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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禅与悟_圣严法师-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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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有一僧问赵州从谂(公元七七八—八九七年):“学人迷昧,乞师指示。”师云:“吃粥也未?”僧云:“吃粥也。”师云:“洗钵去。”
    (四)黄檗希运(公元八四七—八五九年间殁)曾云:“终日吃饭,未曾咬着一粒米;终日行,未曾踏着一片地。”
    以上四个例子,都讲到吃饭,其中一个例子讲睡眠,一个例子讲行路,实际上,就是以此而代表了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行、住、坐、卧,衣、食、住、行的生活行为。未悟的迷人,把“道”看得很玄,想得很远,真像儒圣所说:“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又说:“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可是通常禅者的体验,“道”并没有那么神秘。只要凡事离瞋、离爱、离自我中心的价值判断,那就是道、悟、解脱、智慧。总之,禅不离现实的生活。
    在两年前,有一位居士,送我一盒好大的紫色葡萄,经过供佛之后,他一定要我吃给他看,我初尝一口,觉得非常鲜美,甜度适当,而且有馥郁的清香,所以我连声说好吃,旁边一个弟子见了就说:“看,师父也贪吃。”那位居士在一旁,看了非常欢喜。到了第三天,那位弟子把葡萄依旧全部留给我吃,而那位居士又给我送来了另外两盒同样的葡萄。我就对他们说:“我没有准备开葡萄酒厂,干吗把这么多的葡萄给我?”
    他们一僧一俗,异口同音:“怎么师父前天爱吃,今天又不爱吃了?”
    我向他们笑笑,叹一口气:“好吃,是事实,贪吃则不然。”然后告诉他们:对于一个修行的人而言,应该也有和常人具备的常理、常识和常态的价值判断,但他如果对好的就贪,不好的就瞋,那就离开了道心。
八、禅非南北与东西
    本文开头就说,禅境不是能够通过语言、文字、思考而加以说明解释的,所以称为不立文字、直指人心、教外别传的心法。凡是时间上的过去、未来、现在,空间上的前后、左右、上下,都是符号的标志,没有一定的意义,也不代表实质的东西。但是,宇宙的存在,离开这些之外,也就成了虚无的观念,但看我们如何去体验,是则处处是,非则样样非,这在禅宗的公案之中,也可以见到不少的例子,那就是不离方位、不着方位:不离时空、不着时空的禅者境界。
    (一)《六祖坛经》记载,六祖到五祖处,说自己是从南方来,五祖就说:“欲求何物?”答:“求作佛。”五祖云:“汝是岭南人,又是 獠,若为堪作佛?”六祖答:“人虽有南北,佛性本无南北。”
    (二)赵州从谂在北方教化,有僧新到,便问:“什么处来?”僧答:“南方来。”师云:“佛法尽在南方,汝来这里做什么?”僧答:“佛法岂有南北耶?”
    师叹曰:“只是个担板汉。”
    以上两则对话,看来似属于不同的层次,第一则中的六祖惠能认为:人有南北之分,佛性应该南北平等。五祖弘忍对之未表示肯定,也未表示否定。第二则中的僧人认为:佛法没有南北之别,便被赵州禅师指为用肩担板的笨汉。事实上,禅悟者为了考验学人,说南说北,目的是在声东击西,只求破除学人心中的执碍,不在于他们所说的南北东西,若能当下会得,便成禅悟的灵机。
    (三)马祖道一的弟子西堂智藏(公元七三五—八一四年),往见慧忠国师,忠问:“马大师说什么法?”藏即从东过西而立,慧忠国师曰:“只这个,更别有?”智藏却过东边立。忠国师云:“这个是马师的,仁者做么生?”智藏禅师曰:“早个呈似和尚了。”
