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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

土家血魂碑-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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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撇一捺居然就自在“牛”字下面,形成一个“朱”字。

摸到这个结果,我急得团团转,急切想知道我额头上怎么会出现一个“朱”字。我伸手向覃瓶儿要镜子,覃瓶儿又往后退了两步,在身上四处摸了一遍,最后对我无奈地摇摇头,“我的镜子不见了!”

我更加着急更加烦燥,四处张望着准备找一个水塘照一照额头上到底是什么情形,转了几圈却不得不悲哀地发现,这个地方根本就没什么水塘。

我既着急又悲哀,没找到水塘,我懊丧地对覃瓶儿哀求道:“我额头上到底怎么了?”

覃瓶儿见我可怜的样子,十分不忍,指着我的额头对我说:“鹰,你额头有个‘朱’字……”

“这个我知道了。”我烦燥地打断覃瓶儿,“这个朱字到底有什么特别?”

“这个朱字……这个朱字……变红了……变大了!”

变红了?我额头上的伤疤怎么会变红呢?难道是昨天懵懵懂懂中那束白光的结果?这又是狗日的怎么回事儿?怪不得妈那个巴子火辣辣疼痛不已呢!怪不得我感觉像烧红的火钳在我额头上划拉了几下呢!

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继续徒劳地寻找凡是有可能让我看清自己容貌的东西,最后我的眼光落在寄爷闪着寒光的司刀上。我奔到寄爷身边,伸手去抢那把神秘的司刀,寄爷却一下子把司刀藏在身后。

“我又不要你的破刀子,你那么‘狗夹’搞么子?”我一急之下,自然而然说出一句本地方言,随即旋风般闪到寄爷身后,凑近他的司刀去照我那多灾多难的额头。(狗夹:小气)

我看见了什么?我在寄爷的司刀面上看见一张扭曲的脸。我的额着赫然出现一个非常清晰的“朱”字,红通通的,那种红是一种娇艳的红,粗大的伤疤上的血仿佛随时都会破皮而出,接着滚滚而下掩住那张扭曲得不成脸形的脸。

我颓然坐倒在地,摸着还在一阵紧一阵疼痛的额头,连寻死的心都有了。狗日的,我招惹谁了,怎么会平白无故顶着这么一个古怪的血字呢?我心里非常清楚,当初的“土”字以及后来的“牛”字虽然确实存在,但绝对不像现在这么明显,仅仅是几条再普通不过的伤疤而已,而现在,额头上顶着一个鲜明的“朱”字,我走出去怎么见人啊?

不行,这事儿我得问问寄爷,因为我刚刚听到寄爷在叫“朱雀”。据我那点可怜的知识了解,我知道“朱雀”代表着一种方位,所谓“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嘛,难道我居然是一头神兽的化身?格老子的,这个世界到底还是不是我了解的那个世界啊,甚至,我还是不是那个叫满鹰鹰的土家汉子啊?

“你刚才叫我什么?”我双手叉腰,身体前倾,凶神恶煞地盯着寄爷。

“朱雀!”寄爷不为所动,语气依然镇定。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你就是朱雀!”

“?”

“……现在没时间了,我们要赶快走。我们边走边说。”寄爷不理会我要吃人的目光,收起司刀和他的八宝铜铃,同时还从容地整理一下他那身脏兮兮的八幅罗裙。

“走?去哪里?”我的目光肯定可以杀人,我自己都能听见声音中那种逼人的杀气。

“梭椤树顶。”

听见这四个字,我的思维又抛锚了。我呆呆站着,感觉脑海又将成为一片空白,寄爷却根本不管我,招呼覃瓶儿过去,拉着她的小手,同时呼唤着花儿当先朝石梁的尽头走去,哪里还等我继续追问下去?

我眼见二人一狗越走越远,飘移到天际的魂魄才回到肉身。我没听错吧?前不久听寄爷说我们现在正站在梭椤神树上。妈那个巴子,这与我想像中的梭椤神树相差太远了,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底——哪里有树的样子嘛!

