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车-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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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参战老兵,老孙头。
村里人都说老孙头身体很健康,但突然就死去了,临死的那天晚上下着雨,老孙头在村里一边跑一边说,村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我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醒悟!
人,是不会预言未来的,老孙头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就是因为被这个一直躲在幕后的鬼上身了!
那个鬼上了老孙头的身之后,故意在雨夜说出这番话,其用意,并不是给村里人听的,而就是说给我听的!
这句话,如果那个鬼直接告诉我,或许我还不信,但他就利用老孙头的死,再利用老孙头的嘴传出来,让村里其他人听到,再由村里其他人,以不经意的聊天方式告诉我,这样,我才会觉得诡异,才会觉得老孙头预言了我和西装大叔的未来。
也就是秃顶老头被鬼附身时,所说的那句话,你俩之中,离开桑槐村必定有一个是死人!
或许这样,我会怀疑西装大叔是鬼,照这么推算,其实我的敌人并非是西装大叔,也不是陈伟,也不是冯婆,而是一个始终躲在幕后的这个鬼!
我甚至百分之九十九的确定,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那双手,就是这个一直不露面的鬼!
而且我又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进村的时候,村头老驴做出了一幕驴赶鬼的动作,当时,老孙头的出殡队伍正好走到了村口。
我心中一阵恐惧,心说当时老驴做出驴赶鬼的动作,是不是那个鬼就骑在了老驴的背上,诡异的看着我,等待我进入这个陷阱之中?而老驴被鬼骑,自然不舒服,就倒在地上,蹭自己的脊椎骨,想用这种方法,让鬼蹭下来?
至于当天晚上遇上的鼠烧香,猫拜仙,会不会是那个鬼,就矗立在坟头,等着我和西装大叔路过的时候,给我们安排好一切陷阱?而西装大叔往米饭和猪肉上插筷子的时候,插了两次,倒了两次,是不是那个鬼,用手给拔出来的?
然后等我去插,那筷子就再也没歪倒了,鬼就是以此方法,故意嫁祸给西装大叔,好让我觉得,西装大叔才是鬼!
我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头,这个陷阱太深了!深不可测!这个世界太恐怖了!
我还能信谁?
我还敢信谁?
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那个一直未曾露面的鬼,先杀老孙头,再杀秃顶老头,其最终动机,就是为了杀我!可他为什么不直接附到我的身上把我杀死?这样岂不是更直接?
为什么他要千辛万苦,不惜连杀两个人来给我制造陷阱?难道,他也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也不能直接动手杀我?而是把我牵引向更深更黑暗的地狱里?
这其中,肯定牵扯着更多的秘密,牵扯着更多的大事!
现在我重新推敲,感觉西装大叔应该是正儿八经要调查葛钰死因的,但他在调查葛钰死因的同时,既是帮我,也是帮自己,他肯定也有私心的。因为这一点他曾经也明说过,我俩就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需要他的帮助,而他也需要我的帮助。
至于葛钰,究竟是人是鬼,我还不确定,我的内心深处始终在告诫自己,葛钰没死,她还在等着我,等着我有一天手捧金盏花对她求婚。
所以,在亲眼看到葛钰的尸体之前,我是不会相信葛钰已经死掉的。
那么,现在就确定了,鬼,已经发现了一个,但是谁还不清楚,因为他一直未曾露面。
既然这样,我就奉陪到底,人死球朝天,谁怕谁?现在关键的就是查清楚冯婆,找机会潜入她家,寻找任何关于葛钰的蛛丝马迹!
我要做的事,一直没变,我想要追逐的人,一直怀念,我的心中只有葛钰,谁想杀我,老子奉陪到底!
第025章 狗头上红
村里死了人,我也不方便一直打听什么,就回到了宾馆里,在宾馆里一直沉思,心说怎样才能潜入冯婆的家里?
那些鸡仔着实厉害,只要有生人进入冯婆的院子里,鸡仔就能瞬间告知冯婆,所以,我无法潜入冯婆的家里。
思索许久不得其解,我忽然想起了海伯。
他能在关键时刻救我一命,而且还是毫无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找到了我,说明他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人物,为何不求助海伯?
我给海伯打了一个电话。
“海伯,在忙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将军!哈哈,我赢了。然后才传来海伯的声音:小子,找我什么事啊?
