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阴曹官的那几年-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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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听完我说的话后,明显愣了一下,良久,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说道:“不是我非要跟你作对,而是你的祖上昔日得罪过我祖上,所以这仇只能报到你的身上,你就认命吧,说多了也没有用,只要你答应了就好。”
“三姑”看了它一眼,没好气的说:“废话太多,还不快点把魂魄还给他,晚了这小子就真没命了。”
此时的“小翠”也没多说什么,低着头,从口中缓缓吐出了一颗珠子,那珠子亮晶晶的,光芒闪烁,大约鸽子蛋大小,它手中拿着那珠子,在完颜超凡的顶门绕了几下,就收了回去。
我们都瞪大了眼睛,只见几缕青烟缓缓的在完颜超凡的顶门游动,然后从他的七窍里面钻了进去,生魂归体,只一会的功夫,他的呼吸声就重了起来。
完颜大叔一直在旁边紧张无比的看着,此时见儿子有了生机,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几次想冲过去,却又不敢乱动,生怕惊恼了这两位大仙。
“小翠”把事办完了,好像轻松了很多,看着“三姑”笑着说:“这位姐姐,寒舍不远,不如移步,与小弟一叙,总比跟这些凡人在一起要强。”
“三姑”点点头:“好吧,看在你小子挺孝敬的份上,就跟你走一趟,不过你就别叫姐姐了,叫姑奶奶吧,你姑奶奶年龄可大的很了,装不了嫩喽。”
两个非人类说罢,竟然同时眼睛一翻,直接扑倒在地,再看屋子里又起了两股旋风,奔着窗户外头就飞了出去。
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它们走了就好,万事大吉了。众人上前扶起了三姑和小翠,她们俩仍然人事不省,看来对身体伤害非常大,于是完颜大叔喊了几个女家人,把她们俩扶回了屋。
而我则紧张的来到了叶子身前,她好像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刚才那种迷茫沉溺的眼神,她疑惑的问我:“刚才是不是有人敲鼓了?”
我说:“是啊,都半天了,早都敲完了。”
叶子又说:“可我怎么来这了,我记得,刚才明明是在屋里睡觉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山村夜哭
听了叶子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那鼓声的影响?可那是跳大神的鼓声,为的是与仙家鬼神沟通,怎么把叶子给敲来了?
我的左眼皮没来由的跳了几下,老纪等人脸色也很不对,似乎都意识到了问题。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要她不出事,那就谢天谢地了。
我们在屋子里又待了一会,大叔也紧张的看着他儿子,族长和那四哥也没走,陪在旁边,也都是一脸的紧张。
这完颜超凡的呼吸声渐渐稳了下来,脸上随即也有了血色,四哥上前把了下脉,惊喜的说:“有脉了,越来越正常。”
过了一会,完颜超凡就睁开了眼睛,只是还是一副无力的样子,他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惊讶的说:“爹,老叔,四叔,咋的了这是,我咋在这躺着……”
完颜大叔抹了把老泪,紧紧攥着儿子的手说:“没事没事,没事了儿子,你就是昏过去了,现在都过去了,以后爹再也不去山上了,就在家陪着你,啊。”
完颜超凡脸上一喜,说道:“真的啊爹,那可太好了,太好了,爹,我头疼,他们是谁,我记得,我好像,怎么……”
一阵胡话后,他又沉沉的昏睡了过去,完颜大叔吓坏了,赶紧问:“老四,咋的了这是,咋的了这是,咋又昏过去了啊?”
