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美丽女尸-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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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欣月脸上神色大动,无比幽怨地看我一眼,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我知道我又揭了她或许还没有愈合的伤疤,心里很是愧疚不安,连忙说:“对不起,欣月,请理解我的心情,我迫切想知道商诗姐对我的态度,所以我才问出这么冷酷的话来,请你谅解我!”
冷欣月痛苦地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然后抬头看着我淡淡地说:“我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跟你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如果想知道商姐对你的真实态度,那我就告诉你吧!”
我眼睛一亮,心里发慌。
冷欣月却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久,看得我又一阵心里发毛。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等了好一会,她却莫名其妙地说:“你脸上被包扎的那些伤口是不是因为商姐?”
我到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冷欣月一直都没有对我脸上的重重纱布有过什么反映,按理说我应该要对此感到奇怪的,可是我神思恍惚中完全没有了正常逻辑和判断,看来人在心慌意乱之下,真是什么理智都会丧失。
不过这个冷欣月还真算冷静,还能在这种时刻想起问这个问题。
我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向她隐瞒,就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她,完了,我还问她:“昨天那个时候打你手机,为什么关机?”
冷欣月对我的描述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眼角那来自心底深处的晶莹。
她想了想说:“昨天那个时候几个公司高层都被警方分房间隔离盘问,为防止被打扰或者说为防止彼此间串供,手机被要求关机。不过你放心,我之前早有预料,赶在前边和公司里所有知道你的头头们都打好招呼了,让他们不要提到你。”
我心里不由得一声苦笑,以前我在太平间还曾经因为既得到商诗的青睐又可以拥白晶晶入怀而慨叹“谁他妈乱说福无双至”,现在我就不得不饱尝“祸不单行”的苦果!
冷欣月回答完之后,又沉思着不说话了,眼睛里有颇富意味的神情,似乎在心底里玩味着什么。
我有点着急了:“欣月,你好象跑主题了!”
冷欣月微微笑了一下,平静地说:“我没有跑主题,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说你和商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生死不离、永不相弃吗?”
我心里砰然一跳,慌张地看着冷欣月。
冷欣月嘴角撇出一丝笑意说:“因为自从看到你,继而和你及商姐共同经历了这么些事情之后,我猛然冒出一个想法,商姐的恋人又复活了!”
冷欣月这话把我听傻了,我愕然地望着她,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一瞬间百感交集,不知所以!
冷欣月不理会我的错愕,继续柔声软语地说:“李医生,你别介意我的说法,或许我只是觉得只有通过这么说才能尽量表达出我心中对你们的感受!为此,我倒还可以补充几句,我刚才陈述的故事里,说到我自从闻听商姐的恋人为情自杀感受到心灵的震惊之后,接下来的十年里我没有交男朋友没有结婚,但并不表示我没有和男人交往,实际上我在刚开始的几年,疯狂地和男人交往,不过你不要以为我是个放荡的女人,你可知道我是个什么心态吗?虽然潘天高的冷酷无情令我绝望,但是商姐恋人对爱情的忠诚却让我泪流满面,因了他我这个深受潘天高摧残的女人又几乎重新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男人,我不再在乎男人的家世背景、穿着装扮,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找一个商姐恋人那样的爱人。然而,我交往的那些男人一个又一个地令我失望,他们除了贪图我的身体没有一个人在我身上倾注真情,甚至连在我身体上倾注专一都做不到,几年以后,我心灰意冷,终于相信商姐恋人那样的男人终究是这个世界上的绝世珍品,没有几个女人会有那样的运气,于是我再也不抱希望,从此封闭着自己,直到冷不丁突然碰到了你,我才不得不相信,他出现了!”
冷欣月一番感慨,直听得我浑身发抖、脸色恍白,我慌乱地望着她,语不成声道:“欣…欣月,你…你…,你真是这么想的吗?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冷欣月于伤感中竟然眨了眨眼睛,诙谐地一笑说:“李医生,你放心,即便他真地出现了,那他也是商姐的恋人,我怎么能对他动非分之想呢?我只是觉得欣慰而已,为商姐,也为这个世界终于又有了这样的男人!嘻嘻,顺便老实坦白地告诉你,我那次在房间里突然抱着你,其实我是故意想考验你对商姐的真心,恭喜李医生,你通过考核了!”
