血压偏低; 脑溢血的可能性不大。血栓的可能性最大; 但须经脑科专家诊断方能确定。
晚上; 王先生请王太太给他读《神对我是千真万确的; 而不是虚无缥缈的》那篇文章; 他能够听得很清楚。睡前体温是摄氏三十七度四; 但到半夜就不正常了; 到快天亮的时候说话更加困难。
翌晨(三日)已经不大能说话; 就送华山医院神经内科急诊部门诊。作CT检查结果; 诊断有多处血栓、脑萎缩和动脉硬化等症; 影响说话的是脑血栓。
午后回家; 借到一张能摇的病床; 放在客厅里; 就在家里设立了病房; 有好多位爱主的弟兄姊妹日夜轮流值班护理; 其中一位是华山医院神经内科刚退休的老护士长; 一切治疗与用药均由她安排和指导。他们从医院领了葡萄糖和抗生素给他输液; 这时他不只不能说话; 两眼越来越迷糊; 而且右边半身瘫痪。两三天后; 吞咽发生困难; 就改用胃饲。再以后有供氧不足现象; 又加上输氧气。这样好几根管子; 可能增加了他的痛苦。但大多数的时侯; 似乎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有时他忽然把胃饲的管子拔出。但在耳边对他说说; 他就停止了; 说明他还能听懂一些话; 有时仍能喊出王太太的名字“文; 文!”。他有时气短; 有时发烧; 但体温始终没有到过摄氏三十九度。当王先生在病中神志比较清醒时; 王太太就在他耳边唱诗给他听。到他九十一岁生日(七月二十五日)时; 他的舌头已大大变形; 从此就再也讲不出任何话了。王太太屡次在他耳边唱《与主永偕》那首诗; 希望他能想到与主更近而快乐。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 他心中一直很平安。
这首诗的歌词是:
永远与主同住; 是我诚心所愿。
到时必能从死复苏; 常享清福无限。
我今未脱皮囊; 远离我主多患;
幸我夜夜支搭帐棚; 离家日近一站。
近一站; 近一站; 离家日近一站。
我父之家在天; 我心常常思念。
有时因信如在目前; 金门已经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