那个四哥面色凝重的把了把脉,又翻了翻眼皮,似乎放下了心,对他说:“放心吧大哥,没事了,孩子这就是睡着了,明天早上起来吃点稀的,调养几天,就没事了。”
大家都放下心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于是除了大叔继续陪在屋里,其他人随后都各自走了,包括门外好几个听声的好事者。
我们几个也都回了屋子,纪雨和叶子其实跟我们住一个院子,她们俩睡一间屋子,老纪我们三个住一起,看着纪雨很关心叶子的样子,也是满脸的担忧,我放下了心,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现在大叔的儿子应该已经没事了,老纪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身上的伤口都结疤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们就该走了。
今天晚上终于没有什么要做的事了,除了叶子还让我很是担心,不过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老纪和小白都已经微微打起了呼噜,我却翻来覆去的在炕上烙饼,怎么也睡不着。
我们睡的是农村的通铺大炕,跟小时候在姥爷家睡的是一样的,身下的褥子还薄,挺硬,挺硌得慌,但是感觉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也是这样躺着炕上,听着旁边姥爷那打雷一般的呼噜声,睡的却是安稳无比。那时候,姥爷总是把褥子铺的厚厚的,冬天的时候会用苞米杆烧炕,一会儿的功夫炕上就热乎了起来,姥爷就让我睡在炕头,我缩在暖和和的被窝里,听着姥爷的故事,只一会儿就能香甜的睡着。
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了,自从上次在将军坟分开后,我还没有再见过姥爷,虽然日子并不长,大约就一个多月,但是这一个月的经历,却让我觉得仿佛过了好几年,我不再是过去那个学校里面性格有点内向,见了生人还有点腼腆的大男孩,未来的路似乎也越来越坎坷,我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倒霉的阴曹官儿,只是,命运如此安排,我无能为力。
老爸再过几天,也该从拘留所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全家回去看看姥爷吧,如果可能的话就把他接过来,一起生活,反正我家隔壁的赵叔叔过些天就要搬走了,他们的厂里盖了家属楼,分了集资房,马上就要去住大楼房了,隔壁的房子一空下来,就把姥爷接过来,嗯就这么定了,还有,也要顺便去看看老赵头儿,哈,赵阳阳同学,好久不见了。
我的心里浮上了一丝暖意,不经意的微微笑了,而倦意也在此刻悄然袭来,我打了个哈欠,翻身把自己裹紧,蒙上了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到了几点,我正做梦我们全家一起吃饺子呢,韭菜鸡蛋馅的,我一口气吃了两盘子,还陪我爸喝了好几杯。正乐呵着呢,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阵嚎哭声,眼前的梦境瞬间消失了,我猛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一听,那声音若有若无的,就在耳边回荡,像是离我们住的地方还不远,仔细听,还有点飘飘忽忽,断断续续。
莫非是夜半鬼哭?还挺慎得慌,我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把耳朵伸出被窝外仔细分辨了下,真的是哭声,还间或带着含糊不清的嘶喊声,但是实在听不清了。
我爬起来拉亮了灯一看,旁边老纪早都坐起来了,也在聚精会神的听,还对我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这家伙刚才听着睡的挺死,呼噜打的挺响,敢情他比我还精神。小白还在四仰八叉的躺着,睡的跟蜡笔小新似的,还流着口水。
我轻轻推了推他:“小白,小白,你这个懒虫,快点起来。”
小白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句什么,继续打呼噜。我又推了他几下,一点反应都没有,睡的跟死猪似的。
这个家伙,我想了想,坏笑着趴在他耳朵边,用幽怨的声音说了句:“闹鬼了……”
真管用嘿,他一激灵就爬起来,眼珠子瞪的跟什么似的,嚷嚷着:“哪呢哪呢,鬼在哪呢?”
“你听……”
他瞪着眼睛一听,嘿了一声:“真有鬼呀,哭的这个难听,我得去看看。”
说着他就要往地下蹦,我哭笑不得的拉住了他说:“你毛了啊,哪就那么多鬼,我听着像是人……”
屋外的院门忽然吱扭一声打开了,好像是一个人腾腾的跑了进来,也不吭声,然后弯着腰,在院门那忙活着什么。
我们几个赶忙胡乱穿上衣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此时已经是深夜,村子里却有好多家都亮着灯,昏暗的月色下,不大的院子里静悄悄的,院门口那里站着一个人,弯着腰,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不知道在干吗。
我猛然喊了一声:“什么人的干活?”
