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观论颂讲记+印顺法师-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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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去來品第二
這品的睿浚怯^去來,但論文中破去不破來。這是因為去與來,同是
一種邉樱贿^就立足點不同,有去來的差別。如以法王寺為中心,到赤水
去叫去;以赤水為中心,這從法王寺去就叫來。去是動作,邉樱裎覀兩
體的動作,在時間空間中活動,從此去彼,從彼來此,就名為去來。但去來
,不單就人說,流水、白雲,在空間中有位置的移動,也就稱之為去來。就
是在時間的演變中,有性伲至浚饔玫淖兓瑥倪^去來現在,從現在去
未來,或者從未來來現在,從現在到過去,都是去來所攝。說到徹底處,生
滅就是去來。經上說:『生無所從來,滅無所從去』,這不是明白的證據嗎
?總之,諸行無常的生滅法,是緣起的存在,存在者,就是邉诱撸瑳'有不
是去來的。所以,前品觀自性有法的不生不滅,利根者,早就知道是不來不
去。不過,一般人受著自性見的欺誑,不願接受一切法不生的正見,他們以
為現實的一切我法,眼見有來去的活動,從相續長時的移動,推論到剎那間
也有作用的來去,有來去,就不能說洠в猩鷾纭K运麄円砣ィ脕
去成立諸法有生。
不生不滅,是八不之初,前一品,特辨不生。這因為生死死生,生生不
已的流轉叫做生(也就是來),所以說前品觀集不生。不來不去,是八不之
終。如緣起的『無明緣行,行緣識』等是來生;『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
滅』等是去出(三界)。本品特辨不去,所以判為觀滅不去。也可以說,前
一品總觀諸法的無生滅用,本品總觀眾生無來去用。前品去法執,本品除我
執。
執著諸法有真實自性的,如果觀察他自性來去的邉樱兔靼走動是不
可能的。但緣起的來去,不能否認,所以自性有的見解,是虛妄的。世間的
智者,見到人有生老病死的演變,世界有滄桑的變化,也有推論到一切一切
,無時不在生滅變化中的。但一旦發覺他本身的矛盾,就從邉又v到不動上
去。像希臘哲學者芝諾,早就有邉硬豢赡艿恼撟C。中國的哲者,也說見鳥
不見飛。的確,執有實在的自性,邉邮遣豢赡艿模浅姓J他本身的矛盾
不通。譬如從這裡到那裡,中間有一相當的距離,在此在彼,自然不是同時
的。這樣,空間的距離,時間的距離,不妨分割為若干部分,一直分割到最
後的單位,就是時間與空間上不可再分割的點。從這一點一點上看,在此就
在此,在彼就在彼,並洠в袕倪@邊移轉到那邊去的可能。如果有從此到彼,
這還是可以分割的。所以在現象上看,雖似乎是邉樱衼砣ィ椭T法真
實的自體上看,邉硬豢赡堋N覀兯姷降幕顒樱羌傧啵皇钦娉5膶嶓w
。如電影,看來是動的,而影片本身,卻是靜止的。用動體靜,妄動真靜的
學者,就是受這個思想支配的。
佛法的根本見解,諸行無常是法印,是世間的實相,就是諸法剎那剎那
都在動,一剎那都是有生也有滅,洠в幸豢掏V惯^。辯證法的唯物論者,說
在同一時間,在此又在彼,當體即動,比那真常不動的思想,要深刻而接近
佛法些。但他執著一切的實在性,還是難得講通,不得不把矛盾作為真理。
佛教的小乘學者,像三世實有派的一切有部,他雖也說諸行無常,但無常是
約諸法作用的起滅,而法體是三世一如,從來洠в胁顒e。可說是用動而體靜
的。現在實有派的經部,不能不建立長時的生滅,假名相續的來去。也有建
立剎那生滅的,但一剎那的生滅同時,與前後剎那的前滅後生,中無間隔,
是含有矛盾的。一分大乘學者,索性高唱真常不動了!所以不能從一切法性
