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匠-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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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样东西粪水不难搞,但在内陆村寨里老渔网可是个稀罕物,于是我去找李东明希望他能想想办法。
一听说我是“降妖捉怪”,他没二话,四下里帮我打听,最后找到一户从浙江迁来的人家借到了老渔网。
可接下来几天白日寿似乎预感到危险,没有贸然出动,日子一晃就到了廖叔出殡的时候,棺材他早就给自己打好了,成殓之后按照规矩入了后山的“公共墓地”。
我做完了该做的一切,傍晚踏上了回家的汽车,可是走到半路我越发心惊肉跳,思来想去我最终还是选择下车悄悄潜伏回村子里。
如果“白日寿”还在,必然出来为恶,或许前几天是忌惮我,但今天我已经走了。
果不其然,当我深更半夜潜回村落,就听见有漆黑的夜空里婴儿的啼哭声隐隐传来。
我取了粪桶、挖了粪水便朝婴儿啼哭人家赶去,不过老渔网在我离开村子时已经还给李东明了,所以手上只有个粪桶,到底是否能降服白日寿我其实心里没底,只凭着一股“决心”,开始了平生第一次的“降妖之旅”。
这次我没给他丝毫机会,走进屋子我一脚踢开屋门看都不看,直接将粪水撒入房里。
恶臭之中只听“呱”一声,一只巨大的老鸹摔落在地,身上沾满了粪汁。
我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老鸹,它翅膀张开来估计得有一米开外,而那双黄色的鞋其实就是老鸹的双爪,只见它瞪着一双通红的双眼挥动翅膀就朝我反扑,我也顾不得恶臭,一把掐住它脖子,将老鸹再度按到在地,它奋力扇动翅膀,巨大的力量一次次撞击着我的双臂,僵持片刻我实在力不能敌,被它一把抓住我左臂,振翅从屋里扑棱到屋外。
地方宽阔了更适合它的发挥,彻底张开翅膀黑夜中这只老鸹看来犹如地狱而出的死神一般,老鸹怪叫一声,拉着我振翅就往天上飞去,我这才真怕了,才明白辟邪驱凶可不是光凭一口气的,邪不胜正得建立在实力对等的前提下,而我这等本领即便让妖怪现了形也是死路一条。
正当我万念俱灰时,一张大网忽然从天而降,将我和老鸹罩于其中,渔网又腥又臭,比之我两身上粪便有过之无不及,老鸹顿时失了力道,被网卷裹着掉落在地。
8、古海眼
接着我看到了“死而复生”的廖叔,他一把抓住老鸹的脖子,力量极大的妖禽在他手上根本施展不出半点力气,耷拉着翅膀,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被廖叔拎了起来。
随后他又用渔网将老鸹包住,掏出两根闪着有蓝色光芒的银针一根刺入老鸹的咽喉,一根刺入老鸹的胸口。
我是彻底晕菜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死了七天而且是我亲自落土下葬的人,怎么就“还了阳”?
