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的复活-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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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舍弃荷拉波隆的学说,并且找到了破译象形文字的正确途径。但这种经过多年辛勤劳
动的收获能说是灵感的启发吗?能说这是瞬间的偶然现象带来的幸运吗?实际上,商博
良一开始想到把象形文字当成拼音字母的时候,他自己都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当时他
还把带角毒蛇的图形当成f;并且错误地认为象形文字中不可能存在一整套拼音结构。
一段埃及象形文字的译文
人的儿子,我的复仇者,门赫普莱尔,愿他永生,我焕发着对你的爱,保护着:我
的手,你的肢体,用生命的保障。多么甜美啊,你的友情在我胸怀。我把你放在我的心
坎,我赞赏你,我把你的力量和威严洒遍各地;向你表达我的焦虑,因为上天的靠山是
有限的。
其它研究象形文字的人还有斯堪的纳维亚人佐伊加和阿克布拉德、法国人德萨西以
及著名的英国学者托马斯·扬。他们都看出罗赛塔碑上的这些古埃及世俗体的铭文是一
种“字母拼成的文字”,这样就解决了问题的一部份;然而至此他们就一步也不能向前
迈进了,有的就此罢休,有的向后倒退了。德萨西公开承认自己已经完全失败,他说这
些象形文字“象诺亚的方舟一样,仍然是不可捉摸的东西。”
托马斯·扬由于采用了拼音的方法,因而在破译罗赛塔碑上的古埃及及世俗文体的
铭文方面作出了突出的成绩,但他也在1818年更改了自己的主张;他译“托勒密”这个
词的象形文字时,竟把这些字随意地分为字母、单音节词和双音节词三类。
至此就看得很清楚:两种不同的方法带来截然不同的结果。一种方法以自然主义者
托马斯·扬为代表。他有才华,这是不容置疑的,但对于语言学却不甚了了。他采用了
按图求解的方法,把文字进行比较研究;并且巧妙地增加一些东西。尽管他具体译出的
象形文字寥寥无几;而且完全不懂它们在拼音方面的意义,但是商博良后来证实,在扬
译出的221组文字中,有76个是正确的,这就表明扬具有非凡的直觉的理解力。商博良
精通十几种古语,由于他懂得科普特语,所以在探索古埃及语的实质方面远较托马斯·
扬高出一筹。扬不过猜中了少数单字或字母的含义,而商博良看出了语言本身的内在体
系。他不是零碎地译出几个字,而是把古埃及的语言变得读得出。学得会了。在找到基
本原则以后,他立刻看出,破译工作一定要从若干国王的名字入手;但这已经是他酝酿
已久的想法。
1820年,经由旅行家的记述、画家的描绘,又拿破仑远征军中学者的研究,列入的
埃及文物大量增加。许多建筑物的残片、雕像、器物,甚至文献、纸莎草纸手稿和浅浮
雕的压模,被带到欧洲。这些文物开始吐露自己的故事,把古埃及的点点滴滴呈现在世
人眼前。
何以必须从国王的名字人手呢?上面讲过,罗赛塔碑上的铭文是三种文字表达的一
篇通告,内容讲的是教会授给托勒密·埃群法尼斯王以神圣的荣誉。其中的希腊文是可
以直接阅读的,它把这个意思讲的很清楚;部分象形文字当中有一个椭圆圈,里面刻着
几个符号,后来人们认为这是一种装饰。
可以看出,在通篇铭文里只有这种装饰是用来表示加重语气的。可以有理由认为里
面的符号是用埃及文写出的国王的名字,因为只有国王的名字应该是大书特书的。也可
以设想,任何具有一般学识的人都可以从中找到几个组成“托勒密”这个字的字母(古
体字母),从而辨认哪些是代表这八个字母的象形符号。
任何伟大的发现事后看来都似乎是简单的。1400年来,埃及文字的研究工作被荷拉
波隆的传统观念搞得烟雾弥漫;因之商博良的另辟蹊径就是一件非凡的成就。事有凑巧:
商博良的这个理论在腓力方尖碑上的铭文中得到了证实。这块碑由考古学家班克斯于
