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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灵棺夜行-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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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虚的呆若木鸡。

张老汉说过,是因为我招惹了女鬼,师傅是被我牵连的,某种意义上说,师傅确实是被我害死的。

亲朋好友都觉的她在无理取闹。

二叔公也在场,村里他资格最老,辈分最高:“倩倩,你冷静点,你爸爸是死于交通意外,跟阿瞳没关系”。

倩倩漂亮的脸蛋涨的通红:“我知道,我就知道,我爸就是他害死的”。

我妈急了:“臭丫头,你别污蔑好人,你说阿瞳害死了你爸,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别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

倩倩道:“有,当然有……”,可她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红着脸道:“反正……反正我爸就是他害死的”。

大家都无奈的摇头。

没人信她的话。

二叔公道:“丫头进去,别在这里瞎闹”。

我妈性子急,倩倩无端往我身上泼脏水,她也是气极了:“儿子,跟妈回家”拉上我的手就要走。

二叔公慌忙道:“阿瞳他妈”。

我妈气鼓鼓停住了脚步。

二叔公拄着拐杖走了过来:“阿坚走了,对倩倩打击太大了,难免会胡思乱想,她们孤儿寡母的,我们得多多体谅,能帮就帮”。

我妈是个口硬心软的人,听二叔公这么说,气也消了不少。

倩倩看着我们,咬了咬牙,转身进了屋。

倩倩是一个懂事的女孩,很明白事理,虽说她父亲过世对她打击很大,但也不至于无端的指责我。

在几个乡亲的劝说安慰下,我妈才很不情愿的让我进了师傅的家门。

师傅家里请了送葬队,倒也不用我干什么。

有个青衣瘦小的老人在院子里扎纸人,他面色黑青,目光呆滞没有焦距,竟然是个瞎子。

扎纸人这一行,吃的是阴阳饭。

吃阴阳饭的人,子孙都不昌盛,绝大多数断子绝孙,所以干这行的绝少有子承父业的,多数都是收个命硬的流浪子做徒弟。

而且听说吃阴阳饭的绝大多数身有残疾。

这个老人就是个瞎子。

他扎的纸人红脸白衣,有男有女。

我初看时觉的纸人简单粗糙,甚至有点略显呆滞,可当我看第二眼时却感觉阴深的可怕,心里无故发毛,怎么样都不敢再看。

我急忙转过身去。

我正要离开,身后传来瞎子的声音:“干了这么久的活,主人家能煮点东西吃吗?”

按照农村的习俗请人来干活,除了早中晚三顿还得多一顿下午饭,可现在都快晚上了,难道操办丧礼的人给忘记了?

我应道:“先生你稍等,我这就给你弄。”

老人叮嘱说道:“要二碗,一碗大的,一碗小的。”

师傅家请了村里的伙夫,他正在厨房忙活晚饭,我就问他,院子里送葬队的师傅下午那顿没吃吗?

伙夫说吃了的。

我说那人还要,而且要一碗大的一碗小的。

伙夫点了点头,倒腾了一下,递给我两个碗,一个碗里放的是大米,一个碗里放的是糯米,而且全都是生的。

我愕然的望着他:“这,这什么啊,都还生的……”

伙夫让我尽管拿过去。

我心中暗忖,难道那人说的一碗大的是大米,一碗小的是糯米,我左右手各端了一个送了过去。

瞎子什么都没说,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很随意的就放在地上的纸人的跟前,又从桌上拿起一戳香,举在香烛上。

瞎子的动作很利索,根本不像个瞎子。

等那戳香点着,他左右分开,一手都是三根香,分别插进了糯米跟大米碗里,三根香很诡异又很整齐分散开来。

以前也见过。

通常都是放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往往都是第一天见了,第二天就已经被人收走。

只是不知道什么用。

瞎子做完这些就返回坐位继续干活了。

我正要转身离开,瞎子问道:“主人家还没成亲吧。”

我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他是瞎子看不到我的表情,于是我说道:“还没。”

瞎子说:“这就难怪了”。

瞎子看不到我的样子,如果能看见我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恐怕就不会这么问了,可我联想到最近两天遇到的诡异事情,就觉得瞎子的话是似有所指了。

我问道:“难怪什么?”

