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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替死者说话-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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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燕萍的说到这里,班上的学生们哄然大笑,男生都咧着个嘴,一脸坏笑;而女生,则多是红着个脸,低头窃笑。王燕萍没有理会学生们的反应,继续讲了下去。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她一边低声念着,一边在黑板上飞快的写下了这首脍炙人口的词。渐渐的,学生们停止了嬉笑,虽然这些孩子们一时还不能理解这首词的真正含义,但是,他们却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了这首词中的哀婉。
  “萧队,她为什么会想起跟这些孩子讲这首词?这些小孩子怎么会读得懂?”董丽低声地问道。
  “她不是讲给这些小孩子听的,她是为自己讲的。”萧晓白看着黑板上清秀的字迹,轻声回答道。
  “这是苏轼为自己的亡妻写下的。史书记载,苏轼与王弗结婚时,苏轼十九岁,其妻王弗十六岁,十年后王弗亡故,年仅二十六岁。至宋神宗熙宁八年(1075),苏轼已经四十岁,那一夜,他梦到了自己已经亡故十年的爱妻,一时之间,感情宣泄而出,写下了这首绝唱的情感之词。”
  “后世陈师道评价此词:有声当彻天,有泪当彻泉。‘小轩窗,正梳妆’这一句,足见词人与妻子曾经的恩爱与幸福;而结尾处,‘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这一句,则道出了词人的痛苦,梦中还在于妻子相会,而醒来才发现与妻子早已阴阳相隔,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一处孤坟。”
  讲到这里,王燕萍地眼中忽然溢满了泪水,她站在讲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班上的学生,全部都惊呆了。
  过了很久,王燕萍才艰难地说了一句:“下面的时间,大家自习。”她慢慢地收好自己的备课笔记,合起讲义,走下讲台,朝门外走去。
  萧晓白在后排站起身,轻轻的对董丽说道:“走吧,她准备好了。”
  小朱给王燕萍戴上手铐的时候,教室里炸开了窝,孩子们在短暂的混乱之后,迅速的跑出了教室。他们将萧晓白几个人围住了。
  “你们不能带走王老师!”孩子们纷纷叫嚷着。几个聪明点的孩子,已经朝楼下跑去,大概是找校长去了,在学生的眼中,校长和老师都是万能的。
  “都回去上课吧,老师的事情你们不明白的。”王燕萍本来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看到那么多的学生都围了上来,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
  “警察叔叔,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王老师是好老师,是很好很好的老师!”女孩子们看到老师哭,也开始跟着哭了起来,抱着王燕萍的胳膊不放。
  萧晓白、小朱和董丽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无奈。这些孩子死活拉着王燕萍不放,该如何带王燕萍走?
  校长终于赶了过来,看到萧晓白出示的证件之后,将学生们安抚下来,让他们回到了教室里。
  萧晓白三人带着王燕萍来到了楼下,李珂早已站在了车外,她看着自己的母亲,除了哭泣,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燕萍哆嗦着嘴唇,到最后才冒出一句:“小珂,妈妈对不起你。”
  李珂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里,一边打她,一边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王燕萍仰着脸,满面泪水,一动不动,任由女儿打着。
  “李珂,好了,到局里再说吧。”董丽将李珂拉到了一边,打开后排的车门,把王燕萍推上了车。
  车子缓缓的驶出了校园,身后的校园里,响起了下课的铃声和孩子们的喧闹声。
  错爱一生 第十九章 雁过留声
  天空中没有留下飞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诗人泰戈尔在《流萤集》中如是说。
  但是对于刑侦人员来说,飞鸟飞过的天空,就会有痕迹留下。也许是光影的记录,也许是飘散在空气中的气味,也许是飘落下的羽毛,也许是排泄下的粪便。只要飞鸟经过,就一定会留有痕迹,也许我们无法发现,但是,却并不代表没有痕迹留下。
