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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诡案罪2-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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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邹扒皮的卧室里找到一个半尺见方用密码锁锁住的铁匣子。
    据邹扒皮的老婆说,那个铁匣子是邹扒皮专门用来收藏重要票据的,只有邹扒皮自己才能打开。
    铁头把这个铁匣子带回公安局,请技术人员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装的都是邹扒皮放高利贷的账目和别人欠他阎王债的借据。
    其中借款数目最大的一张借据,是一年多前写下的,所借钱款竟达五十万元。如果利滚利算下来,现在最少也得还八十万。
    而向邹扒皮借下这笔巨款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生日酒席上宴请的三个人中的一个——珍香米店的老板老帅。
    唐天喝着茶问:“所以你怀疑毒杀邹洪财的凶手,就是老帅?”
    铁头说:“我调查过了,老帅的米店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估计邹扒皮肯定三番五次找他催收过欠款,在这种情况下,他生出杀人逃债的念头,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唐天轻轻摇一摇头道:“我听说珍香米铺的生意一向红火,现在又开了两间分店,八十万元虽然有点多,但老帅应该还是还得起的。像他这种谨小慎微精于算计的商人,为了一笔欠款去冒险行凶杀人,似乎不大可能。”
    铁头有些急了:“当时在场的就只有三个人,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那你说凶手到底是谁?”
    唐天淡然一笑,也回答不上来。他让铁头把从邹扒皮家找到的那个铁匣子给他。他摸索着打开铁匣子,拿出里面的一叠纸片,一张一张地“看”着。
    铁头知道他看不见,就探过头来,一张一张地念给他听,某某借邹洪财人民币多少多少,利息几多,三月为限,逾期不还,利息翻倍……其中借款数目最大的,果然是老帅那一张。
    当唐天拿出最底下那一张纸片时,铁头却停住了。
    唐天问他为何不念了,铁头笑答:“没法念,这是一张白纸。”
    唐天奇道:“邹扒皮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铁匣子里放一张白纸?”
    铁头道:“这张白纸放在最下面,估计是用来垫盒子的,并没有什么用处。”
    唐天在铁匣子里摸了摸:“不对,这铁盒子干干净净,根本不需要用纸来垫。”
    他把那张白纸铺在桌上,用手轻轻一摸,人就怔住了:“不对,这纸上有字。”
    铁头笑道:“天哥,我的鼻子不如你灵敏,可眼力劲总不比你差吧?这就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唐天并不理会他,只蹙着眉头,一边用两根手指在那白纸上轻轻摸索着,一边说:“我摸得出,这上面确实有字,是用钢笔写的。这不是借据,而是一份保证书。”
    铁头见他说得认真,不像开玩笑,就疑惑起来:“那您说,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唐天一边摸索着纸上的字迹,一边念道:“本人保证,结婚之后,仍与邹洪财保持情人关系,每月至少约会两次,如违此约,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铁头不由得怔住:“这听起来有点像邹扒皮的情人写给他的保证书。”
    唐天说:“确实是的。”
    “那你再摸摸,看看这是谁写的?”
    唐天又往落款处摸了一下,脸上露出惊奇之色,半晌才吐出一句:“署名是丁婕,时间是邹洪财被害的前五天。”
    铁头差点跳起来:“你老人家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怎么觉得这就是一张白字,上面连半个字迹也没有呢。”
    唐天翻着白眼问:“你真的看不见上面的字迹?”
    铁头摇头说:“看不见。”
    唐天一怔,把那张白纸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难怪,这纸上有淀粉和碘酒的味道。据我所知,在淀粉里加入几滴碘酒制成蓝色墨水,刚开始书写时,字迹是蓝色的,但四五天之后,字迹就会因化学反应而渐渐变淡,直到最后完全看不见。也幸亏遇上我这瞎子,要不然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这白纸上还写得有字。”
    铁头这才恍然大悟:“丁婕那个女人,看起来端庄秀气,原来暗地里竟和邹扒皮有一腿。只是她给情夫写保证书,为什么要用隐形墨水呢?”