瞎子没有答我,反而问道:“主人家信不信阴德这会事”。

我点头说:“信。”

阴德!

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后,大家就会背后骂他,让他多积点阴德。

这个阴德大意是指在人世间做的而在阴间可以记功的好事,而这么骂人,也暗指这人坏事做尽,死后会很惨,让他早点为死后做准备。

瞎子说:“那多积点阴德吧。”

让我多积点阴德?什么意思,是暗示我没多久好活了吗?

第5章纸人

瞎子的话让我的心猛的一紧:“先生是不是知道什么?”

瞎子停下了手里的活,正想答话。

身旁一个整理花圈的驼背老人阴深深的说:“你忘了自己怎么瞎的了吧。”

瞎子闻言浑身一震,黑青的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恐的表情,慌忙低下头去扎纸人,再也不敢说话了。

驼背的老人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干活去了。

等他走远,我再问瞎子时,瞎子就全然当做没听到了,怎么样都不愿意再开口说话了。

瞎子越不愿意说,我就更加觉得瞎子知道什么,他能救我。

只是他要是救我,就有可能惹祸上身。

我看实在问不出来,虽然心里不甘,但也只好作罢了。

可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瞎子突然咳嗽了一声,我重新转回身去,他的手摁在桌上向我这边推来,他手底下压着剪刀剪出来的小纸人。

我不解的望向他。

瞎子的声音很轻:“拿回去放在床上,能为你续命一晚。”

就这么一张白纸剪出来的一个人形的轮廓能为我续命一晚?

实在看不出这剪纸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到了这个时候,死马也当活马医了。

伸手把小纸人拿了起来,塞进口袋里,低声说道:“谢谢!”。

我不知道小纸人是不是真像瞎子说的能为我续命一晚,但起码有个念想,这让我的心里稍微心安了一点。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倩倩。

倩倩扫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很冷漠,甚至还带着恨意,这让我心里难受极了。

我一定要跟她解释清楚。

我把她叫了出来,来到我们以前常去的小溪边。

倩倩道:“有什么话说吧?”

在约她出来之前,我有很多话要跟她说,但此刻我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半响才说道:“我没有害师傅,真的没有。”

倩倩漆黑明亮的眼瞳冰冷的注视着我:“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她转身就要离开。

我急忙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倩倩,我怎么会害师傅,就算他不是我师傅,她也是你爸,我怎么可能害你爸。”

倩倩用力的挣脱我握着她的手,扬起手里一张黑纸,责问我:“我问你,这是什么东西?”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哪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倩倩愤怒的把黑纸一把甩在我的脸上。

黑纸看起来像是邀请帖之类的,挺奢华的,边角全都镶了金箔,握在手里很厚重,很有分量,正面还用红字写着‘婚书’二字。

我说道:“这好像是婚书”。

一般婚书都是红纸黑字,这婚书却是黑纸红字。

倩倩说道:“你打开看看”。

我把婚书打了开来,上面写道:任府婚元择日,夫造:名瞳,生于一九七八年七月十四日……

看到这里我愣住了,这是我?

我赶紧接着往下看,妻造:叶小晴,生于一九七八年七月十四日……

媒人:陈坚。

我茫然的望向倩倩问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婚书上面的男方是我,而媒人是师傅,这个叫叶小晴的女人又是谁?”

倩倩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你真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

倩倩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嘴唇有些苍白说:“三天前,我收到一封信,里面装的就是这纸婚书。”

我说:“倩倩,我真不认识这个叫叶小晴的女人”。

倩倩说道:“你还记不记的你爸有一位关系极好的至交叫叶文强的吗?”

我点了点头,但我从没见过这个人,只是听我爸提起过。

倩倩说道:“叶叔叔是城里来乡下插队的文青,刚好安排在我们村,跟你爸关系特别好,据说你爸还救过他的命,双方还约定,都生儿子就做异性兄弟,都生女儿就做金兰姐妹,一儿一女的话就结为夫妻。”

我又看了一眼婚书上的女子的名字,她也姓叶,难道……

倩倩说道:“你们家生了儿子,而叶叔叔生了一个闺女,你想的没错,就是叶小晴,更巧合的是你们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难道说倩倩吃醋了?

