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棺材铺-第1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一头栽倒在门口,老宅子的门已经关上了一半,里面乱糟糟的声音响成一片,只听见老瘸子恶狠狠地怒斥了一声,“一群鬼东西。。。。。我看你们谁敢闯过去试试!”
那声音听着霸气十足,但传到我耳朵里听起来居然有几分挣扎,老瘸子一声咳嗽,一口气儿几乎是悬到了嗓子眼儿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老瘸子这一声近乎呻吟的咳嗽,我忍不住朝后望了一眼,说实在的,这短短的几天里,老瘸子在我心里已经是沉甸甸的了,因为要是没有他。。。。我早就进了这老宅子里的红棺材了!
门半虚掩着,只剩下巴掌大小的一个缝儿,门缝里我瞅见老瘸子,一张脸惨白到了极点,嘴角上带着几丝血丝,我敢说,这铤而走险的法子,老瘸子受了伤。
“娃子。。。别回头,赶紧走,那鬼丫头出不了正厅的屋子,就凭他们,还奈何不了我!”
老瘸子一声吆喝,门哐当一声的关了下去,老宅子里面咿呀弹唱的声音弄得跟过年似的,不时的传来老瘸子的几声吆喝,响当当的铜锣声铛铛的敲了几下,老宅子的声音。。。。。终于是消停了下去。
就在这时候,一声大公鸡的叫声响了起来,我瞅见不远处的一只大红公鸡在打着鸣儿,一见我出来了,仰着脑袋就往前跑,我咬着牙紧跟着,这一路跑过去,不知道跑了多远,只知道看到东边儿太阳的时候,我一头扎到在一片荒地里,累的连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我趴在地上,风车似的喘着粗气,脑子里混沌一片,昏昏沉沉的,老瘸子扯着嗓子的一声吆喝,我听得出他的歇斯底里,他也是出尽了全力,他也受了不轻的伤,老宅子的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老瘸子在里面是生是死,但潜意识里我觉得老瘸子一定没事,因为他对我来说一直就是个谜,一个我猜不透的谜。
趴在地上,那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下人是最疲乏的,我累得近乎半死,迷迷糊糊的脑子就有点儿晕了,感觉着快是要睡着了,或者说这已经睡着了,因为我抬着头望着前面,前面依旧是老宅里半掩着的门,老瘸子背对着我把着门,一扭头的瞬间,我看见那一双眼眶里,血淋淋的两个大窟窿,一张嘴,嘴里吐的全是血。
第十九章老瘸子的信
“大爷。。。”我一看急了眼,伸手就要爬过去,老瘸子说过,这是个铤而走险的法子,但他没说,这是个足以要了他命的法子,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进了那红棺材,这么大的人情,我还不起!
三步两步我冲了过去,半掩着的门已经是关了大半,我一把抱着老瘸子的腰,刚要往外拖,可这一眨眼的工夫,眼前居然抱着一个小蛮腰儿,抬头一望,一张俏生生的脸带着玩味的笑,娘的,我栽了,这居然是那个小花旦儿。
我瞬间就是一身冷汗,死命的往后退,可这抱着的一双手就像是打了结一样,怎么都解不开了,就在这时候,我耳朵边儿上忽然听到了一声咳嗽,后脑勺砰的一下子猛疼,”瓜娃子。。。。你他娘的想睡死在这啊!“
我猛地睁开了眼,梦,刚才的都是梦,眼前都是一片荒地,哪有什么小花旦儿,哪有什么老瘸子,想起老瘸子的话,我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后怕,这不过是打个盹儿的工夫,我差点儿就栽倒了那小花旦儿手里,这梦。。。。也太邪乎了!
