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惊梦-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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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田杏不禁大失所望,山腰上立着两三个人,根本不是在烧饭,看样子倒像是在烧荒。大火吐着黑烟,把一棵又一棵大树烧成灰烬。火场圈外,是一条环形的人工砍秃的隔火带,完全阻住了火势的向外蔓延。
山底下,有一条白绸一样的小溪,顺着山势蜿蜒前进。直觉告诉田杏,沿着这条小溪一路行去,就能找到人家寻口饭吃。果然,逆着溪流而上转过一个山头之后,就望见十几栋矮小的房子零星地散落在溪涧两侧。田杏快步奔下山梁,来到半坡上一座独居的土屋门前。
“有人在吗?”田杏轻声朝半掩着的屋门喊道。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回响。
田杏怯怯地推开屋门,轻轻走了进去。
迎面是一间小厅堂,壁上挂有一张花豹皮,正中摆着一张方桌,两条板凳,桌上只有一个尖嘴的水壶,盛着半壶白开水。田杏一咕噜就把壶里的白开水全都灌进了肚子。沿着厅堂直进就是卧室,左拐则是厨房。厨房更加简陋,只一个土灶,旁边堆着几捆柴草,竖着一把大刀,躺着一只死兔。田杏走到灶台边,掀开锅盖,只见锅里赫然卧着两只香喷喷的红薯。田杏一把抓起红薯,剥掉外皮,狼吞虎咽起来。
“啊哈,在偷吃东西!”厨房门口突然冒出了三个人头。
“不,不是……”田杏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说,“我……我只是肚子饿了,来找点吃的。我可以付钱给你们。”
“钱我们不要,只要你让我们抱一抱就可以了。”其中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子色眯眯地说。
“是啊。我们兄弟仨别无他求,只要姑娘你让我们抱一抱就行。”另外两人附和着说。
田杏心里一股凉气直冲头顶,知道自己遇上色狼了。她对强暴行为非常地憎恶而且恐惧,惊吓之余,慌忙拿起死兔旁边锋利的大刀,大声说:“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姑娘,只是抱一抱而已,何必动刀动枪呢?”三个男人边说边步步逼近。
田杏握着大刀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厉声说:“再过来我就跟你们拼个同归于尽!”
三个男人立马被吓住了脚步。穿格子衫的忙说:“姑娘,别。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兄弟仨的罪可就大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姑娘。自打记事起,我们就很少见到女孩子,更别说碰一碰了。我们想抱媳妇都快想疯了。姑娘,只要你让我们尝一尝心愿,我们就是一生一世陪在你身边做牛做马都愿意啊!”
“只是抱一抱而已?”田杏迟疑地问。
“对,对。就抱一抱。”三个男人欢喜得心都快蹦出喉咙了。
“那……你们得一个一个来。”田杏答应了。
格子衫男子一马当先,三步并作两步,猿猴上树一般紧紧地把田杏抱住了。他把头深深埋在田杏丰满的乳房中间,隔着衣服就狂吻起来,犹如小孩子面对着世界上最好吃的奶酪巧克力。他的下身死命贴住田杏的大腿,急切地上下磨蹭,十几秒钟后就火山一样喷发了。田杏感觉到了他下身的细微变化,便说:“好了,快放开我。”但他已如吸上了鸦片,上瘾了,一毫也不肯放松,只是呢喃道:“好了,好了,就好了。”
“快放开手。再不放开,我这刀就砍下去了!”田杏举起大刀威胁说。
“好了,好了,再一会儿就好了。”格子衫依然忘我地陶醉着。
田杏实在受不了他这无休止的纠缠,心一横,刀子便嵌进了格子衫男子的肩膀。
“哥,快放手啦!”另外两名男子急忙上来把格子衫从田杏身上拉开。
“姑娘,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你的人了。你就做啥,我们就做啥。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为你闯!”格子衫男子吃了一刀并不觉得痛,反而雄心壮志地发起誓来。
格子衫男子大发豪言壮语的时候,他的两位弟弟已相继过去亲近田杏。然而他们刚一贴上田杏的身子,就都一泄如注。三个回合下来,田杏可以说是毫发未伤。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平静下来之后,三个男人开始询问起田杏的姓名、来历。
“我叫杏儿,是个无家可归的人。”田杏简略地说。
“杏儿妹子既然无家可归,不如就住到我们家。”三个男人大喜过望。
田杏低下头,沉默了。经过这几天的风餐露宿,她非常渴望能有一个暂时安身落脚的地方。然而她对这三个陌生的男人又不能十分放心。
“妹子不说话就是答应了。来,我这就领你去我们家。”格子衫男子兴奋地拉起田杏的手就要往外走。
“这不是你们家吗?”田杏有点惊讶。
“不是。我们家比这大多了,亮堂多了。沿着溪流往上多走几步就到了。”格子衫男子说。
“我们本来在山腰上烧荒,看见妹子的身影才跟过来的。”另外二人补充道。
田杏正要迈步跟他们出去,突然被一个满脸胡子的彪壮汉子迎面堵住了。
“站住。勇山、勇水、勇泉,你们三个到我屋里来干什么?这女人是谁?”