得知我跟人定了婚约特地从省城赶回来,但却刚好遇上她爸爸遇难。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点小爽,嘴角不由的裂开一道微笑。

倩倩看到我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的笑容,好看的秀眉颦了起来,冷声道:“你高兴什么?有什么好高兴的。我爸死了,你很高兴是吗?”

我慌忙收敛笑容:“我没有。”

倩倩的情绪突然就失控了,愤怒的指着我道:“有,你就有,你给我滚,给我滚”,说到最后她已经在咆哮了。

我从未见过倩倩这副样子,吓的倒退了几步,转身逃了。

晚上我本该给师傅守灵,但倩倩极力反对,说什么都不肯。

气得我妈把我拽回了家。

回到家里我妈就破口骂道:“没教养的野丫头,白念了这么多年书了,都念傻了,我们阿瞳哭着求着要给阿坚送终了吗?”

我爸说:“少说两句吧,阿坚死了,对倩倩打击很大。”

我妈听我爸这么说,也就没再骂了,依旧气呼呼的。

我想起倩倩给我的婚书,就拿了出来,递给我爸问道:“爸,这是怎么回事?”

我爸见我拿出一张黑纸,疑惑的接了过去,打开看了起来,还没待我爸说话呢,我妈就叫了起来:“他爸,怎么回事,咱儿子什么时候跟叶家定了亲了。”

我爸也很茫然:“没有啊,文强是有个女儿叫小晴的,我们也约定过孩子长大结为夫妻这样的话,但那都是孩子没出生前说的,当不得真。”

我妈一把抢了过去举着婚书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我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文强刚去西川市的时候我们还有来往,但他调回省城后我们的往来就少了,最近十多年连消息都断了。”

我妈说:“那怎么会有这纸婚书,阿瞳,这个哪里来的。”

我答道:“是倩倩给我的,说三天前有人给她寄了这个东西。”

我妈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拿斜眼瞧着我爸说道:“叶家要是真愿意跟咱结亲,我也不反对。”

我爸说:“十几年前的话当不得真的。”

他深知我们两家家事悬殊,我家是地道的农村人,而叶文强不仅是城里人,而且还出身干部家庭。

一个天,一个地。

就算叶文强履行当年的诺言,我爸也不会答应。

我爸掀开帘布一头钻进了他自己的屋子。

我妈说:“阿瞳你忙活了一天,也早点去睡吧”,说完急忙跟进了屋。

我应了一声也进了自己屋。

三寸小鞋摆放在床头的对面,没有任何动静,但不知怎么滴,我看着这双小鞋感觉邪的慌,心里就有一股莫名恐惧。

鞋对床,鬼上床。

想起这句话我的寒毛就倒竖了起来,怎么样都不敢上床睡觉了。

我的屋里有一台小电视,那是我念书的时候外婆给买的,因为这个我老妈神气了很久。

十三寸的黑白电视。

我打了开来,嗤嗤声响,满屏幕都是雪花。

电视节目都停光了?

我看了一下闹钟,十一点半了,难怪电视节目都停了,我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张老汉说过,一定要赶在十二点之前上床睡觉,结完阴婚。

不然的话,女鬼就会来索我的命。

怎么办?

我想起瞎子给我的纸人,我从兜里拿了出来,就是一张白纸剪成人形,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把这玩意儿放在床上真的能为我续命一晚吗?

第6章被骗了?

墙上的闹钟不停走动着,已经十一点五十九分了。

马上就要过十二点了。

我把椅子反过来横跨坐在上面,下巴压在靠背的上沿,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放在床对面的小鞋。

房间的门忽地打开,发出“呀呀……”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我吓的叫道:“谁”

探头往门外看了一眼,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门外没人。

而门还正在以很缓慢很缓慢的速度往外打开。

吊挂下来的四十瓦的灯泡无故嗤嗤的闪了一下。

整个房间充满了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我吓的身体颤抖起来,拼命的吞口水,心里不停的给自己鼓劲,没事的,没事的。

房门完全打了开来。

停了片刻也不见有什么意外发生,我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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