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手眼-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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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你,是因为你总以为别人可以手眼通天,什么都可以做到。但却根本不理解,别人也有别人的苦衷?
我不由停了下来,来到小曲的窗前,说:“小曲兄,刚才你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小曲马上笑道:“子龙大师,你这是又出去?”
“别叫我大师,请叫我赵子龙!”我有些不爽地对他说,暗想咱就别再演戏了,成不?
“不敢,还是叫你子龙大师吧。”
“我现在要出去,要向你汇报吗?”我问。
“当然不需要。”小曲不禁笑了,然后拿出一个红包,塞给我说:“子龙大师,这是一千块钱。”
“你给我红包做什么?”我不由愣了一下,我尚未婚配,更不可能摆满月酒,这送哪门子的红包啊。
“是这样的,我这里还有一万块。”小曲说到这里,然后又拿出一个大红包:“我知道,先前让你帮忙在江首长面前提提我,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位,这次我想到位所以这一万钱,你看该怎么送给她合适。”
原来给我一千,是让我送钱?不由说:“这事我真帮不了。”
“你嫌钱少?”小曲问:“这个还可以商量。”
“你为什么不直接送呢?还可以少花这一千块。”我问。
“谁让我不是她亲戚呢?我去当协齤警,一定会好好的为人民服务。”
我暗自笑道,这话你说出来不嫌丢人啊,我靠。
我想了想说:“小曲,你要真的认为我是大师,我就劝你一句,没事的时候学门技术吧,也比你每天混日子要强。”
小曲看我执意不收,便说:“子龙大师,我要是做不了协齤警,我一哥们让我去做城管。”
“好啊,为咱们国防力量做贡献,收复钓鱼岛,指日可待,不错。”
“你就别笑话我了,子龙大师,我其实还是想去当协齤警。”说到这里,他拿着一万块的红包非要塞给我转交江娜,当然还有那个小红包。
在这撕扯之中,两个红包扯烂了,110张崭新的钞票,在一股风吹来,瞬间飞了起来,犹如下了一场钞票雨。
“可以人穷,但不要志穷,小曲,你以为你现在是被命运掐住了脖子,其实不是,你振作一下,改变一下自己,便完全可以掐住命运的命门。”我留下这一句话,在那些飘落的钱作背景中向小区走去,瞬间深藏功与名。
第四节:第四节:升棺发财4
走出小区之后,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感觉自己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就像一大片森林中的树叶一样,根本无人重视,那来来往往的人们,每张脸虽然不同,有靓的,有帅的,有半靓,有半帅,有不靓的,有不帅的,但对于我来说,他们的脸都是一样的,一样的陌生。
阳光确实不够温暖,或许是冬日过滤了阳光,又或者是人情过滤的阳光。
其实,我刚才对小曲说的那番话说,如此动听,要掐住命运的命门,但是我自己又如何呢?我自己让命运在我的指尖旋转了吗?没有。
所谓的深藏功与名,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些快感罢了,这快感真的没有撸来撸去实在。
想到这里,看了看天空,感觉天旋地转,一时间,没有了方向感。
我甚至理解了黄铜最后发生幻觉时的心情,因为他当时一无所有时的感觉。
不过,我不会向他那样,想着去死——或许这也是没有女朋友的好处。
一股穿街风吹来,天是真的冷了,我紧了紧衣服,此时已毫无心情再逛街了,不过,我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烟酒店。
确切一点是说,在飘在巷口的酒旗,随风飘扬。
酒店在巷子深处,这样租金便宜。
我摸了摸口袋,便向巷子内走去。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说的确实没错,我还没走到烟酒店门口,便看到烟酒店门口的桌子前,坐满了人。
不过这些人穿着都是带着水泥,或者灰土的衣服,一看就是二马路上求活干的民工兄弟。
来到烟酒店门口,老板娘看到我,不禁乐了:“这不是贵客吗?”
我听到这里也乐了:“我这怎么成贵客了?”
老板娘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你,还有那天那个戴眼睛的,都是贵客。”
她越说我越摸不着头脑,不由说:“老板娘,你直说吧。”
“你们是不是认识葛祖师?”
“什么葛祖师?”
