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赶尸人-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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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别的师哥说过,你出生的时间,是六月初六。”
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情况很特殊,所以让人记忆深刻,甚至连我出生的日期都被人记着。木大鹏说,姨娘临盆之前,身子愈发不好,中间昏死过好几次,陆家从山外请了好几个有名的大夫,就在家养着,随时准备应对姨娘突发的病症。
那一年的六月初六,是个阴天,大早上,姨娘的情况就很不妙,老太爷心情烦躁,脸色和天气一样,阴沉沉的,陆家几个没出门的儿子还有回来交差的小阴官全都在外院守着。
到半下午的时候,守在外院的人突然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老妈子的哭声,紧跟着,消息传出,姨娘咽气了,挺着大肚子咽气的。
老太爷的涵养一直很好,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姨娘咽气,他暴跳如雷,把几个大夫打了出去。下面的人看老太爷发火,都不敢多说半个字。出了这事,家里人以为马上就要办白事的,有人就暗中提前张罗棺材寿衣,但老太爷赶走了大夫,没有吩咐准备白事物件,留了一个稳婆,把后院所有的老妈子全都驱逐出来。
也就是说,我出生的时候,出了老太爷和那个稳婆,没有任何人在场目睹。
“然后呢”
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姨娘的确是咽气了,但老太爷不甘心,他不发话,下面的人就什么也不敢做。等到当天黄昏的时候,后院那边,突然又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外面等候的人一阵惊讶,都觉得姨娘已经死了,怎么又生出了孩子
有人猜测,之前姨娘是不是假死因为赶尸的人接触的尸体多,对那些生生死死的事情,了解的也多,有些情况之下,人体会进入一种假死状态,看着是没气了,其实生命特征还在,只要条件合适,仍旧会活过来。
只不过他们的推测没有验证,后院婴儿啼哭的声音传出没多久,老太爷就出来吩咐,给姨娘准备后事。
一直到这时,外头的人才看到了姨娘的尸体,一家子都是做赶尸的,对尸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们发现,姨娘的尸体已经僵了,绝对不是刚死的,死了至少得有两个时辰。这样算算时间,姨娘真正咽气的时间,恰好就是老太爷暴怒赶走那些大夫的时候。
木大鹏的讲述,再详细不过了,他想表达的,其实就是半下午的时候,姨娘其实已经死了,但是过了两个来时辰,黄昏时候,死去的姨娘生下了肚子里的孩子。
“六爷,你明白了吧,就因为这些事,那些师哥,才说你是死人生下来的。”木大鹏道:“老太爷在的时候,这些话没人敢明着说,都是背地里简单说一下,听过就算了。”
我陷入了沉思,就我现在所知,陆家肯定是有些过人的本事的,陆家有一枚不死扳指,就能创造出一些奇迹。我开始在幻想着,姨娘咽气之后,老太爷是不是借用不死扳指,去给姨娘续了寿。但是木大鹏说,从姨娘咽气到孩子出生,老太爷一直在家,没有外出过。
而且,这个想法里面还有个很明显的漏洞,如果姨娘用不死扳指续了寿,她不可能刚生下孩子就死掉。
这样说起来,我真的是死人生的这些事情,过去五叔连一个字都没有提过,如果不是木大鹏讲述,我可能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里。
“当时,接生的稳婆还在吗”我想问问木大鹏,当时在场的人,就只有那个接生的稳婆是条明显的线索了。
“姨娘去世的第二天,稳婆疯了。”木大鹏道:“什么都不知道,痴痴傻傻的,老太爷吩咐过,给她家里赔了一大笔钱。”
那时候的人,都比较迷信,对这个事情怕的很,但是我出生之后,一切都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时间一久,这个事情就渐渐被淡忘了。
“然后呢”我继续问,既然已经问起过去的事,我就想把所有情况都了解一遍,木大鹏说,他在我两岁的时候去的石嘴沟,陆家后来的事情,他估计都知道。
