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匠-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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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毫不犹豫”,连连点头,廖叔命我们将它放低,走到它身边将一瓶经血细细倒在鼠妖的青鳞甲上,片刻之后只见妖甲冒出青烟后迅速萎缩,几片甲壳从身体掉落在地。
廖叔又抽出三根银针分别扎在鼠妖的喉头,和一对前爪上,它闭上眼睛似乎颇为享受,廖叔抽出银针后,只见鼠妖额前一撮银色的毛发瞬间枯萎被风吹散。
“这撮银毛就是它的法身,又叫避水银丝,助它在土中如履平地,去了法身,它想跑都跑不走。”廖叔道。
到这份上鼠妖彻底老实了,落地后紧跟着我和廖叔身后寸步不离,但是对于坚持烧死它的洛奇鼠妖始终“介怀在心”,之后经常会弄些让洛奇有苦难言的恶作剧。
之后工作组在整理地框时发现了地下溶洞和防空洞穴,经过一番抽丝剥茧的调查,最终得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讯息。
大约是清朝末年,湘西一个生苗家族为了避祸来到此地隐居,当时青龙山还不是土山,而是一座突出地表含有大量碳酸钙的石灰岩层,生苗便在此地栖息并借助岩层下的溶洞修炼虫蛊,之后他的对头闻讯追到此地,于是两位巫蛊大家在这处石灰岩层展开了异常阴毒的巫蛊大战。
这番斗法完全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系统,包括人在内的一切生物都变得不太正常,巨蟒、巨鼠包括暗河里的古鳐,都与那次巫师斗法有关。
或许是闹到了天怒人怨,再一次洪灾中临近的金山发生塌方,泥石流将石灰岩层彻底掩埋,便形成了如今的青龙山,抗日战争年间,修筑防御工事时,这个深埋多年的秘密才被挖掘出来,而当年建筑防空洞一名壮丁后人解开了属于青龙山的谜团。
七月天阴晴不定,大雨说来就来,短短一个礼拜下了三次雨,我们去了小鱼那儿三趟,但并没有见到“红娘子”,在第三场雨过后,在泛滥的河水中找到了一名瓦当台族人的尸体,是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小鱼很难过对我们道:“阿玛和大婶就和我的阿妈一样的,她是为了孩子的学费才来挖金子的嘛,但是安拉希望她留在这里。”
死者表情十分安详,所以小鱼认为她不会是被红娘子吓死的,廖叔绕着尸体转了几圈道:“小伙子,我觉得你们应该回去了,这个地方确实不太平,财不可强求。”
小鱼道:“大叔吓唬人了嘛,阿玛和大婶不是被吓死的,这个看的很明白。”
廖叔皱眉道:“凡事不能光看表面,更不能以死去之人的状态推断实际发生的事故。”
我和洛奇距离廖叔较远,他低声道:“老大不是想把人驱走,独霸这片金沙滩吧?”
“你疯了,廖叔能是这样的人?”我有些恼火道。
“你这人真没意思,随便开个玩笑还上火了。”他掏出一支烟点着后左手曲成筒状,塞入香烟后左手伸开烟没了,接着他在我左耳后一摸香烟出现,他抽了一口,手一翻香烟又不见了这次在我右耳朵摸了一把……
随即愣住了,迟疑片刻他连摸几把……
香烟始终没出现。
我却看到站在门边的鼠妖嘴里叼着洛奇刚点燃的香烟不急不慢的抽着,尖尖的鼻孔不断喷出两股白烟,抽的很溜。
他想炫,结果给大耗子闹了个没皮没脸,洛奇指着耗子恶狠狠的道:“回去就在你饭里下泻药。”耗子居然白了他一眼,场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正说着话一个身材高大的汉人进了屋子,看见我们他微微一愣,小鱼道:“铁大哥,这是我的朋友们,也是你的好朋友嘛。”
这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满脸横肉,满嘴青胡茬子也不打理干净,配合着邋遢的穿着,十足就是个码头苦力。
长相粗豪的男人却堆出一脸谄媚的笑道:“比勒克的朋友当然就是我铁力的朋友,几位朋友好。”
说罢他掏出香烟要散,廖叔笑道:“你们有事我就不打搅了,改日再来。”
出了屋子问我们道:“你们相信女人是正常死亡?”
