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规-第2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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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真正放话让二喜子妥协的,居然就是他们的捕头。
“二喜子快把刀给人家,小兄弟是贵人!你懂得。”
话落,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倍感焦急的萧桐,总算是得到了搅拌黑狗血的器械,这可以说是萧桐先前的疏忽,因为黑狗血特别粘稠,倘若不用棍状物加以搅拌稀释,那么他削出来的牛皮纸卡牌,也就没了浸泡的这道工序。
接过长刀,眼尖的萧桐在刀柄上赫然发现了四个小黑字,‘云海琼朝’。
于是在记下这几个小字之后,眼疾手快的他,当即对那桶黑狗血做起最为迅捷的搅拌。
“小兄弟!你要多长时间?!”依旧面朝门板的捕头大声问道。
“要一些时间,不过我会做到最快,同时也需要你们的配合,最好再过来一个人把守休息室这边,因为先前出来的那个东西,才是最棘手的,要说对付它,论起现在的我连一成把握都没有。”
尾卷一 毒咒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惹鬼回路(下)
萧桐搅拌狗血时发现,年过七旬的仵作,始终在傻愣愣地看着他,于是萧桐将沾满狗血的长刀扔了过去,让对方来帮这个忙,而萧桐自己则是捧起那些卡片,用铁锥在卡片表面戳起分布怪异的小孔。
由于铁锥细而狭长,萧桐大可不必一张张的戳,所以他将一大把卡片叠好,直接像串糖葫芦那样,将它们穿透,而捕头也按照萧桐的吩咐,放回两个狱卒来协同把守休息室的方向。
如今,周遭静的太过于惨淡,排除萧桐使用铁锥的‘咯噔’声,在场的人只能听到发自于彼此的呼吸。
“什么声音?”距离木门最近的捕头,突然问道。
“没有声音啊。”狱卒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不对,你们听。”
这时,萧桐也跟着也停下了动作,竖起耳朵去聆听周围的一切,可是,在短暂的寂静过后,萧桐听到的,只有狱卒们那粗重地呼吸。
然而,就在萧桐意图埋头赶工的同时,所有人又听捕头叫道:“大家都屏住呼吸!快!”
豁然间,从萧桐的牢房直到笔直的长廊,都顿时陷入进一片静谧清幽的世界,因为原本就手无举措的大伙,现如今都将口鼻捂得严严实实,但是,偏有一个痛苦地的喘息声,依旧徘徊在众人的耳畔,倘若不去细听的话,常人都会把这种苦吟当做是某个人的呼吸,而这个声音,恰恰就来自于木门之后的殓堂。
“是尸变,真的尸变了,乌鸡血没管用…”仵作呓语着讲完话,立即将搅拌黑狗血的手速,又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了一倍。
自古相关于尸变的说法,也就丧殡的忌讳还有传说,可谓是众说纷纭,起初,民间相传人死以后的连续七天,为头七,而在这七个日月交替的时间里,必须特派人手护卫灵堂,以防止大型牲畜,以及猫科动物从死者的棺椁上跃过,唯恐死者借气还魂,但除了借气的说法以外,还有一个听上去比较恐怖的说法,那就是对于冤死之人,上天都会给他或她一个报复凶手的机会,而这个期限也是七天,这些都是尸变的杂谈,可是,排除以上两点,外史杂记内还有记载说,从古到今有一小部分死者,其实是心跳停止的假死,而这种现象也被世人传道为‘过阴’,所以,往往对于已故亲友的眷恋,死者其家属会轮值在灵堂内看守死者七日,因为在死亡以后又还阳的案例,在天朝的千万里疆土之中也是见惯不怪的事。
故此,萧桐在脑海中结合以上种种说法,他将殓堂内的尸变,当即断定为是其中的第二个种,但按照常理来讲,倘若冤魂要报复凶徒,是不该折腾这些狱卒的,因为他们都是和凶案所没干系的人,可恰恰先前仵作做出的一切,比如锯开死者的盆骨,在尸体的边缘处撒乌鸡血压制怨气等等,都惹来了死者的极度不满。
想到这,萧桐扫了仵作一眼,随后又琢磨了那刻在刀柄上的四个小字,‘云海琼朝’,于是垂首下去,开始继续制作他的卡片。
此时,身手利落的狱卒们,再也耐不住这种被动的局面,于是他们交换了眼色,留下把守休息室这边的二喜子三者不动,而捕头以及那个叫阎王的人,则是举起佩刀,在火把上平铲下一小撮火苗来,然后将这星星之火用刀身驮稳,缓缓送向了门上的窟窿洞,意图用它来照亮殓堂门内的这一亩三分地,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这一门之隔的殓堂内苦吟。
随着佩刀被缓缓地送入,眼尖的狱卒们都瞪圆了眼,但预料中的诡异场景,显然没有事态的变化来得快,就像此时此刻,令捕头和阎王风声鹤唳的一个场面,正在他们的注视下发生着。
那是一只白皙到几近透明的女性手掌,不知从何时开始,便被它的主人放在窟窿洞的内边缘上一动不动,还有它如同血凝一样红指甲,看上去是那样的饱满,光滑,倘若不是在佩刀上的这一小撮火苗,习以洞察一切的捕头,还无法发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
“老,老大,这只手在随着她的喘息律动,她好像是活的,你看到吗?”