    唐天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眉头一展,说:“最合理的解释是,因为她不想让邹洪财以外的人看到这份保证书,因为她知道邹扒皮会在她写下这份保证书的几天后死去,如果警察看到这份保证书上的字迹,就会怀疑到她头上。”
    “她怎么会预先知道邹扒皮会在五天后死去呢?除非她就是……”
    “对,她就是谋杀邹扒皮的凶手。”
    铁头一拍脑袋:“不错,她才是谋杀邹扒皮的凶手。她与邹扒皮曾经有过暧昧关系,现在要跟青阳首富张大少结婚,却无法摆脱邹洪财的纠缠,甚至邹洪财还得寸进尺地要求她结婚之后,仍要与他保持这种不正当关系,他怕她反悔,还叫她亲笔写下保证书。丁婕只好先用隐形墨水写一份保证书稳住他,然后再想办法铲除他这块她成为富家少奶奶路上的绊脚石。只是她又是怎么在水果刀上下毒的呢?”
    唐天道:“那个女服务员不是说她洗苹果和水果刀的时候,丁婕还亲自检查过么?我想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把毒涂抹到刀刃上的。”
    铁头兴奋地跳起来:“好家伙,原来凶手竟然是她。我这就带人逮捕她去。”
    4
    太阳升得老高,听涛茶社的茶客渐渐多起来。
    唐天坐在茶社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等候着铁头的消息。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茶社的服务生忽然叫他去接电话,说有人把电话打到服务台找他。
    他敲着拐杖走过去,一接电话,是铁头打来的。他就问:“丁婕抓到了?”
    铁头丧气地说:“没有,让她给跑了。我带人到青阳大酒店找她,把你的推理一字不漏地跟她说了,她当时就认罪了,只是说要进屋换件衣服才能跟我们走。谁知我们在她房门口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她出来,撞门进去一看,才知道她已翻窗逃走。我们在酒店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
    唐天“哦”了一声,说:“那就太可惜了。”
    铁头顿了一下,说:“天哥,我看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已经知道是你协助我们侦破这个案子的,我担心她可能会去找你的麻烦。我马上带两个兄弟赶去你那里,你自己要小心点。”
    唐天坦然一笑:“你太多心了吧?”
    喝过早茶,唐天回到自己的小阁楼时,屋里滴答作响的自鸣钟正好敲响十下。
    他刚踏进屋里,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眉头微皱,嘴里虽然若无其事地哼着花鼓戏,心里却警惕起来,忽然抬起手里的拐杖,一按机簧,“波”的一声,一枚银针突然从拐杖里激射而出,直朝摆放自鸣钟的方位射去。
    接着便听见“哎哟”“扑通”两声,似乎有个女人被银针射中腿部,站立不稳,跌倒在地。然后又是“叮当”一声,似乎是她手中拿着的短刀或匕首掉在了地上。
    唐天淡淡地问:“来者可是丁经理?”
    那个女人道:“是我。”又惊诧地问,“我是翻窗进来的,我知道你双眼虽盲,耳目却比常人灵敏,所以一直屏气凝神,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屋里的,甚至连方位都算得这么准?难道你不是瞎子,你的眼睛看得见?”
    唐天呵呵笑道:“非也非也,我可是个如假包换的瞎子。你问我是如何察觉到你的,其实很简单,我在这屋里住了几十年,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个声音,我都熟悉得跟自己的手指头似的,当然包括桌上自鸣钟的滴答声。你进屋之后,虽然屏气敛息,让我听不到你的呼吸声,但你却正好站在了自鸣钟前。如果你做了十几年瞎子,你就会明白自鸣钟没人挡住和被人挡住时,发出的滴答声是不一样的。”
    “死瞎子,谁叫你多管闲事?我好好的计划,都叫你给破坏了,真没想到我竟然会输给一个瞎子。我不甘心!我已经杀了一个人,反正已是死罪,今天若不杀你,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丁婕脸带杀机,弯腰拾起地上的匕首,忍住腿上被针扎中的痛,猛然朝他扑过去。
    就在这时,铁头带着两名警察飞身闯入,“砰”的一声,他手里的枪响了……

    第四章 交换杀人

    刑事侦查卷宗
    (正卷)
    案件名称:悬崖车祸案
    案件编号:A54890307120120206
    犯罪嫌疑人姓名:XXX
    立案时间:2012。2。6
    结案时间:2012。3。1
    立卷单位:青阳市公安局
    1
    深夜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梅雨正在洗手间里,当她急急忙忙从洗手间跑出来时,外面的敲门声已经变成砰砰叭叭的踢门声,梅雨就知道要糟了。
    果不其然,她刚打开门,丈夫赵子梁就带着满身酒气冲进来,劈面就是两个耳光,打得梅雨眼冒金星。
    “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赵子梁瞪着一双被酒精烧红的眼睛问,“是不是背着老子,在家里偷汉子?”
