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导师-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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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依旧在下,“沙沙”雨声不断摩挲着两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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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缕香魂
这样一场较量原本应是一边倒的势态,然而两人的心境截然不同,一人已经将生死置于不顾,而另外一人根本不想多费手脚,只打算速战速决。如果单单论斗毒,穆千悲远远在郭彩镜之上,但是此时两人较量的不仅仅“攻毒”,更多的是“攻心”。
望着庙宇外雨滴,穆千悲有些犹豫,生怕郭彩镜所说的是真的,如果自己确实中了无色无味的毒,这雨滴就变成了千万兵刃。思索了半晌,决定保守起见,问道:“你要如何才能解我身上的毒?”
郭彩镜淡然地道:“只要你解去我身上的毒,我就给你解药,平等交易。”
穆千悲脸上神色不变,心底却在冷笑:“小丫头当我是傻子吗?若是我拿出解药,她再使诈该怎么办?”目光一定,看到了她手中拿着的那柱香,心想刚才的谈话之间,她完全没有任何动作,想让自己中毒,唯一的可能便是从这柱香中发出,于是说道:“那好,我便将解药给你。”话语之间,已经向前走了三步,两人之间的间隔顿时缩短了一丈,穆千悲乘着机会,一把夺过郭彩镜手中的香柱,发出一声狂笑。
这一下兔起鹘落,瞬间得手,郭彩镜却没露出半点惊讶之色,而是冷冷看着穆千悲,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穆千悲以为她是万念俱灰了,低声道:“不管你香烛中附的是什么毒,老夫都能轻易化解,原本想放你一马,现在却饶不了你了。”
“是吗?刚才你若是径直离去,我拿你没有一点办法,但是现在你碰到了这柱香,你的软肋则握在我手上。”郭彩镜语气平缓地说道,她气定神闲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万念俱灰,而是打算殊死一搏。
穆千悲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朝手中的香烛一看,吃惊万分,之间香烛的头部没有任何异状,倒是下端手拿的地方被涂上了蓝绿色的毒药,自己手心触碰到这些毒药,感觉冰冷难忍,显然已经中毒了。
原来郭彩镜身上的迷魂香早就已经被雨水冲湿,根本点不燃,她手中的这根香烛是在佛像前的香台上随便拿的,趁着穆千悲不留意见,在香的底部抹上毒药,再用手握住,穆千悲只留意香烛的头部,完全想不到郭彩镜居然会将毒药抹在手握的位置,这一抢夺,正好撞在虎口中。
一连着了两次道,穆千悲有些恼羞成怒了,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不可小觑,拿出一根银针朝手掌心一刺,脓血了流了出来,他道行何等的深厚,若换成一般的医术之辈,不可能在这顷刻这间就把毒血排出,而他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刺,便化险为夷。
饶是郭彩镜破釜沉舟,此时脸色也微微收紧,眼前这个对手比自己实在强得太多,尽管刚才用计谋占到了一点便宜,但强弱之差却没有缩减。
穆千悲看着手心的颜色已经如常,缓了一口气,对郭彩镜倒也有些刮目相看,说道:“不愧是万命药仙的孙女,小小年纪居然能有这样的造诣,但是你仍然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就算是苏万命再世,也绝对斗不过我。”
他不提苏万命倒还罢了,一提起他了,郭彩镜便想到父母被他亲手杀死,爷爷的死也和他不无关系,顿时间怒火中烧。她并非十分记仇之人,但是眼前这个男子与自己可谓存有不共戴天之仇,再说通灵石还在他手中,于公于私,都必须和他做个了断,哪怕是陪上自己的性命。
她怒目望着穆千悲,冷漠而又坚毅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穆千悲首先是觉得可笑,这个小丫头有什么本事,竟然敢夸下如此海口。但看到她冷峻地眼色,这份可笑又变成了一丝胆寒。
这一丝胆寒并非毫无根据,虽然郭彩镜在施毒上的造诣和他相距千里,但是刚才那神出鬼没的下毒方法,确实让人难以提防,鬼知道她会再使出什么花样,穆千辈思索之下,心想:“还是先想办法把这丫头弄死,以除后患。”当下面露凶色,从衣服中拿出一个骷髅头,摆在脚下。
如此可怕的东西突然间被拿了出来,郭彩镜不禁心中微微一跳,只见这骷髅头比常人的头骨大了约莫一倍,眼眶处两个黑窟窿周边全是裂痕,骷髅头顶部有个小洞,似乎专门为里面的东西打出了一个口子。这骷髅头被摆在地上,起初还没什么动静,过了不到一盏茶时间,顶部小洞开始裂开,一条条黑色东西从里面钻出,如同一个蛋被孵开了一样。