我刚要起身,忽然感觉一双腿生疼,低头一看,我去,我都吃了一惊,一眼望过去,前面几十米一条噌出来的痕迹,我这一双腿,居然硬生生的在这噌出去了几十米。
我长舒了一口气,要不是老瘸子梦里的一口烟锅子,估计我这一梦,又得梦回那老宅子了。
我踉踉跄跄的走到前面,正前面立着一只彩绘的木头公鸡,大约有一尺高度,一脚着地,一脚高抬,一双雄赳赳的鸡眼正瞅着洞房,那种神韵,还真不是我这粗浅语言能形容的出来的。
木头公鸡脖子上挂着老瘸子送我的包裹,我身下一条秋裤已经蹭的稀巴烂,腿上也蹭的血淋淋的,我打开包裹,里面东西确实不少,这老瘸子想的还真是周到,不光有一身干净衣服,就带着干粮,水,外带着一点儿零钱,都准备好了,最里面,居然还摸出来一个东西,我一瞅,居然是个小巧的棺材,鲜红色的棺材,长三寸,宽一寸,两头两个雕出来的“奠”字。
我在手上垫了垫,很轻巧,里面好像没什么东西,这应该算是老瘸子给我的一份纪念吧,毕竟这一路走了,恐怕也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东西我放在包裹里,穿上了衣服,可是穿完了一摸口袋,口袋里硬邦邦的,摸出来一看,居然还有一封信。
一打开,里面写的是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字迹飘洒洋溢,正开头署着我的名字。
“娃子啊,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这说明你小子已经走出老宅子里,我老瘸子得先恭喜你,又跟老天爷挣回来一回命。记住,别担心我老头子,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那些鬼东西不能把我怎么样了,也别谢我老头子,因为这命,都是自己挣出来的,走到哪都得靠自己扛着。
“老宅子的事儿其实还不算完,你也许是纳闷,我为啥大费周章的布上阴阳桥、黄泉路送你出来,在这我老头子就跟你说清楚,其实在你第一次入了那红棺材的时候,你的一缕阴魂已经是被那鬼丫头留在那了,没有这偷天换日的手段,你那一缕阴魂,是出不来的。”
“回去这一路上,才是你最不好走的,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儿都别惊讶,有些事儿还不是现在的你能想明白的,记住,什么都别论,回家才是正经事儿。”
“凡是都是有始有终的,这老宅子就应该算是你命里的那个始,至于你命里的终,我老瘸子说实话。。。。看不透,我老头子说你家里有高人不是没原因的,因为你这命。。。。。
写到这,一封信戛然而止,最后没有落款,老瘸子最后一句没有说完的话让我心里空落落的,我的命。。。。我的命到底是怎么了,老瘸子没说,这种欲言又止的感觉让我心里很不踏实。
我抱起一尺大小的大公鸡,虽然是实木的,但不算很沉,老瘸子说好回家送我一个,这彩绘的红公鸡算是他的一番心意,我不能丢在这荒郊野外。
回火车站的方向我还记得,距离不算太远,我一路急匆匆的走过去,大约小半天的时间,我就赶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一直是最乱的地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这也正是小偷下手的好时机,上次就栽在了小偷手里,这才导致了这老宅子里一连串的邪乎事儿,这回去的一路上,我可是要多加小心了。
怀里抱着一个包袱,这年代抱着个包袱其实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穿梭在火车站的人群里,我记得老瘸子给我说过一句,火车站上会有人接应我,少不了我的火车票,我心里寻思着,九成是程家棺材铺子里的人。
来来回回的望了半天,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这时候天儿已经是过了中午,我摸着兜里零钱,不多,最多够我在火车上吃几回泡面,其实更多的还要靠包裹里的干粮,我等的实在是着急了,心想着不如先拿这零钱买了火车票,可刚往售票口上走了几步,忽然一个人猛地撞了我一下,我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来了倒栽葱。
那人匆忙的来了句抱歉,直接扭头就走,一身灰布大衣,脑袋上扣这个猪耳朵帽子,听着人的声音,轻灵灵的,倒像是个姑娘的声音,而且。。。。还听着有点儿耳熟。
我点了下头心里也没注意,可这刚要走忽然就发现了不对,我胸口上居然用别针嵌着一张火车票,这人。。。难道是给我送货车票的。
我一抬头,那人已经走出去十几米远,我赶紧叫了一声,“前面的姑娘,你等会!”
