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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土家血魂碑-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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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叹息,不正是我们先前在溶洞中听到的那声女人叹息吗?

心胆俱裂之间,一阵破空而来的亲切声音挽救了处于崩溃边缘的我,没错,是花儿的叫声。花儿的声音愤怒而嘶哑,在我听来却如天籁之音。我欣喜若狂,心中涌起一股久旱逢甘露般的激动。

我睁开眼睛一看,眼前的情形又将我刚要回暖的心脏狠狠一锤——花儿仰天横在地上,头颅艰难向上昂着,血红的舌头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大张着的嘴中倔强地伸出来,前腿牢牢缠着一只青筋暴露的大手,后腿旋风般乱蹬乱踢。一个高大威猛的黑影曲膝顶住花儿的肚子,一手卡住花儿的脖子,一手高高扬起砍刀,眼看就要向花儿的头顶劈落。锋利的砍刀散开一圈惨白的光晕,离花儿的头颅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怒火攻心,一声尖叫被砍刀的寒光拦腰砍断,顺手摸起身边一件东西势如闪电向黑影掷去。那东西在空中呼啸翻滚,一团团阴冷的寒光象雨点般洒落——正是我遗落的砍刀!

那黑影似乎被飞掷而来的砍刀震住,砍向花儿头顶的砍刀转个急弯,顺势迎向呼啸而来的砍刀,“哐啷”一响,火花四溅之后,我掷出的砍刀被砍飞回来,落在跟前,打了几个旋停住不动了,刀锋上出现一个筷子粗细的缺口。

我在火花四溅的那一瞬间,瞥见满鸟鸟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双目赤红、肌肉严重扭曲!!

我心中狂怒,满鸟鸟为什么要对花儿下如此狠毒的重手?

眼光一侧,发现覃瓶儿被一只黝黑粗糙的手斜斜环抱着,衣衫褴褛,白晰细嫩的肚皮若隐若现,胸前两只颤颤微微的“兔子”呼之欲出。覃瓶儿嗬嗬痴笑着,摆动丰臀,双腿乱蹬乱踢,头扭到极致,嘟嘴在那条环抱着她的臂膀上乱啃乱嘬,不时婉转呻吟,双手在自己身上到处游走,眼神痴迷,涎水横流。

那条手臂将覃瓶儿的纤腰箍得铁紧,几乎想把她的身躯横腰勒断。

我记起我被掷向石床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以及那阵深入骨髓的心痛,仿佛明白了什么。

我更加怒火中烧,脸上的肌肉一阵阵不自觉抽动。

我捡起地上的砍刀,曲身爬起,牙齿咬得格格直响,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子,向脸形扭曲、眼神空洞的满鸟鸟逼去。花儿早在满鸟鸟劈开我的砍刀那一霎那,全身力气暴涨,挣脱满鸟鸟的巨手,腾身而起,仇恨而警惕地围着满鸟鸟转了两圈,一瘸一扭奔到我身边。

我此时已经完全丧失理智,早已不理石床上的情形,内心被仇恨、妒火填满,感觉此时最快意的事就是手起刀落,将满鸟鸟这厮劈成两半,然后再剁成肉浆。

满鸟鸟半跪在地上,砍刀缓缓扬起,赤红而空洞的双眼一眨不眨狠瞪着我。我浑身剧烈颤抖,咬紧牙关,将砍刀高举过头顶,照着半跪在地上的满鸟鸟泰山压顶般砍去。就在砍刀堪堪触及满鸟鸟头顶的那一瞬间,平时粗笨的满鸟鸟居然象一只灵猫,头一偏,握着的砍刀横切上来,“哐”地一响,又是一团火花崩开。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满鸟鸟象根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弹起,左手一把托住我的砍刀,霎时鲜血崩溅,右手握着自己的砍刀,顺势一递,想将我开肠破肚。紧急关头,我灵巧地一扭身,艰难躲开满鸟鸟的砍刀,满鸟鸟收势不及,直直扑进我怀中,砍刀紧贴我右腰滑过,“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我吓得魂飞魄散,思维出现短暂的停顿,行动上更加不知所措。满鸟鸟利用这个空隙,一把狠狠搂住我的腰,喘着粗气的大嘴随之盖住我的双唇,象吸葡萄般贪婪般嘬食起来,短粗的胡茬扎得我的鼻尖象被针刺般难受。不但如此,满鸟鸟满是血水的大手顺着我的腰腹直插而下,一把握住我的命根子,胡乱套弄起来。

这个过程势如电光石火,打死我都没想到满鸟鸟会来这一招。我被满鸟鸟浓重的口气熏得手酥脚软,头大如斗,同时一股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惬意倔强地摧残着我内心的抵抗,握在手中的砍刀噗的一声掉落在地,无巧不巧砸中我的大脚指拇,痛得我泪眼婆娑。