我一瞬间冷汗直冒、后背发凉、眼前有幻影在飞,我的天,这个小丫头,太鬼了,太险了,如果我那次一个把持不住,我就彻底完蛋了,肯定会自杀,或许也是服毒!
冷欣月嘻嘻一笑说:“怎么着?后怕了吧,是不是当时也有邪念?不过有点邪念我也可以原谅你,因为本姑娘如此花容月貌,你要是一点邪念不动,也太伤我自尊了!嘻!”
在如此沉重的心境下,她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不过心里还是被她说得暖融融的,因为听她那意思好象商诗自从遇到我之后那本已冰冻的爱恋又开始复苏了,不过我埋头仔细想了想,又总觉得不象那么回事,便很不是滋味地说:“欣月啊,也许你是这么认为的,可商诗姐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呢!要不,她为什么总是对我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而且…而且,那晚她还特意让你住在我隔壁,她那意思不就是想让我对她死心吗?”
冷欣月茫然地看我一眼,最后叹了口气说:“哎,傻瓜,我承认那晚商姐确实是有点想成全你和我的意思!但是我作为一个女人,完全理解她的处境和心态,她在见到你之前已经皈依了佛门,而且应该是好几年了,无论她是不是真心相信,耳濡目染了几年,肯定已经对那些信仰和习惯产生了依赖,她怎么可能说摆脱就摆脱呢?但是你的出现又无可责难地扰动了她本已平淡宁静的心境,她虽然外表还是那么清幽自然、淡泊悠然,但是她的内心肯定在经受着矛盾心理的煎熬,即便没有这么夸张,或者甚至她自己都意识不到,但她肯定也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心静如水了,所以她在你面前便显得有意无意地回避,甚至寄希望于促成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来使她自己心如止水。不过我知道这只是她想当然的想法,我甚至可以想象,虽然是她在主动给我们制造机会,但如果我和你真地成了,她心里一定会很失望,这就是女人,或许你难以理解。我作为她的姐妹,当然不可能这么残忍,所以我反而因势利导,产生了试探你对商姐真心的想法,让我欣慰的是,我终于验证出了一个可以配得上商姐的真男人。我希望苦难深重的商姐能够再次拥有幸福。所以第二天早上,我在商姐面前故意漫不经心地当笑话一样将我那晚戏弄于你的故事讲给她听,她虽然也配合着我表面平静自然地轻笑着,但是我能明显地感觉得出来,她心里已经在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了!我的李医生,我这么讲完,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没?对,我就是想说,商姐现在正处在矛盾重重当中,要想让她扑入你的怀抱,尚需时日,但是,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继续用温情和柔情感化她,我想,商姐终有一天会成为你的爱人,而且,我相信,这一天不远了,如果是我的话,今天就让你得逞了,因为那个笑眯佛的怀抱实在太没意思了!嘻!”
冷欣月还有心情嬉笑一下,那是因为她沉迷于她的感慨的发泄和过往有趣的回忆,没有仔细看到我此时的表情,就更没法洞察到我的心情了,冷欣月的话若先前跟我说出来,那我此时可能兴奋得要去爬楼梯张开臂膀拥抱这个世界了,但此时她说出这番话来,让我本已低沉哀戚的心灵几乎伤感成了碎片,我想着商诗在知道了冷欣月试探我的真心的结果之后因害怕我一举进入她的心灵一瞬间难以接受而突然增加在佛祖面前的默念频率的场景,我心里的哀怨几欲使我柔肠寸断,哎,没有把握好良机,我可能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在我即将逐渐走入商诗心灵的时候,她突然陷入了牢狱的无妄之灾,而且从现在的情形看来,似乎对她对我都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想着想着,悲从中来,我再也抑制不住,眼泪便涕泗滂沱地汹涌而出,沿着白色纱布的缝隙,滚滚而下。
冷欣月已经从沉思和情绪中回过神来,本以为我会欣喜异常,却哪料我是这样一副表情,顿时慌了手脚,惊慌道:“怎么啦?李医生,商姐对你动了真情,你应该高兴才是?你怎么反而哭得这么来劲啊?是激动还是伤心呢?你是担心商姐么?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等商姐回来,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喜结连理了,到时,我给你们做伴娘!”