那人一听见我说话,步子忽然就快了许多,好像是要故意的避开我似的,人的好奇心总是有的,我一见如此,赶紧着朝着那位姑娘跑了过去,心想着当面道声谢,顺便让她替我跟老瘸子道声谢,这是做人基本的礼。
可我一路刚追出去,那姑娘居然一头扎进了一个箱子里,这种巷子我知道,都是羊肠小巷,里面七拐八拐的,只要进了里面,这人九成是找不到了。
我赶紧加快了步子,一溜烟的进了小巷子,可是刚拐过去,这里面就没了人影,这羊肠小巷最容易藏人,拐几个弯儿估计就把我给甩开了。
人找不到了,我只能泱泱的往回走,心里想着那个声音,轻灵灵的,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的浓烈,这人。。。。我好像是认识,这不需要什么证据,仅仅是靠的人的直觉,完全都是直觉。
带着一脑子的疑问,我进了火车站,一路上检票过站,我兜里没有身份证,但我进去的时候,一摸口袋,居然摸出来一张身份证,我一瞅,还正是我的,老瘸子算无遗策,这算是手眼通天了,居然连这个也能搞到。我心里乐呵着,虽然知道这九成是个假的,但这回家应该是不成问题了,想到这,我越发的怀疑起刚才给我送车票和身份证的人的身份了。
当初九十年代,都是一溜烟儿的绿皮车,一路上吱吱纽纽的,老瘸子送过来的票正好有个座,我找到了位置,坐我旁边的是个老大爷,看上去应该有七八十岁了,头发已经是通透的白,尤其是那颚下的一撮胡子,白的彻底,没掺着一点儿杂色,说起来还真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
后面一个小伙子和他女朋友说笑着,手里好像是还摆弄着什么东西,我也没太注意了。
那位老人眯着眼,我没注意看,也没好意思打扰,自己坐在一边儿,这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时候已经是五点多钟了,我这肚子里其实早就空空如也了,摸出个干粮,一边儿啃着,一边喝着凉水。身边儿老头儿忽然凑了凑鼻子,悠悠的望了我一眼。
我扭头望了一眼,示意一笑,那人也笑了笑,没有过多的交流,然后依旧是眯着眼,我听见后面有说有笑的,忍不住望了一眼,我一看就乐了,那小伙子手里的居然是个九连环,看着小伙子摆弄的应该是解开了一多半了,不过这玩意其实是有门道的,有时候看似解开了,但往往是最后的一环把你卡死在那,有时候看似摸不着头脑,但往往是一点即破,玩这东西,最怕是扎进了死胡同。
我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瞅着这小伙子玩九连环,他女朋友在一边儿看上,不是的插几句嘴,其实这玩意打小我就玩的溜了,小时候家里没什么玩意,老爷子给弄得就是这些东西,不过这么多年不玩了,我也不知道还能回想起几分来。
那小伙子弄到了最后一环儿,终究是卡死在那了,一阵愁眉苦脸的埋怨了两句,他女朋友在一边儿乐的咯咯笑,我吃着干粮,忍不住的插了句嘴,“哥们,这玩意你玩错了!”
第二十章梦游
听我一说,小伙子也凑过脑袋,我嘀嘀咕咕的连比划带手势的说了几句,其实这东西不难,有时候也就一句话的工夫,给你点破了这个结,这东西就算是破了。
小伙子一听好像是恍然大悟,按我说的一弄,稀里哗啦的一阵,嘿嘿,这九连环居然就开了。
这一对小情侣乐的哈哈笑,有这两句话的交情,这话匣子也就打开了,那小伙子说李迅,他女朋友叫陆云淼,两个人都是在柳州上大学的,这趁着快要暑假的工夫,回家去看看,手里的九连环其实就是为了路上消遣时间的玩意,没想到这刚上火车就给解开了。
李迅说着,从兜里又摸出几个小玩意,凹凸不平,不方不圆的,大大小小都有,望着一个东西我看的忽然有点儿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瞅见过,但这一时间居然想不起来了。
李迅笑着问我,“这东西见过吗,听说比这九连环难解多了,要不要试试!”
我瞅着那些东西,忍不住还是拿过来一个摆弄了几下,其实现在想想,我现在最需要的也就是这么个东西,我这一路上要尽量的少睡觉,这干坐着谁也不敢说不困,没准出不了这柳州城就给睡过去了,手里有了这么个东西,正好消遣一下,挡挡困意。
手里的东西一摆弄,我就有点儿懵了,虽然不敢说这东西多么难,但和那九连环绝对不是一个套路,最先接触的东西总是新鲜的,摆弄了几下也没摸出个门道,心里正着急呢,也没怎么注意,不经意的往旁边瞅了一眼,我冷不丁的一个激灵,那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一双眼正直勾勾的望着我。。。。手里的东西。
“小伙子,这东西。。。。玩的溜吗?”老头儿笑咪咪的瞅着我,眼神儿里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就像是一个长者对着个后生娃子一样。
我摇了摇脑袋,笑道,“这东西还是第一次见,没碰过,还没摸着门道呢!”
老头儿点了点头,“这东西。。。其实和那九连环一个道理,说难,它就难,说简单。。。。其实它也简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