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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山村女教尸-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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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闻君,得偿所想。

    料得是,卿识君望。

    旧日知己,何故张皇?

    遮遮掩掩,欲盖弥彰。

    毋须烦恼,终有弱水替沧海。

    抛却纠缠,再把相思寄巫山。

    勿忘昨日,亦存君言于肺腑。

    情堪隽永,也善心潮掀狂澜。

    终有弱水替沧海,我是弱水亦是沧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时刻我忽然觉得,自己既不是弱水也不是沧海。

    我安静的靠在季陆肩头,抱着他的手又紧了一些。

    就这样又走了半个小时,我半睡半醒间听见了不远处传来刺耳的音乐声。再走进仔细辨认,应该是农村家里办丧事时候放的哀乐。我从季陆身上下来,往前走了两步。看见房顶绑着喇叭的那家的大门正好是绿色的,心里暗想不好,便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乱七八糟,白布条,啤酒盖,人来人往说话的声音十分吵杂。这人家房后对着大门,想进屋子还得从这绕过去。

    我们俩刚走到屋前,就见前院支着一个灵棚,里面放了一口木制棺材,棺材前摆着一整黑白照片。我一看,正是月姐奶奶的遗照。

    “小谷来啦。”月姐嘶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头只见她披着一块白布,腰间系着布条。两只眼睛已经哭得通红,神情憔悴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样。

    我上前抱住月姐,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你昨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

    “其实老太太早就撑不住了,在四川的时候就吵吵着自己就算是死也得死在老家。那会我看她精神头还好,就和你棍儿哥俩人开车把她送了回来,谁知道刚到家没两天……”月姐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话都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心里估计着老太太那会应该是回光返照。

    月姐引我和季陆进屋,右边屋子门口零星站了几个人,身上都披麻戴孝,应该是月姐的亲属。我走近,只见屋子里面架了一张木板床,老太太身上盖着黄布,平静的躺在上面。

    棍儿哥跪在里屋,来一个人就磕头行礼。我接过两根香,刚想递给季陆就忽然想起,季陆是不是不能跪,便眼神询问了一下。

    季陆点点头,转身到院子里去等我。

    我给老太太上了香,顺道劝慰月姐道“人有生老病死,老太太走的安详没遭罪就是福分了。”

    月姐点点头“今天家里事太多,明天凌晨老太太下了葬,你再陪姐好好说说话。”

    “好,你忙不过来的话就告诉我。”

    月姐嗯了一声,又转身去接后来的客人。我想了一下我弟和卿酒酒两个人在家的状态,估计就是各自在各自的屋子里,一个睡觉一个看书,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转身出去对季陆道“咱们俩可能得在这住一晚。”

    季陆眼睛一亮“真的?咱们俩?”


第76章 生老病死

    我摇摇头懒得说他,把他塞到了月姐家的另一个屋子。让他在屋里歇着,自己帮着月姐忙前忙后。月姐家里就这么一个老人,所以来的亲戚也不多。天黑之后,街坊邻居也都散了,只剩几个老太太的远房侄女和外甥。

    月姐濒临崩溃。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此刻除了哭基本做不了其他。棍儿哥帮着接人送人,虽然话不多但也自己撑起了半边天。

    看着月姐和棍儿哥两个,我才意识到为什么人这一辈子都要有个另一半。激情会有退去的那一天,山盟海誓逐渐变为柴米油盐。但是到了生老病死的时候,身边总要有一个一路相伴的人成为你最后的依靠。

    单身上瘾的时候我也曾经说过,自己一个人挺好。没牵没挂。但是现在看看,谁也没坚强到可以一个人挺到最后。

    ……

    月姐在灵堂坐着,棍儿哥递过去点吃的都被她摇摇头推回来。棍儿哥不知道该怎么劝,手足无措的拿回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我,心疼的说“你月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我把东西接过来,对他道“我去劝劝她,你也进屋吃点。”

    “谢了妹子。”棍儿哥说完迈进门槛,又想起了什么问我“叫你那男朋友也出来吃一口吧。”

    “他……不饿。”