  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的犯罪手法,正如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完美的事物。假如刑侦人员无法识破罪犯的犯罪手法,那只能说明,刑侦人员不够聪明细心,或者,只是刑侦技术暂时不足,或者,是证据还没有被发现。
  董丽坐在车上,看着身边麻木的王燕萍和哭泣的李珂,思绪又回到了下午在李珂家的一幕。
  萧晓白从厕所回来,就要李珂去找锤子和凿子,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李珂在去取锤子和凿子的时候,也不知道萧晓白的用意是如何,她没有多加考虑,在楼上的工具房找到了一把锤子和一个凿子,就拿给了萧晓白。
  “李珂,假如我们没有发现的话,我会重新帮你家铺地上的瓷砖的。”萧晓白接过锤子和凿子,开始在厕所的地面上撬着瓷砖。
  “萧队,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撬厕所里的瓷砖?这样会被投诉的。”董丽想阻拦萧晓白的活动,但是已经完了,对方已经撬开了一块瓷砖。
  “董丽,你发现没有,厕所里地瓷砖和外面的瓷砖,虽然看起来很像,但是,颜色却有些不同,而且,厕所里的瓷砖铺的不是十分的整齐。还有,厕所的地面,要比外面稍微高出来一些,这是不合常理的,因为大部分的家庭,都是厕所的地面,比其他房间的地面低。还有,你看马桶这里,是不是感觉这个马桶被瓷砖包进去的地方太多了?”
  “是这样的。不过,那又如何呢?”董丽看了看厕所的地面和马桶的高度,回答道。
  “这种装修工程,一定是装修公司承包下来的,他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说,这里的瓷砖,是有人又铺上去的,对方在掩盖一些事实。”
  “你是说?”董丽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李珂,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来。
  “对,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不过,这要等一下检测了才能够知道。”萧晓白一边说着,一边将地上的瓷砖一块块撬了开来。
  撬开的瓷砖下,是一层凝结的水泥地,上面并不是很平,做工十分粗糙,很像是新手学徒砌出来的。萧晓白将这一层水泥铲去,下面居然又是一层瓷砖地。因为这些瓷砖都是磨砂的马赛克地板砖,这一层水泥在上面粘的倒是十分牢实。
  “看来,我没有猜错。”萧晓白开始拿着锤子在地面上一下一下地夯着,虽然这一层水泥沾的比较紧,但是在这样地外力夯实下,很快就一块块的掉了下来。
  李珂和董丽站在厕所的门口,看着萧晓白在里面忙碌。李珂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也隐隐约约的猜到,厕所里的这两层瓷砖,跟父亲的失踪有关。
  “小朱,把工具箱拿过来。”萧晓白在里面那层瓷砖地上,发现了很多劈砍留下的痕迹,停下了手中的锤子,向小朱喊道。
  “给你。”小朱挤了过来,把工具箱递给了萧晓白。
  萧晓白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了检验血液痕迹的鲁米诺试剂,调配好之后,拉上了厕所的帘子,厕所里一下子暗了下来,萧晓白拿起试剂,对着那一块痕迹斑驳的地面一阵喷洒。
  试剂慢慢渗入了水泥的缝隙间,逐渐显现出青白色的幽光。这是曾经留下血迹的反应。
  萧晓白站起身,叹了一口气,向李珂说道:“你妈妈还在学校上课,是吧?”
  “是啊!怎么了?地面上发光是怎么回事?”李珂看着萧晓白严肃的表情,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她的声音在微微地颤抖。
  “我怀疑,我们发现的尸骨就是你父亲的,而杀死你父亲的凶手,就是你母亲,你家的厕所,就是她进行分尸的地方。”萧晓白想了半天,还是把实话告诉了李珂,不管如何,她都是会知道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听到萧晓白的话,李珂像麻木了一样,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样子,忽的尖叫起来,掩着自己的耳朵,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恐怖的事实。
  看到李珂如此强烈的反应,董丽慌忙搂着李珂的肩膀,狠狠地瞪了萧晓白一眼,搀扶着李珂朝沙发走过去。
  “我做错了么?”萧晓白手里拿着喷壶苦笑道。也许,自己应该说的委婉一点,刚才的话,也许真的说的太多直接了。但是,如何委婉才能让对方接受呢?萧晓白实在是想不出。悲剧永远都是悲剧,不管如何委婉。
  “萧哥,你可真厉害,撒了一泡尿就把案子给破了,还得罪了新来的女同事。”小朱凑过来,低声说道。
  “去你的!赶快拿相机把这些都给拍下来,做好记录。”
  “萧哥,你怎么会知道瓷砖下面留有血迹?”