“马子哥,她是俺们屋里的。”穿格子衫的大哥尤勇山底气十足地说。
田杏一听急了,忙分辨说:“不是的,我是路过的。”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就成了他们三兄弟的女人。
“姑娘,你既然来了我家,就在这儿住下吧。他们三兄弟不是好东西,你跟他们走了就等于进了狼窝。”胡子大汉瞪着眼睛说。
“王马子,你不要凭空抹黑人。我们兄弟三人行得正,走得直,从没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我看你才是狼子野心!”尤勇山气得直想把王马子的胡子全扯下来。
“尤勇山,你是不是想动手啊?”
“动手就动手,谁怕谁!”
王马子以一敌三,却反而占了上风。他身强体壮,练过拳脚,曾一天逮住过三头野猪,还在几十里外的深山里单枪匹马击毙了一只花豹,在崖子沟有“武松”的美称。现在他为了留住家里这姑娘,就是杀人放火也在所不惜,因此一招一式都使上了十二分的力道。
尤氏三兄弟没料到王马子动起手来这般狠辣,完全不顾及平时乡里乡亲的情面,招招都是夺命的架势,一开始不由得吃了亏。但他们兄弟仨也不是省油的灯,平日里砍柴捕鱼练就了一身铁疙瘩,打野猪猎豹子也不会比王马子逊色到哪里去。三人很快就扭转了颓势,一起把王马子打趴在地,鲜血滴得满地都是。
尤勇山伸手探了探王马子的鼻孔,发现还有出入的气息,不禁舒了一口气。刚才打红了眼,也许就出了人命。
“杏儿妹子,我们走吧。这地方脏脚。”
田杏跟着他们三兄弟出了王马子的土屋,沿着溪畔一直往上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座用西瓜大小的山石垒就的石屋跟前。石屋四面均极平坦,左边搭着一个瓜架,上面挂满了青绿的丝瓜;右边有一个鸡棚,养着十几只富态的芦花鸡;后院一丛修竹,无风也让人倍感凉爽。进了石屋,迎面是正厅,旁边一条穿堂,三间卧房一字排开,再过去便是厨房。尤勇山指着紧挨正厅的第一间卧房说:“这间本来是我睡的,从今往后就由杏儿妹子你来住。我跟勇泉隔壁挤一挤。”田杏没有拒绝这个安排。可是到了晚间吃饭时,尤勇山突然又提出要过来跟田杏一起睡。田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尤勇山吃了闭门羹,讪讪地,不过也没再强求。吃完饭,田杏就进了卧房,闩上门,独自睡了。一开始,她不敢合上眼睛,不时盯着门闩,怕尤氏兄弟破门而入,但许久之后都没听见什么动静,不知不觉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第二天直到太阳升到中天,田杏才爬起床来。这几天她连日奔波,太累了。她打开房门,发现尤勇泉正坐在大厅里痴痴地看着她的房间。
“杏儿妹子,起床啦。昨晚上睡得好吧?”尤勇泉一见田杏出来,眼睛登时活亮起来,“毛巾和洗脸水我都为你准备好了。”说着,便端来了脸盆。
粉红色的毛巾很洁净,水也很清凉,这样周到的服侍让田杏有点受宠若惊。
“我去叫大哥和二哥过来吃饭。”尤勇泉孩子般蹦跳着。
“你们都还没吃吗?”田杏问说。
“我们都等你一起吃。”尤勇泉甜甜地笑着。
早餐是红枣花生粥,还有咸菜、炒笋和煎鱼。五颜六色的,十分醒目。
“杏儿妹子,这粥你觉得咋样?”尤勇泉边吃边说道。
“甜甜的,挺香的。”田杏说。
“咸菜哪有配甜粥的?亏你还天天做菜,年年做饭。让杏儿妹子看了笑话!”尤勇山调侃道。
“不会啊。有甜有咸,挺特别的。”田杏笑着说。她的拘束感终于渐渐消失了。
“杏儿妹子喜欢吃,我这饭就值了。”尤勇泉顽皮地翘起鼻子。
“她那是不忍心泼你冷水。”尤勇水也笑着说。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喧闹声,越来越大。
“勇山、勇水、勇泉那三个混账合伙打我一个,还把我家里来的女人抢了去。”王马子领着一大伙人找上门来了。