听完阎王他底气不足的警告,捕头仗着胆子突然将刀身反转过来!紧接着他在佩刀上运足了狠劲,直接把刀锋拍到了这只手上!
“啪!”
伴随这发自刀身的铮然作响,捕头的佩刀,被顷刻间弹飞到二喜子的脚边,捕头见状愣了愣,说:“不好,她僵了!”
眼下这只手仍然在把着窟窿的边缘一动不动。
这时萧桐叫道:“捕头你发现什么了?!”
“有一只手在这,而他我用佩刀砍它,刀被弹飞了!”
萧桐听后眯起了眼睛,又说:“用带血的刀劈了它!速度!”
话音刚落,阎王便照着萧桐所说,用佩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臂,好让刃口沾满鲜血,然而,正当阎王意图去劈这只手的时候,指甲血红的女性手掌,却暮然间缩回到黑里,消失了踪影。
“糟糕!个驴劲得它跑了!”
“跑了就不要看了!都退回来!”萧桐喝道。
可对于萧桐的警告,如今的捕头和阎王都没有听信,因为在经历过这一来二去的恐怖场景以后,练出胆量的捕头,仿佛不在惧怕这些所谓的尸变产物。
“阎王你来踢门!我杀进去瞅瞅!”磨牙铮铮的捕头叫道。
“不行!快回来!”萧桐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
蓦地,就在阎王寻思着一脚蹬开门板的时候,谁也没曾想过那只指甲血红的手掌,会在这时突然现形,杀了捕头个措手不及!
“当啷!”随着殓堂门板的剧烈摇晃,阎王眼瞅着有根手臂,突然透过窟窿冲了出来,并且死死抓牢了捕头的胸襟,将其一下带向门板的方位!
下一刻,捕头和门板紧紧贴到一起,险些被撞晕过去,但恶梦显然不会结束的这样快,就在七晕八素的捕头,贴合着门板顺势滑下的时候,那指甲血红的手掌居然又出现了,只是这次,它不但狠狠抓牢了捕头的帽盔以及额头,并且还把对方的头,猛地拽进了窟窿里面,而等眼疾手快的阎王出手,捕头的惨叫已经开始了。
“啊!救我!救!啊!”
捕头的惨叫,听起来特别尖锐,同期,还有涌泉一样的血流,源自被他头颅塞满的窟窿洞,一路流落向干净清爽的地面。
尾卷一 毒咒 第一百一十四章 倩女叫冤(上)
“救我!啊!唔!”
这一刻,捕头就像被斩断首级的禽畜一般扑扇着双臂,鲜血也流的越加汹涌。
“老大你挺住!哥几个快上来帮忙!”在阎王的暴喝之下,狱卒们都跟着红了眼,上前抱住捕头就往外拖。
然而,他们明明用尽了全力,可是身陷门板的捕头,愣是怎么着也拖不出来。
豁然间,就在这十万火急地一瞬,手足无措的大伙都眼睁睁地看到,有一抹血芒,霎时飞过他们彼此间的空隙,呈直线没入进殓堂的门板!
“铿!”