这些黑色之物从骷髅头中钻出,沿着周围打了几个圈圈,向四周蔓延开来。郭彩镜定睛一看,发现这些黑色之物居然是一条条小蛇,不过手指长短,比蜈蚣大不了多少,但从蛇颈部的红色环来看着,它们的毒性绝对非同小可。
穆千悲看着层出不穷的蛇群,狰狞地说道:“这是最具毒性的索命蛟,专门在人头骨中孵化,常年吞噬人的脑髓,十分灵性,只要被它们咬上一口,你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郭彩镜心中一阵发寒,只见蛇群朝着自己爬来,而穆千悲和那庞大人身上显然早就施了解药,蛇群对他们毫不不敢兴趣。
此时她身上仍然中着死风散,不能逃出庙宇之外,只能被蛇群围在中间,眼看着蛇群的圈子越来越小,急中生智,将佛像前的一个香炉打翻在地,在灰烬上一踏,用脚尖在地上划了个圆圈,站在了圆圈之间。
说来奇 怪{炫;书;网,这些黑蛇走到了圆圈外,一碰到灰烬,想是碰到火烫一般转头就跑,再不向前。
“好个小丫头,居然能想出用香中之碳化解人身上的气味,但是你站在这个圆圈中,还有什么躲闪的余地吗?”穆千悲的声音伴随着蛇群的“刺刺”声传来。
索命蛟吸食人脑长大,最喜 欢'炫。书。网'血腥之气,却十分受不了刺鼻的炭灰味,郭彩镜用香炉中的灰烬划的圆圈就如同一道防御工事,蛇群无论如何也进不来。但是这个圆圈只有巴掌大小,仅容落脚,根本没有躲闪余地,穆千悲看出这一破绽,对着郭彩镜身上一挥衣袖。
这是个施发暗器的姿势,郭彩镜定气宁神,想要接住暗器,却连个影子都没看见,锁骨处狠狠地中了一击,差点摔出圈子外。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如果是旁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而郭彩镜却很是清楚:这正是杨伟青常用的灵光带。
她曾经听杨伟青说起过,能够到达冥界第二层以上的只有三个人,其中杨伟青和何天龙已经遇上过了,唯独最后一人不知是谁,却没想到居然在此碰见,她顿时感到无比的绝望,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幕后黑手太过神秘,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和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穆千悲见她伤势不轻,知道她已经没了还手之力,走到她跟前,冷声说道:“老实告诉我,我身上到底有没有中毒,不然的话我让你生不如死。”
郭彩镜嘴角流着血,秀目微闭,缓了一口,吃力地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让我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穆千悲重复了一遍她的问话,神色变得难以琢磨,又说道:“你都是要死的人,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郭彩镜无力地笑了笑,问道:“既然我要死了,你还怕告诉我吗?你是怕我和你一样,从冥界起死回生?”
穆千悲微微一愣,却没露出多少惊讶,沉声道:“果然那姓杨的小子跟你说过,不过很可惜,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你就更不用说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一次把你们带入先皇墓室的人,正是我。”
他说这话的同时郭彩镜眼睛中显出一些恍然的神色,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一手创办了五圣教,就是为了这一步棋,你们这些阳界之人是不会懂的,等你死了以后,你就能知道真相,到时候你自然会感谢我。”
“感谢你?你杀死了我的父母,我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郭彩镜丝毫没有惧怕,而是狠狠地盯着穆千悲,厉声问道:“你为何杀他们?”
穆千悲冷笑道:“老夫手上的人命多了,根本记不住。少废话了,快把解药给我解药交出来,免得我杀了你之后再劳神搜身。”
郭彩镜点了点头,说道:“很好。”这时候她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表情,像是被冻僵了一样,只有嘴角挂着的那一道鲜血还在不断流下,颤抖的手从衣服中拿出一盒丹药,说道:“就是这些。”
“你先吃一颗。”穆千悲心中仍然顾虑,害怕郭彩镜给他的是毒药,于是将丹药塞入了她口中。
郭彩镜吞下丹药,脸色如常,穆千悲这才放心,自己也吃了一颗。
胜负似乎以定,穆千悲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郭彩镜,表情突然变得异乎寻常地平静,蔼声说道:“小姑娘,你死在我手上,不算冤。”突然间伸手点了她身上三处死穴,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庙宇。
雨还在下,穆千悲手中那颗通灵石依旧发着淡蓝色的光芒,他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将衣袖卷起,发现手臂上血丝已经通过皮肉显了出来,心中惊呼:“不可能!不可能!”
