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女教尸-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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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交汇的时候,我察觉到罗珍奶奶转了转头。没等我来得及告诉季陆,她下一秒就已经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这老太太不知道哪来的蛮力,直接把我从季陆的身边拖走,我脖子被她两只干枯的手死死卡主,勒的上不来气。
“你真是活够了。”季陆怒极,手臂一沉甩出腕间的那根锁链握在手里。噶婆看见季陆手中东西也顿住了动作,声音颤抖的说。
“原来你是……”
没等她说出话,季陆手腕一挥,那根锁链就从我头顶穿过缠上了噶婆的脖子。我脖子上的力气突然消失,噶婆被季陆往后一拉狠狠摔在床边。
季陆拿起床边的剪刀,对准噶婆的胸口就要刺下去。我赶紧跑过去拉住他的手“不要!”
“我的血定不住她,她不是亡魂,是活死人。”季陆对我解释道。
虽然我也听不懂亡魂和活死人的区别,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忍放手让季陆杀了她。“噶婆,不是我不想让罗珍投胎转世,而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弄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好吗?”
“弄清楚?哈哈哈哈哈!”她嘴里满是鲜血,突然大笑“等到你什么都清楚的那一天,恐怕我们全村的人都要死在你的手里!”噶婆话说完,严重突然露出猩红的光,我被盯得一阵眩晕,季陆下一秒赶紧用手遮住我的眼睛。
只听噗的一声,仿佛有利刃刺穿了什么。季陆始终没放开他捂着我眼睛的手,带着我走了出去。
外面风凉,蛐蛐叫声越来越大,我知道我们已经走出了罗珍的家。我拉开季陆遮住我眼睛的手,低头看见衣襟上已经溅满了鲜血。我一言不发,拼命的解扣子,把那件外套扔的远远的。
季陆就一直站在一边看着我,什么也没说。过了一会,他轻轻走过来,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搭在我的肩膀“跟我走。”
我像是被他蛊惑了一样,鬼使神差的跟他来到了之前的那个地下洞穴。季陆找出药箱,被我一把接过来。学着他之前给我包扎的样子,一圈一圈缠住他的手。
季陆一点也不觉得疼,只是痴痴的盯着我看。
我把药箱合上以后,坐的远远的。季陆挑眉问道“你很怕我?”
“嗯,怕……之前分不清你是敌是友,现在搞不懂你是人是鬼。”因为不了解,所以更加恐惧。
“不管我是人是鬼,都会护着你,记住这个就够了。”季陆的眼神缱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并没在看我。而是透过我的这张脸,看向了另一个人。
我尴尬的避开他的眼神,换了一个话题“你刚才说罗珍奶奶是活死人,是什么意思?”
“活死人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是身已死,魂不灭。凭着怨念和对某件事某个人的留恋支撑着肉身,不老不死。如果她和罗珍一样都是冤魂的话,刚才我的血就足以镇住她。这个村子现在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复杂的多。”
我突然感觉如坠冰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那老校长是不是也是活死人?”
季陆把我放在身侧的两只手摆到腿上“不管他是什么人,你都不用担心,有我呢。”
我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突然因为季陆的这一句话归了位。我意识到了季陆身份的特殊,所以对他的这句话深信不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肩膀上的这七颗痣在季陆触碰到我的时候没了反应,不再像之前那么灼热,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季陆突然的转变让我有些难以适应,之前还对我冷冰冰的人,突然就因为那七颗红痣转了性,变得跟之前不像同一个人。
到底这七颗痣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春苗好像听见了我和季陆说话的声音,探头出来看了一眼。看见我的瞬间惊喜的叫了一声“小谷老师!”
季陆躲到一边,春苗一下扑到我的怀里。抱住春苗的时候,我才恍惚有种自己真的存在的感觉。
我拨了拨春苗额前毛茸茸的头发,侧头问季陆“她在这呆了这么久,家里人不会着急吗?”