    不待梅雨分辩,他就像猎狗一样,在卧室里到处寻找起来,床上床下,衣柜阳台,甚至连壁厨都找过,并没有找到野男人的痕迹。
    梅雨小心翼翼地辩解:“刚、刚才我在洗手间……”
    “放屁,上个厕所需要这么长时间吗?肯定是等你的野男人从阳台翻墙跑了才出来开门吧?”
    赵子梁没有找到“猎物”心有不甘,忽然扯住妻子的头发,一拳打在她眼角。
    梅雨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赵子梁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梅雨蜷缩在墙角,双手抱头,默默地流着眼泪,默默地咬牙忍受。
    梅雨本是一个乡下女孩,为了供弟弟上学,她早早地就辍学来到城里打工,为了挣钱,她发过广告,做过保姆,当过餐厅服务员。
    三年前,她在赵子梁开的超市里当婴儿奶粉推销员,因为年轻漂亮而被单身老板赵子梁一眼看中。
    当时梅雨的弟弟刚刚考上大学,急需一大笔钱交学费。
    梅雨对赵子梁说,只要你负责我弟弟的大学学费,我就嫁给你。
    赵子梁自然满口答应。
    就这样,梅雨嫁给了比自己整整大了二十岁的赵子梁。
    结婚后,梅雨才发现赵子梁有两个毛病,一个是脾气暴躁,二个是疑心病重。
    尽管梅雨婚后辞职在家里当起了家庭主妇,但赵子梁仍然对她不放心,经常怀疑年轻漂亮的妻子会去勾引外面的野男人,整天疑神疑鬼,稍有不如意,轻则张口谩骂,重则拳脚相向。
    梅雨为了能资助弟弟完成学业,也只有忍辱吞声,默默流泪。
    今天晚上,赵子梁醉酒夜归,只因梅雨开门慢了,便引起他的疑心,招来一顿毒打。
    梅雨瑟缩在墙角,像一只受伤的小鹿,除了默默忍受,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赵子梁施暴完毕,自己亦觉得累了,往床上一倒,酒意上涌,很快就打起呼噜来。
    梅雨流着眼泪,不知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多久,抬头看看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赵子梁,忽然心头一狠,爬起身冲进客厅。
    客厅小桌上放着一把锃亮的水果刀。
    她操起水果刀冲到卧室床边,恨不得一刀刺穿赵子梁的咽喉。
    可是举起的水果刀,却久久刺不下来。
    自古杀人偿命,如果一刀捅死他,自己也难逃一死。
    自己一死不要紧,可怜弟弟上学没了依靠,乡下父母无人赡养……
    念及此,梅雨放下屠刀,一屁股坐在地上,辛酸的眼泪又流下来。
    第二天早上,赵子梁一觉睡醒,好像已经忘记昨晚的事,依旧像往常一样,开着他的黑色本田雅阁,载着妻子出去吃早餐。
    他们俩都喜欢吃热干面。
    在他们居住的小区对面街边,有一家风味早餐店,店里的热干面做得十分地道。
    每天早上,赵子梁都要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捎上梅雨去这家店里吃早餐,然后夫妻俩各干各的,赵子梁开车上班,梅雨则留在家里,逛逛街,买买菜,做做家务,消磨时间。
    那家早餐店门脸不大,店里也就十多张桌子,由一个胖女人带着她儿子经营。
    胖女人姓鲁,大伙都叫她肥得鲁,她在店里只管收钱结账,跑堂打杂的活儿,全由她儿子小舟一个人干。肥得鲁的丈夫是一个长途货运司机,常年奔波在外,一年难得回几次家。
    听说小舟是一名辍学的高中生,不知道为什么,梅雨每次看见这瘦弱少年时,就会想起自己的弟弟。
    赵子梁把车停在早餐店门口,梅雨下车时,顺手拿起一副墨镜戴在脸上,她不想让别人,尤其是小舟看见自己眼角的瘀青。
    她知道小舟是个细心的少年。
    记得她第一次到这里吃面时,特别爱吃辣椒的她拿起桌上的辣椒油正要往碗里倒,小舟却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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