“嗯……看她那样不太像是被吓死的。”我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其实从鞑靼人第一次说有什么红娘子,我就知道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吓唬他,道理很简单,这些人把暂时忙不过来的地儿交给他们以避免流血冲突,却不死心留了个套,这种伎俩低级的令人发指。”洛奇不屑的道。
廖叔笑道:“你认定这是谎言?”
“必然是谎言,这件事里漏洞最大的就是红娘子的说法,一般人见了鬼大多是以外形起一个相应的称呼,哪会有如此贴切的名称?一听就是编出来的故事。”
“是,洛奇这个说法很有道理,廖叔,像小鱼那么淳朴的草原人是不会骗人的,但是那些老奸巨猾的淘金客说的话能信吗?”我补充道。
廖叔微微点头一笑道:“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我坚持自己的意见,比勒克如果不带着他的族人离开,只会出现更大的伤亡。”对于廖叔的坚持我一笑置之。
和小鱼熟了后我有事没事会去他那里转转,想看看金沙到底是如何从淤泥里淘换出来的,每当这时鼠妖必定跟着我,此刻的它比狗都乖巧,深得我的“宠爱”。
但这片河道的金沙含量并不丰富,一天忙下来也弄不了几两,人吃马用的剩不了几个钱,小鱼心情并不是很好,一天晚上我两酒喝到很晚,于是决定不回去了,睡觉前撒泡尿,刚出帐篷鼠妖也窜了出来。
屋外的浅水滩上弥漫着一层白雾,鼠妖径直钻了进去,我撒完尿还不见它出来,喊了几声便穿入白雾中。
白雾就像是一个宽阔的屋子,进入后其中并无烟气,视野清晰,所以我清楚的看见一个身着白衣,梳着汉代发饰,身着白衣汉装的女子一动不动的悬浮在河面上,她肚腹处被破开,五脏六腑皆有一些露出体外,大股鲜血将胸前白衣染的一片血红,血水兀自滴滴答答落在浑浊的河水里。
河水被染红一片。
鼠妖一动不动的人立在她身边,双眼烁烁放光,贼腻兮兮的脸上简直能看出讥笑的神情。
我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淤泥中往后退去……
“大哥你咋了嘛?睡着好好的突然大喊大嚷?”我被小鱼喊醒了。
原来那不过是南柯一梦,我又看到趴在脚边一动不动的鼠妖,这才喘出长长一口气,刚要抬手擦额头上的冷汗,猛然发现手掌上沾满了亮晶晶的金沙。
我本以平静的心情再度变的紧张,再看裤子也已经湿透,上面沾染着点点金沙在烛火中熠熠闪光。
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在帐篷里逐渐弥漫开来。
48、红娘子(3)
小鱼不知我经历的情况,回床上继续睡觉,看着身上沾染的点点金沙,我努力回想见到“红娘子”之前发生的事情。
明明是出门“放水”时看到红娘子,为什么一瞬间我又从梦中醒来?如果真是做梦我身上金沙又是从何而来的?种种情况自相矛盾,却有极其真实的在我身体或是脑海中存在着。
鼓足勇气我再一次出了帐篷,河面上的白雾消失无踪,黑暗中只有天上的月亮映照着水面发出点点星光。
到这份上我当然明白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这片区域真有怪事存在,于是给廖叔打电话汇报了情况,廖叔并不吃惊道:“万幸是你看到她,否则今晚又是一条人命。”
“叔儿,我该怎么办?”
