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阴曹官的那几年-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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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这,隐约猜到了一点,这个上身的出马仙,恐怕是个灰仙。
东北的出马仙,由来已久,源自东北民间传说,也就是从事出马职业的仙家。
出马,也叫看香,出堂,是继承上古萨满文化的传承,然后在我国北方地区发扬成一种巫教文化。
出马一般都是北方比较普遍,素有南茅北马之称。出马仙都是一些东北的野仙,主要是动物仙,例如常说的五大家族“胡黄白柳灰”,指的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这五类动物。
它们通常修炼几百年以上,然后具有了某种法力神通,就来到凡尘积累功德,以达到位列仙班,成为正修仙神的目的。动物仙中其实有很多分类,但以此五类最为多见,道行最高,所以被世人称为五大家族,家族内又以金花教主,银花教主,胡三太爷,胡三太奶最为著名,负责统领及监管天下出马的仙家。
开堂出马的仙家们,想积累功德,修成正果,普度世人,但又不能直接幻化成人,或以直接的形式去度人治病,所以他们选择有仙缘和悟性的人类做为香童弟子,来与其相互配合以附体的形式来度化世人,所以人间了就又多了这么一个职业——出马弟子!
刚才所说的灰仙,就是“胡黄白柳灰”五类仙家中的“灰”,说白了,就是耗子成精了。
而在这五类仙家中,灰仙其实是比较少的,而且大多没有什么太高的法力,还喜欢捉弄人。其实每一类仙家上身的时候都有不同的感觉。
例如黄仙,黄仙生性爽快,办事雷厉风行,生性顽皮热闹,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脸急,只要有一句话说的不对,马上就会翻脸。黄仙喜欢游山玩水,所以一上身的时候,手脚就都不闲着,黄仙也喜欢吃喝,所以很多黄仙来了以后,弟子都会喝酒或者是吃鸡。
再比如常仙,也就是蛇仙,其中还有蟒仙,它们上身的表现很有代表性。常仙上身的感觉是突然就来了一股子冷气,在身体内游走,因为常仙是软骨头,所以附体以后,弟子也感觉身上没有骨头,浑身都是软绵绵的,走起路来也是很妖艳的那种感觉。
常仙上身的另一感觉就是,胃部很难受,或者是呕吐,或者是很撑的感觉,这是因为常仙吃食物的时候,都是吞进来后消化的。常仙、蟒仙生性勇敢,是仙门里出名的武将,神勇善战,拥有上山擒虎,下海降龙,通天入地的本事。
但是常仙和蟒仙一年之中忌讳的日子,是五月端午,最忌讳的味道是雄黄的味道,所以每年到五月端午的时候,弟子从来不服用含有雄黄的药品,同时,常仙也是看病施药的好手。
其他的仙家就不一一的说了,其实东北的出马仙除了这五大家族,还有很多散仙,也就是除了此五大家之外的其他动物仙,但是数量很少,除了动物仙之外,甚至还有鬼仙。
再说下各类仙家上身的表现。
胡家来的时候,面部表情大气、慈悲,稳当有气势,嘴角向上,略带笑意。
黄家来的时候,性格急躁,乱蹦乱跳,圆瞪双眼,嘴角向下,怒气十足。
常家来的时候,表情木讷,眼圆无神,双手按腿,挺胸昂头,盛气凌人,有时会吐舌,坐的时候喜欢左右活动腰肢。
鬼仙来的时候,面部表情阴沉,说话高低起伏,阴阳怪气,怨气冲天。而鬼仙上身的感觉是全身寒冷,寒冰刺骨的感觉,而常仙是能感觉出来的气流,这是鬼仙和常仙上身的区别。同时鬼仙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在附体以后弟子都是有感觉的,比如是被刀刺死身亡,那么附体以后弟子身上同样的位置也会很难受。被鬼仙附体特别的辛苦,感觉非常累,同时鬼仙附体一般都是不喜欢见到太强烈的阳光,避讳这个。
还有,鬼仙最常用的道行就是去阴间办事,就是过阴,比如活人想知道故去亲人的事情,鬼仙就把故去亲人的灵魂叫上来,或者是帮出马弟子去很远的地方办事,用的也是过阴的方法,比如那个出马弟子在给人看事的时候,往往能随口说出当事人家里此时的情形,比如说家里现在谁谁谁在家,都在做什么,都是靠鬼仙过阴知道的,这些都是很常见的鬼仙的法门还有,仙家也分男女,区分男女主要是靠他们自己报名,或者是听声音和看表情和动作。