    外面铜盆里的纸钱被风吹得满地都是,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我走到月姐的旁边。把手里的碗递过去,里面的馄饨还微微冒着热气。

    “多少吃点,你这样棍儿哥看了心里也不好受。”

    月姐呆呆的接过去,把碗放在一边“张不开嘴。”

    我抓住她冰凉的手,小声劝慰道“老人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月姐眼睛通红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黑白遗照“人有生老病死,我都明白。但是今天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人死了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我怎么喊她她都不应我,这个人消失了。我买再远的车票都看不见她,我花一百万换一通电话都换不来。”

    月姐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刷刷的掉,弄得我鼻子也跟着发酸。

    “有另一个世界在等着她呢。”我说道。

    我见过那个赏罚分明的世界,所以更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也相信在另一个世界的月姐奶奶现在一切都好。

    月姐在我的商量下多少吃了点东西,吃完之后已经快到半夜了。我本打算继续在灵堂陪月姐,但是他们夫妻俩说什么也要我先进屋去休息。我实在拗不过,也不想让他们俩过意不去便只好回屋。

    我进屋之后便坐在炕上叹了一口气问季陆“你说,人这一辈子为什么这么短啊?百十来年,还没活明白就去了。”

    “你又跟着有感而发什么。”季陆看出我心情不好。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死亡真可怕。”我低头道。

    “是吗,我不觉得。”

    “那你怕什么?”

    季陆侧头看向我“我怕等,没有尽头的等。看不见期限,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等多久,死不了,也不想活。”围边住划。

    我轻轻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要是有一天我死了怎么办。”

    季陆身子颤抖了一下,厉声呵斥道“别胡说。”

    我感觉自己好像猜到了他的雷区。便乖乖噤了声不再多说话。虽然我不问,但那个问题还依然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

    不管之前的我如何,现在的我只是个普通人。季陆几千年不死不灭,但我不一样,我会老会死更会生病。

    我们之间所谓的相爱一场,不过是在我有生之年目送他渐行渐远,我站在路的这一段束手无策的看着他消失在街角。他用背影默默告诉我,不必追。

    看不到生老病死在身边的时候,不会去正视思考这些问题。现在被环境感染,莫名的开始患得患失不像自己。

    但是转念又一想,不管以后怎么样,最起码现在的季陆还在我身边。他依然年轻,我还没老,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时候。

    我向来擅长自我调节,不到一会刚才那个悲春伤秋的人就被我扔到了一边。挣开季陆的肩膀蹭的一下站起来,季陆一愣问我“干嘛去?”

    “上厕所。”说完就推门走了出去。

    农村的厕所都在室外,灵棚那里昏黄的灯泡忽明忽暗,我出去的时候绕过房前直奔院子角那搭的一个草房。

    草房旁边有柴火堆,还爬着不少的葫芦藤。我还没见过那么小的葫芦,好奇的伸手摸了一下。

    “这葫芦蛋子摸一下就不长咯。”一个老太太满头白发,背着手走了过来。

    我赶紧收回手,回身说“不好意思啊,我……”看见老太太的瞬间,我愣了一下。只不过之前类似的情况见了太多,加上她表情又没有我之前见过那些人那么恐怖,所以我也没多大的反应。

    朝灵棚那边看了一眼,月姐和棍儿哥在坐在里面。老太太在我转过去的之后扶着腿,慢腾腾的跪在地上。

    我赶紧过去把老太太搀起“这是干什么啊。”

    老太太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之前见过你啊娘娘。”

    “嗯,在医院的时候。”

    “我那会啊稀里糊涂的,虽然起不来,但是你们说话啊我都能听见。”我扶着她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去坐,老太太敲着腿跟我说起话。

    “明天啊,我就得走了。这住了几十年的老院子,再多看不了几眼了。”老太太不舍的说。

    “月姐现在有个好人家,你就放心吧。”

    一提月姐,老太太抹了把眼泪“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孩子,以后还请娘娘多多费心照顾了。”