然而做完这一切廖叔也累得够呛,脑袋上冷汗汨汨而出,瘫坐在地道:“白日寿就是马婶,她的魂魄被我封在老鸹体内,你赶紧打电话报警。”
我按他说的话打电话报了警,赶到马婶家经过搜查发现她躲在地窖里,马婶头发落尽,身体瘦弱干尸,一对眼睛闪烁这凶狠阴毒的目光,但却丝毫不能动弹。
最可怕的是在这个地窖里发现了许多动物以及人的骸骨。
马婶被带走时她对我发出嘿嘿冷笑,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七天没有吃喝,廖叔身体非常虚弱,喝了点葡萄糖精神状态略好,在警察局,他对做笔录的警员道:“大概是三个月前我就发现周围几个村子里婴儿死亡的状态不正常,当时就知道必有白日寿为恶,但我并不知道修炼秘法的妖人究竟是谁?她附身的动物我也不知,可马头村却并未发生这种事情,所以我怀疑这个人很可能是马头村的人,因为忌惮我,所以不敢乱来。”
“但我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否则只会有更多的孩子受到伤害,所以我就诈死,用这种方法将她引出来实施抓捕,串子,你还记得灵堂蜡烛无法点燃吗?”他问我道。
“记的,当时我、我还以为是你……”我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廖叔道:“那是牛油蜡烛,阴气重时它会发出绿色的阴火,但在阳光照耀下人眼是看不见的,所以有马婶在蜡烛发出的是阴火。”
我这才恍然大悟,而警员面对这这样一份口供却有些不知所错,出去请示了领导,片刻之后一个身材魁梧,五官坚毅的便衣走进屋子,他一声不吭将记录本放在桌上坐到我们对面,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我忍不住了道:“警察同志,如果光是嘴说你可以认为我们胡扯,但这件案子是你们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我可没说怀疑这两个字,恰恰相反,我对于你们两做的这件事充满敬佩之情。”
听了这话我心放到肚子里道:“既然这样我们能……”
廖叔暗中拍了我腿一下道:“警官同志,如果有事需要我们帮忙,你尽管说。”
他双眼透出些许赞许的神色道:“这件事呢是我个人这么认为,和局里的其他人没有关系,所以只是咱们三人间探讨的问题。”
说到这儿他仔细想了想道:“应该是三年前,我当时在市局刑侦科当一名技术员,那年上面拨下来一笔资金,供市局在老地上修建新的办公楼,这当然是好事,大家也挺期待,破土动工那天全局的人都参加了打地基的仪式,但很快就遇到问题了,地基怎么打都打不下去。”
“你说的打不下去具体的情况是怎样的?”廖叔道。
“就是搭不起来钢架,水泥扑下去就会涌出地下水,但不去操作时,挖出的坑穴没有半点水源,事发之后我估计可能也请了类似于风水师这样的人来看过,因为我是做刑侦的,后来去施工现场查看,能看到香炉摆设的痕迹和一些燃尽的烟灰蜡烛,但直到今天那地儿还是没法动工。”
廖叔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们去现场看看,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是吗?”
他又想了很长时间,掐灭刚刚点着的烟道:“这件事情虽然一直保密,但在社会上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影响很不好,所以我想如果地基能打下去,对于各方面都有好处。”
我心里明镜似得,如果这房子真能盖起来,最得好处的当然是他了,却说得如此大义凌然,廖叔并未犹豫当即就答应了他的要求道:“不过这些天我身体太虚,做不了大事儿,你给我三天时间,调理之后我便去现场。”
“感谢,我叫吴彪,刑警队副队长,你们叫我彪子就可以,是否需要安排你去市里医院调理身体。”
廖叔摆摆手道:“多谢,但不需要。”
回到家里廖叔道:“串子,这三天我要行功练体,就麻烦你再守我三日。”
“您放心吧,担保不会发生任何状况。”我自信满满的道。
廖叔“复活”的消息自然震动了全村,村里老小排着队来看,我是费劲口舌将他们劝走,本来想抽空研究一下《风门奇术》,结果一个字都没看成。
三天后廖叔开门出了屋子,整个人神采奕奕,恢复如常。
去县公安局的路上,我问道:“廖叔,风门奇术里不光是有髡刑的方法,还有一些其它门类的法术,会不会学的太杂了?”
“所谓风门,是指江湖里用刀混饭吃的人,所以盗术也好、赌术也好,这些行当里的人都与刀有关,自然就是风门里的手艺了,串子,你现在别想太多,廖叔本功还是剃头,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会仔细教会你这门本事。”
找到吴彪,他驱车带我们前往施工现场。
市局就是灵泉市公安局,项目地址位于民林区和县城的结合地带,虽然工地被铁栏杆围起,但里面早已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几位老人头戴草帽,坐在一处瓠子藤下正在聊天,距离他们身前不远处有一片大坑,就是开挖的办公楼地基。
走上前一看,里面水泥石块布满裂缝,犹如一块块大砖头,估计是被水连泡带冲弄散的,不过现在坑里干的铺满了厚厚一层灰土,半滴水也没有。
廖叔道:“这片地儿是坟地吗?”
“还真不是坟地,这里曾经是市局的老地,后来市局搬进市区后不久老楼就坍塌了。”
“也就是说这块地上曾经盖过楼?”