    这则公案中的一主一宾,相互问答,有色有声,活泼自在,有言等于无言,无言即是有言。马祖大师的“法”,只可以心领神会,不可用口说手呈。因为四大威仪的行、住、坐、卧以及时空的任何一点,是则全是,非亦全非。所以,从东到西是,从西至东也是,那便是任运自在的表现。如果心有所钟,念有所执,便会触途成滞,处处不通,样样不是。
    不管你是不是信佛、学佛,禅悟者的这种心胸,则不可不知,不得不学。那会使你生活得更加丰富、更加愉快,更加踏实、更加自在。
    (本文纲目的一大部分,一九九○年十二月八日讲于纽约庄严寺。后经补充,成稿于同月十日东初禅寺)
  禅——人类意识
    由于时间的限制,我们只能概念性地将人类意识的作用与功能从禅的立场分三个重点来介绍。
    一、佛教对人类意识的分析
    佛教把意识分为“心”、“意”、“识”,三个彼此相关的名词。
    “心”,有真、妄。妄心是指烦恼,真心是讲的智慧。所谓妄心,即是人类的意识作用。而所有人类的意识作用都是主观的,有利害、得失的判断或观念,都不是真的,所以叫烦恼。惟有离开意识的作用,外在的环境和现象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加上自己主观的、判断的,那才是真的,才是智慧。也就是说,离开自我中心及主观判断之后,存在于纯客观的状态,才叫智慧,亦即是真心。真与妄,两者的心理活动是相同的,所不同的,在于有我和无我。
    妄心,又分成含有分别执著的意念作用的“意”,和没有分别作用的、生命的主体或本体的“识”。也就是“意”识和“本”识。
    一般常识或心理学,只承认人类及高等动物如象、马、牛、猴、狗等有意识的作用,而否定低等动物如毛虫、蚯蚓等也有意识的作用。但是,由佛教的立场来看,则承认它们都有意识的作用或识的本能。高等动物,有分别的意识作用以及生命持续的本识,具备两个层次的识;低等动物虽然没有分别的意识作用,但它们确具备基础的本识,否则便不可能成为流转生死的生命。
    佛教的主要目的在度人,要帮忙人类去妄识而存真心,去烦恼而证菩提,以修行而使意识的作用变成智慧,也就是去意识和本识而仅仅存下了智慧的真心,不受业力影响而得自由、得解脱。能够体验到真心即是智慧的作用,那就叫作“开悟”。
    佛教既然把识分成本识和意识,本识是一切的人,一切的动物,甚至最低等动物都有的,而意识则是由本识而产生的,所以由本识基本的立场来看,众生是平等的。因此,佛教的慈悲,除了要救济人类,还要帮助所有有识的众生。
    二、禅宗对意识的看法
    禅宗通常不用意识这个名词,经常所用的是“心”字。他们讲的佛心,是指的真心,是智慧;而他们讲的众生心,是指的妄心,是烦恼。
    禅宗的目的是明心见性。明什么心?见什么性?明真心,见佛性。众生的心,由于有自我的意识、自我的立场和自我的观点,便不能客观,所以是黑暗的。明心,就是脱离自我中心以后所显露的智慧,即是真心。真心显现后,才能见到人人本具、众生皆有的佛性。
    由禅宗的立场来看。通常不管是真、是妄,都叫作“心”,不叫“识”,也不叫“意”。因此,禅宗的语录等文献,都是在讨论“心”的问题。对于一个还没开始修行的人,他心里是不安定的,心里的不安定则表示有烦恼,发现有烦恼时就希望能够从修行的方法上得到帮助。这个修行的方法叫作安心、息心、澄心、观心,这些都是从妄心着眼的。在这次你们为我的演讲而作宣传的广告上有“初心”二字,是指初发心,就是初发菩提心。菩提心的意思就是智慧光明的真心。
    因此,只有理解禅宗的人才能知道禅师们在不同场合所讲的同一个“心”字,是指的智慧心呢?还是妄念心。在修行的过程中是属于妄心,而修行的目的则是真心。所以,不论是基础、过程、目的,都可用一个“心”字来表达。
    但是,西方的心理学仅仅用consciousness(意识)一个名词,就没有办法说明佛教整个过程里边的那个“心”字了。西方的心理学以及一般人所了解的意识,对佛教的所谓真心和本识就很难说明。有智慧者的心理活动,是不是也叫作意识?已经得到解脱的人,在以无私的、无我的智慧如实地反映之时,如果还是叫它意识活动,那意识的定义就可能变成很含糊了。如果一定要把解脱者的智慧和一般人的烦恼都叫它是意识作用的话,那就应说成清净的意识和不清净的意识才好。
 三、如何处理意识的问题?