    我想着这老太太人老糊涂,叫什么也就没计较,便点头应了一声。

    日出之前,老太太的身子化作了一缕青烟,飘回了棺材中。月姐和棍儿哥还有几个邻里乡亲一起去给老太太下葬,让我和季陆留在家里。毕竟送葬这事情还要自己家里人亲力亲为,我也就没跟着上前。

    折腾到了大中午,送葬的队伍都回来了。开始拆棚子,送喇叭。季陆陪着我打扫院子,忙来忙去。

    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月姐终于有时间坐下来歇一会,和我说说话。她讲了她在四川医院照顾老人的时候,之前同病房的那家人又来医院闹。大概是那死者的儿子回家想了想之后觉得不甘心,非要把这责任推到医院的身上。

    说是病房的护士看管不周到,才让他大伯有机可乘。

    闹来闹去听说还弄伤了一个护士的胳膊,最后不但没拿到钱,自己还进看守所蹲了好几天。

    我不禁唏嘘感叹。

    月姐说完问起我最近怎么样,我想了想点点头,应该算还好。

    她看了一眼在院子里一丝不苟的扫着地的季陆问我“这个就是当初你在四川等的男朋友?”

    “嗯。”我有些脸红的回答。

    月姐挤眉弄眼的笑着说“长得真好看,高高帅帅的。”

    我小声的控诉“脾气可怪,又喜欢损我。”

    “是吗,我看着不像爱说话的人。”

    “都装的,熟了以后话可多了,上来那劲能气死人。”

    “你棍儿哥也是,看着像个闷葫芦一样,其实可粘人。”月姐一提到棍儿哥,脸上幸福的表情总是藏不住。老太太临走那晚的担心可能是多余的,哪里轮得到我费心照顾,有棍儿哥在,月姐后半辈子查不了。

    “从来到现在也没好好招待过你,等着,姐去给你弄点吃的。”月姐说完就要下地。我赶紧拉住她说“得了,你还是歇着吧,我来。”

    月姐笑着推辞道“没事啊,让你再尝尝姐的手艺。”

    她说完下地,刚穿上鞋,身子一晃就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第77章 妖胎

    我眼看着她就这么倒下去,鞋都顾不上穿就蹦到地上。

    “月姐!月姐!”我紧张的叫了她两声,她始终都没有回应我。

    “棍儿哥!棍儿哥!”听到我大叫,第一个跑进来的竟然是季陆。他两手握上我的肩膀,一脸紧张的问“怎么了。”

    “月姐,月姐突然就昏倒了。”

    季陆明显松了一口气。伸手在月姐人中那里探了一下,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这时候棍儿哥也从外面跑了进来,一看月姐瘫倒在我怀里,吓得不知所措。冲过来把月姐抱过去“媳妇,媳妇。”

    “车钥匙给我。”季陆十分冷静的对棍儿哥道。棍儿哥慌慌忙忙的把钥匙掏出来,季陆接过直奔外面走去不忘说道“把人抱上车。”

    棍儿哥赶紧把月姐抱起来。往屋外走去。季陆没有停顿,一脚油门,直奔医院。

    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镇上的医院。季陆打开车门,一把把月姐横抱出来送到了担架上。棍儿哥急的满脑袋冒汗,两只手不停的搓着月姐的手。

    大夫检查了一会,最后笑着对季陆说“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季陆蒙了一下转头看向我,我赶紧指着棍儿哥解释道“那个。才是患者家属。”

    大夫有些不好意思,调整了表情又对棍儿哥说了一遍“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啊?”棍儿哥头发乱糟糟的,这两天被折腾的双目无神,一时之间还没能听懂,一脸呆滞的看着大夫。

    “你夫人有身孕了。”

    棍儿哥像被点了穴一样,呆愣了足足两分钟,继而问道“那我媳妇没事吧。”

    大夫笑笑“没事,只不过血压有些低,可能最近情绪有些不稳定,调理调理就好了。”

    “哎,好,谢谢大夫。”棍儿哥在月姐怀孕这件事上表现的十分冷静。一直到大夫离开。病房里只剩我们四个人……不,是五个人的时候他才慢慢解冻。围边巨亡。

    “妹子,大夫刚才是说你月姐怀孕了是吧。”他愣愣的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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