“我问她家住在哪里,还有几口人她都不说。”
我纳闷的问春苗“为什么不说呢?”春苗已经六七岁了,不可能连这些都记不住。
春苗把脑袋重新钻回我的怀里“不想回去。”
“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村子里留守儿童很多,我以为春苗也是这样。
“不是,家里有很多人,但每个人对我都不好,都欺负我。”我听着春苗的话感觉有些奇怪,赶忙问道“他们怎么欺负你?”
春苗偷偷转过去看了季陆一眼,季陆识趣的会意“我回避,回避。”
确定季陆走远了之后,春苗踮着脚在我耳边小声说“他们总会带男孩子到家里来,亲我还摸我,我不愿意他们就说要把我扔到岭上去喂野人。”
我被春苗的话惊得愣在原地,这简直匪夷所思。春苗不过是个孩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禽兽一样的父母?
春苗噘着嘴坐回我腿上“我每次都不听话,后来他们就用绳子把我绑起来送到了校长那里。然后季老师给我糖,我睡了一觉之后醒来就在这里了。”
“他们,他们指的是你爸妈吗?”
春苗摇摇头“他们不是我爸妈,我听别人说我是他们买回来的。”
原来春苗是被拐卖的儿童,可即便是如此,也不该这么对待啊。让男童女童行夫妻之事,这家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变态。春苗看我不说话,紧紧拉住我的裤脚“小谷老师,我求你别送我回去,你别送我回去。”
我搂过春苗的脑袋,轻拍后背“不会的,老师不会送你回去的。”
春苗听到这话又开心起来,转着圈的跑。季陆见我们说完话也从里面屋子出来,坐在我旁边。
“说什么了这么高兴?”季陆看着玩闹的春苗。
我脸色难看,犹豫了一下把刚才春苗说的话对季陆重复了一遍。季陆的反应和我一样,震惊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太变态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我摇摇头说。
季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男童女童,行夫妻之礼,这事我怎么感觉这么耳熟呢?”
“会不会又是那老校长搞的鬼?”
季陆突然眉头一展,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第16章 媒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我问季陆。
本来还脸色凝重的他听我这么问,立马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没什么,我也只是猜测。你睡一会吧,睡醒了咱俩出去看看再说。”季陆说完起身就要走。
“出去?我现在怎么出去啊。”季陆拿掉了我脸上的假面,这么贸然出去肯定会被老校长和其他人认出来。
“有我在,怕什么。”
想到季陆刚才的身手,确实也没什么好怕的“那我睡哪?”
“里面有张石床,你和春苗挤一挤。”
“那你呢?”
“要不,我也和你们挤一挤得了。”
“不!三个人太热了,你睡外面吧!”没等我开腔,春苗噘着嘴抗议。我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冲季陆耸耸肩说“没办法,民意。”
然后春苗绕过我牵住了季陆的手……
我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原地,季陆被春苗拉着边走边回头,无奈的耸耸肩用口型对我说“没办法,民意。”
我只能靠在木桩坐下,拉过季陆披在我肩头的外套。埋头嗅了一下,上面还散发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不知道为什么,季陆就连身上的味道,都是清冷的。
朦朦胧胧之间,我感觉有人走了过来。可能是白天太累了的缘故,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一双大手把我横抱起来,轻轻放在里屋的石床上,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一件珍宝。那熟悉的味道,不是季陆还能是谁。
“我真的是疯了……”他说。
第二天。
季陆的那个山洞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洞穴,听说阿和山这片因为地势开阔,早些年的时候政府打算修个飞机场,专供旅游专线。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飞机场停工。
那个地下洞穴本来是政府打算储放飞机配件的地方,后来机场停工就把那里空了出来。村里都没几个人知道,不知道季陆这么一个外来人是怎么找到的。
虽然季陆保证我就这么出去没事,但我还是不放心带了个框架眼镜。
季陆说今天带我出来看看,但是看什么我也没搞清楚,只能跟着后面走。但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我看着面前的高门大院,忽然想起,这不是虎牙的家吗?