“葛玄!”老板娘说:“那天在我这里喝酒的老者就是他,他走时祝我们生意兴隆,现在我们的生意真的很不错。”
“葛玄?”我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算了,高人向来不喜欢承认自己的身份,不过没关系,你能再次来,我与我丈夫都非常高兴,快请坐。”老板娘说完之后,领我来到一刚刚走了顾客的桌子前。
我随后坐下。
这里并不冷,因为小区中的高楼替这里挡了风。
这里不是酒吧,不过感觉更随意,有些像那日梦中坐在茶亭的感觉。
老板娘随后便端来了一碗酒说:“天冷,暖暖身子,不要钱,随便喝。”
同时还端来了一盘煮熟的五香花生米。
突然自信感又上来了,莫愁天下无知已,天下谁人不知君,虽然我时运不济,不过租房免费,如今喝个小酒,吃个小菜也是免费的,有这点小幸福,便感觉又知足起来。
“一开始卖烟酒,现在开始做饮食了吗?”我问。
老板娘很年轻,却极为干练说:“大哥,咱们这卖烟酒,不比人家在街边有店面的,他们那里什么烟好,卖什么,什么酒,好卖什么,拉菲茅台啥都有,主要是人家这些东西的都有来路有销路,咱这不是不认识达官贵人吗?所以就卖些祖传的酒,主要卖给附近打工的各位兄弟,准备攒点小钱,等孩子上学时用得着。”
你都有小孩了?想了想,感觉又不合适这样问,便没说出口。
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年轻,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这么老的,孩子还在墙上。
想到这里,不由又是一阵伤感,不禁想起李红衣唱的那首歌,更感伤心。
就在这时,几个头戴着安全帽的一身是土的几个人走了过来。
老板娘一看他们,便说:“哟,几位大哥你们又来了,赶紧坐。”
落坐之后,他们便开始谈天说地,一说今年的小麦长的还行,另外一个说,今天养的几头猪,还有一个说自己的儿子考上大学,言语之中透着喜悦。
不多时,老板娘上了酒也上了小菜,这几个人便开始喝酒,不过这几个人喝酒的方式有些奇怪。
其中戴着蓝色安全帽的黑脸汗子,端起一碗酒,直接浇到了地上说:“明子,这碗你先喝。”
这个动作让我当时便无心再喝酒,不禁左右看了看,毕竟他这个动作,让我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这时,老板娘看到了这一切,然后来到我跟前,小声说:“贵客,见怪莫怪,这几位大哥在小区后面的商业街做拆房的事,三天前,他们的一个伙伴被从房顶上掉下来的一块大砖砸死了,那人也挺可惜,才三十多岁就去了,这几个人是他的同乡,每次来喝酒,都会先敬他一碗”
“拆房?”
“就是商业街上的那排门面房。”老板娘说:“先前我们夫妻二人其实也想在那里租门面,不过,最终没租。”
“租金太贵?”
“这只是一个方面,另外就是,那些门面房都是一层的连排房子,你知道它们看着像什么吗?”
“连排房子,肯定是首尾相连——莫非像火车?”
“哪像火车,像一头沉。”老板娘依然压低声音。
她最后的三个字,让我当时的心咯噔一下。
“一头沉”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就是棺材。
因为棺材一头大,一头小,头部大,脚部小,大的那头肯定沉,所以叫做一头沉,同样,形容人,体重超重时都说重,不能说沉,否则就是咒这个人死,也是为了避讳一头沉的“沉”。
“这排房子是南北走向,北至南,一间比一间矮,你说呢?”老板娘补充道。
“怎么会有人盖这样的房子?”我不由问。
她愣了一下:“你不就在这里住吗?你不知?”
“我不是常住居民,只是最近有些事,才在这里住,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不住了。”
“哦,原来是这样,虽然这排房子是“一头沉”的形状,不过位置是黄金地带,门面也是抢手货,做生意,做一个发一个,人们都说这是风水学中讲的“升棺发财”位。”
“有这种位吗?”我不由反问。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你应该知道吧。”她问。
“我为什么要知道?”