这正是死风散接触雨水毒发的症状,他明明给自己服过解药,为什么还会发作?他转头过去,看见庙宇中郭彩镜已经濒死,脸上却带着一份诡秘的笑容,顿时明白了,原来刚才她给自己的药丸乃是驱除死风散解药的灵物,她没有骗他,自己身上确实中着毒,但这毒正是自己的死风散。
穆千悲万念俱灰地倒在地上,雨滴将他全身浸湿,而那颗通灵石滚落在不远处。
庙宇中的郭彩镜也已经没有知觉了,她临死前的一刻看到佛像那面带微笑的脸,心中说着:“对不起,爷爷,你让我多为自己着想,可是我就是做不到。我要来陪你了,等你见到我,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怪你……”
香魂已逝,通灵石中的蓝光又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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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思迁未了
有情人之间总是会存在多少心灵的相通,在客栈中的杨伟青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中而生。此时他身上迷魂香的毒性已经解除了一大半,酥软的双脚能够勉强站起,他根本顾不上完全恢复,冲出了客栈,骑上一匹快马朝着郭彩镜离去的方向赶去。
倾盆大雨已经转为绵绵细雨,雨滴声扰得他心烦意乱,恨不得一口气冲到应天去,马蹄的踏水之声一次次传入耳朵中,似乎在敲打着他的头脑:“彩镜到底怎么了?”
马不停蹄,连续一昼夜地狂奔,终于来到了应天不远的小庙宇。在两个时辰之前,这里还发生了一场生死之战,而现在庙宇周围出了奇的静谧安详,唯有庙宇前面躺着的一具尸体骤显肃杀之气。
杨伟青走上前去,只见这人七孔流血,两只眼睛张得大大的,露出疑惑和不甘的神色,身上已经被雨水冲得透湿。他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妙了,战战兢兢地走进庙宇中,看见金石海,木长老和谭长老的尸体躺在佛像前的香台下,而郭彩镜则一动不动地躺在庙宇中间。
万般的不安终于成为现实,杨伟青懵住了,走上前抱住了郭彩镜,冰冷的尸体让他手在发颤,一天以前,他和她还在洞房花烛夜,此时一切都没有了。他想要仰天狂吼,却悲咽得发不出声音,沙哑地喊着:“彩镜,你醒过来,再看我一眼!”
不管他怎么喊,郭彩镜惨淡地脸上没有半点动静,就想是在熟睡一样,只是那面无血色的脸蛋让他清楚: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曾经见识过无数的死亡,却从未有一次带给他如此的撕痛。杨伟青抱着郭彩镜的尸体走出庙宇,望着天地草木不知何去何从。雨已经停了,云间露出一丝丝阳光,在他眼中看来却是死气沉沉。
“我来晚了,我来晚了。”杨伟青嘴中不停地念着,跪倒在地,几乎要晕过去,但生怕地上的泥水弄脏了郭彩镜的尸体,硬挺着疲惫的身躯站了起来,将郭彩镜放在马背上,自己也翻身骑上马背,说道:“彩镜,你已经和我结为夫妻,就算死了,我们也永远不分开。”
一声马嘶声响起,杨伟青拉了马绳,按着原路返回,他要去的地方不是兴州,而是万命山。
这是他和郭彩镜初识的地方,心想彩镜陪伴爷爷在深山中长居,对此地应该有着无限的眷念,将她埋葬在那里应该是最合适的,他打算在将郭彩镜埋葬之后,便永远在山上陪着她。
从江南返回万命山足足花了十天时间,由于天气寒冷,郭彩镜的尸体一如她初死之时,只不过冷得像冰块一样。一路上不少看见杨伟青怀抱着一个少女的尸体,都是避而远之,偶有几个嘴脏的地痞无赖想要数落几句,看到杨伟青那失魂落魄又带着杀气的目光,还是赶紧闭了嘴。
来到了万命山,由于山上的主人已经不在,长久没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