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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尸鬼-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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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信倾听远处的锣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村子的夜晚来得特别早,庆典总是在大家熟睡的时候由一大群鼓噪喧哗的村民拉开序章。以前一直觉得黑夜当中隐藏着什麽秘密,只要跟着在戴面具踏着奇妙步伐的人身後,说不定就可以揭开不为人知的谜团。
  然而静信已经是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了'偶倒觉得他个性非常小媳妇',早就知道隐藏在黑夜之下的真面目。不过现在依然看得到好几个睡眼惺忪的孩子偷偷跟在行列的後面,寻找他们心目中的秘密。规律的锣声让孩子们深信夜晚的树林里面一定有什麽东西,去年、甚至是前年的自己也为阵阵的锣声感到震撼不已。
  窗外的村子隐身在黑夜之中,微弱的灯火和街灯无法拂去来自四面八方的黑暗,奄奄一息的灯光反而让整个村子显得更为阴沈。耸立在黑暗之中的,是被枞树覆盖的山棱线,天际繁星点点。夏日的星空比山村的夜景更显得明亮。
  村子被死亡的阴影包围。
  枞树代表死亡,村民至今仍然保持土葬的习俗。对人世仍有眷恋、或最心有不甘的死者往往会从坟墓当中爬出,为村子带来灾害。村子里的人将这些死者称为“恶鬼”,被他们碰触过的生物都难逃一死。人和家畜会突然暴毙,农作物莫名其妙的枯萎。为人父母的常常以“恶鬼要把你抓走了”来吓唬哭泣的孩子,这点倒是古今皆宜的共通点。
  散播死亡的恶鬼。从枞树林当中觉醒,沿着黑暗的山腰走下村子,造访微弱灯光之下每个好梦正酣的村民。
  (这片黑暗……)
  看看这片黑暗吧。
  山棱线之上的明星与繁星的光辉相比,这片黑暗又算什麽?贤者在山丘之上指着脚下的荒野。这里是无明的黑暗,是一种污秽,更是一种诅咒。
  贤者推了他一把。脚步踉跄的他差点没摔倒,背後的黄金窄门也在这时关闭。
  静信转了转头,双手放在窗沿。
  一旦找不出故事的总结,就会开始怀疑自己写这篇故事到底是为了什麽。光是片段的堆砌只会让故事的核心更加模糊难辨。'看这篇小说时,偶经常有这种感觉,但回顾之後才发觉看似不经意的琐碎片断,往往有其用意。'
  静信露出一丝苦笑,伸手准备将窗户关起来,却看到一阵亮光。
  将村子层层包围的黑暗彼端,一道忽明忽暗的灯光映入眼帘。静信根据多年来的经验,判断那道灯光应该是来自连接国道沿着溪流建成的小路。灯光缓缓移动,应该是车辆的大灯吧?
  皱起双眉的静信低头看看手表,再过几分钟就是淩晨三点了。村子里的灯光依然昏暗,锣声也渐渐沉寂下去,夜里的庆典早已迈入尾声。庆典快结束的时候,村民们都必须待在家里。庆典的目的是为了将害虫和瘟神赶出村子,因此村民只能将它们请走,不能看着他们离开。唯一可以待在现场的,只有戴着面具被称为“人非人”的人。
  (这麽晚了会是谁啊?)