“我常听小曲说起你啊,你神着呢,再加上你又认识葛祖师,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那里的门面,就是小曲介绍给我们夫妻二人的,不过我们没敢租,因为像一头沉,这心里总是不安。不过老天爷保佑,没有租还好,如果租了,现在拆了赔掉租金转让费不说,更遇不到葛祖师与你们了。”
“那里那么赚钱为什么要拆?”
“就是因为那里太赚钱了,所以要拆,因为它只有一层啊,太浪费了,因此准备重盖一个商品城,不过在拆这排房子之前,也有人说,那排房子就是按照“一头沉”的形状盖的,不能拆,一拆就出事,当时没人信邪,结果,拆那一天,便死了一个,就是刚才那几个人喝酒拜祭的那一位。”
“哦?还有这事?”我顿时来了兴趣。
等那几个人喝完之后,我便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那个“升棺发财”位的排房前。
站在远处看,一间连一间,从北往南,每间都比前面那一间低矮一些,整体上确实有些像一个大棺材。
不过这房子已经被他们拆掉了房顶,像是揭掉了棺材盖子。
那几人随后来到房前,从地面上拿着大铁锤,准备拆墙。
我走了过去,叫到刚才的那个拜祭明子的蓝安全帽。
他收下铁锤,看了我一眼,奇怪地问:“你是……”
“大哥,我是记者,我想问一个问题:你幸福吗?”我准备与他套近乎。
那蓝帽子也不傻,不由问:“你不是刚才在那里喝酒的那个吗?怎么变成记者了?”
“没错,我是中央电视台暗访的记者,想请问你幸福吗?
蓝帽子不由嘟囔了一句:“你别耽搁我干活,我就很幸福,你别看我这每天砸墙,其实就与砸金蛋差不多,都是钱。”
“呀,老乡,你也看我们台的非常6+1啊……”
我本来想与他再拉拉关系,却不想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肥头大耳一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过来:“你是谁啊?”
“我是记者,想请问你幸福吗?”
“去去去,我们这不欢迎记者。”安全帽男挥手道。
我看了一下他的胸牌,是项目经理。
靠,不就包工头吗?还项目经理。
我正准备再与包工头套近乎,却不想那蓝安全帽一锤砸在墙壁上面,整面墙壁倒了,向他砸来。
他没有跑,只听轰隆一声,一片黄土随风飘起,那堵墙彻底倒在了地上。
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蓝安全帽完了。
就在这时,一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老婆婆,出现在我们面前慢慢地说:“让你们扒,让你们扒——头天头上死一人,三天头上死一人,等到六天头上再埋人!”
第四卷第五节:升棺发财5
这老婆婆一直反复地嘟囔着这几句。
她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何而来。
但此时,谁还哪里顾得上她说什么,更无心看她是何方神圣。
刚才说蓝安全帽在墙倒时,没有跑。其实不是他不跑,而是根本跑不脱,一面墙倒的速度,远大于正常人反应速度加逃跑速度。
更何况包工头虽然赶我走,但我面对着蓝安全帽砸墙,很清楚地看到他那一铁锤只是砸墙壁的边边角角,哪里会料这一锤就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般,把整面墙都砸倒了呢?——而且不是往里倒,是往外倒。
活生生的看到墙壁倒塌,活生生的看到民工兄弟就这样被埋在墙壁之下,这种视觉的冲击,比那日看到黄铜被车撞更有触动感。
虽然我脑子一片空白,冷汗冒了一鼻尖,但几个问题在脑海中反复翻转:在墙壁倒在他身上的一瞬间,他疼吗?他能呼吸吗?他恐惧吗?甚至他在有知觉的最后一秒,他冷吗?他有没有坐上纸马车?他是不是已经钻进了连接那个阴阳两界的小口?
不是想咒他死,但他肯定确实已经死了——哪怕他是少林十八铜人之一,估计也在劫难逃。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都愣着干什么,砸死人了,快救人啊!”
这个声音是从那些民工兄弟群喊出来,大伙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拿着铁锹,铁镐,铁锤,电锯,分割那面倒下的墙体。
包工头的脸色本来是黑,此时竟然白了一些,两腿有些软,不由后退了两步,然后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嘴里只念叨着一句话:“这次真赔不起了,这次真赔不起了……”
我刚才还在问蓝安全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