海伯应该是在下象棋,而且看样子刚才赢了,心情比较不错,我说:海伯,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啥事啊?”
“海伯您知道四目门童吗?”我话音刚落,海伯那边摆象棋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下来,然后手机中没一点声音了,像是海伯用手捂住了手机。
过了一会,手机中再次传来海伯的声音:小子,你从哪知道的四目门童?
海伯应该是独自一人走到了安静的地方,因为手机中没有旁人的杂音了,我这才说道:别人告诉我的,我现在有点事要做,但这四目门童太厉害,每次刚一露面就被发现,海伯你知道有什么破解的法门吗?
停顿了片刻,海伯说:下次你再去那个地方的时候,牵一条狗。
我一惊,问道:牵一条狗就行了?
海伯训斥道:急什么急,鸡下巴都让你吃了是吧?
我脸一红,不敢再说话,海伯继续说:你牵一条狗,至于牵什么样的狗,无所谓,是狗就行,公的母的也都无所谓,然后你找一只公鸡,切记是公鸡,拔掉公鸡身上的一根尾羽,用这尾羽在狗头上点一个红点,这个红点,你用朱砂也行,用鲜血也行,就是用红墨水也行,效果肯定有差别,但都差不多。
确定海伯说完了,我才问:海伯,那个红点,大概点在什么位置?
“无所谓,反正点在狗头上就行了,狗头那么大,你不可能点到狗蹄子上吧?”
我说那肯定不会,谢谢海伯了,抽空找您喝酒去。
海伯笑了笑说好,我俩挂了电话。
当即我就直奔菜市场,想要一根公鸡的尾羽,那简直太简单了。
几乎人人都吃过鸡,但却不是人人都杀过鸡。我小时候就杀过一次鸡,拿着菜刀在鸡脖子上,用力的割下去,不用割断脖子,割开气管就行,然后扔到院子里就不管了。
那被割开咽喉的鸡,就扇着翅膀,满院子扑腾,结果整个院子的地面上都是一道一道的鲜血痕迹。现在经济发达了,大家吃鸡都是直接在超市买现成的,毛都拔净了,所以具体是怎么拔毛的,可能很多人没有亲自试过。
到了菜市场,我一句废话都不说,甩出去二十块,对那老板说道:看到没?就那只公鸡,屁股上翘最高的那根毛!我就要它了。
老板虽然不明白怎么有人买鸡毛,但还是爽快的接过钱,一手抓住公鸡头,另一手揪住那根尾羽,噌的一下就给拔了出来,疼的那公鸡不停的扑棱翅膀。
这根尾羽足足有四十多公分长,快比得上雉鸡的尾羽了,在回宾馆的路上,我心里盘算着,该去哪里弄条狗?
要是单为了去冯婆家里而买一条狗,不太值吧?
先不说值不值,我去过冯婆家里之后,忙完了我所要做的事,以后这条狗怎么安置?这是个问题啊。
这个问题确实蛋疼,我徘徊在宾馆的楼下,在小卖部前买了一瓶啤酒,蹲在原地闷闷不乐,一会灌一口。
也就是在我正迷茫的时候,一条脏兮兮的黄狗,摇着尾巴朝着我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到了我面前,伸着舌头,流着口水,眼巴巴的瞅着我手中的啤酒瓶。
我笑了,说:老兄啊,你还会喝酒?
那狗不知道是不是能听懂人话,朝着我汪汪叫了两声,仍然是对我手中的啤酒瓶垂涎三尺。
我一看旁边正好有个破旧的泡面桶,里边有点脏,但应该不漏,就往泡面桶里倒了点,往地上一放,这条黄狗就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顿猛舔。
乖乖,这狗还真是会喝酒?