于是,随着一声倍加刺耳的脆响,半边脑袋呈血葫芦状的捕头,终究脱离了险境,一屁股坐到地上在那大口地喘息。
这时狱卒们转过身,想要看对他们施以援手的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岂料,首先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探出铁栏小半身的萧桐,以及他眼中似蹿火,摆手若扇风的态势。
“看什么看!早告诉你们都退回来了,你们想什么呢?!快拿刀来!”萧桐气哼哼地说完话,便直接收回身体,闪回到牢房内去戳他的卡片,这期间,他蒙面所用的白绸缎,也随着他过于迅捷地动作,被一股不明来处的阴风,给掀了去。
经过这次站在死亡边缘的险象环生,捕头两只耳朵均被人齿咬去半边,尤其是左耳,耳廓几乎已经完全脱落。
狱卒们七手八脚的将捕头弄了回来,随后见他两眼发直,跟傻了似的靠在铁栏上喘息,显然是吓丢了魂。
于是接下来,狱卒们没敢在离开牢门一步,而两手空空的仵作,也接过了狱卒递给他的长刀,重新搅拌起那桶极难稀释的黑狗血。
场中静谧极了,因为保持警惕的几个狱卒,都在默不作声地窥视着萧桐,而萧桐本人也深深明白,这些个高手不可能没听过风华公子,可狱卒不来问,萧桐也乐用不着多费口舌。
“小兄…不,小公子,你刚才用什么救的俺们老大呀?”有人率先打破了寂静。
“你傻啊,小公子刚才扔的是我的刀。”二喜子沉声道。
这会,狱卒们都转过身来注视萧桐的侧脸。
“哦,那小公子俺再问你,你是不是风华公子?”
话落,正当萧桐意图解释他的身份,久没做声的捕头,便用颤音讲道:“他不是,其实很好判断,因为风华公子的眸色,是黑的,还有……”
“当啷!”蓦地,发自于殓堂门板内侧的撞击,直接打断了捕头的下文,而且这回撞击一响起来,还没有丝毫要停顿意思,就仿佛处在门内的那些凶物,打算冲破这唯一的屏障出来作威作福。
这下,狱卒们顿时又乱成了一锅粥。
“大家别慌,你们慢慢去拿火把,咱们一起冲出去。”萧桐说着,扬起了手上做好的卡片,朝狱卒们晃几下。
语毕,就在狱卒们个个瞪圆了眼,以为看到活路的时候,殓堂门后的那些凶物,也跟着发起狠来,就好像它们听懂了萧桐的话一样。
撞门声,一声接一声地响起,萧桐搬过那桶黑狗血,将戳好的卡片都浸了下去。
不过,等狱卒们每个人都拿到火把的时候,萧桐又有了新的难题,“你们谁有水袋?谁有?!”
狱卒两两相视,最终摇了摇头。
“水没有,酒行吗?”吓到几近癫疯的仵作,举高了酒葫芦。
“不行!水很重要,我怎么会这样大意。”萧桐说的斩钉截铁,然后狠拍了自己的脑瓜一下,因为像制作卡牌这样重要的工序,只属于采水秘术的范围,采水师倘若没有水的话,就等于茅山道士没有黄符一样,这作用繁多的纸牌,也就做不成了。
这时,捕头手扶铁栏竖直了脊梁,并对萧桐讲道:“我们几个去休息室取水,仵作就先靠公子你来保护了,走!拿刀的开路!”
“呼啊!”狱卒齐声喝道。
可是,正在萧桐认为今晚的一切,都会在寻回水袋便落幕下去的同时,变故居然又发生了。
因为以萧桐为圆心点,他先是听到一声木材断裂的轰鸣,从殓堂那边传来,随后休息室的方向,又紧跟着响起了一个轻微地童声。
“娘亲……我好冷……娘……”这个童声极为森冷,可比起殓堂门板的破碎,狱卒们还是立即转过身,去高度关切殓堂的动静,可是,殓堂的木门的确碎的彻底,但众人预料到的尸变凶物,却没有第一时间跑出来威胁他们的性命,而是匍匐在那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缓缓地朝狱卒这一侧爬来。
于是在火把微光的映射下,这个只会攀爬的凶物,终于被大伙看了个清楚,那是一个体无遮拦的青年女性,她本该由玉簪束好的黑发,此刻却散落到她胸前的地面上,以挡住她的整张脸,让人无从去观摩她的五官,也只能从她缓慢的律动当中,勉强看清那两片艳红色的唇瓣。
女人的腰部两侧,都有被利器所伤的刀口划痕,探出头的萧桐看清这些,不用猜都知道那是仵作的杰作,因为,倘若不是仵作锯断了那些尸体的盆骨,这只女鬼的前行速率,也不会只有攀爬这样缓慢。
“捕头!”萧桐喊话地同时,把沾满黑狗血的长刀,扔给了捕头。
长刀入手,捕头直接将其甩出个刀花,横于胸前,“小公子,仵作他的身份极为不同,甚是重要,相信你也已经猜到了,现在我们兄弟去找水袋,但仵作的安危就靠你了,可以否?”
萧桐垂首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