满鸟鸟犹不满足,伸脚在我小腿上猛力一勾,我猝不及防直挺挺仰天倒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屁股都差点蹾齐了。想要尖叫,嘴巴却被满鸟鸟大嘴紧紧包住,哪里叫得出声。满鸟鸟顺势压下来,死箍着我,屁股一起一落急剧耸动,一根坚硬的棒子在我大腿上、小肚上象鸡啄米乱弹乱戳。花儿围着纠缠在一起的我和满鸟鸟,嘶声狂吠,作势欲扑,奈何吃过满鸟鸟大亏,惊惧满鸟鸟的淫威,不敢上前救我。

我仅存的意识眼看要被这通“乱棒”打得灰飞烟灭,满鸟鸟却突然象块狗皮膏药从我身上揭开。这块“狗皮膏药”威力何等巨大,带得我悬空上升一尺左右才重重跌落在地。

我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扑腾着灰尘的空气,根本来不及去管为何突然发生如此变化,只模糊听见哗啦啦一通乱响,闻到一股令人窒息的腥臭,周围重归沉寂,花儿时断时续的吠叫平添一份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晦幽静。

我欲哭无泪,恶心得不行,呸呸连声,用破烂不堪的袖子狂擦嘴巴,吐得满口苦涩的胆汁犹不甘心,撮嘴象猪拱食一样在地上的灰尘中研磨。转眼间,我的嘴皮上就满是和着涎水的泥土,嘴巴平空丰硕一圈。

我此时终于理解什么叫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当初搂着覃瓶儿上下其手时——没错,我现在基本可以知道先前那两只“兔子”确实是覃瓶儿的——覃瓶儿在我怀中婉转呻吟,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快感让我非常迷醉,心中是多么渴望她能对我的身体进行进一步的深入调查研究啊!谁知却被满鸟鸟——只要他才有那么大的力气——硬生生将我从她身上撕开,象甩团卫生纸般掷向石床,让我看见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转眼间变成一具骷髅,再加上那陌生女人诡异的表情和哀婉的尖啸,将我熊熊燃烧的欲火彻底浇灭。更让我痛不欲生的是,堂堂的满鹰鹰居然被满鸟鸟这个鸟人强行“施暴”,占尽便宜。嘴巴被唆得麻木不说,直到此时我的大腿和小肚都仍在隐隐作痛。虽然身体并没有什么损失,感情和心理却被他玷污得七零八落了。

——这是怎样一种屈辱了得!!

瘫在地上好半天,强忍着不去想刚刚过去的一幕,我干呕着爬起来,发现照在场地中央的那束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空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站在原地拼命摇摇脑袋,吐尽口中的苦胆汁,蹲身在地上摸索起来——被鸟鸟大力掷出去后,我依稀看见唯一的一支手电滚落在地上——折腾了半天,也没摸到那支手电,我又到衣服裤子荷苞中好一阵摸索,终于摸出一个救苦救难的打火机。火机早已打不燃,好在这玩意儿用的电子打火,火光一闪一灭中,我终于找到了那支手电,还有那把砸得我痛彻心扉的砍刀。

忍着心跳打开手电开光,一束耀眼夺目的光象把锋利的砍刀戳破沉沉黑暗。胡乱舞了一圈,我发现覃瓶儿安静地躺在寄爷身上,雪白丰盈的肌肤遮遮掩掩,夺人心魄,诱人犯罪。寄爷的一只手还紧紧搂着她的腰。

看见眼前这一幕,我心里象长满丝茅草,咝咝啦啦被割得生疼。这挨千刀的满鸟鸟不但夺走了我半个贞操,恐怕覃瓶儿也未能逃脱狼口……我觉得一股腥甜的液体从胃里涌上来了!!

牙齿咬得只差彼此融合在一起,我将手电想像成一把利剑,到处搜寻“刺杀”满鸟鸟的身影,却发现他不知去哪里了,周围一些石头裸女倒下一大片,横七竖八,露出一条不能说是路的路来。

我放弃搜寻,心情沉重,一瘸一拐踱到覃瓶儿和寄爷身边,痴痴地看了覃瓶儿一会儿,拼命掰开寄爷的手,将覃瓶儿抱在怀中,然后扔掉砍刀,腾出手来在身上一撕,将破成布襟的衣服扯下来,勉强裹住覃瓶儿裸露着的肌肤,累得满头大汗!

寄爷从地上坐起来,脸色煞白,青筋暴露,嘴巴连张直张,却说不出话。他示意我把翻倒在旁边的酒壶递给他,然后双手颤抖着猛灌几口苞谷酒,噗噗吹了几口气,才结结巴巴地说:“格……格老子的,这些骨架架太……太……太它奶奶恶……恶毒了,差点害得老……老……老子晚……晚……晚节不保!”