此时眼前的这位,刚好就符合灰仙的大致特征,再加上它说啃苞米棒子的事,那就肯定是耗子成仙无疑。
那个中年女人一听大仙的话,显得更加惊惶,浑身跟筛糠似的哆嗦,战战兢兢的说:“求大仙救命,我这一个多月每天晚上都做梦,梦见一条大蛇把我缠在中间,勒的我呼吸不得,醒来后就发现身上有伤,就跟被绳子勒的,青一块紫一块,人家都说我是得罪了仙家,所以特意来求大仙发发慈悲,救一救我。”
这老太太,也就是灰仙,听了后,脸上立刻不怎么自然,嘀咕着说:“既然你自称弟子,也是跟仙家有缘,也罢,本来不想管,看你心诚,给你掐算掐算。”
于是,她又翻起了白眼,嘴里叽里咕噜的叨咕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手指飞快的掐动着,过了好一会,她才擦了把汗,长长的呼出了口气说:“你家祖辈上有保家仙,你知道不?可你家已经有很久没供奉香火了,那位常仙很生气,所以就来折腾你,这还是刚开始,算轻的,等以后你要再不醒悟,那可就厉害了,现在你要想解灾,就要看你有没有诚心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千万分之一
那个中年女人趴在地上说:“敢问大仙,怎么才能叫有诚心?”
灰仙问道:“你现在信不信有仙家了?信的话就先坐下,把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一遍,我去帮你跟你家的保家仙商量。”
中年女人这才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坐回了椅子上,旁边郭瘸子走了过来,神态颇为恭敬的递给灰仙一支点好的烟袋,那灰仙接了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露出了满足的神情,又变成那个懒洋洋的声音:“说吧,咋回事,只要说的实诚,我们仙家还都是通情理的。”
中年女人坐在椅子上定了定神,这才缓缓讲了起来:“其实要说我们家老辈上,是供过保家仙,那还是我娘家祖辈上一直传下来的,据说都传了快八代了,可是到我这一代,我们家就我一个闺女,出嫁随夫,也没多想,这不是前几年,我娘家爹妈前后脚的都过世了,老屋也卖了,那个保家仙的神位当时我也想了,可是我婆家不供这个,再说我家那口子好歹是小学校的老师,他也不信,也不可能让我把仙接到家里,就这么的,卖房子的时候就没管三七二十一,那个神位也不知被扔到哪去了。”
“后来的那家是买下房子做仓房,我估计也不可能去理会一个木头板子,自从那以后,我就慢慢的身体不好,总是闹毛病,这腿的关节疼的厉害,吃药也不好,去医院也看不好,还总在晚上的时候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一直到前一个月开始做梦,我才意识到,是不是有啥冲撞的,这不,来找大仙救命了,您一说我才想起来,是我怠慢了仙家,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啊。”
“哼,你把你家保家仙丢在仓房里不管了,我看折腾你都是轻的,你说,想怎么办吧?”
“我马上去把仙家接回来,接到我家,供在上屋,每天好吃喝伺候,只求仙家发慈悲饶了我,再保佑我全家都平安,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想的倒不错,这样吧,我让你家仙儿来一趟,我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赎这个罪过,然后商量好了,让郭瘸子,对了,还有这位小哥作见证。”
说着,看了我一眼,就又开始嘀嘀咕咕的说那种奇怪的语言,我则是好奇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其实这种场面,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从小只是听说出马仙如何如何,这回见到真格的了,心里还挺紧张。
她低着头把眼睛闭的死死的,微微摇晃着脑袋,嘴里飞快的叨咕着,过了大约几分钟,就见那个中年女人开始耷拉脑袋,头一点一点的,像是犯困了一样,打着哈欠,又等了一小会,就见那中年女人猛的一个激灵,身上一哆嗦,就跟让电打了似的,一下子就抬起了头,脸色阴沉的可怕,眼睛瞪的圆圆的,仰首挺胸,两个手按在腿上,死死的盯着我看。
常仙附体了!