“站住!你们想干什么?”尤氏三兄弟一字排开,堵住了门口。
“尤勇山,你们抢走了我的女人还敢在门口摆谱耍横!今天不把我的女人交出来,大伙儿就跟你们没完!”王马子脸上还红一块紫一块地伤着,声音却杀猪一般响。
“对,把马子哥的女人交出来!”人群中几个人犬吠似的跟着叫起来。
“把那女人叫出来看看!”很多人跟着在起哄。
“王马子,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杏儿妹子是谁的人,大家心里一清二楚。她如今在我们家住下了,她愿意在我们家住下,我们三兄弟就要保护到底。”尤勇山朗朗说道。
“不错,那女人不是我王马子的。”王马子突然说道,“可她也不是你们三兄弟的。她说过她是路过的,你们别想据为己有。路过的,人人有份,何况是先在我家里发现的。”
“对,人人有份。你们三兄弟甭想独吞。把她交出来!交出来!”人们纷纷挥动拳头棍棒,高声叫嚷起来。
“杏儿妹子可不是那山上的花儿松果你们想要就要的。我们三兄弟已经答应把命给她了,你们谁要以死相拼的就过来!”尤氏兄弟一人一把铁锹,一副血战到底的神色。
“好啊,大家一起上,铲平他们三兄弟,把那女人抢过来!”王马子从背后抽出一根铁棍,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人潮随后跟进。
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还有打在人身上的闷响。
眼看尤氏兄弟血溅当场,就要性命不保,屋内忽然传来一声震人心魄的女子的叫声:“住手!”
田杏一步一步走出了屋门。众人不禁惊叫了起来。只见她手里握着一把尖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刀尖上几滴鲜血,异常夺目。
“你们若再不住手,苦苦相逼,我就就此自尽,大家一拍两散,落得干净。”田杏冷冷地说。
“好,好,大家都住手。”王马子连忙说。
田杏俯下身去察看尤氏兄弟的伤势,只见他们满脸是血,腿脚也伤得不轻。
“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尤勇山撑起身子说道。
王马子可受不了他们这般温情脉脉的,断然说道:“他们没事,我可有事。昨天我被打得比这还惨,姑娘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啊?”
“你说呢?”田杏冷眼看着他。
“我要你今晚上陪陪我,替我揉揉筋骨。”王马子一脸的坏笑。
“好。”田杏咬着牙齿说。
“杏儿妹子,你……”尤氏兄弟万料不到田杏会一口答应。
“不就是揉揉筋骨嘛,死不了的。”田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那我们呢?马子哥可说人人有份的。”人们又纷纷嚷嚷起来,手中的棍棒挥得老高。“大家轮流,一人一个晚上,谁也不吃亏。”看样子不让他们也尝点甜头,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好,一人一个晚上。”田杏索性豁出去了。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勇山他们三兄弟对我情深意重,这头三天我要先陪着他们。王马子,你就等第四天吧。”
王马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看到人群欢声雷动的样子,嘴巴就没再说什么了。人们高喊着“今后姑娘就是我们大伙的女神”、“是咱们崖子沟的女王”之类的话语,还嚷着说要盖一座宫殿让田杏去住。
“我在勇山这里住得挺好。宫殿嘛,我这人命不好,住不惯。”田杏把那些人打发走了,一回到自己房里,眼泪忍不住就扑簌簌掉了下