    西方人处理自己的问题时,大概是从了解和分析自己的问题做起。禅的方法,则是教我们摆下自己的问题,才是真正地处理了问题。如何能摆下自己的问题?初步的方法,就是多为他人而少想自己。助人解决问题就是慈悲,慈悲从哪儿来?从菩提心来。发菩提心的第一步,就是放下自我的私欲,解救众生的苦难。当你努力去帮助众生离苦得乐的时候,你自己的问题也会同时消失。自我中心的渐轻渐弱,就是去妄心而明真心的过程,也就是转烦恼而成智慧的过程。
    心理医生对待他们的病人,可能要问很多问题,病人在和心理医生谈过一次话之后,可能觉得已把问题解决了。但是,过了几天,他们还会再来。严重的病人可能看了几十年病,还是需要看心理医生。但是,对禅者来讲,不需要知道人家那么多,如果了解他们主要问题在哪里时,根本不需要知道他们问题的背景是什么,只要告诉他们一两句话,他们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所以比较省力。
    用禅的原则处理问题,只要是观念正确,原则清楚,便能多多少少地帮助自己也帮助别人。所谓原则,便是不一定要正面地来给他解答问题,最好是让有问题的人自己来面对它,或者是干脆让有问题的人不管那问题。
    如何面对问题?即是告诉自己:任何事物、现象的发生,都有它一定的原因。我们不须追究原因,也无暇追究原因,惟有面对它、改善它,才是最直接、最要紧的。如果面对它亦无法解决,或不可能设法解决的话,则干脆不去管它。那就会不了了之,不了即了。
    因此,禅宗的祖师们,对弟子们的接引和问答,往往都是答非所问,或者是根本不答,或者以动作来协助他们。
    曾经有位禅师,见到一位求法的僧人推门求见,他便把门立刻关上,一连三次都是这样。到第四次时,那位僧人用快动作把门推开,禅师亦以快动作把门关上,正好把那僧人的腿给压断了。本来他是要去问开悟的方法,当腿子被压断时,他已经什么也不需要问了。
    另外一则,是关于马祖和他弟子之间发生的故事:有一天,有位僧人请示马祖:“能不能请您把菩提达摩从西天(印度)带来的是什么告诉我?”马祖说:“我今天没有这个心情,你去问智藏师兄吧!”僧问智藏,智藏说:“我今天头痛,你可问怀海师兄去!”僧问怀海,怀海则说:“这我倒也不会了,你还是去问马大师吧!”僧人又回到马祖面前。马祖骂道:“你真是个笨蛋!智藏的头发是白的,怀海的头发是黑的。”就这样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从修行的方法来说,禅宗为人解决问题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离念的方法,另外一种叫观想的方法。以上所举的两个例子,是属于离念法,又叫不立文字的顿悟法,也就是不必通过经验、知识、思考、学问的过程和努力,只要当下把自己放到时间与空间之外,把自我意识的屏障全部抖落,赤裸裸的,一丝不挂的,那就叫作“心无挂碍”。那也就是“不立文字”的“直指人心”。
    第二种是所谓观想的方法,是用转移意识的焦点,或把意识专注于某一句话、一桩事、一个点、某一个念头。例如用数息观,是注意呼吸的出入,以及呼吸的数目,或者注意小腹蠕动;有的是注意念佛时所念的佛号或菩萨圣号;或者是观想人的身体,从死亡、经腐烂、而到只剩一副白骨,到最后,骨头也没有,只剩下白光。用这种观想法,也可以使人的烦恼和意识渐渐沉淀、澄净,而渐渐产生智慧。
    所以禅的方法,跟心理医生或精神病医生的治疗方法不一样。但是,有严重精神病和心理问题的人,可以用打坐的方法作为辅助治疗;却不可希望从治病而要求达到开悟的目的,否则会引发更严重的精神病或心理的问题。
    (一九九○年十一月八日讲于纽约市立大学布洛伦学院,陈淑梅整理)
 禅——心理健康
    一、佛法治心病
    佛教原先在印度出现,释迦牟尼佛开始就是为了替人类治病。人类的病,应该说是与生俱来,生出来就已经开始害病。没有害病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如果他出生以后,一定死了以后才没有病。所以,在人生的过程中,不管是身体的或是心理的,都是会有病痛的。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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