“六爷,你是明白人,打小就很聪明的,你应该知道,像我这种身份,知道的事情不可能太多,因为因为毕竟是外姓,不是陆家的嫡系。”
“你捡着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
木大鹏说,我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他去石嘴沟时,我两岁,又小又瘦,所有人都看得出,老太爷对我是很爱护的,看着我身子弱,急的不得了,但那么小的人儿,又不能随意进补,那几年,为了给我调理身体,老太爷花了很大精力,一直到我七八岁的时候,才算好了一些。
我一边听着,心里就一边很无奈的在叹息,木大鹏说的这些事情,都和真的一样,但是我却没有丝毫的印象。
木大鹏说,我小的时候因为有老太爷,还有上面几个哥哥护着,所以胆子非常大,百无禁忌,陆家大院经常被我闹的鸡飞狗跳。老太爷可能考虑到自己年纪大了,别人教我赶尸的手艺,他不放心,在我十来岁的时候,他就手把手的开始传我家门的赶尸手段。
木槿说的十四年前的事,可能也是真的。那时候我刚刚成年,学手艺学了有好几年,自认为已经很了不起,要独自出去赶尸,老太爷不肯,说我太嫩,还得历练。我不服气,瞒着家里人跑出来,一路走一路玩,断断续续好多天,一直跑到莲花洞所在的区域。在山里,遇见一个不知道修于何年何月的古墓,因为山崩,古墓从山体里面裂开了口,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想把古墓里葬的人给赶出来。山里面上了年头的东西,无论是人是野物,都沾着一股妖气,古墓里的尸体很邪,当时我太大意,被抓了一下,尸毒上身,幸好木大鹏遇到,把我救了下来。
说到这里,我的脸就忍不住一红,可以想象到当年的情景。但是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一场自己从未经历过的梦,无论对方讲述的多么详细,可是在我的脑海里,却找不到一丝丝往事留下的痕迹。
关于我的事,木大鹏也就知道这么多了,毕竟很多隐情,陆家人不会告诉他,他也看不到。
“陆家,是怎么破败的”我接着继续问木大鹏,反正遇见了就不能放过,他心里藏着的有关陆家的所有事情,今天全得挖出来。
“六爷,这个事情,你知道的恐怕比我清楚吧。”
“你就不要推让了,我既然让你说,肯定有我的道理,你说就是了。”
“好吧。”木大鹏摇了摇头,看着我,道:“陆家破败,一直到现在都是个谜。”
第九十七章草丛里的危机
人的影子,其实有一些寓意,譬如说用影子来分辨人或鬼。另外,还有一些阴阳先生能通过人的影子,来推算其一生的运势和吉凶。
婴儿的影子。一般都比较淡,因为在投胎转世之前,前生的事情已经被抹去了,降生不久,在世间没有任何经历,所以影子很纯净,很简单。
但是面前这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影子很重。照射在地上,黑乎乎的一团。我看出异样,但毕竟不是神汉,暂时猜不透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孩子的父母都是普通山民,自然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就觉得孩子白胖可爱,爱惜之极。
我不懂的事情。就没办法乱说,否则会给这一家造成恐慌,明明看着不对头,却只能忍下来。年轻人很热情,出门在外,一说起来反正都是山里的人,所以跟我天南海北的扯。我们吃过饭,年轻人就让老婆把孩子抱回车里,免得着凉。
“这样赶夜路,其实挺危险的。”
“咱们这附近,没有狼,孩子他娘想家想的厉害,再熬下去就要得心病了,好在我老丈人家不算太远,今天休息一晚,明儿个中午准能到的。”年轻人从车上拿下来一把枪。是山里猎户用的老枪,装火药和铁子儿的,很落后,射程近而且精度不高,不过有一把枪在手,心里总是踏实一些。年轻人擦了擦枪,道:“我姥爷家里头,过去就是打猎的,咱有枪,怕啥,老弟,你放宽心,这大半夜里真有什么事,我这一枪轰过去,什么东西都给它轰出一身窟窿。”注:П即可观看
“你那张乌鸦嘴能不能闭上,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呸呸呸”年轻人的老婆在车里听见丈夫的话,马上开始啰嗦,骂年轻人口无遮拦。
“随口一说,又当不了真。”年轻人看上去很怕老婆,被骂了也不恼,嘿嘿一笑。跟我转移了话题。