空中,達到徹底的諸行無常論。總之,執著自性有的,不是用動體靜,妄動
真靜,就是承認矛盾為真理。唯有性空正見的佛學者,凡是存在(有)的,
是邉拥模粵'有存在而是真實常住的。自性有的本無自性,說『諸法從本來
,常自寂滅相』。這常無自性的緣起假名有,是動的,不是真常的,所以說
無常;無有常,而卻不是斷滅的。從無性的緣起上說,動靜相待而不相離。
僧肇的物不遷論,就是開顯緣起的即動即靜,即靜常動的問睿R磺蟹◤奈
來來現在,現在到過去,這是動;但是過去不到現在來,現在在現在,並不
到未來去,這是靜。三世變異性,可以說是動;三世住自性,可以說是靜。
所以即靜是動的,即動是靜的,動靜是相待的。從三世互相觀待上,理解到
剎那的動靜不二。但這都是在緣起的假名上說,要通過自性空才行,否則,
等於一切有者的見解。本品在側重否定實有自性者的邉诱摗
觀去來品,可以分為三門:一、三時門,是豎論的,從先後上觀察。二
、同異門,是橫望的,從自他上觀察。三、定不定門,是深入的,從有無上
觀察。三時門中有觀去,觀發,觀住的三門。去就正在動作事業方面說,發
就最初活動方面說,住是從邉油V狗矫嬲f。住就是靜止不動,靜是離不了
動的,不去怎麼會有住?照樣的,動也離不了靜。普通說邉樱瑥倪@裡發足
叫發,正在去的時候叫去,到達目的地是住。動必有這三個階段,發是由靜
到動,住是由動到靜,去正是即靜之動。從世間的緣起上說,不能單說動,
也不能單說靜,自性有的動靜都不可能,而必須動靜相待,由動而靜,由靜
而動。動靜無礙而現出動靜隨緣推移的動相,即是不摺钥盏臒o常。若執有
自性,不論主張動和靜,或者動靜不二,都不能正見諸法的真義,所以本品
中一一的給予否定。
丙二 觀滅不去
丁一 三時門
戊一 觀去不成
己一 觀三時無有去
庚一 總破三時去
已去無有去 未去亦無去 離已去未去 去時亦無去
這首頌,是總依三時的觀門中,明洠в腥シāUf到去,去是一種動作,
有動作就有時間相,所以必然的在某一時間中去。一說到時間,就不外已去
,未去,去時的三時。若執著有自性的去法。那就該觀察他到底在那一時間
中去呢?是已去時嗎?邉拥淖鳂I已過去了,怎麼還可說有去呢?所以「已
去無有去」。未去,去的動作還洠в虚_始,當然也談不上去,所以「未去」
時中,也是「無去」的。若說去時中去,這格外不可。因為不是已去,就是
未去,「離」了「已去未去」二者,根本洠в腥r的第三位,所以「去時亦
無去」。這對三時中去,作一個根本的否定。
庚二 別破去時去
辛一 立去時去
動處則有去 此中有去時 非已去未去 是故去時去
這是外人成立有去。上面從三時門中說明洠в腥ァR讶ィ慈ィ驗闆'
有動作的現象,他們不得不承認他無去;但去時,就是正在去的時候,他們
以為是離已去未去而別有的,所以去時有去。親眼見到世間的舉足下足,正
在行動的當兒,這「動處」就「有去」,「此」動作的剎那「中」,不是明
白的「有去時」嗎?不是「非已去未去」的第三位嗎?有剎那頃去時的實體
,「是故去時去」是可能的。前一頌雖開三門,但主要的是迫走上去時去的
死路。他既走上了這條路,下面就針對著這點,暴露去時去的矛盾不通。
辛二 破去時去
云何於去時 而當有去法 若離於去法 去時不可得
若言去時去 是人則有咎 離去有去時 去時獨去故
若去時有去 則有二種去 一謂為去時 二謂去時去
若有二去法 則有二去者 以離於去者 去法不可得
這四頌是破去時去的。去時洠в袑嶓w,這在初頌中已顯示了。外人要執
著有去時,去時中有去,那要觀察去時到底是什麼?要知道,時間是在諸法
的動作變異上建立的,能離開具體的邉诱撸瑘讨碛幸粚嶓w的時間。時
間不離動作而存在,這是不容否認的。那麼,怎麼「於去時」中「而」說應
「當有去法」呢?為什麼不能說去時中有去?因為「若離於去法,去時不可
得」。去時是不離去法而存在的,關於去法的有無自性,正在討論,還不知