“没错,五十年代末期就建了市公安局。”
廖叔没说话穿过护栏进了最近一处快竣工的小高层,说明身份后工地专门派了保安员护送我们上了顶层,吴彪有些不解道:“廖师傅,你看出破绽了?”
“差不多,站到这块地上我心里就有数了。”站在制高点向施工现场俯瞰,廖叔指着那块黄土地道:“两位看看这块地的地形像是个什么?”
仔细看了一会儿我道:“这好像是个椭圆形的足球场,而且是特别标准的足球场。”
“这可不叫足球场。”廖叔忍不住笑道,“从风水上说这种地形叫龟背,但是在咱们这儿就得说是巨龟背了。”
吴彪对风水很感兴趣,问道:“这有什么说头?”
“说头太大了,龟背是风水中吉地,但咱们是靠黄河边的城市,所以这种地形就被称为巨龟背,据说大禹治水时曾以巨龟推土填沟以镇海眼,所以如果我没说错这块地下必然镇着一处古海眼。”
“海眼?咱们这儿可是城市?”吴彪惊讶的道。
“两码事,大禹治水若非以巨龟驮碑镇住海眼,黄河之水远比泥筑坝墙涨势要快,所以如今靠黄河而建的城市里多少都会有古海眼的遗迹存在,只要填了海眼,盖房建楼就不会受到阻碍了。”廖叔道。
“那敢情好,我这就……”
“不过有海眼处必生地龙,若要挖土就得收地龙。”廖叔说这话时眉头略微皱了一下。
9、八百里骄
“简单啊,不就是地龙吗?我负责搞定。”吴彪面带微笑道。
廖叔有些诧异道:“吴警官,你还懂得抓捕地龙?”
“地龙不就是蚯蚓吗,世界上最大的蚯蚓长约两米,这东西虽然看着恶心人,但其实没有害处,我有信心……”
“我说的地龙指的是身份不详一种爬虫,类似于蛇的生物,世界上被人发现最大地龙体长超过七十米,重五吨,其力量绞断了一台前苏联产的装甲坦克,这与蚯蚓完全不是同一类的生物。”廖叔道。
吴彪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廖师傅,咱们可千万不要在这件事上开玩笑,如果地下真藏着如此巨大的生物?还能不被人知觉?”
“要不然咋叫地龙呢,咱们脚底下踩着的泥巴地里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世界,里面可能存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生命,就像大海,谁都知道里面肯定有巨型怪兽生存,但真正见过的能有几个?”
“如果真的可能存在这种生物,这件事不做也罢,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吴彪不失为一个聪明人。
廖叔却道:“放心吧,地龙虽然体型巨大,但只要指引得当不会对人类造成危害,就像当年营口所谓龙事件,其实就是地龙一种,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它来到地面空间,但之后便重入地下,只是世人不知,还以为被天收了。”一个惊天秘密被廖叔用轻松的口吻说出。
“好吧,是我孤陋寡闻了,请问廖师傅有对付地龙的手段吗?”吴彪恭敬的问道。
“地龙不需要对付,而需要指引,所以看咱们运气吧,如果是一只花冠龙那是你我运气,如果是一只镇地龙,那咱们麻烦就大了。”
“哦,这两种龙有什么区别没有?”吴彪问道。
“说白了前者是草食性的,后者是肉食性的,所以引地龙存在风险,你得封锁周边区域,万一出现意外不能伤到无辜群众。”
吴彪胆子是真大,搁一般人听了这话也就放弃行动了,但他居然答应配合廖叔的行动,并且上报局里,得到同意后便着手实施外围安全准备,现场只留下我们和两个操作挖土机的驾驶员。
廖叔准备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物品,一堆是由芭蕉叶包裹的水果,一堆则是两扇洗干净的猪肉。
他用罗盘定了位,在一处土坡上插入竹棍对驾驶员道:“师父,麻烦你们从这里往下挖。”
机器轰鸣声中,一斗斗的黄土被挖出来堆在两边,几个小时之后便挖出了一个十几米的深坑,随即一股刺鼻的水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廖叔赶紧冲驾驶员道:“成了,到此为止,你两先退出去。”
两人驾驶着挖掘机退出坑道,片刻之后一股暗红色的泥浆水快速上涨,很快便过了坑穴一半的高度。
我道:“难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