思维稍稍复苏,我也懒得管额头上的“朱”字了,更懒得去管我到底是谁了,连那磨人的剧痛我也抛之脑后,紧随寄爷他们的脚步而去。

我刚刚还听见了,寄爷说一切都要结束了,结束了好,结束了我就能弄清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能还原一个真真实实的我,重新做回那个摸得着看得见混着小日子的满鹰鹰。

我也不去管这究竟是山还是树,我已经没有脑子去想这些日古子事情了,高一脚浅一脚撒开两腿去撵寄爷和覃瓶儿。

寄爷和覃瓶儿在前方走着。覃瓶儿一步三回头,被寄爷拖着手,脚步踉踉跄跄。当我正感动之际,寄爷和覃瓶儿忽然从石梁上消失了。我吓得三魂六魄游离天际,赶紧加快步伐快步奔向两人消失的地方。

谁知等我刚一接近他们消失的地方,发现寄爷和覃瓶儿又冒出了脑袋,只是身躯变得十分矮小。实际上也不是他们的身躯真正变得矮小了,而是因为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壕沟,他们仅仅是从壕沟中冒出个脑袋。

我拍拍胸口,轻吁一口气,赶紧跳下壕沟,跳下之后却发现壕沟并不深,也就齐我腰深的样子,但是它的独特之处在于,壕沟内呈规则的长方体形,有点像棺材的内空一样……棺材?我脑子上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

我再次想起寄爷说过我们已经在梭椤神树之上——其实他说的这个“这里”概念非常模糊,我由于额头上那个诡异的“朱”字而变得神经兮兮,所以根本没有仔细去看周围的环境,此时陡然看见这个长方体的壕沟,由此想到棺材,又由棺材联想到悬棺,因此我不得不产生这样一个疑问:这个长方体壕沟难道是未完工的悬棺?因为悬棺正是由整截粗大的树枝人工挖空而成。这里虽然十分脏、乱、差,但可以清楚分辨出那种悬棺的影子。

这样一思考,对照寄爷所说的话,我终于有意向来观察这个长方体壕沟。由于此时天光并不是十分明朗,加上此地十分阴暗,所以我并没看特别看清石梁的具体情况,此时注意力集中,我才伸手去摸那看上去十分冰冷的石头,这一摸之下,出人意料地摸起一把腐烂而潮湿的木渣,而且这木渣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腥味。

妈那个巴子,难道我先前眼中的石梁居然不是石梁而是其它的东西,如果按照寄爷所说,我们此时身在梭椤神树之下,那么这所谓的“石梁”定是梭椤神树的树桠无疑。

但是,既然是树,又是在万物茂盛的夏天,怎么没看见一片叶子呢?

我忽然想起帛书中交待的任务,要求我们找到那棵快枯死的梭椤神树,这样看来,难道这棵梭椤神树真的快枯死了?

还有一个问题更让伤透脑筋,无论我怎么睁大眼睛,无论我向哪里看,我都始终无法以看出这是在一棵树上。昨天晚上下了雨,此时又逢清晨,山间很湿润,所以一团团白雾在眼前恣意往来,稍远一点的地方就像一片云海,这就是我无法看清整个地形的根本原因。壕沟两侧同样云遮雾罩,这条独路湿滑而孤独地从脚下伸向远方。

不过我也确实看出这条独路根本不是我先前判定的石梁,确确实实是一段粗大的树枝,这一点,从那黑乎乎的褶皱和越来越重的木腥味可以判断出来。

就这么稍一耽搁,寄爷和覃瓶儿已经走入前方的浓雾中。我暗觉奇怪,刚刚我明明记得有太阳的,怎么一到这里之后空间就变得既阴暗又潮湿而且雾气如此之重呢?给人一种十分梦幻的感觉。

不过我不敢想太多,快速从那个长方体的壕沟中爬出来,循着树干的方向去追撵寄爷和覃瓶儿。

幸好这次不再像昨天晚上那样诡异,我远远听见覃瓶儿在叫我,“鹰鹰,你快来啊!”

我听见这真实的声音,加快步伐,很快就撵上了寄爷和覃瓶儿。覃瓶儿见我到来,明显松了口气,不过她一直被寄爷拖着走,而寄爷呢,根本就不打算回头,所以覃瓶儿明显感觉很吃力很无奈。

我不晓得寄爷这老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步履匆匆,他先前所说的“时间来不及了”又指的是什么。看见他如此匆忙,我那溜到嘴边的问话也不得不憋回心腔——这时候再找他问三问四肯定会碰一老鼻子的灰。

尽管如此,我脑子里翻江倒海,一如眼前这重重谜雾,思绪完全是一团理不清剪不断的乱麻——格老子的!