1821年运到英国,碑上同样刻有象形文字和希腊文,等于第二块罗赛塔碑。同样地,文
中也有刻着托勒密这个名字的装饰纹样;另外还有一组象形符号,经过同希腊铭文对照,
确定为埃及文的“克娄巴特拉”。商博良把这几组符号上下排列写下来。
1828年,埃及学学者商博良考察了卡纳克。他抄写阿蒙神庙墙壁和廊柱上的文献又
浮雕,终于揭开了废墟的秘密。在被人遗忘了20个世纪之后,卡纳克遗址终于掀开了她的
面纱,恢复其本来的面目。
腓力方法碑上的两块“装饰纹样”,它们帮助商博良找到了破译象形文字的途径。
可以明显看出,代表“克娄巴特拉”一词的第二、第四和第五个符号,各同“托勒
密”的象形文字的第四、第三和第一个符号相符。这样就找到了破译象形文字的钥匙,
而这也就是打开埃及古文化的一切门锁的钥匙。
现代的人们懂得,象形文字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变化无穷的文字体系。现代的学生
学习象形文字,感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这却是当年商博良在独具创见的基础上付
出巨大努力的研究成果。尽管商博良在理解象形文字方面成绩卓著,但在当时,这方面
的研究工作是困难重重的,这是因为3000年来象形文字出现了许多变体,现代的人们已
经十分了解这些变体,懂得“古体”埃及文有别于“新体”,而“新体”又不同于“现
代体”;但在商博良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些变化;即便有的学者有所发现,从而译出了一
个字,下一个字却又束手无策了。
○埃及学之父
商博良在埃及学上虽然理论非凡,但在他破译象形文字之前,从未亲临埃及进行过
考古发掘。可以想象当他1828年率考古队踏上埃及时,就如同一位动物学家用骨骼和化
石复原了恐龙的身躯,突然回到白垩纪站在活恐龙面前一样的惊讶。
商博良从亚历山大城到阿斯旺,跑遍了整个埃及。陪同的人有一些经验丰富的画家,
包括内斯托·洛特,还有一个由罗塞里尼率领的意大利小组。他在阿布辛博待了15天,
到处阅读、翻译和抄写文献。翌年1月,他从乌阿迪·哈尔法发贺年卡给达西埃:“顺
着尼罗河从河口走到第二瀑布之后,我可以说,我那封关于象形文字字母的信不必作任
何修改。我们的字母是正确的;这字母表可用来释读罗马人时代和托勒密时代的埃及文
物,更可用在法老时代的神庙、宫殿和陵墓里的碑文上。这可真令人兴奋!”
从埃及回到法国,3年后商博良逝世,这是新兴埃及学的巨大损失。之后他的《埃
及语法》及《埃及和努比亚古文物》在巴黎出版,接着先后出版了后人编纂的第一部埃
文词典和《注释》、《碑文》等书。这些加上继续研究的成果,使得后来的埃及学家们
不仅能读,而且能写埃及古文了。
商博良的精神和成就,成为第一批埃及学者的典范。日后的埃及学学者,借助他的
发现,才得以正确研究古埃及文明,也为后来埃及的考古发掘指明了方向。
第五章 古文明轮廓的初现
○冒险家贝尔佐尼
现daikao古学家霍华德·卡特提到乔万尼·巴蒂斯塔·贝尔佐尼(1778——1823)时
说他是“自有古埃及学以来最难以评价人物之一。”贝尔佐尼早年在伦敦的一家马戏团
里做过大力士。卡特的评价主要是指贝尔佐尼的为人,而不是他在专业上的成就。众所
周知,业余爱好者在考古学上曾起过重要作用,而贝尔佐尼在业余爱好者当中可能是最
特殊的一个人。
贝尔佐尼在埃及做了5年搜集古物的工作,先是替萨尔特搜集,后来就是自己做。
从刻有圣甲虫的宝石到方尖碑,只要看到的东西他是从不放过的。一次不慎把一块方尖
碑落在尼罗河里,他竟下水把它捞了出来。当时埃及是出名的全世界最丰富的古文物的
宝库,因而遭到盲目的掠夺。人们纷纷到埃及去挖掘古代的黄金制品,其手段的野蛮不
下于几十年以后加里福尼亚和澳大利亚的黄金潮。当时可能根本没有什么法律约束这类
活动,即便有几条规定也可以置之不理。不止一次由于意见分歧发生过开枪斗殴的事件。