  灯光从国道的方向缓缓进入村子,仔细一看总共有三辆车。
  静信之所以注意那三辆车,主要是因为他从来没在这种时间看过有人开车进入村子。
  这三辆车的灯光在黑暗之中画出一道弧线,贴着地表轻轻的飘了过来。这是从墓穴苏醒的死者派遣鬼火对他的召唤。
  静信大力的摇了摇头,甩落脑海中浮现的字句。'这和尚异常会妄想……'
  窗户无声无息的关上,静信仿佛看到窗外的灯光静止了下来。
  第一章2
  漆黑的夜色包围山村,柏油路面也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伫立于道路两旁的街灯闪烁着昏暗的灯光,勉强在黑暗之中死守着最後一块光明的领域。在微弱的路灯照耀下,柏油路上的白色标线显得模糊难辨。
  仿佛被吸入黑暗之中的白色标线直指着另一处微弱的光源,那就是位於桥畔的一间小祠堂。祠堂内供奉的地藏石像周围插满无数的蜡烛,若有似无的夜风将烛火吹得摇曳生姿,忽明忽暗的烛光照亮了面无表情、双眼低垂的地藏石像,以及直立在石像身旁的物体。
  与小孩子一般高的卒塔婆。
  卒塔婆的表面贴着以白纸剪成的人形,在烛火的照耀之下,人形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婆娑起舞。阵阵锣声从祠堂的不远处传来。
  卒塔婆正在等待锣声的造访。在烛光的照耀下、在虫声蛙鸣的洗礼之中,卒塔婆正孤独的伫立於祠堂,听着由远及近愈来愈响亮的锣声。
  终於,锣声趁着夜色逐渐逼近。急促的敲击当中混杂着低沉的鼓声,以及为数众多的脚步声。
  夜风吹得烛火不停摇晃,地藏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忽喜忽忧。这时火把的火光终於出现在祠堂的附近。
  漆黑的阴影从田里跃上柏油路面,火光在黑暗之中划出好几个白色的圆圈,赤红的火星更随着火把燃烧的声音不断掉落。消逝在黑暗之中的火光照亮了火把的主人,一群有如异形一般的怪客。
  火把的主人戴着鬼面具,身穿白绢墨染的短和服。这些用手绢将头脸覆盖起来的恶鬼几乎个个都背着一块板状的卒塔婆。当恶鬼跳跃时,黏贴在与小孩子同高之卒塔婆上的纸人就会跟着左摇右摆。
  虫子似乎感受到这股不寻常的恐怖气氛,纷纷停止鸣叫,只剩下锣声、鼓声、火把燃烧声以及潺潺溪流的水声互相交错。除此以外,偶尔还听得到比虫声更为清脆沁凉的蛙鸣。
  恶鬼们开始摇动火把,或是束成一捆的稻草,抬起被卒塔婆压得直不起来的双脚来回跳动,敲响手中的锣鼓,在深夜的道路上昂首阔步了起来。领头的恶鬼扛着与小孩子一般高的稻草人,稻草人被插在竹竿上面高高举起。
  队伍最前方的赤鬼挥舞着手中的稻草人,就像在挥舞长枪一般,最後来到了祠堂的门口。紧跟在身後的恶鬼大概有二十人左右,他们全部挥动手中的火把,边走边跳的通过祠堂,然後抓起地藏像前的供品,沿着祠堂旁边的石阶走下河谷。这时扛着稻草人的赤鬼也抱起祠堂旁边的板状卒塔婆,跟随同伴的脚步离去。正值枯水期的溪流露出大片乾涸的河床,三个黑影正在火堆旁,等待众鬼的到来。
  齐鸣的锣鼓声打破令人窒息的沈默,众人的欢呼声响彻云霄,解除了周遭的紧张。
  “大家辛苦了。”
  火堆旁的老者以洪亮的嗓音慰劳众人。一名男子摘下鬼面具,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还真有点吃力。”
  其他人受到他的感染,也纷纷摘下面具,卸下背後的重担。他们将散落一地的稻草人以及卒塔婆全部堆积起来,然後以手中的火把点燃这座小山。熊熊火焰顿时将纸人吞噬,温暖了冬季乾枯的河床,也照亮了围绕在火堆四周的众人。
  摘下鬼面具的男子全都咧嘴大笑了起来,他们一边高声谈笑,一边将绑在衣角以及挂在脖子下面的小包袱丢进火焰当中。接着只见他们放下手中的锣鼓,或坐或躺在乾枯的河床上休息。
  直到众人都开始休息之後,结城才摘下脸上的鬼面具。完成任务的轻松感让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在附近选了块舒适的石头坐了下来。他解开绑在脸上的毛巾擦拭汗水,甩甩头让沁凉的夜风洗净一身的闷热。
  “辛苦了,拿去吧!”
  罐装啤酒随着耳际的声响出现在脸颊旁边,结城下意识的将啤酒接了过去,顺便将脸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身穿黑衣、头绑毛巾的男子正对他微笑,那副滑稽的模样让结城忍不住为之莞尔。
  察觉出结城脸上的笑意之後,武藤轻呼了一声,连忙将毛巾拿了下来,神情有些忸怩。接着他自己也拿了一罐啤酒,在结城的身边坐了下来,还不忘以手中的毛巾擦拭汗水。武藤的老脸涨得通红,平时忠厚老实沈默寡言的乡下人,这时却显得相当兴奋,看得出他已经喝醉了。之前绕行全村的时候,想必喝了不少村民奉献的水酒。结城只觉得手中的啤酒透着清凉,大概是武藤事先将啤酒冰镇在溪水里吧?
  “这一趟走下来够累了吧?”