我有点发毛了,这怎么个意思,看我干啥啊,也不是我把你丢仓房的,我就一看热闹的。
她看了我半天,忽然也站了起来,冲着我咕咚磕了个头,把我吓了一跳,然后她这才转过头,神情很是愤怒,也用那种语言,说了句什么,那个灰仙见了它,神态居然也变的恭顺起来,嘀嘀咕咕的跟常仙聊了起来。
我很纳闷她们对我的态度,那个灰仙来的时候只是多看了我几眼,说明没怎么拿我当回事,而这个常仙来了,居然直接给我磕头,这反差也太大了吧,难道说,是在拜我身上的二爷?
至于它们说的什么,我倒是不关心,反正我是一句都听不懂,这俩仙家就跟口语对话似的,你一言我一语,有动作有表情,一个神态猥琐恭顺,一个神情倨傲凌人,俩“炫”一来一去,似乎完全忘记了我和郭瘸子的存在。
过了一会,它们嘀咕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那个常仙点了点头,就那么顺便一耷拉脑袋,人就不动了,我知道,这是它已经走了。
我们谁也没敢动,眼睁睁的看着,足足过了好半天,她才缓缓地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我们。
这时那个灰仙才说话了:“行了,你祖宗德行高,那位常大哥说了,只要你还好好地请它回去,供在你现在的家里,早晚一炷香,逢节上点供,它就既往不咎,听清楚了没?”
那女人自然是喜出望外,连连给这灰仙作揖,嘴里是千恩万谢,灰仙又说道:“先别急着谢,刚才我问常大哥了,要怎样才能放过你,他的意思是,当年他只是为了报恩才留在你家,现在世事不一样了,他说要出来济世救人,早日修正果,他说看你有仙缘,以后就让你当他的出马弟子,这可是好事,嗯,你肯定没意见吧?”
那女人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表情很矛盾,却还是点头同意了,估计她也是没办法,谁让她们家欠人家的呢。
灰仙显得很满意,伸手隔空一抓,只见手中就出现了一粒黑色的丸药,递给了女人,说:“常大哥给的仙药,你吃了,关节就好了,以后要虔诚,听仙家的话,否则的话还要折腾你。”
说完把那丸药递了过去,然后说:“你就等信儿吧,哪天开堂子你师傅会告诉你,需要预备的东西也会告诉你,以后出马了,你家师傅就会给你通七窍,开天眼,要好好供奉,你师傅道行很高的,一会就回家休息吧,有事你家师傅梦里就找你了,还有,香火钱看着给吧。”
最后她抬头看了看女人的身后,说:“清风们就散了吧,常大哥都说了,以后这是自家人,别缠着他了,弟子受不了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翻了翻白眼,瘫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了。
那女人身后的虚影,听了她的话,就都悄然散去了。郭瘸子拿了件衣服上前盖在了老太太的身上,然后对那个女人说:“行了,都听明白了吧,该办的都办完了,回家等信吧,以后你也是弟马了。”
那女人心情复杂的对着郭瘸子说了一堆感谢的话,然后掏出五十块钱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郭瘸子陪着她,两个人出去了,我看着老太太自己在这躺着,心里有点发毛,于是也跟了出去。
送走了女人,郭瘸子把寿衣店的门打开了一扇,这才放下心,重重的吁出了一口气,回身搬了两个凳子,我们俩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坐了下来。
呃,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这思绪还沉浸在刚才那离奇的出马过程中,郭瘸子则是满腹心事的点着了一袋烟,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叹着气说:“都这么大岁数了,仙家还不走,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我好奇的问:“二大爷,呃,师叔祖,有大仙在家不是好事吗?怎么还盼着走?”
他看了我一眼说:“别瞎叫,叫老哥就行,我跟你说,这大仙吧,怎么说呢,其实真不是啥好事,有句老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以后你就知道了,咳咳,别让大仙听见,那什么,你个臭小子怎么想起来看我啦?”
我这才想起正事来,也叹了口气说:“你老说,要论道术,你能不能任意禁锢鬼魂的活动,甚至,控制它们?”
郭瘸子眼珠子瞪多大,看着我说:“要论道术,肯定是能,但是要论我的道术,那肯定是不能……”
我忙问道:“那依你看,现在哈尔滨,还有这样的能人不?嗯,或者说,是别的地方的。”
他摇摇头:“据我所知,这样的能人早都绝种了,就是放在全国,怕是也很难找出一个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