这种完全不顾考古价值的古物搜集热,其结果必然是大量破坏而甚少发现。即便偶
尔有人获得一知半解,也远抵不过他们造成的破坏。贝尔佐尼在搜集过程中虽得到一些
零星的知识,但他也和别人一样,大量使用鎯头和铁钎。遇到密封的古墓需要打开时,
他就不顾一切地用夯把封顶打得粉碎。
尽管贝尔佐尼的手段非常粗暴——任何现代的考古学家都会为之毛骨悚然的——但
霍华德·卡特对他还是满怀敬意。有一次卡特竟然说过贝尔佐尼的发掘工作和“采用的
方式方法”都是值得赞扬的。这种说法好象不可理解,但我们评价贝尔佐尼不能脱离他
生活的年代;而且不能忘记有些重要的发现主要是他的功劳。而人们又从这些发现开始
做了长期的调查研究工作,有的至今还在继续进行。
1817年10月,贝尔佐尼在底比斯附过的毕班·埃尔——穆鲁克山谷发现了一批古墓,
其中有西索斯(西蒂)一世的陵墓。西索斯一世在拉美西斯之前征服过利比亚、叙利亚
和赫梯人的国家乍蒂。空石棺现存伦敦索恩博物馆。这座陵墓实际上早在3000年前已经
是一座空坟,贝尔佐尼并未探清木乃伊被人运往何处。西索斯墓的开掘为国王谷中后来
的许多重要发现开辟了道路。多年来这个地区到处进行发掘工作,及至得到最重要的收
获已经是20世纪的事了。
半年以后,1818年3月2日,贝尔佐尼打开了吉萨的第二座金字塔即柴夫伦墓,直接
到安放国王遗体的墓室。金字塔是最伟大的古代建筑,贝尔佐尼的初步调查带动了后来
人们对金字塔的研究。埃及上古史本来是一片混沌,那巨大的几何形体的内部蕴蓄着人
类早期的痕迹。
贝尔佐尼并不是第一个进入国王谷的人;金字塔里的探测也并非自贝尔佐尼开始。
然而尽管贝尔佐尼的目标主要是获取黄金而不是求知识,但他至少是第一个在两处墓室
和金字塔里揭示了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直到不久以前才得到解决。
贝尔佐尼于1820年回到伦敦后,在皮卡迪利大街上8年前建起的埃及厅里举办了展
览会,主要展品是西索斯的雪花石膏棺和他的墓室模型。几年后,贝尔佐尼在前往廷巴
克图探险途中逝世。他在底比斯拉美西斯博物馆的拉美西斯的宝座上刻了自己的名字。
我们今天可以谅解他的这种做法,糟糕的是他开了破坏古物的先列。
○莱普西亚斯的贡献
按照旅行家、博物学家亚历山大·洪堡的建议,普鲁士国王弗里德希·威廉四世拨
出大批款项资助埃及远征,并选中31岁的里查德·莱普西亚斯担任领队。莱普西亚斯
1810年出生于德国瑙姆堡,研究过历史语言学和比较语言。32岁在柏林大学任讲师;一
年以后启程赴埃及。
埃及之行计划用三年时间,即从1843年至1845年,时间、条件是其他远征队所不能
比拟的。他们的目的不是尽快搞到一批东西,而是对古文物进行编目和更多地了解。由
于时间充裕,他们可以在一切有希望的地方进行挖掘。这样他们单在孟斐斯一地就停留
了半年,在底比斯停留了7个月。
任人掠夺的废墟:贝尔佐尼的绘画,表现了卡纳克废墟的混乱情景,近处第一个塔
门颇难辨认,左面是塔哈尔卡(Taharqa)圆柱及第二个塔门。右面是拉美西斯三世的
神庙,以及一连串设在通往卢索尔的路上的塔门。
莱普西亚斯的第一批收获是旧王国时期的几处遗迹。旧王国时期是埃及历史上的早
期,是修建金字塔的时期,年代为公元前3200年至公元前2270年,他发现了以前无人得
知的30座金字塔的痕迹和残余,从而把金字塔的总数增加到67个。他还调查了130处平
顶墓,这是在他以前的考古学家忽视了的古迹。平顶墓是一种斜边的长方形建筑,里面
有祭室,并有竖井通向下面岩石里凿出的墓室。这些平顶墓建于旧王国时期,死者都是
当时有地位的人。莱普西亚斯在德勒阿玛尔纳发现了一批资料,可以初步说明伟大的宗
教改革家阿门诺菲斯四世的生平。他是第一个量出国王谷各处古迹尺寸的人。他指导人
们把寺庙墙上的浮雕和无数铭文翻制了模型,并录下了载有帝王姓名的许多装饰图案。
莱普西亚斯探索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