  结城向武藤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的脚现在简直就不像自己的一样。想不到驱虫仪式居然会这麽累人。”
  “恶鬼真不是人干的。被大家选为恶鬼时,我好几次都想溜回家里不再出门了呢。”结城的回答逗得武藤大笑不已。“游行众本来就是年轻男子的工作。不参加祭典的话,你永远都是村子的客人。”
  结城点了点头。
  结城是在一年前搬到这个村子——也是外场村的。迁移到外场村并没有什麽特殊原因,纯粹只是想住在乡下地方而已。刚好有个朋友专门在仲介外场村的空屋,於是结城就这样搬了进来。不过像结城这种外来移民并不多见,就他所知,也只有自己跟武藤两人而已。武藤是村子里唯一一间小诊所的医疗事务主任,大儿子上小学的时候,才从别的地方迁移过来的。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其实还有不少从别的地方搬迁过来的人,不过那些人几乎都跟外场村有着血缘上的关系,因此武藤和结城对其他村民而言,无疑是不折不扣的外地人。
  “结城先生今年第一次参加啊?”
  语调十分柔和。坐在另一块石头上的男子正转头看着结城。
  “难怪会这麽累。”
  结城对那名男子报以友善的微笑。印象中他应该是在中学任教的广泽老师才对。
  “参加祭奠之後,我才觉得自己总算成为村子里的一份子了呢。”
  广泽拿着手中的啤酒靠了过来。
  “结城先生搬到这来已经一年多了吧?听说您在村子里经营一间创作工坊……”
  “广泽先生言重了,我只不过跟小梓——也就是内人做做木制家俱,或是手染布之类的而已,称不上是什麽工坊。”
  广泽露出微笑,在一旁的武藤却臭着一张脸以手中的啤酒罐顶顶结城的肩头。
  “要不是你们夫妻坚持不冠夫姓,又怎会直到现在才能参加村子里的神事?村子里的人个个都很传统,没办法接受你们那种新潮的思想啦。”
  结城报以苦涩的微笑。武藤就住在结城家附近,结城刚搬来的时候就受到他相当程度的照顾。他只要几杯黄汤下肚,就会把这件事挂在嘴上。
  结城与小梓只是同居的关系,尚未向乡公所正式登记,主要原因是小梓拒绝冠夫姓。结城很能体谅小梓的坚持,他本身也对婚姻制度抱持相当程度的存疑,因此直到现在依然迟迟未去登记。他不称呼小梓为老婆,而是称呼她为同居人,两人唯一的孩子也登记在小梓的户籍,这点当然事先取得结城的许可。外场的村民对他们的做法十分不能理解,刚搬来的时候还曾经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都已经过了那麽久,我想村子里的人大概早就已经习惯了吧?”
  广泽笑得很温和。
  “听说您有位公子是吧?好像还挺大的样子……今年上高中吗?”
  “嗯,我与内人在大学时期就已经为人父母了。犬子念国中的时候承蒙照顾。”
  “不不不,我哪有这种福气啊?令郎已经十六岁了,应该比较懂事了吧?”
  结城不由得露出苦笑。儿子小时候对自己跟小梓有所误解,还因此在学校里受到同学的欺负,动不动就要求自己跟小梓正式结婚。不过升上国中之後,就没听他提起这件事了。结城将儿子的转变解释为对父母的体谅与理解。
  “像两位观念如此新潮的人,想必对乡下地方的生活有许多无法接受的地方吧?比如说女性不得参与神事的限制……”
  结城摇了摇头,否定了广泽的疑问。
  “没那回事,我与小梓对自古流传下来的仪式和规矩向来抱持着一种敬畏有加的观念。其实对我们这种与祭典无缘的都市人来说,祭典的仪式和神事的规矩反而让我们感动莫名呢。”
  “哦,感动啊?”
  “嗯,会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每次一想到这种仪式是好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内心就会感到无比的崇敬,毕竟这才是我搬到外场村的主要原因。不过小梓也不是完全没有怨言啦,驱虫仪式只有游行众的人才能从头参与到尾,她直嚷着不公平呢。”
  结城的回答嚷广泽笑得很开心。
  “原来如此。”
  “她一直埋怨为什麽只有男人才能当游行众。其实只要自己扮过一次,就知道这是个很耗体力的工作,女人家根本做不来。”
  广泽微笑颌首,附和结城的说法。
  “这种大热天还要穿那麽厚的衣服,而且还得戴着面具从头到尾把村子走上一圈,没当过的人根本不知道其中的辛苦。”
  “就是说嘛。对了,这套有点像僧服的服装有什麽特殊含意吗?”
  “所谓的游行众就是从游行上人转变而来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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