第三十五章 上树的路

我们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我几乎怀疑我们只不过是在普通的地上行走时,我终于看见前方陡然出现一堵陡峭的墙,墙的下方依稀有一个破败得不成形的鸟容。走到近处我才知道,那所谓的鸟窝只不过是几根树桠乱七八糟搭在一起,看样子更像一个窝棚。

见到这个在风中摇摇欲坠的不成形的简陋棚子,我突然想起梭椤神树的有关传说,心里不由得想,这个棚子难道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祖先的栖身之地?可是为什么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这个棚子还在呢?而且就我所知,好像还没人发现这个地方,世间根本没听见过有关它的似闻。那么,这棵梭椤神树,也就是“难留城”究竟在地球上的哪一个地方?昨夜一路奔波,加上发生一连串诡异莫名的事,我早已不辨东南西北,连先前太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升起来的也不曾留意。

我这么一分神,前面的寄爷和覃瓶儿还有花儿又消失了,我赶紧走到那所谓的墙边伸手一摸,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墙,而是一根粗大无比的树干,树干上剥离的树皮最小的都比一个人的身体还高还宽。

不过,我还是没见到什么叶子。据有关介绍说,这梭椤神树也叫七叶树,现在别说七叶了,我连一时都没看见,可见它的生机确实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与夏天里其它生机盎然的树相比,它确实可能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覃瓶儿的声音在树干的另一边传来,“鹰,快过来!”

我循声望去,虽然视线不是特别清楚,但我还是弄清楚了寄爷和覃瓶儿正是从我们来时的那根粗大的树枝靠近树干的边缘转到树干一侧,又上了另一根树枝,那根树枝与我此时站的那根树枝大约有四十五度的夹角,因为过于巨大,两根树枝无形中在树干主体上形成一条很窄的小路。我看清情形,小心翼翼顺着这条险俊的小路攀到另一个树枝上。在走这条奇特的小路时,脚下就是飘渺的乳白雾汽,一眼看不见底,一股股冷风从底下冒起来,吹得我浑身的热汗很快变得冰凉湿腻。

好在根本没敢仔细往下看,加上覃瓶儿从那边拉着我,我总算有惊无险地撵上了寄爷和覃瓶儿。寄爷见我过来了,一言不发,又拉着覃瓶儿往前走。这一次走的方向却与来时的方向相反,先前我们是从树枝的尽头往树干走,而此时我们却沿着另一根树枝远离树干。

我有点不解,寄爷这是在干嘛呢?老胳膊老腿走到风生水起,真不晓得他哪来那么好的体力,是不是变成土家梯玛学了向老汉的法术连基因都发生突变了。没等我问寄爷,他就已拉着覃瓶儿快步沿着当前这根倾斜向上的树枝走了。

我略微想了下,(炫)恍(书)然(网)大悟。这树干如此巨大,我们不会飞,甚至连趁手的工具都没有,怎么可能直接爬到树顶了,只有沿着一根根逐渐向上的树枝迂回接近树顶。不过,我现在还是有一个疑问,这根树枝的尽头又是哪里?按照常识来说,越到树枝的顶端,树枝肯定越细,到时我们能从那里再爬到另一根树枝吗?

走出去不远,我发现右侧雾气朦胧中似乎有一根短粗的树干断成V字形挂在两棵较小的树枝上,那树枝看上去虽然可以承受我们几个人的重量,但越到前方越细,寄爷并没有选择走它们,估计这两根树枝是无法通到上方的大树枝上的。

又走了一段,树枝越来越高,我无意回头一看,发现那根断成V字形的树枝居然腹中是空的,像是被挖成的一个木槽。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根V字形的短粗树干定是遗弃的悬棺无疑。

由这副遗弃的悬棺,我脑海中忽然涌现出腾龙洞那幅壁画上的情景,脑子里不由自主冒出一个想法,难道脚下这根树枝前端会是悬崖上的洞窟?因为腾龙洞壁画上有一个场景就是很多人抬着棺材沿着粗大的树桠进入悬崖上的洞窟,再把棺材安放在洞窟或凸出的岩石上的。这样想来,脚下这根树枝的末端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安放着悬棺的洞窟或凸出的岩石。

有了这个想法,我的脚步加快。虽然明知这样的树枝是长在树上悬在空中的,两侧云雾翻腾,但我很少担心会摔下树去,因为那树枝实在是太巨大了,简直比硒都常见的悬在河上的吊桥还要宽得多;我也不担心脚下打滑,树枝上虽然湿润,但有很多粗糙的树皮,无形中增加了摩擦力。如果不刻意走到树枝的边缘去看脚下的情形,是不至于掉下树下去的。

因为那树枝向上倾斜的角度并不大,所以我的速度很快,但寄爷拉着覃瓶儿走得更快,至于花儿,这伙计早就跑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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