骨架?我大惊失色,难道石头裸女们此时居然变成了骨架?手电急速一扬,印入眼帘的不还是那些搔首弄姿、丰乳肥臀的石头裸女么?怎么会是骨架?寄爷的眼睛莫非……?

“寄……寄爷,您家……眼睛出问题了吗?这些石头……明明是……光着身子的……妹娃儿,啷格是……是骨架?”我已被各种复杂的情愫憋得长时间不愿说话,此时初一开口,语气生涩而呆滞。

“日……日……日白吧?”寄爷揉揉发红的眼睛,“明明……明明是……是骨架,啷格……啷格是光身子的……妹娃儿?你看……看……看……”我见他说得很吃力,嘶着嗓子接口道:“看花眼?”寄爷默默点点头。

寄爷虽然说得语不成句,意思却很肯定,我心中大惑不解,莫非是我看错了?我揉揉发涩的眼睛,再次一看,没错,确实是令人血脉贲张的裸女啊!

我此时已经知道这些石头必定有古怪。为了让寄爷说得更流利,我将覃瓶儿轻轻放在地上,从寄爷荷包掏出他的草烟口袋,笨手笨脚裹了一只“高音喇叭”塞进他嘴里,又摸出他的打火机为他点燃。寄爷很受用地长吸两口,将草烟递到我手里。

我稍稍犹豫,搓搓嘴皮,狠狠心接过草烟长吸一口,那股辛辣的烟味涌进肺腔,我竟觉得异常畅快。

寄爷又咕嘟咕嘟灌了两口苞谷酒,长出一口气,“格老子的。刚才……”寄爷瞥了一眼地上昏睡的覃瓶儿,“……覃姑娘那个样子,把我吓惨了……”

“咳……咳!”我重重地咳了两声,示意寄爷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很奇怪哩,”寄爷说道,“恁个多的骨头架子,啷格会把你们几个年青崽儿弄得恁个神魂颠倒,恁个……丑态百出!差点害得我做出对不起你寄娘和……覃姑娘的事来!”

我越听越心惊,抢过酒壶猛灌几口,拿着手电再一次打量周围那些石头,回头非常疑惑地问寄爷:“这些石头在您家眼中是……骨架?”

“对啊。在你眼中是……光身子妹娃儿?”寄爷同样惊诧莫名,眼珠瞪得象两颗健身球。

我沉重地点点头,“没错!这里只有少数几个光身子的男般家,从外面进来时看见的男般家倒是很多。”(男般家:男人)

寄爷摸着身边那个石头裸女,喃喃地说:“这明明就是一副白森森的骨架啊,啷格是光身子妹娃儿?撞鬼了……撞鬼了……”我听寄爷|炫|坚定地把一个石头裸女|书|说成骨架,心中震骇万分,暗道,莫非这些石头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形象?

“寄爷……刚进洞口时那个光身子的男人,在您家眼中是么子?”我忍住心跳如雷问道。

“光身子男人?哪有光身子男人?也是一副骨架啊。看见它时,我还在嘀咕,这人是啷格死的,死了啷格会是这种姿势?”

“不是吧?满鸟鸟……”我此时非常不愿提起满鸟鸟的名字,也不想去管他的死活,沉默半晌,才强忍着忿恨和恶心继续说道,“满鸟鸟……还把那个家伙胯下的家具敲断,把它弄成太监了,难道您家没看见?”

“看见了,不就是一块骨头吗?”

骨头???这也太……太匪夷所思了吧?哪个人的那玩意儿是骨头??

“后来呢?后来您家看到的都是骨架?”我内心越来越冷,感觉毛骨悚然。同一件事物在不同人眼中呈现不同的形象,怎么都让人难以置信。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结果呢?

“是的。都是骨架!”寄爷说得很肯定,“难道你看见的全都是……光身子妹娃儿?”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默默而坚定地点点头。

“石床上也是两个光身子妹娃儿?”

我摇摇头,“不是两个光身子妹娃儿,而是一个光身子男般家和一个光身子女般家在……在做……做那事!”

那事是么事?寄爷自然烂熟于胸。他张口大叫,“怪!怪!怪!我看见是两具骨架在打架啊!”

“打架???”

“是啊!上面那具骨架不是死死卡着下面那具骨架的脖子吗?”

“卡着下面那具骨架的脖子?”

“是的。完全像怀有深仇大恨。”

“……”我张口结舌,内心震骇,头乱如麻,冷汗涔涔而下,“您家晓得下面那副骨架是谁吗?”

“日白!我啷格看得出一具骨架是谁?”寄爷翻了我一眼,“难道你看清了?”

我被寄爷一通抢白,也晓得这话问得实在没水平,脸微微烧了下,正色说道:“那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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