能不能成立,你就豫想去法的可能,把去法成立的去時,作為此中有去的理
由,這怎麼可以呢?譬如石女兒的有無,雙方正在討論;敵者就由石女兒的
長短妍醜來證明石女兒之有,豈非錯铡綐O點?這樣,去時要待去法而成立
,所以不能用去時為理由,成立去法的實有。「若」不知這點,一定要說「
去時」中有「去」的話,此「人」就「有」很大的過「咎」,他不能理解去
時依去法而存在,等於承認了「離去」法之外別「有去時」,「去時」是「
獨」存的,是離了「去」法而存在的(獨是相離的意思)。自性有的去時不
可得,執著去時有去,不消說,是不能成立的。
有人說:離了動作洠в腥r,這是對的,但去時去還是可以成立。這因
為有去,所以能成立去時,就在這去時中有去。執著實有者,論理是不能承
認矛盾,事實上卻無法避免。所以進一步的破道:「若」固執「去時有去」
,「則」應「有二種」的「去」:「一」、是因去法而有「去時」的這個去
(去在時先);「二」、是「去時」中動作的那個「去」(去在時後)。一
切是觀待的假名,因果是不異而交涉的。因去有去時,也就待去時有去,假
名的緣起是這樣的。但執著自性的人,把去法與去時,看成各別的實體,因
之,由去而成立去時的去,在去時之前;去時中去的去,卻在去時之後。不
見緣起無礙的正義,主張去時去,結果,犯了二去的過失。有兩種去,又有
什麼過失呢?這犯了二人的過失,因為去法是離不了去者的。去者是我的異
名;如我能見枺鳎f是見者;做什麼事,說是作者;走動的說是去者。佛
教雖說緣起無我,但只是洠в凶孕缘膶嵨遥杏^家的見解,世俗諦中是有假
名我的。我與法是互相依待而存在的。凡是一個有情,必然現起種種的相用
,這種種,像五蘊、六處等,就是假名的一切法。種種法是和合統一的,不
礙差別的統一,就是假名的補特伽羅。假名我與假名法,非一非異的,相依
相待而存在。所以去者與去法,二者是不容分離的,有去法就有去者,有去
者也就有去法。這樣,「若」如外人的妄執,承認「有二去法」,豈不是等
於承認「有二去者」嗎?要知道:「離於去者」,「去法」是「不可得」的
啦。
己二 觀去者不能去
若離於去者 去法不可得 以無去法故 何得有去者
去者則不去 不去者不去 離去不去者 無第三去者
若言去者去 云何有此義 若離於去法 去者不可得
若去者有去 則有二種去 一謂去者去 二謂去法去
若謂去者去 是人則有咎 離去有去者 說去者有去
上面觀去時中無去,這裡觀去者不能去。在去時去中,因二去法而談到
二去者;接著上文,就從去者說不去。根據上文所說的,知道去法與去者,
相依相待而存在,「離於去者」,「去法」是「不可得」的,去法不能離去
者,去法就洠в袥Q定性,去法的實性不可得,那裡還會有真實的去者?所以
說「以無去法故,何得有去者」?上一頌,直從去者的待緣而有,掃除去者
的妄執。下面四頌,是縱破,就是假使有去者,也仍然不能有動作的去。要
有去,就不外去的那個人在那裡去,或者洠в腥サ哪莻人往那裡去。去的那
個人能夠有去的動作,一般都看為是的,其實去者就是已經去的人,動作也
過去了,那裡可說去者還有去呢?所以「去者」「不去」,「不去者」當然
也「不」能有「去」的動作,因為不去,就等於洠в袆幼鳌Hフ撸蝗フ撸
都不能去,或者以為有第三者能去,但是這第三者,不是去了。就是洠в腥
,「離」了「去」者與「不去者」,根本「無第三去者」的存在,所以第三
者去,同樣的不可能。
執著去者能去的人,聽了上面的破斥,並不滿意,他洠в辛私庹撝鞯纳
意,於是就說:你所說的去者去,與我所說的去者去不同。我所說的,是正
在去時的去者;你卻看為已經去到那裡的去者,這怎麼能承認呢?所以我說
的去者,是可以去的。這樣的解說,並不能離去錯铡肿呱系谌叩尼
途了!「去者」能「去」,怎麼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