因为之前的事,我对这里有种抵触情绪。尤其是里院的那个马棚,看一眼就能想起之前窒息的感觉。
“咱俩来这干嘛?”
院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季陆拉着我躲到虎牙家门前的柴火堆后。不一会,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声音尖细又刺耳。
“别送了,赶紧回吧。”
“谢谢梅姐了。”这是虎牙爸爸的声音?
“多大点事啊,只要下次邻居家的娃想娶亲,你能第一个想到找你你梅姐就成。”自称梅姐的女人娇笑。
“这是礼金。”我侧头往外看了一眼,虎牙爸拿红布包了一摞东西。梅姐打开,里面露出粉红色的纸张。她瞟了一眼,拍了一下虎牙爸的胳膊“又客气了。”说着把那摞钱扔进了挎着的手包里。
虎牙爸爸道了谢以后转身关上大门,那女人穿着紧身的花裙子一扭一扭的离开。季陆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突然有种港片里当卧底的激动。双手在胸前握拳,猫着腰跟了上去。
那女人一路唱着小曲,时不时把手包挂手指头上转两圈。她裙子的布料很薄,紧紧的贴在臀瓣上勾勒出内裤的边缘。我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季陆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紧随其后,可能也是压根就没注意。
可能也是因为刚挣到钱,那女人心情极好,根本就没注意后面是不是有人跟着她。我们仨走上一条小胡同,季陆伏在我耳边小声说“一会你捂着她嘴把她拖到胡同拐角去。”
“那你干嘛去?”
“我拐过去堵着她。”后来我才知道,季陆只是不想伸手碰她罢了。
他说完从胡同岔口走了过去,这里就只剩我和那个女人。
我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一咬牙一跺脚,直接扑了上去。我一手勒住脖子,一手捂紧嘴,拼了命的把她往胡同里面拽。那女人一身蛮力,我还真摁不住她。好在我占了个身高优势,从上往下用力,多少能使上点劲。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往胡同里一推。她刚要转身骂我,余光瞟到了从另一头过来的季陆,立马被吸引。赶紧整理了一下衣领,推推头发。叉着手,风情万种的靠在墙上。
“早上去龙富家干什么了?”季陆开门见山的问。
估计她知道季陆是外面来的支教老师,故意绕圈子“哟,小哥哥这是跟了我一路啊。”我听这语气和用词怎么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给谁娶亲?”
那女人活动了个心眼“给龙富啊,他光棍多少年了。怎么着,小哥哥也想托梅姐给说门婚事?”她说着就朝季陆衣服领子伸手。
我突然想起来,这语气分明就是以前看古代片的时候,青楼女子挑逗客官的话吗。
季陆往后躲了一下“你回头看看你后面那人是谁。”
“能是谁……”她勾了季陆一眼缓缓转过身,看见我的一瞬间惊得下巴快脱了臼,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直往季陆腿后面钻“鬼鬼鬼……鬼啊!”
我还在想着青楼里的事,被她这么一叫也吓了一跳。
我有那么吓人吗?
季陆低下身子,小声威胁“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吧,今天你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我保证你出不了这个巷子。”
梅姐回头看了我一眼,我配合的犯了个白眼把舌头吐得老长。她尖叫一声,拽着季陆的裤脚哆哆嗦嗦“二位明察啊,我又不是这村里的人呢,娶鬼新娘的事我可从没掺和过。”
季陆蹲下,把裤腿从梅姐的手里拽出“那你说的娶亲,娶的是什么亲啊?”
梅姐眼珠提溜直转,看样子是不打算说实话。
“说!”我厉声喊了一下,她立马把脑袋埋在地上“是龙富家的那个儿子,要娶养媳啊。”
“别用我一句一句问你,自己说。”
梅姐被我吓得不轻,听我这么说,自己赶紧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
说是娶养媳,其实就是拐卖儿童的勾当。梅姐拦这差事少说也有四五年了,每年都带进来三四个女孩,卖给村里本就有男娃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