那个人吓了一哆嗦,手里的东西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我一看是一个铁锹,他回过头来,我一看,原来是三德子,穿着一身黑,见到是我们也松了口气,说:“我的妈呀,吓死人不偿命啊,哥几个,深更半夜的出个动静啊。”
我说:“你深更半夜的又闹哪样啊?我们这不是让你吓出来的么,还以为闹鬼了。”
听我这么一说,三德子赶紧嘘了一声,说道:“这时候可别提鬼,我说出来哥几个别害怕,刚才村里有个老头儿老了,刚咽气,家里头正嚎呢,我这不就赶紧整了点炉灰,来给你们撒点,省的出事么。”
这时纪雨也走了出来,打着哈欠,还边走边系扣子,女人家穿衣服就是慢,我们都说半天话了,她才出来,看着她那左一件右一件的,里一件外一件的,也不知道都是什么衣服,也不知道咋穿上去的,我还曾经幻想过,她这么复杂的衣服,可咋脱下呢?这要碰见流氓都不用怕,费多大劲都脱不下来,气死流氓……
呃,好吧,又扯远了,当时纪雨走出来,没好气的问:“大半夜的你撒哪门子炉灰,死人就死人呗,我们医院哪天不死人,都像你似的,那医院走廊里得铺满了炉灰……”
三德子说:“嘿,这可不一样,农村都这规矩,你要不铺炉灰,那阴魂就可能进你家,而且跟谁熟就进谁家,因为他舍不得阳间,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纪雨说:“那我们跟他也不熟,进我们院干啥?”
三德子说:“那人家可不管,满屯子都撒炉灰,就你们不撒,那可不就只能进你们院了,到时候谁要招上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纪雨说:“哟,这么说要多感谢你了……”
小白在一边忽然开口说:“哎呀,三德子哥哥,那真是谢谢你了,这村里谁死了?怎么这么突然,而且这讲究还挺多,你快说说,还有啥讲究,来来来,进屋说……”
小白上前抓着三德子就往屋子拽,三德子被他一捧,还挺高兴,边走边说:“我跟你们说,这农村死人啊……”
他话音未落,屋子里的灯忽然啪的一下灭了,三德子吓了一跳,马上疑神疑鬼的缩着脖子左右张望,老纪跟没事似的走到了灯闸下面,看了看说:“没事,保险丝断了,三德子,能不能修?”
“修不了,这屋子平时没人住,也没预备那些东西,不过好像是有蜡,我去点一根,**,偏赶这时候停电,吓了老子一跳,我说哥几个,还有老妹子,刚才没讲完,你们还敢听不?”
我们压根就没当回事,这几个人里头,要说怕鬼的好像一个都没有,更别说一个刚死的阴魂了,反正三德子也能白话,就当听故事了,这一顿折腾现在也没有了睡意,就当来个青灯鬼话吧。
可谁也没注意,就在我们转身进屋的时候,院门口那撒炉灰的地方,由于刚才三德子一白话起来就给忘了,炉灰并没撒完,就在那铁锹的旁边,薄薄洒落的炉灰上,出现了一个淡淡的脚印……
第一百三十四章青灯鬼话
漆黑的屋子里,我们摸索着坐了下来,三德子在角落里顺手摸出一根蜡烛,嚓的一声划了根火柴,顿时烛火燃亮,黑暗的屋子里闪起了微弱的桔黄色的光。蜡烛点起来了,可是没有烛台,三德子手里举着蜡烛,左右看看,走到了窗台旁边,滴了几滴蜡油在窗台上,然后把蜡烛往上面一座,再用手按了按,粘的牢固得很。
三德子搬了把椅子,往窗台旁边一放,就坐在了烛火旁,背后就对着窗户,而我们几个在炕上坐了一排,跟小学生听课似的,面对着他,饶有兴致的准备听他讲故事。
其实要说讲故事,我们谁的肚子里都有一堆,但是故事这玩意,也许同一个故事很多人都知道,可要讲出来,就不一定都那么好听了,为啥有评书大师,为啥有相声大师,人家那是搞语言艺术的,讲究的是声情并茂,说学逗唱,得学啥像啥,而我们面前此时坐着的这个不怎么着调的三德子,毫无疑问就是这么一位,只是不知道这个特殊的夜晚,这家伙要给我们讲什么故事呢?
三德子颇为得意的翘起了腿,就跟个老神棍要开始给人算卦一样的神情,神神叨叨的压低了声音说道:“跟你们说个真事吧,我小时候亲眼见着的,咳咳,那是我大概十多岁的时候,我家隔壁有个寡妇死了,撇下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跟我差不多大,那寡妇当时好像得的是什么癌症,遭了不少罪,要死的那几天,身上都发臭了,那臭味半个村子都能闻到,还忽然生了很多虱子,爬的满身都是,那个恶心劲就甭提了,每天都要吐很臭很黄还带血的水,村里也给请了大夫看,可也没办法,那就是个绝症啊,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后来啊,寡妇要断气的时候,拉着孩子是一万个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