“你在帐篷周围生一堆火,等我过来。”我依言照办,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廖叔和洛奇来到淘金河滩。
“是不是把情况告诉小鱼?”我道。
廖叔摇头道:“不用说,他本来就不相信,说多了只会让他反感。”
“叔儿,我实在太自信了,而且是盲目自信。”我羞愧的道。
“串子,自信不是啥坏事,年轻人哪有事事都听别人话的道理,但就如你所言,千万不要盲目自信,这是非常危险的。”廖叔道。
“廖哥,我想不明白你怎么就看出那女人是被红娘子吓死的?她死亡时的表情非常安详,不像见到了厉鬼?”洛奇道。
“我确定她死亡原因的道理,有两点,一是她指甲缝里塞满了沙土。我们去时妇人身体以做过清理,所以指甲缝里的沙土必定是塞得过紧,无法完全剔除。”
“这自然是她在抽搐的状态下双手不受控制的抽紧,将泥沙勒入指尖所致。”
“还有就是看她头皮,横死之人魂魄在一瞬间受到剧烈刺激,精血会急速流失,具体表现在人身体的状况就是毛发枯萎,你们没注意到她只有发根部位出现了蓬松枯萎,但发中、发梢却并无枯萎状,这就是受到惊吓身亡的典型症状,再说表情的问题,不要总以为人是被鬼吓死的,鬼害人最常用的手段是勾魂,常人无法识别鬼魂与活人的差别,只有当魂魄离体才能看清厉鬼的本来面目,所以阿玛和自然不会有惊恐表情。”
经过廖叔的“详细讲解”我们终于对鬼魂有了初步认识,这与我小时候听的鬼故事,长大后看的恐怖片大相径庭。
“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到底是自己亲眼所见,还是做了一场噩梦?”我挠着头皮道。
“你是亲眼所见,因为你有一双阴眼。”廖叔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每个人都能看到鬼魂,区别在于绝大多数人无法分辨,但有的人可以看出鬼魂真身,红娘子被人开膛破肚而死,死后成为厉鬼在此飘荡,你看到的就是鬼魂真身,不光是你鼠妖也可以看见,而你之所以失去意识,也是因为魂魄不稳,因为厉鬼见到活人必然要勾你魂魄,说到这儿就得感谢鼠妖了,如果不是它把你驮回去,说不定你魂魄就跟着红娘子走了。”廖叔一番话说的我冷汗淋漓。
廖叔拍着我肩膀道:“不过你比常人多一层保障,那把阴沉木做的剃头刀是法器一种,法器能将人的魂魄稳定在体腔内,红娘子想要勾你的魂不太容易得手。”
“廖哥,有这好玩意你也给我一个。”
“你想要就得去偷了。”廖叔半开玩笑的道。
“叔儿,你想过我们该如何对付这个厉鬼?”
“鬼、妖、尸各有不同,对付红娘子这样的厉鬼首先得找到她的埋冢地,否则我们就是和幻象交手。”
“这么大片地方我们上哪去找?”我咂舌道。
廖叔却自信的道:“我有把握可以找到她的遗骸所在,因为……”话刚说到这里只见远处两道手电光柱隐隐晃动,一个粗豪的声音隐隐传来,但离的太远听的不是很清楚。
廖叔道:“和这些人说当地闹鬼是没人会信的,他们反而会觉得咱们意有不纯,存心欺骗,这件事暗中做成就好,不要大张旗鼓了。”说罢带我们悄悄躲入山脚下的树林中。
随着两人渐渐靠近,声音也变的清晰,一人道:“我看咱们这次是要吃大亏了。”
“老大,你可得坚持住,要不是兄弟的路子,你的人手,咱们能在抢水滩抢到一块地?别人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情,你可不能随便放弃。”听声音这人就是钱力。
“你知道为了守这片滩头,我布置了多少手下?一共二十七个人,一人一天五十,二十七个就是一千多块钱的开销,还要吃饭、抽烟,要是把他们放出去偷钱,我能赚多少?一进一出这笔账傻子都能算清楚。”
说话声中两个人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左边的是钱力,右边一人大约四十多岁年纪,皮肤黝黑,满头卷发,是个西疆人,但汉语口语听不出半点破绽。
洛奇低声道:“居然是他?”
“你认识这人?”我道。
“嗯,这人叫勒古老大,他哥哥牛逼,人称西北贼王,我和他的手下交过两次手。”
“结果呢?”
“算是勉强平手吧,不过和我交手的在这帮人里算不上顶尖的高手,如果勒古老大的哥哥出手,我不可能获胜。”洛奇道。
“他们也学过盗术?学盗术的人当扒手,这年头可不多见。”廖叔道。
“是,但勒古兄弟行为方式一般人很难揣摩。”
两人距离帐篷区还有一段距离停下脚步,钱力掏出两根烟点着后散给勒古一枝道:“要不然他们手上的金子先归你们,等产量大了再另算。”
“你这个点子真是比磨盘上的毛驴都笨,比勒克家族在鞑靼人部落里很有势力,我们勒古家在当地是远不能和瓦当台部落相比的,他不坑你已经算是真主保佑,你还想去霸占他那份?”
钱力皱着眉头想了很久道:“老大,要不然干脆试试那一招吧,说不定会有奇效呢?”
勒古老大犹豫片刻道:“可万一没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