  “很多人都以为,瓷砖是隔水的,其实除了瓷砖的表面那一层釉质比较防水之外,瓷砖的侧面和背面都是吸水的,即便是釉质的一面,也是会透过些许水分的。
  这里铺着的瓷砖,是磨砂型的,这种瓷砖的柚质面,不是很光滑,而且,釉质面在她的劈砍下,早已掉落了很多,于是,分尸时大量淤积的血液,渗入了瓷砖,即便是被盖上了水泥,经历了三年,但是在显影试剂下,这些陈年的血迹依然无处遁形。我也正是猜测而已,没想到真的蒙对了。“
  “萧哥,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小朱一边拍照,一边说道。
  “哪里不对了?”
  “既然王燕萍是杀死丈夫的凶手,那么,她为什么要去报案呢?她分尸再抛尸,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去报案,则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也许,她报案是想要被抓住。很多时候,罪犯在良心的折磨下,宁愿选择自首也不愿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想,王燕萍也许正是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责罚,才会去报案。但是处于自我自私的保护,又不敢自首,只是报告自己的丈夫失踪了,希望以一种曲线救国的方式来自首,但是,却一直没有被重视,整整拖了三年。”
  错爱一生 第二十章 呼噜有罪
  “三年了,过去整整三年了,你们终于找到我了。很好,我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这三年来,我每一天都是在煎熬中渡过的,现在这一切终于要过去了。”审讯室里的王燕萍,显得十分平静,十分的解脱。
  她的话,让萧晓白和董丽有些脸上发烧:一个人被杀死了三年,三年前就已经作为失踪人口案进行了报案,但是却一直没有人在意过。足足三年之后才让死者得以沉冤昭雪,而且,假如不是死者的尸骨意外的在河中被发现,这个案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虽然说,地方上的警力不足,很多时候无法面面俱到,但是这种报案都置若罔闻,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这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一件事情。
  “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么就自己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吧。我有些不明白,从你女儿的描述来看,你和你丈夫的感情还不错,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董丽的话,一半是为了工作,而另一半,则是想打破尴尬的局面。
  “说出来也许你不相信,我一直很爱我丈夫,哪怕他的脸被火烧伤,我都是爱他的,我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还有了小珂,他的生意也做的很好,我们一直都很恩爱。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王燕萍说起自己丈夫的时候,表情很复杂,带着一丝甜美和幸福,又有一些愧疚和恐惧在其中。
  “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会杀死他?”董丽显然并不相信王燕萍地话,责问着。萧晓白则盯着王燕萍,若有所思。
  “怎么说呢?”王燕萍的眼睛瞟向了屋子的天花板角落,过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还是从我以前的事情讲起吧,要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做出的事情。因为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曾经反思过,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追溯根源,才发现是我性格的使然。”
  “我的脾气一直很坏,从我记事开始起,就十分的暴躁,一个女的脾气这么坏,真的很少见。我生气的时候,是不顾一切后果的,必须要发泄出来才会觉得心里舒服。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有一次被班上一个调皮的男生推了一把,摔到在地上。我那一刻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打他,结果,我把他挖的满脸都是血道,他被我的疯狂吓傻了,到最后只有求饶的份。那一次,班上的同学都吓坏了。后来等工作了以后,同学聚会又见面的时候,那个男生告诉我,小学时候欺负我,是因为喜欢我,想接近我。结果那一次却被抓成了花猫脸,人也没接近成功。同学会上又说起来,快把大家笑死了。不过现在想起来,那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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