我总觉得他那个孩子的影子不对劲,但暂时又推测不出,究竟是哪儿不对劲,所以有意跟年轻人扯开孩子的事情。
“老弟,瞧你这年纪,娶媳妇了没有要是没娶媳妇,问孩子的事情做什么。”
“没娶”我结结巴巴撒了个慌,道:“可是也快了,娶了媳妇,就得养孩子,老哥你是有经验的,我提前问问,以后真有了孩子,我心里也知道怎么照顾的不是。”
“你算是问对人了。”年轻人爱自己的儿子,说起这个,立即眉飞色舞:“兄弟我别的事情不知道,但是从我的大胖小子出生到现在,我伺候月子外带洗尿布,什么事情都清楚,你听我的话,将来伺候老婆带孩子,那绝对是没有错的。”
年轻人叽里呱啦就开始讲,啰嗦了一大堆,无非就是怎么照顾媳妇,怎么照顾初生的孩子。但是从他讲的来听,他家的孩子从出生开始,一直都很正常,什么怪事也没有。
这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外面遇到的事情太多,杯弓蛇影,看什么都不正常。
我们扯了好一会儿,年轻人就犯困,从牛车上拉下来一个棉垫,给我留了一半。可是到底是睡在外面,而且老婆孩子都在,年轻人不敢睡的太死,怀里抱着枪,微微的打盹。
像我们这样半夜露宿在外的人,旁边的篝火是彻夜不灭的,一来防止野兽袭击,二来驱逐山间的凉气。我习惯了晚睡,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拿出书借着火光看。
看了半个来时辰,眼皮子有些沉,我就收起书,打算休息。但是眼睛还没有闭上,就听见周围的草地里,叽叽喳喳响个不停,那声音猛然听上去,像是有人在小声的吵架,但再听听,又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叫。
我的耳朵一下就竖起来了,赶紧把年轻人拍醒,年轻人醒来的同时,也听到这阵让人牙根发痒的声音,睡意全无,马上举起手里的枪。
“是什么东西”
我不作答,因为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睁大眼睛,全神贯注的看,草丛里黑乎乎的,看不见东西。那阵叽叽喳喳的声响一会儿在东边,一会儿在西边,一会儿又好像漫天遍野,草丛里时常沙沙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我总算是见过一点市面,所以危险还没有真正来临之前,我能保持镇定。那年轻人就不行了,是庄稼汉,心里慌的不行,举着枪左看右看,一紧张,手指头哆嗦,轰的开了一枪。
这一枪轰到旁边的草丛里,枪管中填的都是小铁子,轰出去就是一片。枪声一落,草丛里随即有东西叽喳乱叫。
“到底是什么玩意啊”年轻人被吓坏了,哭丧着脸,道:“不会是什么仙家吧”
山里人把狐狸黄鼠狼之类的东西都称仙家,这些东西是野物里面灵气和妖气最重的,据说报复心很强,真有人伤了它们,就会死缠到底。年轻人怕误伤了狐狸和黄鼠狼,吓的连火药都顾不上装了。
“不是。”我紧紧盯着草丛,年轻人这一枪肯定打中了什么东西,草丛里有东西在钻,根据草尖摆动的幅度来看,草里的东西体型没有狐狸那么大。
我就怀疑草里是不是有黄鼠狼在活动,心里倒不是那么怕,我认识它们的祖宗黄三郎,说起来,黄鼠狼肯定要给个脸面的。
外面一闹腾,就把车里的女人吵醒了,慌慌张张掀开帘子看,年轻人赶紧挥手叫她回去。女人家没主意,平时对丈夫呼来喝去,真出了事情,立即拿男人当主心骨,缩在车里不敢动,眼睛透过帘子的缝隙朝外瞟。
年轻人放过一枪之后,还是没有东西露面,一来二去,让人心里又急又怕。年轻人飞快的装好火药和枪子儿,回头看看车里的老婆孩子,心一横,呼的站起来,冲着草丛里喊道:“出来我的牛和车都能留下,别吓我老婆孩子就行要是东西不够,我回家再取”
“嘿嘿嘿嘿”
年轻人话音一落,草丛里就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奸笑声,笑声很轻,听着就不像是人发出来的。我暗中准备了法物,还拿着一把刀,草丛里真有东西突然袭击,为了保命,我也只能把黄三郎的面子给丢到一边了。
“出来”年轻人始终不知道对方究竟藏在哪儿,又很惦记家人的安慰,愈发急躁,举着枪又要扣动扳机。我赶忙拦住他,草丛里的东西,肯定打不死,真放枪把它们惹怒了,后果会更严重。
就在我和年轻人左右环视,搜索敌人的时候,从面前的那丛草里,慢慢走出一个不到一尺高的东西。那东西明显是个野物,和小獾大小差不多,身上的毛是黑的,拖着一条黄尾巴。
这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