我哭得更凶了,嘶哑着嗓子喊:“欣月,求你了,你不要说了!”
欣月愣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觉得不能让欣月这么茫然了,这对她也是一种折磨,所以我擦了擦眼泪,抑制了一下情绪,待呼吸平静少许了,便叹了一口气说:“欣月,你知道吗?商诗姐家里备有美沙酮!”
第163章 潘天高是被商诗长年投毒暗杀?
欣月茫然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苦笑一下,我当然知道,她不知道,而且她也不知道美沙酮是干什么用的!我只是想要慢慢地倾诉而已,借此可以使情绪平稳一些。
我继续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医生,让我来告诉你,美沙酮是一种毒品,本来毒力很小,正规用途是可以用做戒毒的替代治疗,但是你应该听过一句话,是药三分毒,而且这本身是毒品,就更是不止三分了,所以如果不经医生指导,长期慢性无规律地服用它,就会对人体的各大内脏造成损害,最后于不知不觉中,人体各项脏器功能逐渐减退,最后并发各项功能衰竭,人也就在无声无息中趋向死亡!”
冷欣月越听脸色越白,最后发展成惨白色,惊呼道:“李医生,你别吓我,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我痛苦地摇摇头,继续冷冷地说道:“你可能已经有所感觉了,但我还是要说出来,你想,商诗姐拿这种药品干什么,她跟我说是潘天高自己以前服用遗留下来的,你信吗?”
欣月惨痛地哀号道:“为什么不信呢?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我的心都快碎裂了,不过我仍然喘着气绝望般地笑道:“哼,哈,欣月,你好可爱,你想啊,潘天高那么一巨富,什么样的享受没有?能无聊到去拿毒药当饭吃么?”
欣月已经是带着哭声在喊道:“李医生,你不要说了,你全部在胡说,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绝对不可能!”
我觉得不能再给欣月或者说给自己留下什么绝望般的希望了,这样反而会增加将来的痛苦,就一下子到底吧,死也要死个痛快!所以我最后凄然地说:“欣月,咱们别欺骗自己了,你的商姐其实是个英雄,刚烈、快意恩仇、令人敬佩,潘天高令她的恋人服毒自杀,所以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潘天高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品尝毒药的滋味最后一举逍遥快活赶赴西天极乐世界,也许从这个角度讲,我们要为她的胜利干杯了!”
欣月再也控制不住,用一双小手猛烈拍打着我的肩膀,眼泪将她妩媚的脸盘洗刷成了汪洋一片的沼泽,嘴里还泣不成声地喊着:“你太残忍了,没有这样的事,商姐是多么善良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我冷冷地说:“那我问你,商诗姐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婚后和潘天高是怎么生活在一起的?没有吧!哎,其实她杀了潘天高并不表明她不善良,而是更加表明了潘天高的残忍恶毒!”
冷欣月茫然摇头,声嘶力竭地哭泣着,几近无声。
我冷然地看着她在哭,在笑,在哀号,我的心里很痛,很难受,不知道自己是否想哭,想笑,想哀号。
冷欣月柔弱的身子实在不堪痛苦的折磨,最后身子一歪,哭倒在了我的怀里。我抚着她柔顺飘逸的头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戚,埋身下去,和她呜咽成了一团。
最后,我们什么时候分开的,不知道,只知道,天亮的时候,我们各自蜷缩在一个沙发的角落,眼睛里在往下流出干涩的空气,嗓子里在往外咝咝地冒声。
两人默默无声地呆着,泪眼相望,任时间静静流淌。大山里的晨风还算清新,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里就钻了进来,虽然呜咽做响,倒也给我们带来了人间的气息,客厅里的日色越来越亮,最后日炽灯的寒芒完全隐没了下去,豁亮的天光在客厅里汹涌澎湃,闪耀着我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