正巧小卖部的老板也拎着一瓶啤酒出来,像是屋里太热,坐在门前乘凉,我就问他:老板啊,这狗谁家的?啤酒都会喝?呵呵,有点意思啊。
老板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穿着人字拖坐在我的旁边,笑着说:不知道哪来的流浪狗,没人管过,也没人喂过,没见它吃过什么东西,但也一直没饿死,不过这条狗就是爱喝酒。
我也笑着说:这狗有意思,饭都可以不吃,酒不能不喝。
老板说:我们这一块,都说这是一条酒狗。
酒鬼我知道,酒狗第一次听说。
看那条狗很快把泡面桶里的啤酒舔了个一干二净,此时又对着我屁颠屁颠的摇尾巴,我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喜欢这条流浪狗。
我让剩余的啤酒全部倒给了这条狗,看着它欢快的样子,使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十七年前。
那年,我只有九岁。
我记得很清楚,那年父亲终于攒够了钱,要在村里盖一栋房子,可农村跟城市里不同,这里没有防盗门,没有保安,唯一能够看家护院的,只有狗。
问题就在这了,我家一直没养过狗。
白天工人们干活,晚上那些钢筋建材就仍在原地,因为院子还没落成,八面透风,晚上我爸就躺在工地旁边的小木床上睡,同时还得开着电灯泡,一百瓦的那种,生怕有人偷东西。
那时候我爷爷还活着,他就跟我爸说:要是能从哪弄条狗,那就好办多了。
我爸也没在意,后来几天,我跟我爸一起在露天的小木床上睡觉的时候,凌晨四五点钟,也就是天刚蒙蒙亮,我就觉得床上的被单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直拽。
我以为是我爸醒了,但他也不会闲的没事来干扰我睡觉吧?
朦朦胧胧中睁开眼睛看了一下,一只大黄狗,正咬着床单,用力的往后拽。
“爸,爸,你看。”
我爸醒了,也是欣喜异常,他试探性的伸手去摸黄狗的脑袋,我怕黄狗咬到他,就让他小心点,等我爸伸过去手的时候,它眯着眼,摇着尾巴,很是乖巧。
我爸拿来绳子拴住了它,它完全不反抗,后来这条狗,为我们看家护院,本来很是高兴的一件事,却让我们一家人弄了一头雾水。
这条狗,体型硕大,很是威猛,但,偏偏是个哑巴!
没错,自从我们一家人见到这条狗的第一面起,任何人从未见它叫过一声!哪怕哼一声都没出现过。
狗为什么能看家护院?就是因为狗的叫声震慑小偷,可这狗是个哑巴,那还怎么看家护院?
但有一条狗,总比没有强,我爸仍然天天喂它,三个月后,家里房子落成,按照规矩,是要放鞭炮,请神的,尤其是用毛笔在红纸上写,姜太公之位,诸神退避,然后挂在屋子的顶梁柱上,震慑一切妖魔鬼怪。
我记得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爸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笑着说:这哑巴狗,真有意思,盖房子这三个月从来不会叫唤,这房子盖成了,用不上它了,它刚才却叫唤了一声。
我也笑着说:是不是被雨淋坏了啊,爸,明天给它搭个窝棚吧。
一直抽旱烟的爷爷,叹了口气说:文亭,前几年你在县城里做生意,还记不记得那个死去的哑巴乞丐?
第026章 计划再次败露
我爸浑身一惊,我明显看到他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他问我爷爷:爸,你怎么想起这事了?
我爷爷站起身,说了一句:人啊,活一辈子还得多做好事,文亭,你当年做的对。
说完,我爷爷撑开雨伞,慢悠悠的离开了我家。
那个哑巴乞丐我知道,小时候我也见过,头发很长,都绣成一团一团的了,至于年纪有多大,我真看不出来,他脸上很黑,胡子也长,经常在那小县城的各个垃圾箱里翻找食物吃。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那年冬天,下着鹅毛大雪,那个哑巴乞丐饿得实在受不了,估计都快饿傻了,在大街上抱着一块红砖,用力的啃,用力的咬。
二十岁以上的人应该都知道,那个年代烧制出来的板砖,基本上都是红色的,而且很硬,质量好,现在的板砖都是灰色的。
我们那一条街道很繁华,开家电维修的,开小超市的,开饭店的,大有人在,但那天,硬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去给那乞丐一个馒头。
我爸妈是裁缝,做衣服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了那个乞丐,我爸看着那乞丐抱着砖头在啃,就从家里拿出去了两个烙饼,递给了那个乞丐。
回来的时候,我爸的身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他一边弹掉雪,一边对我说:明子,你要是不好好学习,你就会没出息,将来说不好也会变成乞丐。
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